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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作者:淘乐   创建时间:2019-08-11 09:59   阅读量:19285   推荐数:0   总鲜花数:2赠送列表   字数:15541

交易

作者:淘乐


一、拦路喊冤


时间跨过公元2018年春节,一场春雨降临大地之后,又是一个明媚的春日,阳光温暖的洒照在大地上,和煦的春风也犹如大海一样在阳光下荡起层层波澜,万物都悠然自得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春日。

在秦岭深处的大山里,有一个双阳县,县城就坐落在川道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双阳县城的位置犹如沙漠中的一个驿站,不仅是入川的必经之路,而且处于两江的交汇之地,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解放后,这里又发现了矿藏,随着铁路的修通,这里先后建起了炼钢厂、发电厂和铁矿、煤矿等大型企业。一座小小的县城随着人口的增多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就一直是工业重镇,省级的利税大户。

一个走街串巷捡拾垃圾的老太婆,佝偻着身子,右肩上耷拉着一个塑料口袋,脏兮兮、臭烘烘,十几年来每天穿梭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她从来没有说过话,她的家在哪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亲人,人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都一直叫她“垃圾婆”。

这一天,整个双阳县城一派节日的气氛,街道两旁彩旗招展,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阵以待,平日里横七竖八、大呼小叫的小商小贩们不见了踪影。变成了两行手持彩旗、鲜花的人们,整齐的站在街道的两旁,好像是要欢迎什么队伍的到来。“垃圾婆”一手背着她的垃圾袋,一手拿着她那个自制的捡拾垃圾的铁钩子,佝偻着背,穿着一身破衣烂衫从街道的中央走来。

“‘垃圾婆’走开,这怎么能是你走的路?领导马上就要到了,你在这儿简直影响市容,真倒人胃口。快走!快走!”县委办公室的李秘书连忙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到。

“你们几个过来两个人,尽快把她赶走。”李秘书又转过头对旁边的民警喊道。几个民警可能是嫌“垃圾婆”太脏吧,只动口不动手。惹得李秘书有点儿不高兴。“垃圾婆”好像没有听到,又好像身子又蜷缩了一些,继续朝前艰难地迈着步子。

“滚!滚开!”民警拿着警棒远远地朝“垃圾婆”指着,喊着……。“垃圾婆”依然拖着她那颤颤悠悠的身子,旁若无人似的往前挪着步子。前面不远处几个拿着相机记者模样的人在前面静静地等待着,旁边好像还有几个人在用手机做着直播。面对着这些“长枪短炮”,民警收敛了许多。“垃圾婆”走到这里,挺了挺她那驼背的身子,四处看了看,又佝偻着走到了街道的另一侧,记者们的对面街道,那个人最少的地方。

在县委礼堂的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红底白字,格外醒目——“热烈欢迎巡视组莅临我县指导工作”

“垃圾婆”朝两边看了看,放下她那肮脏的垃圾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也许是她离开了街道中央,也可能是今天她身上没有了往常那刺鼻的味道,也或许是这二十年来人们习惯了她独来独往的缘故,总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忽然,前面街道拐弯处响起了锣鼓声,整个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进行了分段包干,每人一段领着街道两旁的群众,一边挥动着旗子,一边整齐地喊着:“热烈欢迎!热烈欢迎!”。最前面开路的警车转过弯来,闪着刺眼的警灯,停在在马路边上。“垃圾婆”忽然睁大了眼睛,忙乱地打开了垃圾袋。这两年来中央一直三令五申领导干部下基层不许警车开道,不许乱拉警笛严重扰民,所以没有了刺耳的警笛声。“垃圾婆”又慢慢地砸紧垃圾袋,悄悄地坐在了马路沿上。

“来了,来了。大家喊起来。”顿时热烈欢迎的喊声此起彼伏,烘托出了一种盛大的场面。县委张宏超主任的车第一个拐进正街,“垃圾婆”眼皮微微张开,看到那000的车牌顿时睁大了双眼,慢慢起身站了起来。在摇旗呐喊声中,一辆辆汽车慢慢通过。突然,“垃圾婆”将几件破衣烂衫扔到马路中间,用她那捡拾垃圾的铁钩子撑死了一个大大的“冤”字,那个冤字在白布上用红颜色写成,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同时她那佝偻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出了:

“冤枉!我冤枉!”

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家好像都有点始料不及,也好像被这个又聋又哑的“垃圾婆”惊呆了。还是“打黑办”的梁继宏主任反映快,指挥民警道:

“快!把她拖走!”

