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飞沧海,画出美丽的弧线,让年轮转出曾经的痕迹,多少事情早已遗忘,多少人匆匆远去,唯有他在她心底的影迹还沿着思念的方向沉迷,执拗的不肯消失,已经六年了,她的每个梦境都在依恋他,顽固地让她自己都不理喻,这样要命的搅扰宛如落红片片伤秋的花,残败却翻滚着不愿退场。钉扎竹刻的烙印不过如此,魂牵梦绕却难以比肩,难道这一生挣脱不掉此情牵绊?
真的就在一个秋雨飘飘午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她拿着的电话差一点掉落在地,心跳得不行,那边没了声音,她还在听!穿了外衣,来不及打扮,一路跑到离家不远的咖啡店,忘了撑伞,她没觉得湿,眼前一片模糊,是雨水挡住了视线,还是眼泪阻碍了方向,十分钟的路程,她跑了半个小时,终于进了咖啡馆,没有他,她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来,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射进窗子,她慢慢的整理心情,一边沉思一边用小勺子搅着咖啡,秋的雨后有一种离愁别绪徘徊,生之相聚情如火,离之散时满天星。她想起她和他的故事也是秋叶静美的时候开始的。那一年,听说公司新调来一位总监,还是个才子,能文能武,既诗词书画又吹拉弹唱,还是业务精英。好家伙,还没来报到,公司就传开了,多有好事之人好的坏的一部小说开篇了。她历来不愿凑热闹,也因为办公室坐落在楼角,有小门直接通电梯,所以,直到他上任半年也没打过照面,而且他来她的办公室检查工作,她还正巧出去了。就这样,还是源于一个案子把接受此项任务的人员都召集他总监室,他们才见了第一次面,这第一眼都愣了,原来师出同门呢,学长啊。在大学时,彼此脸熟,但没说过话,现在属于重逢呀!
这以后自然有了交际,吃过饭,逛过街,聊些学校的事儿,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工作的压力抛在脑后,很轻松,很快乐,很浪漫,很幸福。他牵过她的手,她羞怯的难以自己,他曾说喜欢她,喜欢她的恬静,喜欢她的才华,喜欢她的美丽和单纯,那个秋天,红叶格外的红,天高云淡,就和她的人似的,红霞拂面,笑窝浅浅。可是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他要晋升了,连升三级,调到外省另一个公司任总裁。仍然是她最后一个知道,这些日子她晓得他忙得不可开交,总去外地出差,她是那种不太会粘人的女孩子,另一方面,他也从来没对她承诺什么,她矜持的很,心里再不舍也不会缠着他,两情相悦是彼此心甘情愿的事儿,所以,她也从没追问过。
他走的时候,对她一句都没说,高升的人被迎来送往的同事领导围绕得笑口开怀,没有她插嘴的份儿。就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在那个公司接应下和他原公司员工欢送声中绝尘而去,一去六年......他刚走的第一年,她千里迢迢的去过他的城市准备看看他,找到他公司被门卫拦住,在保安电话请示的时候,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保安问她的名字,她扭头走了,知道他很好就行了,这样就满足。后来,她听说他干的挺出色,本来嘛,他有能力,有魄力,又睿智,又有才情,就是个完美的人,仕途一定错不了。
她想忘了他,一个一去不复返,一走渺无音信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菜。可是,心不由人,六年,她就每天想念他,越要忘越清晰,越要赶越往心里钻。她记得哪个作家说过:“想念一个人想到最后,就剩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在她心上一刀刀的划出了多少伤痕,她自己是数不清的......
桌子上的咖啡凉透了。她抬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在了对面,还是那么帅,还是那么沉稳。她的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嗓子好像被什么塞住了,只会低头看着杯子。他拉过她的手,温柔的说起话:“我明白你是个好姑娘,我也知道你的心。因为我有家,有责任。六年前一走了之,就是让你忘了我,也以为你能忘记。我说我喜欢你,是喜欢师妹的喜爱,没想到你爱我这么深,我无以回报。因为听说你还是单身,就知道你是为什么了。我现在必须来跟你说清楚,我们没有可能,我不能害了你。我只要你正常爱人,结婚,生孩子,幸福”!都说爱情是一部戏,聚散不能由自己。她忽然觉得她好像是戏里最悲凉的角色,连述说的内容都没有,说什么呀,哭哪般啊,唱念做打全一个人耍,临到戏散,都没有弄清自己伤心对谁,断魂哪里!
起身的时候,她差点摔倒,他扶她,她推开了。华灯初上,雨后汪水的小路折射出镜亮,合着灯光,好像把她从里到外照透了,让她自己也看出来她这多年果真没有自己,没有生活。红尘于她,是因缘巧合还是有意戏弄,她这一场情劫把姻缘的聚散离分演绎的淋漓尽致啊。
尘世以痛吻她,她报之以歌;姻缘用错戏她,她回之以醒。六年后的今天,她化蝶成茧,那哒哒的马蹄声终归是个美丽的错误,但是,她心底还是盼望着什么时候,或是哪个平安夜抬眼仰望雪花纷飞的那刻,能有人和她并肩而立,还牵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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