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采蘑菇的小姑娘

采蘑菇的小姑娘       作 者：肖吟            秋风萧瑟，落叶缤纷，早雾濛濛。大兴安岭的金秋，景色相当的美丽，尤其是早晨，淡淡的晨雾，在林间飘荡，远山近林，都温馨在濛濛的雾气里，就像披上一层妙曼的白纱。晨雾在漂移，群山仿佛也来了灵性，婀娜而多姿。太阳稍稍升起来的时候，晨雾也在上升，把青山斩做两段，山脚的墨绿和山尖的淡绿，就会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两个世界两座山一样。现在的这个季节，秋意刚刚萌生，远山是一片葱郁，近处只有少许的金黄。在湿地的丛林里，就会看见那一树树红色的叶片，在林间摇曳。渐渐刮起的凉风在告诉你：秋天真的来了。       站在辽阔的苍穹下，欣赏大自然美丽的风景，呼吸早晨清爽带有花香林韵的空气，心情自然而然的舒畅。于是，工作上的压力，生活上的烦恼，以及不愉快的心情，都在这秋天的早晨，都在这良辰美景里，烟消云散了。今天上山，却不是为了欣赏美景，而是为了采摘大自然的馈赠。只是一时感慨，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里。       晨雾渐渐散去，秋阳斜斜的悬挂在群峰之上，阳光不是很强烈，却很温柔是洒在身上，一阵秋风袭来，略带一丝凉意，略带一些泥土的芬芳和衰草的味道，几枚率先离开母体的落叶，在秋风的蛊惑下，四处飘逸，跌落在荒草丛中，倾听秋虫的吟哦，林畔，一阵低咏的松涛漫过。不远处，三五人一群，顺着公路，向山里慢慢走去，不消说，这是一群踩山的人们。走近了才看清，是一群中年妇女，最抢眼的，就是一位背着背篓的小女孩。她那憨态可掬的神态，天真稚嫩的脸庞，清澈欢快的眸子，蹦蹦跳跳不知疲倦的步伐，着实令人喜爱。我的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首歌曲，顿时，《采蘑菇的小姑娘》，那欢快的乐曲在耳畔回荡。       这是一首不算老的老歌，那旋律，那歌词，竟锛凿斧刻般深藏在记忆深处，也许，随着年轮的递增，并不会减退。因为，我，就生活在大山里，对山的印象，对林区的感知，都来自生活的积累。那些细小的，琐碎的，有意义的，亦或是没有意义的事件，都深藏在记忆的皱褶里，挥之不去。一个平凡人的一天，就这样反复的积累，也就造就了平凡的一生。都住在一个小镇，彼此都相熟，打过招呼之后，或者是开一句不伤大雅的玩笑之后，就奔向各自的目标。       小女孩不认识，不知是谁家的，十四五岁的样子，天真，活泼，可爱。也似乎有大姑娘的范儿。牛仔裤，粉色上衣，白色太阳帽，一束马尾辫，在太阳帽下左右摆来摆去，更透出活泼的韵味。嫩白的脸，仿佛一捏就会出水一般。也许是从外地来的，也许是在校学生，就是没有饱经太阳光线照射的痕迹。从后面看，完全是个大姑娘，高挑的个子，身段婀娜迷人，透出一股朝气。相貌不是很俊美靓丽，却也不俗气。从你身边路过的时候，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和这样无污染的森林极不协调。我们都知道，那是喷了花露水，是防止蚊虫叮咬的。       这是一片水湿地改造林，胸径有碗口粗细，它记录了小镇人对水湿地改造，所付出的的艰辛与汗水。林畔，矗立一座水泥丰碑“岭北沼泽添新翠，造福子孙育壮林”，十四个红色大字，在初阳下栩栩生辉。旁边就是静静流淌了千年万年的干部河。干部河，原名干烧河，发源于深山老林，河水清澈甘甜，一路欢歌，汇入黑龙江，再流入大海。相传，一位十八岁的森林勘察队员，不慎失足落水，血染的勘探图，覆盖了整片山林。为了纪念这位森林勘探队员，干烧河就改变了名字，叫干部河。虽然只有一字只差，却寄托了人们对英雄的怀念。       大兴安岭是一个很怪异的地方，有水的地方，早晚都会升起淡淡的雾。有的很浓，能淹没一切，站在浓雾里仔细观察，就会看见，细小的颗粒，飘然而下，一会功夫，衣服就会湿漉漉的。对了，也有人把这叫做微雨。有时候也很淡，成团似缕，幽灵一般，在林间飘来荡去。此时，薄雾，在阳光下慢慢散去，林间弥漫着晨雾的味道，草尖上闪耀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栩栩生辉。太阳的光线不是很强烈，从枝杈间筛进来，形成斑斑点点的光线，给寂静的森林，增添了许多秀气。秋风阵阵，吹来些许微寒。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叫着，婉转动听，和旋着阵阵松涛，给这森林增添了许多乐趣。林间，小草茂盛，小树蓬勃，生机盎然，一付欣欣向荣的景色。桦树叶子已经有部分枯黄，不时会飘落一片两片，或是落在草尖上，或是落在林间的空地上。从树枝间望出去，就会看见，树林外的天很蓝，蓝得晃眼，蓝得洁净，如同水洗过一般，几朵闲云，静静地挂在天边，似乎是仙女在晾晒棉花，将来要织就五彩云锦。       