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婚 庆(散文)

=                       婚 庆(散文）        文/沉醒        在行走的路途上，我经常在无意中会遇见这样的一些场景。        场景一，当我走在路上，有时那一队长长的轿车车队从身旁缓缓驶过，数一数起码有十几辆，或者是几十辆，车头装饰着婚纱娃娃和张贴着“喜结良缘”、“百年好合”等字样，车身披挂着五彩缤纷的花饰。我尽管惜时如金，但也会好奇地驻足观赏。次数多了，连那些轿车的名字都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例如，林肯、 劳斯莱斯、凯迪拉克 、奔驰 、幻影、古斯特、悍马、保时捷、路虎、宾利、玛沙拉蒂 、宝马 、奥迪、尼桑、捷豹、沃尔沃、兰博基尼、三菱、法拉利、福特、菲亚特、现代、通用、雷克萨斯、雪佛兰、雪铁龙、别克、红旗、标志……       场景二，经过酒店时，那里的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在它的周围、甚至附近的路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有货车、轿车、摩托车、自行车等，堵得过往的行人插翅也难前进一步。一看，那酒店门上贴着大红喜字，门前放着“X X X、X X X喜结良缘” 的大红标牌。参加庆典活动的人们络绎不绝，手上捧着贺礼红包，鱼贯而入。        场景三，偶尔会有亲朋好友前来看望我。手头即使再紧，我也要领他们到酒店里去坐一坐，顺便也给自己提高一下生活质量。到那里一看，一座难求，餐桌见缝插针地摆放在那里，几十桌，或者上百桌。桌上摆着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十几盘，或者几十盘，还有啤酒、白酒、红酒、洋酒、汽水、椰汁、牛奶等，糖果、花生、瓜子、饼干、香烟等各种物品，应有尽有，样样俱全。现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原来这些酒席是为正在举行结婚庆典的人而设。       每当见到上述场景，我总会情不自禁地勾起当年在军营里举行的那场婚庆的一些记忆，那些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像梦靥一样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久久地挥之不去。       情景一，未婚妻从7000多里之外的地方，风雨无阻、昼夜兼程、穿山越岭、风尘仆仆地赶赴我当时所在部队的驻地。我请了假前去汽车站等候、迎接她，没有轿车，没有摩托车，连自行车都借不到一辆，只有两条腿穿上一双运动鞋，小心翼翼地偕同她一起步行，走在阡陌的小弯路上。从汽车站至目的地，8里的距离，耗时2个多小时，汗流浃背地抵达营地。       兵哥---我一直在忙着战备，今年忙，明年忙，后年也忙，再下一年又下一年还是忙，就没有过不忙的时候。就这样一拖再拖，男女主角都拖到了30多岁，此时久别重逢，总得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这一笑不打紧，不免有些苍凉，彼此间都能清晰地见到对方眼角处爬满了鱼尾纹，任我们怎么掩盖也都无济于事。        情景二，营房驻地在偏僻的乡村，因陋就简，就在单位的会议室或者学习室里放上几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些花生、瓜子、糖果、香烟之类的东西，战友们围坐在桌子周围，说上几句祝福的话语，婚庆活动就算大功告成。有的战友是抽空前来参加的，其主要动机是为了一睹新娘的芳容，但很快就得匆匆忙忙地离去，还要忙于战备值班哩！        没有条件举办婚庆酒席，男女主角自备碗筷，在单位食堂就餐。那时上面发放的伙食标准是每月13.0元，每天0.43元。米饭管饱，菜由炊事员分配，站队领取。       情景三，战友们在单位的储藏间临时挪出一块地方，从宿舍里搬来两张单人床摆放在一起。被子、蚊帐要新郎本人自己去当地驻军部队的后勤部门租借，这还要看平时与后勤人员的关系相处的如何，能借到就算是上上好的运气。      被子是公用的，谁结婚谁借用，所以不可能是新的，也不清楚被多少人用过或者用过了多少次，能借到旧的还要谢天谢地。蚊帐是破的，上面有30多处小洞洞，本来是纯白色的，此时看上去，整体上是暗灰色的，部分是黑色的，灰黑的点点密密麻麻。       入夜之后，蚊虫的声音如同轰炸机的声音一样，“嗡嗡”地叫个不停，吵得人夜不能寐。有时一觉醒来，开灯一看，蚊帐里到处都是蚊虫，肚皮红彤彤的、圆滚滚的，正爬在蚊帐上休息。它们吸饱了我俩的血，个个显得体肥腰胖，动作笨拙。        夜深人静时，老鼠、蟑螂们耐不住寂寞，纷纷出动，不时地跑过来跑过去，活动异常频繁。它们之中是不是也有的想在这间房子里结婚或者正在这间房子里结着婚。这个，我还真的不得而知。不过，它们在地面上跑动的声音，还有老鼠们发出的那种“吱吱吱”的叫声和蟑螂们展翅的飞翔声，我却有幸听得清清楚楚；至于它们在地面上进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时确实是没有好心情去留意仔细观察。      “尊贵的客人”---银环蛇，不请自来，幸运的是被我见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亲历了那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它进门后顺着墙根爬到床边放置的一张桌子上，两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俩，我拿起一根木棍，与它展开了庄严的对峙……       这就是我和未婚妻的新婚洞房。它有点近似于我俩的人生，整体色调是蚊帐色，路途上有时也会遇到蚊子、老鼠、蟑螂、银环蛇等。       几十年过去了，回忆起当年的那场婚庆，不知道是喜、是忧、还是愁，什么值得喜、值得忧、又是什么值得愁。       婚庆实际上就是在履行一种结婚的仪式。一对恋人无论相爱的时间有多长，那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举办了婚庆仪式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两个人终成正果，结为夫妻。从这一天开始，就可以享受正当的婚姻生活，通过婚姻将两个人结成了一家人，把两个人的命运紧紧地拴在了一起。从某种角度上衡量，婚庆就是两个人由相恋到进入婚烟殿堂的分水岭，有着特别重要的纪念意义。因此，很多当事人都能铭记住这个日子。       相恋中的两个人和婚姻中两个人，毕竟有着很大的区别，前者通常不用共同承担什么具体的责任、义务，后者则必须共同承担一些责任、义务，例如，相互忠诚，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抚养教育子女，赡养照顾双方的父母，甚至还要顾及双方的亲戚、朋友等。正如黑格尔所言：“婚姻实质上是伦理关系，是具有法律意义上的伦理性的爱。”        两个人经过爱恋之后，商定了举办婚庆，从此之后，就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家庭。在这个家庭里，个体的感情、愿望、发展、金钱、财产、利益等，都应该融合在一起，并且要与对方分享，同属于两个人。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已不再只是自己一个人，所有的动机、出发点，都应该是为这个家庭考虑。任何人也无权只是为了自己个人单独的享乐、安逸，去挥霍、去浪费、去践踏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东西。正如高尔基所言：“婚姻是两个人精神的结合，目的就是要共同克服人世间的一切艰难困苦。”        两个人在举办婚庆之前，有必要进行一些心理素质和物质方面的准备，譬如，忠诚、信任、体贴、关心、包容、谅解，情感、事业、爱好、能力、付出、沟通等，准备得越充分，越有利于提高婚姻的质量。         因此，很多人都认为婚庆非常隆重，并给予了一定程度的重视。例如，东莞虎门有个“90后”的叫陈军亮的总裁，迎娶新娘，婚庆花费人民币150多万元。奔驰、宝马等各种豪华骄车举行了游街，并且随街派发红包4万个、金额9万元，大摆婚宴80桌。       重庆福星集团董事长曾果的儿子曾诚，迎娶新娘，婚庆花费人民币500万元。婚宴酒席近百桌，每桌一万元。明星云集，耗资巨大。劳斯莱斯、幻影、古斯特、兰博基尼、宾利、法拉利、保时捷、路虎等豪华轿车十几辆，价值6000多万元。       2006年12月，香港恒基集团主席李兆基的儿子李家诚，迎娶新娘徐子淇，婚庆花费港币6亿多元。       香港新世界发展有限公司主席郑裕彤的长孙郑志刚，迎娶新娘余雅，婚庆花费港币1.1451亿元。其中婚车花费280万元，婚宴酒席160桌，花费400万元，酒、水花费200万元……       我迎娶我的新娘，婚庆花费人民币不足100元，用如此少的成本，就将这件事给搞掂了。不过，我俩的婚庆并没有开创“兵哥婚庆”的先河，在我俩之前的兵哥们的婚庆也都是这样办的，只不过在具体细节上或许有点点细微的区别。我俩的婚庆，与这个群体的婚庆，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再仔细一想，也许我们这些人就只配值这个价。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一再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要去思虑那么多、那么杂，也许命运早就是这样安排的，还是好好地静下心来，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既然人必须受到外界环境所制约，加上我们自己又出不起好价钱去操办婚庆，那就只能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别人去大办特办吧。不过，要是与那些“豪华婚庆”比较一下，那“兵哥婚庆”还配称为婚庆吗？       据说，此后在军营里举办的婚庆，条件稍有所改善，但基本情景还是差不多的。       我的人生的大事，就是在有老鼠频繁造访和蚊虫猛烈袭击的房间中完成的，人生中一桩所谓的幸福，就这样草草地打发了。这，也是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