这时所有记者的镜头都转到了“垃圾婆”这里,包括正在直播的自媒体记者,“垃圾婆”见状,对着镜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拿起了那几件破衣烂衫,指着上面已经变黑的血迹,大声哭喊起来:

“这是我儿子被害时的衣服,我的两个儿子都被害死了,我冤枉呀!我要告状!”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都涌向了礼堂门口的小广场,围成了一个好大的圈,把街道上的马路也堵塞了。

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二、两兄弟之死


我们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到1998年,那也是一个春暖花开、春风拂面的日子。胡文生在监狱表现特别好被减免刑期,提前释放回到他阔别五年的双阳县城。好长时间没有见面,胡文生,胡佩生哥儿俩在小四川饭馆喝起了小酒,尽叙离别之情。饭馆的斜对面就是县公安局大院。小四川饭馆也是胡文生经常和一些狐朋狗友聚会聊天的地方,老板、服务员都特别熟悉,哥儿俩就坐在正门偏右吧台的旁边。这时进来了一伙客人,大约有十几个人,有三四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布袋子,分成两拨坐在他们左边和正前方的桌子,刚刚把他们围在吧台的墙角。

“小妞,点菜。”还没坐稳就有人大声吆喝着。一个黑脸大汉,直直地恶狠狠瞅着哥儿俩。胡文生马上看出这些人不是善茬,在老二沛生耳边嘀咕了几句,胡佩生站起身,从椅子后背上取下外套穿上,走出饭馆,还没有坐稳的三个人马上跟了上去。文生站起来问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黑脸大汉,大喊一声:“动手!”马上就有四五个人饿虎扑食般扑向胡文生,其中有一个拿起布袋子狠狠地扫向胡文生的双腿,另外两个人也是同样般用布袋子扫向走向大门的胡佩生的双腿,同时关上了饭馆的大门。只听得啊!啊!几声惨叫,胡文生、胡佩生双双倒地,并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

这伙人布袋里装的全身铁棍、榔头等铁器,一棍子扫过,胡文生、胡佩生哥儿俩的小腿全都咔嚓一声折掉了。黑脸大汉从一个布袋里拿出一个榔头,双手握着,指着文生问道:“你是老虎胡文生?这个就是虎子胡佩生了?今天让你们二虎变成死虎。”

“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有种就冲我来。”胡文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们是要你命的人,想做什么?你看就做这个。”说完反手对着沛生的头就是一榔头。随着一声惨叫,血光四溅,脑浆迸裂,胡佩生应声倒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直接一命呼呼。

“啊!沛生,沛生!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文生爬在地上凄惨地嚎叫着。

“你又想报仇,你还是想报仇呀,来呀,起来报仇呀!知道是谁派来的了吗?”黑脸大汉边说边用榔头重重敲击文生的左腿。胡文生两条腿全都被打折了,汗水从头顶顺着他那宽大的脸颊流淌下来。听到黑脸大汉的话,他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大喊三声:“我明白了,明白了,你们是谁派来的,知道了。”但他没有一丝的服软,继续大骂到:“狗东西,来阴的,有种怎么不明着来,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

饭馆里的人,被两个持刀的个子稍微低一点的全部限制在操作间里。“全都蹲下,双手抱头!”吓得饭馆里的女服务员哆哆嗦嗦,一个头直接钻到案台下面去了,屁股后撅着漏在外面,另一个坐在地上,尿湿了一大片,直接昏厥过去。

胡文生破口大骂,骂声惊动了街道上的行人,有的想走过来看热闹,但被外面留守的人驱赶走了。“今天你就是喊破天,也不会有人过来的,等这个机会我们等了好久了,老大的命令就是今天直接弄死你们两个,到了阴间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既然知道那就该找谁找谁去吧!”黑脸大汉点了点头,示意那两个人死死的压住胡文生,他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外套转身猛地蒙住胡文生头,拿起榔头对着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三、英雄救美


解放前,李淑芬随父母逃荒,在路上父母相继病亡。她一路讨饭最后落脚到双阳县。解放后在一次招工中进了双阳县装卸公司,后来与公司搬运工胡大个子结婚,胡大个子也是逃难落户在这里的。婚后第二年胡文生出生了,给这个苦难家庭增添了些许的欢乐。后来又生了沛生,就在李淑芬的日子刚有起色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又一次把她推入万丈深渊,胡大个子因一次事故导致工亡,那时沛生才刚刚学会走路。

李淑芬拉扯着两个孩子艰难度日,为了两个孩子,她也没有再嫁。在那饥不果腹的岁月里更是有上顿没下顿,多亏公司工会和工友们的帮忙才没有饿死。李淑芬为了孩子经常饿晕,变得骨瘦如柴,公司为了照顾她,把她安排到公司食堂上班,工友们也经常送给她一些旧衣服,有的还把刚发的工作服偷偷放在她的柜子里。好在文生聪明伶俐,也非常懂事,帮妈妈照顾弟弟,李淑芬不但减轻了负担,也感到了许多安慰。