采蘑菇是个辛苦活，需要在林间不断的行走，不断地弯腰捡拾。这让我想起米勒的名画《拾穗者》，捡拾蘑菇，就是捡拾金秋的收获，只是场景不同而已，有异曲同工之妙。大自然对人们的馈赠，是那样的丰厚，不去捡拾，是对苍天的不恭，也是自己的懒惰。蘑菇，是大兴安岭特产，纯天然，野生，无污染的绿色食品。许多年前，人们采蘑菇，都是自己食用，或者，过年送给亲朋好友。近几年，林下产品深受山外人的喜爱，其价格也在不断的攀升，人们不但自己食用，也能拿出一部分换钱，何乐而不为。因为，无论是远山还是近山，都会生长一些蘑菇，也就给人们提供了方便。大人，孩子，老人，妇女，都有用武之地，只要出去，都会有一定的收获。小女孩进山采蘑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般的时候，人们不会这么早就进山，秋天，早晨多雾，草尖上都是露水，秋天的露水很重，打湿了裤脚鞋面也很凉，人们多半选择太阳出来以后进山。林间很不好走，脚下枯枝败叶，苔藓遍地，还有倒木，沼泽。无风的时候，森林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枯枝在脚下断裂的声音很响，很震耳，有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不小心一脚踩在苔藓上，水，就会从鞋子两边冒出来，甚至整个鞋子都会深陷在污水里，来个透心凉。一般的情况，都会绕过苔藓，尽量捡干净好走的地方下脚。采蘑菇，是一个人的活计，不会成帮结队，即使结队，也是在来或者回去的时候。在林子里，都是自己，因为别人走过的地方，已经没有蘑菇可采了。走着走着，就会相隔太远，如果看不见，就相互喊一下，彼此照应。因此，林子里，喊声不断，此起彼伏。       蘑菇的总类很多，就是生活在林区多年，也不会都认识，总是在不断的实践中认识新的品种。就比如松蘑，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粘团子，和它近似的菌类就很多，有粉红色的，金黄色和浅黄色的，我们只捡深红色，表面上黏黏的那种，至于其它的品种能不能食用，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正是前人们食用过，或者味道不好，或者有毒，后人们才有借鉴的经验。采蘑菇，一般都是过了处暑之后，这之前就是有，也不会很多。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什么季节，该在哪里采什么样的蘑菇，而且，这个季节，什么地方蘑菇会多，也就不至于走冤枉路，收获也会多。往往，小孩不及老人采的多，这就是经验积累的结果。小孩的优势就在于年轻，有精力四处奔走。当然，冤枉路也会走很多。许多时候都是瞎闯，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老年人则不同，尽量减少跑冤枉路，尽量节省体力，以最小的代价，尽量获取最大的收益。       我挺欣赏小女孩的胆量，自己在林间行走，也需要一份胆量。自己，总会很寂寞，很无聊，能耐得住寂和无聊，才会有所收获。我自己经常一个人上山，许多时候，这片林子里，就我自己，不会有其他人。寂寞袭来的时候，就放一段音乐，或者，轻轻地哼唱自己喜欢的歌曲，或者，用尽力气，呼喊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音符，用以排遣和缓解寂寞的心态。       林间，不时能看见小女孩的身影，那粉色的衣服，在绿林间时隐时现，也不时能听见，小女孩呼唤同伴的喊声。尖声细语，时而镇静，时而焦急。听不见回应时，便略带哭音。或许，是第一次上山吧，直到听见回音，小女孩就向回音处快步奔去。身影，就消失在密林间。    ------------------------------------------------------------------------ 【编者按】：“巍巍大兴安岭，悠悠太行情”大兴安岭以其独特的地貌孕育着一片茂密森林，这里有为守护这片森林付出生命代价的烈士，让我们向他们致敬，致敬.......这片森林养育着一方人士，森林里的蘑菇成了人们的丰收希望，作者采撷一角，通过对人们，尤其是一个小姑娘采摘蘑菇的心里活动，情感，语言描述，活脱脱写出当地的淳朴民风，和谐温馨，团结互助的场面，“大自然对人们的馈赠，是那样的丰厚，不去捡拾，是对苍天的不恭”.......作者笔法娴熟，自然，平实，娓娓叙述着秋天晨景，对采蘑菇小女孩外貌描述活灵活现，字好文好，精彩连连，相信会有更多佳作于读者面前.......欢迎作者以及各位同僚来稿新长城文学网，这里是你们的宏图基地。     【 编辑：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