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老家门前有一棵柿树。
三年后,它挂了果子,是6个。到了第二年,便成了17个。以后,逐年累积,我记得最多的时候,是63个。它也从邻家小妹长成了窈窕淑女。
这63个柿子,除过半路上红的,跌落或者被我的小伙伴摘掉后,实际上成为柿串子,是58个。
虽然那时的我,不是好战分子,但是他摘了我家的柿子,我还是和他打了一架。
“你不要脸,摘我家的柿子。这是小偷 行为。”我气愤之极,揪住了他的衣裳领。
他使劲一耸,我倒在了地上。“去吧,告诉你家大人。我当着你的面,怎么叫偷呢?”
我带着煞气找到了父母,要他们为我做主。
妈妈笑笑说:“没啥呀。柿子红了,你不摘,它也会落的。”
我不信,甚至把一个已经红了的柿子,用草绳子绑了起来,但是,它还是趁我不注意,掉在了地上,成了一团烂红。
这树柿子,是外地品种,叫“社里黄 。只要它全身呈金黄色,就可以生吃了。母亲很小心地支了凳子和梯子去,生怕伤了它的树皮。
摘好的柿子,就挂在了老屋的房椽上。
我上学走的时候,数一下。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数一下。如果发现数目不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谁吃了?怎么吃的?甜不甜?
最为奇怪的是,树上还留了几个柿子。很是耀眼。
“妈妈,你没看见吗?树上的柿子你没夹完。”
“那是给过冬的鸟雀留下的。保佑明年结的更多。”
“啥鸟呀,还管着树?”
“啥鸟都管。别光顾自己呀。”
后来,我看了一本科普类的书。说如果鸟雀冻死了,树上的虫子就多了,这个是很环保的,有利于生态平衡。
又过了几年,我家条件好了,盖了新房子。搬走了。那棵长柿树的地方,长出了一栋砖房。
(2)
说起老屋,就要说起生产队。大家集体劳作,然后将劳动果实按劳非配。
秋天吧,就是柿子,玉米,红薯这三样东西可以分。在山地,柿树是很多的。大家用竹竿夹好后,在队办公室前堆得如同一座小山。有的孩子,趁机拿跑了软柿子。
开始过称,喊分,喊每一户的名字。忙前忙后的,到晚上时,我家就分到了好多的柿子。
柿子的储存方法有好几种。有的家庭把它旋了皮,成了柿饼,挂在房前屋后。一串串的,像垂下了一个门帘子。这时候,千万别下雨,一雨就发霉了。有的做成了柿子醋,有的做成猴儿酒,味道非常好。
我家分到的,多数都没有柿子梗——柿子把儿,只好把它放在房顶,让它慢慢变软。
父亲用稻草铺在了瓦片上。做成了一个窝,那些柿子便躺在里面了,盖着厚厚的“被子”,困着觉,做着梦。
那时,我也做梦。梦里梦外,是如何长大,像唐吉可德一样披着盔甲,骑着小马,东冲西撞,称王称霸。
冬天的时候,风冷飕飕的,钻人的脖子。那些柿子全红了。
在薄薄的阳光下,眯着眼睛,举着柿子看,可以看到它们红红的心。一口咬下去,真是甜了肺里。
放学的时候,我不吃饭,先要朝屋顶子瞅瞅,看有没有鸟雀这个野贼。有次,趁着大人不在,我就搬了梯子上了屋顶,准备来个大选妃子,吃个够。待到下去的时候,我慌了手脚。不敢下了。
我使劲的喊,“有人吗?帮个忙。把梯子扶住。”
前望后望没有人,真是倒了血霉。
我给吓得尿裤裆了。直到大人回家,才把我解救下来。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玩国王大冒险这个游戏了。
太红的,已经触手可破了,家里人便把它搅在白面里,烙成了馍。吃起来特别甜。现在想起来,嘴角似乎还有一点甜柿子馍的清香。 哎呀,我的童年,怎么老是和吃有关呢?现在衣食充足了,思想反而越来越落后了。觉得欢乐越来越少,白露为霜的时候,故事早早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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