随着年龄的增长,文生、沛生都上学了。兄弟两个都沿袭了胡大个子的遗传,个子很高,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不少,尤其是胡文生身体魁梧,膀大腰圆,浓眉大眼,显得虎虎生威。胡沛生个子比文生低不了多少,只是显得稍微瘦了些。那时的岁月放学后就是玩耍,县城整个街道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围着这两兄弟,这两兄弟又形影不离。有一次,有几个大一点的孩子欺负沛生,被胡文生三拳两脚揍得哭爹喊娘。几年过去了,那几个被揍的孩子组织了一个十几个人的敢死队,在一个晚上把文生、沛生两兄弟堵在了煤场,拉开架势要决斗,没想到也被弟兄两个一阵拳脚打得鼻青脸肿。经过这一场决斗,两兄弟慢慢在县城有了“二虎”的外号。尤其是大虎胡文生为人义字当先,后来辍学后成了县城有名的流浪青年,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他喜欢抱打不平,也非常爱管闲事,经常为一些受欺负的人出头露面。一天,一个姑娘骑车在广场十字撞到一个小伙子身上,这个小伙子本来就是故意拦挡姑娘的自行车的,他拉着姑娘自行车的车把,嬉皮笑脸地说:“你把我的腿撞坏了,必须给我治伤。”

“我根本就没有撞到你,是你自己跑过来碰到我车子的。”姑娘委屈地说道。

“小妞,你没有撞到我,那我腿上的血印难道是你挠的?你不给治疗,用你那小嘴给我舔舔也行,如果舔的不疼了,我也许会饶了你这次。”那个小混混猥琐地说道。

姑娘顿时眼内汪汪哭着说道:“你耍流氓。”

“你说我耍流氓,这就算是流氓吗?”小混混说着手伸向姑娘的脸蛋,使劲地捏了一下。姑娘躲闪不及脸上被捏得起了红晕,她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怎么了?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别怕!说说怎么回事?”这时胡文生走过来问道。“他们耍流氓,硬说我撞到他了,其实是他跑过来碰到我车上的,还对着动手动脚。”姑娘见有人给她撑腰,一边哭一边说道。

胡文生转过身,对那个小混混说:“是这么回事吗?不管怎么样?今天给我个面子,算了吧,不要为难这位姑娘了。”

“你是哪头蒜?管得还挺宽,有你什么事?”小混混不客气地对胡文生说。

“我是胡文生,放这位姑娘走,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给面子的话我做东,请弟兄们撮一顿。”

“哦…哦!原来是文生大哥,久闻大名,今日有缘再见,失敬!失敬!我大名叫邢亚初,弟兄们都叫我小名二强,今天终于见到大哥了,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小混混马上改口说道。“既然大哥发了话,我们听从便是了,以后我们都叫你大哥了,今天我们请大哥。”说完便放开了姑娘的自行车,摆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位姑娘感激地朝胡文生点了点头,骑上车匆忙离开了。


四、坠入爱河


历史进入20世纪的最后十年,随着全国改革开放的继续深入,双阳县城也呈现出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市场经济春风拂面,吹入每个人的心田。有的辞职下海,有的转行下岗,都做起了生意,一时间,一个小小的县城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四面八方的人涌入县城,有的开铁矿,有的开煤窑、也有的开水泥厂……。整个县城随着人口的剧增,也相继建成了电子批发市场、农产品批发市场和家具市场等。胡文生在电子市场位置最好的进门位置有一个摊位,和邢亚初一起经营,那次事件后邢亚初成了胡文生的铁哥们,也是一个忠实的跟班。整个电子市场发生的纠纷,市场管理办公室都委托胡文生处理。胡文生俨然成了市场的领导,他不交房租,也不交管理费,有许许多多小商小贩,也有一些无业人员整日围在胡文生的周围称兄道弟。胡佩生在农贸市场也有一个摊位,和文生一样,他也成了农贸市场的头儿,手底下也有一帮弟兄。

这一天,因电子市场生意火爆,邢亚初领着一个应聘者来见胡文生。“大哥,这个是来应聘的,你看看行不行?”

“你看着办吧!二强。”文生头都没抬随口说:“能记账就行。”

“你介绍介绍自己吧。”邢亚初对来应聘的人说道。

“我叫何秀莲,四川人,以前在供销社做过售货员,有工作经验,现在供销社解散了,胡大哥,就让我在你这里干吧,我很勤快的。”听到这里,胡文生抬起头来看到:虽然不算太高但也是亭亭玉立,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不知是紧张还是刚才走的急,额头上、鼻梁上渗出滴滴汗水,犹如出水芙蓉一般,虽然衣着朴素,却也楚楚动人。胡文生看着有点呆住了。

“胡大哥,你忘记了吧?前年在广场十字,你替我解围。”

胡文生思索着,哦!没有了当年的稚气,显得成熟稳重;少了当年的羞涩,增添了开朗大方,活脱脱一个典型的川妹子。“好吧,你先留下试试,二强,带着她熟悉熟悉。”胡文生低下头轻声说道。

“谢谢你!胡大哥,那我干活去了。”

“你只记得你的胡大哥,怎么忘记我这个二哥了?”邢亚初边走边开玩笑地说。

“以后我就在这儿上班了,你也不能欺负我,如果谁有什么不轨,我就告诉我胡大哥,让他替我做主。”何秀莲骄傲地抬起头,嘴角还微微一撇说。

“好!我告诉弟兄们一声,你胡大哥发话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哼!”何秀莲抬头挺胸大步向前走去,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文生和秀莲几乎形影不离出入饭店、歌厅、电影院,逛西安、游成都,成了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两个人每天都被浓浓的爱意包围。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文生,我们结婚吧,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天中午,秀莲含情脉脉委屈地看着胡文生说道。

“好呀!是不是我要向你父母提亲?”

