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天使（九）

九  荷艳梧桐燕双飞

    比赛结束后，古天把清强拉到一边，“和你搭档的这个女孩子是谁？人长得漂亮，球也打得好，有男朋友吗？”我怔了一下，随即答道：“没有，你想追她？”“嗯，兄弟自从上次见到她，心里就一直想再看到她。我追她，你不会介意吧？”清强这次静默了两分钟，“不介意，只是别打扰她就行。”转身离去。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苏意抬着头认真的问道。清强看着她柔黑的长发随意的迎风吹散，白皙冷静的面容带着梨花泪雨的残白，一双黑色的瞳孔被周围的纯白点缀，感觉心里某个东西在块块掉落，但说出口却仍是：“没什么，我们走吧。”

    一定不能说从某一刻你就成了心里深处潜伏的一粒种子，在极力的掩饰中你努力的扎根生长，刺破内心设置的层层防线，将主人伤得体无完肤。我匆忙的做着种种准备，像是在为你准备一个温馨富丽的家，可也做好了随时跟你走的准备。可是神的宣言却是，这是一场不被允许的恋爱，除非铁树开花河水倒流时光逆转。于是我从来不肯在你的面前表露真情，宁愿静静的看着你幸福，也不愿伸出任何爱情的触角，生怕稍微露出端倪，就断送了我不敢相信的梦。请允许我为你而编织梦境，将你我的世界变成温馨富丽的家。所以我没有直面你，躲在背后照料我们的幸福，同时愿意放任这幸福流失。

    “等一下！”背后一个女声喊道。“何苏意是吧？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苏意悄悄看着清强，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个男生叫清强？”她看向我。“嗯。”“你喜欢他？”苏意惊愕的抬起头，“我不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没有说过喜欢我。”“那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古乐要追清强，你最好别给我添乱。否则我不能保证会不会做错事。”她的语气里带着盛气凌人的感觉。偏偏苏意又属于温婉型，只是默默答道：“嗯，我不添乱。”

    第二天下午刚放学，清强和苏意刚走出软件大门，就看到古天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大门口的亭子里等着。他看见苏意急忙跑了过来，“何苏意是吧？那个我叫古天，昨天在体育馆和你们打过球。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聊会天？”她又习惯性的看向清强。接着我头也没抬的走了出去，留下尴尬的她和背后一群唏嘘的无聊学子。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苏意站在大楼东边的路口问道。古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你还没有男朋友吧？你看，我也没有女朋友。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开门见山。苏意紧紧的盯着他，瘦瘦高高的样子，削瘦的脸庞略显俊俏，但她说出的却是：“你别做梦了，就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你做男朋友。”她走出两步又回头说了句，“你让清强受伤的事情，我永远都会记着。”

    落日的余晖倾洒西边的树林，黑色的归鸟匆忙掠过农家的烟囱，清强一个人坐在北操场上，手指上夹着一支飘着袅袅烟气的红塔山，旁边放着一个斯伯丁的粉红色篮球。他喝了一口从超市买来的啤酒，将烟头弹飞，跑到篮球架底下一个跳仰，准确的将球扣进。在落地的那一刻，听到几声高跟鞋砸地板的声响，抬起头看到一个明艳的女子。

    “呦，夏大才子，怎么心里有气啊？来这种地方发泄。”

    “你是古天的妹妹，古乐？”

    “嗯，说的不错。”

    “你喜欢我？”

    “是的！”她的表情流露一丝惊慌。清强走到她的身边，用力的将她拦在怀里，低头吻向她的唇。她略迟疑了一下，接着抱住他深吻起来。过了两分钟，“对不起！”他无力的说道。“没关系，”她眼睛有点湿润，“你喜欢何苏意？”

   “嗯，我喜欢她。”

     她轻轻笑了，“那为什么不追她？”

    “不关你的事。”

