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武 当 山 随 想

武  当  山  随  想 文/沉  酲 问君能挺几多年？答曰，三千年：一千年不死，一千年不倒，一千年不朽！这是作家吴赤锋笔下的英雄树——胡杨的风采。像这样精华的、经典的句子，在《光影瞬间——吴赤锋摄影散文集》一书中随处可见。我在想，这些锦句也许很快就会被广泛流传开来。还有那些物体，经吴作家拍成景像和描述后，都成了大气度、大气派和大境界。在我的眼中，吴作家是我的乡友、老师和楷模，是仁者和智者。他那种大将的风度、影视明星的形象、外交家的谈吐，永远值得我学习，但我又只能是望尘莫及。读过《光影瞬间》之后，对他那高远的、深邃的、宽广的思绪，更是无比的钦佩。我感觉上好象与他有很大的距离，觉得他似乎高不可攀，犹如一座矗立的高山。 《光影瞬间》一书共有180页，每页差不多都有一处或多处景点。表明了吴作家真的是有心人。他走过了祖国的东南西北、山山水水，对祖国的大好山河怀有满腔的热忱、无限的忠诚，将一往深情无限地倾注到书中，看过之后想不感动也难。书中呈现的数百个景点，我去过的也就那么二三处，并且只是对其中的“空灵玄妙武当山”（第162页）留有了一些印象。 很多年以前，我在湖北工作时，曾到过武当山一次。与我一同前往的有三十多人，并且在武当山紫霄宫附近的旅社里住过两晚。 我们约好上午出发，当晚就到达了武当山，晚上就在那里休息。第二天天一亮，就开始了登山的行程。我记得很清楚，在选择一处登山的路线时，出现了非常有趣的一幕：如果从山前走，坡度小，路途舒缓安全。有利因素是能够体验到真正的游览，队伍可以边走边观赏武当山美丽的景色。如果从山后走，就只能是“走天梯”， 要攀登数百级坡度接近九十度的垂直石阶，存在一定的风险。有利因素是，可以满足一些人的浮躁自诩和逞强好胜的欲望。结果是，一些年轻力壮者，大声嚷嚷着“走天梯”。由于他们先声夺人，占据了主动，他们所表达的意见，毫无疑问的就构成了团队的主流意见。而另外一些人由于年龄偏大、体质较弱等方面的原因，还来不及表达，或者根本找不到机会表达，或者表达后就会被划到不勇敢的行列中，或者抱着一种从众心理等，就不得不追随主流，只能选择“顺从”。结果是让这个团队中的一些人，吃尽了苦头。那“天梯”距离长，坡度大，正常情况下，本来团队只需要用三个小时就可以走完全程，但那天却用去了六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原因是多方面的，例如，团队中有一位同行，她从河南那边步行了十二个小时后，于天亮前才赶到武当山的。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膜拜武当山的神仙，求神仙保佑她生个男孩，并非是为登武当山的天梯。她长得胖，平时又疏于锻炼。走天梯时，别人都是用两只脚往上登，而她连两只手也用上了，脚手并用往上爬行，而且在她前面的人要用手拉着她走，后面的人要用手向上托举推着她走，才能让她前进一级。另外，还有几个年事高身体弱的人，攀登时也深感体力不支。于是在途中，难免险象环生。好在大家当时的想法是，无论发生什么样的险恶情况，团队也要帮助他们战胜一切困难，与他们同甘共苦，一个也不能丢下。 那一幕，至今在我的脑海中还像梦魇一样，一直挥之不去。我在想，当时大家如果不为大势所趋去追随主流，而是按各人本来的意愿去进行，那结果肯定会好许多。既满足了大家上武当山的真实愿望，又放松了身心。但处在那种氛围下，容不得各人自己去选择，给果却非常糟糕。通过这件事，于是有人觉得，主流意见的形成具有戏剧性，一是形成的过程仓促，二是有些人先声夺人，三是多数人持有从众心理或者选择了盲从，四是担心被别人将自己划到不勇敢的行列中…… 至于主流意见是否就一定符合实际，这就不好说。所以，我们无论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需要顺从主流意见，是否应该去选择三思而行呢？ 登完了天梯，穿越了朝圣门，便进入了太岳太和宫，我注意到门前有一幅对联，上面是这样写的：“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朱鱼清朗唤觉浮世追梦人”。我随团队一起到达了紫金城，它建在悬崖峭壁上，城墙为顶级花岗岩条石砌成，高达数丈，周长一千五百米，东北西三面为绝壁，仅留南面作为朝圣者上下的唯一通道，称为南天门。门两边的对联非常醒目，凡是在此经过者容不得你不看：“天知地知未有不知，善报恶报迟早要报”。似乎在警示人们应该注意点什么。 要想登上主峰天柱峰，心须要经过武当山最难走的“九连蹬百步梯”。如果你一生中都没做过坏事，或者很少做缺德的事，那么你面对如此险境，心里一定会泰然自若，从容而过；反之，则心存恐惧，腿脚发软。 