“不用了,我家在四川,太远了,麻烦。我舅舅就在县城,我们两个一起去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你有舅舅在县城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呢?”

“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今天早上我和他闹掰了。”

“没什么,我们一起去求他,他会成全我们的。”文生信心满满地说。“他住哪里?我们今天就去拜见他。”

“他是县人大主任孙楚云,我当时到供销社就是他给安排的。”胡文生吃惊地张开嘴,瞪大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只见他那乌黑

五、婚姻殿堂


“舅舅,这是胡文生,他今天特意来看望您。”他们两人提着文生精心准备的礼品,来到县城北沟一个特别精致的小别墅里,见到了双阳县曾经说一不二,原来的县委书记,现在的人大主任孙楚云的家,秀莲放下东西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就是人称二虎的老大胡文生?鼎鼎大名呀,听说你的势力很大,兄弟很多。连派出所、公安局都要让你三分?”孙楚云坐在沙发上,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劈头盖脸质问胡文生。“你要娶我们家秀秀?你有什么资格娶我们家秀秀?你什么样的层次来和我们这样的家庭结亲?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胡文生刚一进门还没站稳脚跟就遭到了连珠炮似的攻击。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也是一个经历风雨的人。他弯腰轻轻放下手里提的东西,客气地说:“您是长辈,不管我以前做错了什么,还请您谅解。我以后肯定会努力改正,只是希望您成全我们。我们以后在一起一定会好好过日子,我也一定会对秀莲好的。”

“谁答应把秀秀嫁给你了?你不过就是个街头小混混,你以为你是谁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双阳县的土皇上了?捏死你就如同踩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孙楚云怒吼起来大声说道。

“舅舅,我就喜欢文生,我非他不嫁,你让我嫁给什么书记的儿子。我连他面都没见过,我死也不会嫁的。”秀莲在旁边哭着说。“恋爱自由我的婚姻我做主。我明天就嫁给文生。”说完拉着在一旁怒气未消的胡文生一路小跑出了别墅的大门。

“文生,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然后准备婚礼。”秀莲挽着文生的胳膊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倔强地说。胡文生咬着牙,坚毅的眼神怒视前方,秀莲刚一说完,文生就用他那粗大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把秀莲拥入怀中……。

第二天他们来到民政局,工作人员推三阻四,一会儿说何秀莲的介绍信不对,一会儿又说胡文生的身份证有问题,就是不给登记。胡文生慢慢地也看出了端倪,说道:“你们就是想阻止我们结婚吧?结婚证我们还不领了,婚礼照样还举行。”胡文生看看秀莲,秀莲坚决地点了点头,两个人手拉手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门。

婚礼在县城悦豪大酒店举行,胡文生当天把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小车从街头排到结尾竟然有序。震耳欲聋的鞭炮久久不能停歇。路旁有专人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花瓣,红艳艳的彩虹桥,摆在诺大的酒店门前。酒店大厅布置得金碧辉煌,华丽的灯光照射在婚礼台上,格外醒目。何秀莲身着洁白的婚纱,在胡文生的相拥下,伴着幸福的婚礼进行曲,肩并肩,手牵手,面带微笑,款步走来,甜甜美美地走向婚礼的殿堂。整个县城的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有人来捧场,手下的弟兄今天文生都让他们穿戴整齐过来帮忙,还有人在大街上给过往的行人发放喜糖,也有兄弟把婚庆的横幅挂在了街道的中央。沛生手下的有些兄弟甚至在市场喊着“庆祝大哥婚礼八折销售”的口号,更为过分的是二强要求电子市场歇业一天,说婚礼惊动了整个县城丝毫也不夸张。来的客人中有厂矿企业的、也有小商小贩;有老师、记者,也有街痞、小混混;有小煤窑的老伴,也有街头杂耍艺人,就是没有一个政府机关的人。


六、埋下祸根


婚礼过后,文生托人打听,有人告诉他说是有领导发话,不让参加他们的婚礼仪式,也不许给他们办理结婚证的手续。文生听后微微一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晚上梳洗完毕,秀莲上床后就催促正在看电视的文生尽快休息。文生嘴里支应着屁股却没有离开沙发。忽然秀莲一路小跑奔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呕吐起来,文生急忙过来帮忙,不断地用手拍打她的后背,急切地问:“秀莲,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没什么?吐完就没事了。你真是个傻帽!”秀莲撒娇地说道。胡文生一脸茫然。

文生扶着秀莲躺回到床上,自己也慢慢地斜躺在她的身边,怜爱地看着秀莲有些苍白的脸,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胳膊。秀莲抓住文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声说:“这里有小文生了。”

胡文生猛地跳了起来,直接吓了秀莲一大跳。“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文生在地上手舞足蹈,狂蹦乱跳。“我再也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那样苦,我要让他读书上学,我保证!”说完就搂着秀莲一顿狂亲。

从那天开始,秀莲就在家安心养胎。一天傍晚,胡文生回到家中看到茶几上放着两个礼品盒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文生,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呀!舅舅他接受你了。还派梁秘书专门来看我,说是有机会给你找个像样的工作。我们是不是明天去看看他老人家?”