     她坐在他身边，不再说话。

    听说天秤座的人是优雅的，是善于衡量的，却不善于选择，它平衡了各界的力量，却失去了自己的特色。是啊，无论选择什么都逃不脱命运的年轮，不如总纳万方，吸取最完美的力量。没有人知道天秤到底想要什么，他可以对所有见过的女孩子热情微笑，却从不对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显露分毫。他一定明白这场绝美的爱恋之间横贯了一道长达万丈的鸿沟，所以他所有的努力都不会被你看到。假如命由天定，感谢上苍给我这次微薄的机会可以在人世间走一遭，让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该做些什么，虽然可能不能到达你的脚下。

    何处春风化解梅，苏堤飞雪乱花枝。意欲破茧化蝶飞，我自飞凌向春闹。喜字眉梢舒展情，欢情亦薄人情暖。你自亦展舒情眉。

    她到底有多好，值得你去深爱，是那温柔的一笑，迷醉了你的世界。还是飘飞的发丝，让思念越来越深痛到心里。所以对于她，你只能瞻仰。所以自己的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想要努力和她一样温暖闪耀。我来不及到达所谓的远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你拥抱。对于你，甚至于飞翔的翅膀我也不敢贸然进献，只希望你永远那么美丽幸福。就让我化为一粒尘土为你而渐渐修炼，期待有一天可以接近你，共享那团柔和的光。

    此刻，请让我为你做点什么，首先照顾好自己，让生命之花盛开。其次，开始悄悄关注你的一点一滴，一颦一笑，每一次皱眉，每一个微笑的盛开。此刻，无论你幸福或者平淡，落寞或者平安，请让我照顾好你的每一分快乐时光，为你消除所有的阴郁灰暗。你的好无可替代，世间的邪恶再也与你无关，你是神圣的梦，是我全部的幸福。请让我为你修炼，在平安幸福中逐地花开，将邪恶渐渐消散，直到圣洁的光芒迎合了你期待的眼光。

    如果世界上曾经出现过那个人，那么所有的人都成了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我也试着将就过，但不行，我的心时常离开飞到你的身上。你是我除血缘关系外，唯一想要迫切的接近。你的一个微笑，胜过我生命中的每一个春天。我知道你会离开，并会找个天使代替你来爱我，但我知道爱从未离开，就在我魂牵梦绕的每一个瞬间。假如那份爱曾经出现过，它像一注金泉深入我的内心，让我生命里所有的时光都无比幸福灿烂。

    此刻我该满足，并为了这份爱与绝美的梦境而浴血奋战。多年以后，假如我圆了梦和你组成了一个温馨的小家，那是所有童话里最浪漫的故事。也许每个人都懂得的，每一个从青春走过来的，每一个曾经深爱过的，都会懂得，那个人不可替代，那是因为，他代表了她整个的青春，那是一生里仅有的一场青春。

    周六，夜市街两旁枯落的梧桐掉落星点残叶，清强和苏意在公园广场静静坐着，叮铃铃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你好，我是清强。”“夏清强先生您好，我是花开杂志的工作人员，您的散文《囚鸟》海选入围，我是来特地打电话通知您的。”“嗯好，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了，再见！”苏意悄悄看着他，“恭喜啊！”清强注视着她甜美的笑脸，说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说梦境不是真实的，那为什么会有痛觉，有想法，有情节。有时候在梦里遇见你就不愿醒来，只想沉浸在那无休止的劫爱里，直到永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假如你所幻化的爱就在身边，或是身边的某个朋友，或是天空中的一朵流云，或是就在我的心里，那我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变得幸福而有希望。

   “额？”她转而一笑，“那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那你一定很喜欢她吧？喜欢嘛，清强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扎根内心深处的梦想像一棵真实的大树，吸收自己的血液，带给自己所有的幸福，难过和骄傲，只觉得生活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吧，你有喜欢过谁吗？”我反问她。苏意羞涩的低下头，“没有。”她没有撒谎，整个中学她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老师家长追赶的螺旋，一刻也停不下来，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乖乖女，因而并没有喜欢的人。

