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叶的寂寞——只为那一季花香

叶的寂寞——只为那一季花香       作 者：笔胆文心客              每当冰雪消融了寒冷，柔荑送归了冬季，垂绦迎来了春风，季节之手揉绿了柳树的枝条，暖流洗绿了碧水，秀色装点了群峰。只要这些景色一出现，人们就意识到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鸟儿的叫声欢畅了时空，吹面不寒的风唤醒了沉睡的残梦。春天的到来预示着万物生机的复苏。       万物复苏的景象，最先为我们捕捉到这一信息的应该是柳条的变柔。然后是枝条的泛绿，泛出了淡淡的青绿色。再然后是枝条的上的叶芽由小变大，逐渐的长出了小小的叶片来，如同一个尖尖的大米的粒。随后是叶芽舒展开来，长大成叶片。而我往往认为只有当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空间都被绿色点缀了才算是真正的春天到来了。春天在我的心间应是绿色的，因为绿色是一切的开始，也是满园春色的第一笔浓墨淡彩。包括冬天覆雪挺拔的青松和翠柏，也是绿色在季节的延伸。无非是向人宣告着，虽然冬天来了，但春天并不会永久消失，马上就会重新来过。所以雪覆之下的苍松翠柏的绿是季节的永久的颜色延续，也是下一个春天来临的最初的警示。       春天的绿色，预示着新，诉说着新。因为这一切的新意都是从最初的一抹新绿，一抹最初的新绿，一抹最初并不太招惹人注意的新绿开始的。这一抹新绿无声无息的到来了，由房前屋后的片片初绿，再到坡头，河堤，山谷，涧底，直到整个的清新的翠绿联结成一片。人们才会突然之间，惊愕了自己的发现，仿佛是一下子惊醒了人们。全绿了，绿的新，绿的清爽，绿的令人陶醉，绿的令人向往。但也只是向往。并没有多少人对绿投入过太多的关注。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注意，那一抹绿是最初出现的，那一抹是最后出现的。因为绿从不大声的喧哗和声张。它总是默默的走来，默默的走进千家万户，走进深山，走进密林，走过任何一个地方。包括最贫瘠、最荒凉的沙滩，荒岗。只要风能到达的地方，就总有绿的无限风光。绿总是默默的对时光做着承诺，守护着春天的深情，同时也守护着自己的寂寞和愿望。       你如果细心的观察，你就会发现，当叶片的绿还不是很深很浓的时候，还泛着淡淡的黄色一种稚嫩的黄色的时候。就会发现在三四个小小的叶片烘托和环绕的中间总有一个花蕾的存在。而叶的出现总早于花蕾的出现。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就会有一些浪漫的少男少女趋步上前，低下头，弯下腰，捧起枝条，掬起花蔓，深深的嗅着，忘情的吻着，留恋的极不情愿的抬起头直起腰，回味悠长的说一句：“好香啊”，即使什么味也没有。而且还会大发感慨，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仿佛春天就是刚刚到来的一样，好像待放的花蕾才是春天的使者。叶不做表白，亦不做抗争。继续默默的净化着自己心灵的晴空。牢记着自己对时光的无言的承诺，对季节的虔诚。继续为花蕾默默的遮挡阳光，抵挡风雨的欺凌。叶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那缤纷的色彩，花季的神圣。       在我的记忆中，大概多是在一场温柔多情的细雨之后。也不知是这场春雨婉约了春光的柔情，还是这场春雨委婉了季节的浪漫简约，还是这场春雨追逐了流年的青睐和垂怜。反正是在一场即多情又浪漫的春雨之后，从坡底到荒滩，从山峰到谷底，再到堤旁岸边，绿变得更苍翠了。苍翠的几乎被风一吹就从高峰上滚落下来，从岸边倾泄到河里。也确实如此。这时候的涧水，小溪，河流都飘荡着碧绿的颜色，无声无息的漂荡着。无踪无迹的绿色-——稚嫩的绿色染遍了天涯海角，凡是风能够达到的地方，绿色也就能顾及。在这新绿，苍翠欲滴的新绿之后，你便会发现在天的蔚蓝，云的洁白衬托之下会出现和摧生一种新的局面。       最先是桃花的绽放，随后是杏花也竞相吐艳，再往后是各种各色的知名的不知名的花。有花园的观赏花，道路两旁的装点花，田间的野花争先恐后的都逐一开放了。真个是开遍了园野，开遍了城乡。于是，蜂来了，蝶也来了，如醉如痴的游人也从四面八方接踵而至的赶来了。一时间蝶飞蜂舞，游人如织。仿佛都要抓紧时机，趁一季花香。流连忘返，无论谁都要逐一季花香，捻一季春光。拍照的，留念的，题词的，赠字的乐此不疲。什么一枝红杏出墙来，什么不如桃花犹可嫁东风等等浪漫的词句，留恋的情怀，赞誉的词汇都赋予了鲜花。