“啊?可能吗?这会是真的?”文生质疑道。“没错,是真的。”秀莲认真地答道。“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大办婚礼轰动半个县城让他颜面无存,他会一点儿都不计较?”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舅舅,我的亲舅舅,现在我们木已成舟,我妈都已经默许了我们,他当然也会承认我们了,况且我们姐妹五个,从小舅舅就最喜欢我了。”秀莲高兴地解释道。“但愿如此吧!”文生还是不敢相信地说。

两人来到小别墅,孙楚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抬了抬头,也没有给他们让座,像教训小孩子一样说:“秀秀你长大了,翅膀也长硬了,舅舅的话也不听了,也罢,也罢,尽管舅舅不同意,没去你们的婚礼,你们还是大宴宾客让舅舅丢尽了面子,现在已经成这样了,也就算了吧,谁让舅舅从小就喜欢你呢?”

“舅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知道舅舅最疼我了。”秀莲拉着孙楚云的胳膊依偎在他身旁撒娇地说。

“行了,都多大了还像小孩,总让舅舅操心,过一阵子舅舅也就退休了,到时有什么事情看谁来保护你?哦!你妈来信说她身体不好就不来这里了,让你们好好过日子……。还学会在你妈那里告舅舅的状。”孙楚云心疼地捏了一下外甥女的鼻子,乐呵呵地责怪道。孙楚云瞥了一眼胡文生说:“我让秘书梁继宏把你安排到公安局那里去帮忙,就算找一个正经的工作吧。”文生茫然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是做了回答。

“舅舅,您真好!”秀莲在孙楚云的脸庞亲了一口,兴奋地说。在孙楚云的眼中,何秀莲还是那样既顽皮又听话、聪明,还是小时候可爱的老样子。

几天后,梁秘书找到胡文生,让他到县公安局找秦局长报到,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他那里急需胡文生这样的人才。秦明,县公安局副局长,和胡文生相当熟悉,从一个小民警、所长、队长到今天的副局长和胡文生打过不少次交道,两人有很深的渊源。

“胡文生,孙主任原来虽然一直看不上我,可他马上就要退下来了,也让梁秘书过来求我帮忙,我也就给他这个面子了,你来这里做辅警要好好干,首先要约束你的兄弟不要捣乱,安分守己,不要整天给我惹事。”秦明看到胡文生开门见山地说。

“你小子少给我打官腔,这么多年,我的兄弟给你帮了多少忙,没有他们,你能这么快坐到这个位子?”胡文生不情愿地问。

“好了,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从今往后你主要工作就是管好你的那帮兄弟。”秦明有点不耐烦地说。

七、成功卧底


春节前夕,为了让老百姓过一个平安祥和的节日,也为了给即将到来的两会营造一种氛围,中共中央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整治社会管理秩序”的工作。双阳县把“打现行、破大案、追逃犯、打团伙”作为工作重点。一天,胡文生接到通知到秦副局长办公室开会,文生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把秦明吓了一跳。秦明不但没有怪罪,而且笑脸相迎,站起身来把胡文生让到沙发就坐。

“文生,这段时间辛苦了,最近整个县城社会秩序井然有序,你是出了不少力的,我们都看到了,是应该给你庆功的。”秦明微笑着说:“你看你还有什么要求?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说,组织一定会帮你解决。”               文生有点受宠若惊地说:“亏你小子还记得我,有小道消息说你又要升局长了,不知道谁又该成为倒霉蛋了?”

“不要胡说八道,今天找你来有重要的事情。我们先说正事,你是不是和吴赖子有交情?”秦明严肃地问。

“没有什么交情,认识而已,不过我还欠那老小子一个人情,他有一次看我的面子放过了我一个兄弟。”

“那就正好,吴赖子现在被我们抓了。他可能是一个盗窃抢劫团伙的头,但我们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只好把他释放了。”秦明说:“我们想找一个人混到他们团伙里面,掌握一些真凭实据,只有那样才能将他绳之以法,才能把这伙匪徒一网打净,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觉得你是最合适人选。”

“我去?不合适!不合适!”胡文生急忙推脱说:“我的性格不适合做这个,也做不了这个。”

“怎么做不了?这次你出面保释他,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他以后能不相信你?”秦明说:“你放心,这个事情只限我们两个人知道,要严格保密。你的代号是“春芽”,这项任务也是组织对你的一次考验,我们相信你能出色完成的。”秦明没有给胡文生争辩的机会,继续说:“明天你先到拘留室,保释他,也可以来点硬的,就算把他抢走都可以,要让他感觉到你是舍命救他。”胡文生无奈地离开局长办公室。