天柱峰高1612米，素有“一柱擎天”之称，站在那里，向远处一看，可以眺望到四周的七十二座山峰、三十六座岩、二十四条涧和十石九台，八百里武当山的胜景尽收眼底；双手一伸，似乎可以将天上的云彩采摘下来；深深一吸，就将湿润的带点甜味的空气吸入双肺…… 登上顶峰的感觉真好，一句“无限风光在险峰” ，还觉意犹未尽。眼前就是金光灿灿的武当山金殿，亦称“金顶”，令人目不暇接，满眼眩晕。金殿顶部的构建为重檐叠脊，脊柱上铸有金龙、丹凤、天马、仙鱼等68个铜质的珍禽异兽。金殿正中的宝座上供奉着一座一米八高、十吨重的真武大帝铜像。殿中矗立着数根大铜柱，据说这些铜柱是由二十吨纯精铜铸造而成。在其中一根铜柱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块闪闪发光的正方体黄金。有人告诉，黄金重达300公斤。不过，任何人也无法偷走这块黄金，它镶在铜柱正中央，与铜柱浑然一体，天衣无缝。“金顶”是否由此而得名，我尚未作更进一步的考证。 游览完“金顶”之后，团队回到紫霄宫附近的旅社休息，准备第二天的返程。我趁此机会到四周转了转，在太子岩一带观赏到了武道士们练习武当功夫。二三十个人排得整整齐齐，出掌、踢腿、击拳，腾起、飞跃、跨越，那一招一式，玄妙飘灵，风生水起。看得我眼花缭乱，欲进行模仿而不得其要领。 在紫霄宫的大殿堂，几十个男女道士席地而正襟危坐，正在颂读着武当道教的教义。听说道士们每早每晚都被安排着两次颂读教义，这是必修课之一。我所见到的只是那天晚读的场景，在鼓声的统一指挥下，读教义的声音抑扬顿挫，响彻云霄，震荡在武当山的上空。 我虔诚地向几位年长点的道士请教，意欲让他们赠送一些道教教义供我研读学习。但他们异口同声地告诉我，武当山正在着手编写供大众用的教义，将来会有机会得到这方面的书。从他们的讲解中，我粗略地领会到道教的一些精神，例如，倡导和谐、修德养生等。 道教倡导的和谐主要体现在以下一些方面：一是万物皆可分为阴和阳，阴、阳虽可以作为物体独立而存在，但对立统一而和谐相合，则是万物存在的理想状态。 二是人与人之间应该提倡和谐相处，普天大众，人人都应具有慈善仁爱之心，相互间“乐人之成，悯人之苦，济人之危”；同时做到“不杀不害，不嫉不妒，不淫不盗，不贪不欲，不憎不忌，言无华绮，口无恶声”；抵达“平等一心，和同一切。” 三是人与自然相处应遵循“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念，应该“观天之首，执天之行，尽矣。”即是要认识和掌握自然规律，按自然规律办事。人类不能一味地以自我为中心，把大自然当成是被自己利用、征服和统治的对象，时时处处强调“人定胜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使自然界变得更加完美。 从客观上讲，人真的能征服自然界吗？例如：台风，有时会给人们带来一些灾害。于是有人提出要征服台风，主张将台风消灭掉或者改变台风的移动路径。由于台风能量强大，有人提出用原子弹或者氢弹去炸毁它，但从成本、环境污染等诸多方面考虑，这种方法是不宜实施的。至于想改变台风的移动路径，曾用过很多的方法，目前也未取得成功。 再例如，雷电有时也会给人们带来灾害。因为积云中带有强大的正电荷，它在移动的过程中，由于感应作用，其下方带有强大的负电荷，二者间产生了强大的电压差。于是有人提出要利用这种电压差，将积云中这种强大的电压收集、储存和运用，结果也未取得成功，反而伤害了不少探索者。 还有就是防水灾，修坝筑堤进行堵水，结果水势越堵越高，一旦意外溃坝决堤，就会造成更大的水患。有人提出采取疏导的方法，将水患引向受损失更小的地方让其流走，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人类只有顺应自然界的发展规律，自然界才会给予人类以安宁的环境，反之，则会遭受到它的报复和惩罚。 道教倡导的修德养生，主要体现在“仁者之所以多寿者，外无贪而内清静，心平和不失中正，取天地之美以养身也。”因为仁者以善良、高尚的品性处世，不贪、不占，不损公肥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所以不易受到或者较少受到外界烦扰纷纭的影响，有利于维持心理平衡、良好的心态，从而促进身体健康，增强人体机能，达到长寿长生。反之，那些贪官污吏，自私自利和损人肥已之徒，其内心惊慌恐惧，寝食不安，精神紧张，必然会引起神经中枢和内分泌的功能失调，导致早衰损寿。 几位资深的老年道士还赠给了我一些短句，例如：“返朴归真，淡泊名利，清静无为，恬适自在，自然纯朴，自足和谐，独善其身，兼济天下，命不在天，即身成仙，广积阴德，造福子孙。”他们告诉我，熟记这些，有机会予以践行，或许对提高人生境界有所裨益。 我曾几度闪现出了“不思归队，转入道门，潜心学教”的念想，却被阵阵催归的电话声，唤醒了我这个“浮世追梦人”。 看来，此种梦想只能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