   “清强，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好奇的问道。

   “爱情是一杯紫蓝色的美酒，”他说，“它能彻底改变你的生活，它在你生活所有的角落点起了火把，照走了你所有的阴暗和冰冷。和她在一起，你会感觉到仿若置身仙境，你的心情随着她点滴的变化而欣喜雀跃。能和她说一句话，你都会觉得是很好的成功。”他走远了两步，接着说道：“你会每时每刻的想起她，会为了她做尽努力，想让她也喜欢上你。”

    苏意略有所懂，“就像你会为了我拼命去打羽毛球，那你是喜欢我吗？”

    我迟疑了一下，倘若此刻承认了就是对纪宁的背弃，还有可能再断送一段感情。“喜不喜欢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怎么做。真正喜欢一个人，一定渴望她过的好。并且为了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苏意顿时难过起来，原来他还是放不下纪宁。

    第十五届中国寿光市国际蔬菜博览会在4月份即将到来，导员姚老师老早就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大家也是欢喜雀跃，早就听学哥学姐说过这场盛会的繁华绝代。周六早晨，大黄班长领着浩浩荡荡的软件大军，开始朝着新鲜的起源地——蔬菜博览厅进发。清强和苏意一路缓缓的走着，不久出了东门，右转到了交行总厅，继续往东路过一座石桥，两旁的翠绿树柏渐渐向后退去。

    那时她身穿一件蓝色温暖外套，戴着粉蓝交替的鸭舌帽，深蓝的牛仔裤把自己纤瘦有致的身段显露无遗。到了相隔十里的展厅，大家带着满身心的疲惫听着市领导千篇一律的工作炫耀和总结。由于出发比较早，大家大多饿着肚子就来了，我掰开一块面包递给她，昂头灌进一口矿泉水。时值春末夏初，已经稍显生命力的阳光隔着万里高空毫不留情的散落下来。旁边的文昭低头说了句，“我们是来游玩买零食的，又不是来听他念贺词。”

    苏意旁边的马小丽马上接道：“什么贺词，我看他像是在给祖宗念追悼词。”我惊的一口水喷了出来，用赞叹的目光看着她，她也递过来一个骄傲的眼神以示接受。苏意低头笑笑，没有多言。

    终于等了一个小时，追悼词结束，大家作鸟兽状散开去参观展厅，我和苏意跟着一队人很快进了离入口最近的四号展厅。四号厅是台湾代表队的作品，整个展厅推出了富士山白雪为顶樱花落地模式的风格，却也是别出心裁引人入胜。越往里走景色越是新奇，不久就有一种置身山水之间的感觉，但见脚下木桥接地，流水滚滚，一个大型的圆筒木风车吱呀吱呀的转动着流水。旁边绿茵挂墙，头顶也结满绿油油的神奇瓜果，游人如织商贩不断，我们一路品尝各处的名吃点心，一路的欢笑点点的刻入了记忆里。

    出了展厅依旧是车水马龙喧腾不息，宽阔的街道旁摆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风味商贩，包子油条面包水饺齐齐整整的在一边排列着，袅袅的炊烟氤氲了游人兴奋的脸庞。苏意笑着蹦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身旁，“谢谢，两个。”她一面开心的吃着，一面递给我，看到我摇了摇头，她撅着嘴强塞给我就又跑到前面去了。

    纪宁大概没有她这份天真和妩媚吧，我心里淡淡的想着。

    等到我意识到出事的时候，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前方，整个画面仿佛被静止了。那是街道往东的一个拐角处，游人渐少，即使有人看到也扭着头走开了。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听到她轻轻的说道：“是古天！”

    眼前七八个流氓样子的少年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那个狼狈的少年护着头部躲避骤风般的袭击。我没有犹豫的冲上去拉开了两个人，然后和剩下的人交起手来，很快地上躺下了一片痛苦呻吟的人。古天站起来踢着地上一个人，我拉起他的手和苏意一起逃跑了。

    “你怎么和这种人打在一起？”我问他。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笑笑，“没什么，一群黑帮的小混混。”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其实也已经是黑帮的一员了。他转身对着苏意说道：“谢谢你！”苏意没好气的说道，“你不用谢我，是清强救了你。”然后他又跟我说声谢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