第二天,胡文生就来到拘留室保释吴赖子,两个民警坚决不同意,说面子再大,他们也不敢违反制度,必须要领导的批准才行。胡文生顿时火冒三丈,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插在桌子上,两个民警知道胡文生的脾气和胆量,吓得两腿直哆嗦,马上请示上级。时间不长,秦明副局长带着刑警队的人马就赶到了。

“胡文生,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难道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秦明训斥道。

“老吴犯了什么罪?不管怎么样,我今天要保释他。”胡文生大声说。

“胡兄弟,老哥感谢了!我没有罪,他们今天不放我,明天也必须得放。”吴赖子拱手说。

“胡文生,你知道这会是什么结果吗?说轻点你是持刀行凶,严重点你这是劫狱。”秦明指着胡文生说。

“持什么刀?这是你给我配发的,我也是辅警,也有权限来这里,而且我说的很清楚,就是来保释老吴的。”胡文生强辨说。

“你敢签字画押?如果老吴有问题你要承担所有后果?”秦明大声呵斥着。

“那有什么不敢?我可以用脑袋担保。”胡文生拍着胸脯说。

秦明转身对民警说:“好,给他办理保释手续。”又转过来恼羞成怒地指着胡文生:“你是我招进来的,我也今天在这里宣布:把胡文生开除出辅警队伍!”

吴赖子和胡文生相互搂着对方的脖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拘留室,站在两旁的所有民警都气愤地怒视着这两个人……


八、跌入深渊


吴赖子从拘留室出来后不仅对胡文生很是信任,而且两个人还成了生死弟兄,大大小小事情对胡文生没有丝毫的隐瞒。

春节过后,县委组织部对部分人员进行了人事任免。孙楚云退居二线,成了调研员,梁秘书到政法委办公室任主任的职务,秦明正式升任局长,原公安局局长许志安到市里任职……人们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根据新局长提供的线索,在他的亲自组织安排下,一举摧毁了县城周围三个盗窃和抢劫团伙的窝点,也有人供出了当天晚上他们还有一个大的抢劫行动。

随着夜幕的降临,在通往四川的国道阳川公路上,胡文生带着三四个身穿警服,十几个身穿便服的人拦路设卡、检查车辆。一辆辆运输的大货车交钱后才能通过,没有交钱或者交钱少稍有反抗的司机大多数都挨了打,乖乖交钱或被打后的司机事后都急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避免招惹更大的麻烦。在秦局长的亲自带领下,公安民警和武警战士兵分四路,像一张大网一样埋伏在四周。随着一声抢响,战士从四个方向同时出击,顿时灯光、手电筒形成了一个逐渐缩小的包围圈,这伙人随机四散逃串,无奈都已成为瓮中之鳖,最后都乖乖就擒、人赃俱获。围捕行动获得了重大的胜利。

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刊登了题目为《我县一举摧毁以胡文生为首的盗窃和抢劫团伙,为取得严打工作的全面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李淑芬来到胡文生家,见到何秀莲,婆媳俩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胡沛生在旁边劝了又劝说:“大哥应该没事,他原来悄悄告诉过我,他去吴赖子那儿是公安局安排的,他是一个卧底。”俩人才停止了哭声,商量了半天最终确定:在保密的前提下,先在孙楚云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再说。

何秀莲挺着马上就要生产的大肚子来到舅舅的家里。“秀秀,这就是你不听话的结果。”刚一踏进家门,孙楚云劈头盖脸地埋怨说:“现在听我的,我来安排赶紧想办法把孩子处理掉,离这种人越远越好。”

“舅舅,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心怎么能这么狠?无论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打掉孩子,我只有去死了。”秀莲哭着说道:“舅舅,你还是打听打听文生现在的情况吧,他是卧底到吴赖子那儿的。”

“秀秀,你是听谁说的?有证据吗?这可千万不要乱讲的。我先问问情况吧。”

孙楚云拿起旁边的电话,拨通了电话同时暗示秀莲不要出声。“喂!秦局长吗?我是孙楚云呀!胡文生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电话里传来秦明爽朗笑声。“哦!是孙主任啦!您一向可好!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看您,请您原谅啦!您说胡文生的事呀,这个实在是不好办啦,不是不给您面子,他这次是人赃俱获,证据充分啦!就只有等法院审理判决啦。”

“听说胡文生是派去的卧底。”孙楚云急忙说道。“这怎么可能?他是卧底我怎么会不知道?”秦明打断孙楚云的话说:“孙主任,不好意思了,我要去开会就先挂了,有机会一定去看您啦。”话筒里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孙楚云拿着话筒呆在那儿。他想了想又拨通了许志安的电话,可许局长说好像有这么回事,开会时提到过卧底这件事,但具体是派谁他不清楚,一般这种事都是秦明单独安排的,是高度保密的,有档案记载,但档案也都由秦明亲自保管,任务结束后才会把档案转存到档案室。