因此在人们的意识中春天的美丽是花的。故古人有‘人面桃花相映红’赞美之言。春天的浪漫是花的，故有花前月下的情调的描述，春天的风光是花的，故还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朗朗诵读之声。春天的一切都是花的，花的美可以闭月，花的美可以衷情。所以才有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欣慰。没有人顾及，如果没有众多的叶的存在，如果没有绿色的存在，如果没有那绵延万里无穷碧的嫩绿的衬托，谁能够挥洒出花的鲜艳？如果没有绿色的沉稳，谁又能够够洗练出花的浪漫？如果没有欲滴的绿的苍翠和陶醉，谁又能够激发出花的多情？如果没有绿意的延伸与拓展，谁又能够描述花的绰约和绚烂？绿叶是无言的，没有丝毫的心意去分辨，去抗争。       春光万里应该是绿叶内心的升华，因为只有绿才能够牵手四季，只有绿才能够从春走到冬。为流年永不褪色，无怨无悔的装点着四季轮回的风景。花的芬芳稍纵即逝，花的缤纷瞬间即会变为满地残红。何人陌上扫落英，何人荷锄葬花放悲声。花季之短，叹岁月之匆匆，感红颜易失伤妙龄。怨花随风飘零，随后又是驿路花冷，万念成空。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光亦是如此。几乎每年都像是约好了一样，先是一场多情的雨摧开了万树千花。然后是惠风和畅，风和日丽的天气持续上十天半个月的。然后是不知是绿意的怨恨，还是季节的无奈，还是时光对叶的青睐，还是上苍依赖了原有的安排。总先是风的耐不住寂寞的情怀，即之是雨忍不住无奈的等待。总会连续几天不阴不晴的，淅淅沥沥的下着蒙蒙细雨，好像是故意的在显示着雨的珍贵，炫耀着雨的矜持，沉淀着绿色的深沉。雨过天晴之后，天是比原先更蓝了，也更高了，风也更柔和了。但满天飞扬的除了如雪的飞絮之外，就是随风飘荡的花的残红了。地上有随风滚动着的，空中有随风飘摇着的。这时的情景不知是花缱绻着季节的温柔，还是季节旖旎了风的柔情，还是风在为自己的杰作鼓瑟吹笙。不管是怎样，灞桥折柳的别情也罢，还是二十四桥下扬州的离恨也罢。都是一样的凄惨，一样的悲凉，一样的心境，一样的感伤。只有叶仍然静静的遮挡着头上的日光，极力的挽留着残存的花香，保持着春的心态，挥洒着树的荫凉。一如既往的关注着索然无味的人群的哀伤，怜惜着花落的景象。       风雨飘摇了岁月，岁月匆忙了时光。时光恍惚了季节，季节走失了花的芬芳。初夏的到来会让天气渐渐炎热。众多的姹紫已经收敛了嫣红的迹象。只有少许的花仍然在开放。最常见的有月季花。仍然在怒放着盛夏的眷恋，引起蜂的关注，蝶的迷茫。人们对花已失去了初春的热情。赏花的热切已在渐渐的淡忘。只是偶尔不知什么原因的会突然来上一句‘好美呀，月季花。’       月季花每月开一茬，开在枝的顶端的多。红的，白的，粉的，紫的，深红的。如果不是多情的人的清扫，月季花下定会落红成堆，覆盖着花下的空地。每年的这个时候也只有月季花的性格表现的较为倔强，在勉强着，几乎是依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生硬的，强行的幻想留住春天的繁荣景象。但最后总是迫于无奈，悄然退去。然后是仍心有不甘者，重新崛起。最后仍然是感慨着今非昔比，亦悄悄的消声匿迹了。循环往复，只至天凉好个秋。不知是月季花再无争春之心了，还是再无争春之意了，悄然的退幕了。但叶则不然，由嫩黄伴随着第一朵花的开放，到浅绿群英苍翠，盛况空前的壮观。再到墨绿，游人渐杳。再到秋凉一直是默默无语着，自始至终的坚守着春的初意。把清新的绿往季节的深处延续。春天衬托着花红，夏天浸润着雨意，秋天挥洒着缠绵，始终如一，无怨无悔，无声无息。直到生命的最后 一刻，也紧紧在树的根部相偎相依。化作泥土为明年的新绿，为了那再次来到的花的缤纷一季奉献着自己的身躯。仍在执着的以自己顽强的毅力，去创造新的奇迹。只是为了那一抹春天花红的靓丽。       叶从春的嫩芽就开始了对花的守望，静静的默默的栉风沐雨，不离不弃。无论花把自己的热情寄予了东风，还是托付给了细雨。无论是取悦了人颜，还是暗许了明月。叶从不抱怨，指间流失了时光，叶片守望着花瓣。流年消褪了红颜，叶片守望着香残。季节葬送了花红，叶片把悲哀深藏于心间。愁绪的堆积，深沉了叶的墨绿。不为花的无情，不为流水对初衷的背弃，不为东风之恶，亦不为时光的欢情之薄，只为了花的落寞和失意。消褪了自己原有的绿意，枯黄苍桑了自己的容颜。只为那再也难寻的花的踪迹，为了当初的诺言。奋力一搏，即使化身为泥茬沃土，也要立志为来年创造新的神奇“姹紫嫣红，新的缤纷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