孙楚云后来通过关系查阅公安内部的会议记录,得到的答复是:没有秦局长的批准任何人不得查阅,尤其是不得给他透漏半个字,理由是他和胡文生的关系。孙楚云听到后急火攻心,大叫一声:“是我害了孩子!”中风倒地,经诊断是脑溢血突然发作,从此成了一个痴呆老人,只有回家等死了。

为了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双阳县召开公审宣判大会。“胡文生犯拦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胡文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喇叭里传来法官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不服,你们等着,五年后我会回来的。”胡文生也是掷地有声地说道。主席台上坐着的秦局长猛地惊了一下,透出了丝丝惊慌。

九、越狱复仇


时间过得真快,年复一年,两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在新春佳节即将来临之际,秦明升任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消息传到监狱后,胡文生怒火中烧,他心里默默酝酿了一个越狱复仇的计划。

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李淑芬、何秀莲婆媳俩人走上了慢慢的上访之路。她们去过县里,也到过市里,可每次都被打太极般地推回:我们再详细调查调查;我们正在调查;我们已经安排专人核实去了等等。就是没有一个有结论的答复。那次秀莲背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到省城上访,算是最有成效的一次,省检察院派员到双阳县核实案件情况,通过对县政法委、检察院、公安局以及在押人员的走访,调阅了案件所有卷宗,认真地复核,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最后的答复是:没有证据表明胡文生是公安内线,他犯罪的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审理过程也不存在严刑拷打等违规行为,量刑准确,判决过程和结果都符合法律程序,没有任何问题。何秀莲彻底绝望了。

一天,监狱开工期间,两名狱友吵架了,逐渐形成了两派对峙,双方在相隔五六十米远的地方互相投掷石块攻击对方,基本上所有狱警都去制止打架斗殴。在他们打架刚刚开始的时候,胡文生漫不经心地躺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这时他瞅准机会,几个翻滚到沟边,趁乱跳下有七八米深的沟里,顺着沟底向大山深处一路狂奔,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天慢慢黑了下来,他跑的方向是向北,双阳县在南面,巧妙地躲过了可能的堵截。他向北然后转向西,再向南,避开了所有的大路。饿了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弹弓打野鸟,烤熟了吃,砸碎一些石头用舌头舔一舔,渴了就喝点山泉水,晚上要么在树上,要么在山洞里,有时也找一个背风的悬崖睡上一觉。十二岁那年,他逃学钻进深山老林迷了路,在山里转了一个多星期,那时就练就了他很强的野外生存能力,也是那次他在深山中碰到一个道观,道观里只有一名道士,道士看他聪明伶俐,传授给他许多绝学。才有了他后来强健的身体和不俗的功夫,才有了他三拳两脚放倒七八个人而一举成名的传奇故事。

胡文生越狱的消息传到双阳县,秦明立刻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组织公安、武警以及民兵预备役近千人严阵以待,实施抓捕,并私下分别给几名负责人口头传到了这样的命令:胡文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也可能藏有武器,死活都可以,不强求一定要抓活的,保证参战人员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这几名领导都会意地点点头,表示领会了秦书记的指示精神。同时他还成立了专案组,安排六路人马分别到胡文生可能藏匿的地方进行追捕。

胡文生在大山里转了五十多天,回到了阔别两年的家乡。通过暗语他联系到了吴赖子,两人一见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兄弟,担心死大哥了!现在上千人马都在抓你,而且听说上面有命令,要死的不要活的。”吴赖子说:“也有传言说你是公安的内鬼,我觉得是他们陷害你。”

胡文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吴大哥,刚开始是他们安排我到你这里当卧底的,他们主要让我搜集你的证据,那几个据点也的确是我给他们送的消息,但你的任何事情我保证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我来你这里主要也就是向你解释这件事,还请你能够原谅!”

“兄弟,起来!你果然为人仗义,大哥我没有看错,你安心在这里先好好休息几天,没有人会想到你会在我这里的。吴赖子拉起胡文生说。

“大哥,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报仇,他们出动这么多人马,说明他们心虚了。就凭他们还想抓住我,妄想!这请大哥放心。”胡文生说:“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托:沛生应该没事,我最担心的就是我妈,秀莲和孩子,我怕他们会受牵连,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有人可能也会对他们下死手的。实在不行求你把她们转移到外地去。”

“兄弟,这个你放宽心,我会保护好她们的。”

胡文生听后激动不已,连忙作揖致谢。“吴大哥,我走后,你就去报案,告诉他们说我胁迫你。把你自己摘干净。”吴赖子点头默许。

这次胡文生彻底错了,真的是弄巧成拙了。也才有了后来吴赖子不明不白在一次不大的交通事故中死亡的意外事件。


十、


李淑芬为了保全儿子极力说服胡文生前去自首。在母亲以死相威胁下,胡文生又逃到省城,在省城向公安机关自首,才保住了一条命。由于越狱他被加刑到八年,也错过了最好的申诉机会。

何秀莲在绝望中又接连遭到恐吓,后窗的玻璃几次被人在夜晚打碎。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抱着孩子坐到天亮。长期的紧张、害怕和精神高度集中,导致她神经有点错乱,常常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吴赖子得到这个消息后,加强了对秀莲母子的保护,晚上也安排专人蹲守在她家附近。一天深夜,有两个人在秀莲家后面的小巷子里鬼头鬼脑,见四面无人便搭起了人梯,第一个身影刚刚爬上围墙,准备拉第二个人上去的时候,巷子里面传来了清脆的自行车铃声,这边吴赖子的人也吹起了口哨,只见那身影迅速跳下墙头,眨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得知这个消息的吴赖子感到事情不妙,连夜亲自驾车将秀莲母子接出县城,送往外地。第二天下午赶回来的途中,眼看马上就要进县城了,突然在他对面,一辆大货车逆向行驶迎头撞来,而且喇叭长鸣,他急忙躲闪,但还是被逼得连人带车一起冲下山沟,瞬间就燃起了大火。那辆大货车回到右侧车道,没有停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这次重回监狱,胡文生安心接受改造。把他的聪明才智和为人处世的性格再一次发挥得淋漓尽致,很快就得到了监狱方面和狱友们的认可,成了监狱管理方面的助手、狱友们的中心。在一次火灾事故中他奋不顾身,不但救出了三名狱友,保护了国家财产免受重大损失,而且对维护监狱稳定做出了重大贡献,监狱方面报请上级批准,给他减刑三年。

98年春节前夕胡文生出狱回来了。看到母亲李淑芬愈来愈消瘦的身体,妻子和孩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现状,他感到无比凄凉,然而他变得成熟了许多,没有一点暴躁,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昔日的狐朋狗友他谁也没有联系,卖掉他和秀莲住的房子,对母亲说了声他去找秀莲和孩子了,就没有了踪影。

一个月后,他再次出现在县城的大街上,面对着变化的县城,他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也感到好奇,连续在城里转悠了三四天,在惊叹城市变化的同时,也信心满满地筹划着自己的计划。这天,他来到胡佩生的门面,沛生一路小跑,把胡文生迎进屋里问:“哥,你到哪里去了?把我们急坏了,二强和一些兄弟也到处找你。”

“我去办了点事情,已经办好了,我搞到了家伙,准备把事情做一个了结。东西先放到你这里,另外我再给妈留点钱,都由你保管。”胡文生轻松地说:“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我们哥俩说说话。”胡佩生接过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袋疑惑地看看胡文生,文生用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默默地点点头。沛生有点吃惊地眨了眨眼睛,把布袋放进了保险柜。然后俩个人走向小四川饭馆……


“我两个儿子惨遭毒手,媳妇和孙子失踪二十年,我装疯卖傻做垃圾婆十几年,就是为了把毒害我们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李淑芬跪在大街中间哭着说。她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晰,一点也不像这是从一个耄耋之年的妇人口中吼出来的,她好似要把这十几年来闷在心中的所有委屈一吐为快。也好像是一个舞台,她在台上表演着她的人生悲剧,舞台被记者和行人围得严严实实。

“巡视组”组长岳峰走下车,把李淑芬搀扶起来。“老人家,您先起来,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党和政府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岳峰又转过身面对记者的镜头,庄严做出了承诺:“现在都到了什么年代,这位老人还通过这种拦路喊冤的方式告状,说明我们的工作做的还很不够,说明我们的制度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在此我保证将这位老人反映的问题查个水落石出,面向社会公布,也欢迎记者和市民朋友监督。”

岳峰亲自挂帅,督办李淑芬的上诉,称要给人民,给社会一个满意的答复。在仔细核查胡文生的遗物时,在一本发黄的《资治通鉴》中找到一张字条,大约只有一公分左右宽的样子,写着:“春芽:以找其证据为最重点,其它可不在意。93年4月13日急。”以此为突破口,查阅公安档案,“春芽”的档案是93年6月5日建立的,而当时胡文生已经被捕入狱,又找到档案记载的“春芽”内线人员核实,他的确是1993年6月才进入吴赖子团伙卧底,这明显与发现的字条相矛盾。经过笔迹鉴定,确系从县委书记职务离休的秦明所写。调查员还从打黑办梁主任那里了解到了当时胡文生去做辅警的一些内幕。

此时的秦明已经病入膏肓,肺癌晚期。调查组的人员到病房询问情况时,他称已经不记得以前的这些事情了。当调查员拿出那张字条并称经过数位专家鉴定是他的笔迹时,他喃喃自语,也有点声嘶力竭地喊道:“这是我的错,我的错。”两行泪水夺眶而出,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砸烂“保护伞”,铲除“黑后台”,“精准扶贫,不落一人,全民小康,”这一项项工作陆续开展起来。初春的太阳暖洋洋地洒向大地,奔腾的江水流向远方,没有一点停歇,双阳县一派祥和的气氛,

【编者按】这篇小说写得非常感人,把主人公的悲惨命运描绘的淋漓尽致,同时也反映出了社会的不良风气,有冤无处诉。人的一生就是坎坷的一生,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只有敢于挑战自己,战胜自己的人才是人生最大的赢家。【编按:美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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