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的同学们陆续地结束了海上生活体验回到了学校。
这时,大家才正式的坐在了一起,过上了“同学”的生活,相互有了更多的了解。
总的看这届学员有自己的特点。年龄和文化程度参差不齐。大海班年龄最大的是四八年出生,最小的是五三年出生。文化程度最高的是上过高三,最低的是刚上初一。突出的特点是学员有一定的社会经验。他们六六年开始接受“文化大革命”的洗礼,六八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风风雨雨中磨爬滚打,经受了好多的磨炼。他们在原单位是佼佼者,有的已入党,绝大多数是团员。在家有的是公社干部,有的是信用社职员、农村教师和“赤脚医生”等。可以说整体素质好。体现出思想正派、作风踏实、团结友爱、学习刻苦、上进心强。
首先交流比较多的还是刚刚经历过的海上生活体验。学院也抓住这个时机对学员进行入学教育,开展“为什么上学.为谁上学”的大讨论。
在那个年代,大家是不敢随便说话的。在学习讨论会上,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是为革命事业而上学,为了祖国上学,为了人民上学,为了毛主席上学,为了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上学,为了‘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上学......”
在闲谈时,就比较随便了。大海和大贾比较谈得来,这天,他们从晕船开始聊了起来。
大贾是大海班个子最高的,有一米八五,身材也魁梧,所以大家叫他“大贾”。
他是市里出生长大的孩子,和大海同年出生,同年“上山下乡”,不同的是他是“下乡青年”,大海是“还乡青年”。
他和大海说:“这回出海可是晕坏了,晕了六.七天,吐的我啊,苦胆水都吐没了,当时死的心都有,想回青年点挑大粪也好啊,可不能干这个啊!
大海问他:“你以前没出过海吗?”
他说:“哪出过啊,船是坐过,那是在公园里坐的小游艇,是玩,不长时间就上岸了,而且也没有什么风浪。这是什么啊,是在波涛汹涌的浩瀚大海里,是在干活,十几天不回来,五.六级风都不靠港,简直要了命了。”
大海问:“你不是下乡到一个渔村的吗?在那没出海吗?”
他说:“下乡到渔村不假,但在那也没让我们出海啊。你想啊,我们这些城市里的孩子,去了那里,当地的老百姓敢让我们出海吗?出海危险啊,那里的船很小,我们想去都不让去的。”
大海说:“是的,一但出点事麻烦可就大了,下到我们大队的知青都按排在一个农业小队,种菜.看果园什么的。”
他说:“是啊,我们也是的,大队有一个果园,就让我们这些知青看。我们青年点养了条大狗,到果园带着它,挺管用的,当地的淘气孩子都不敢来摘果子了。”
大海说:“我们青年点的知青也是的,领着只大狼狗,怪吓人的,有时哄狗抓小鸡,有时和别的青年点的知青打群架,当然,这是个别现象。”
他说:“可不是吗,我们点也有这种情况。打架多数都是知青之间,点与点之间,家是不同城市之间,一帮一伙之间,青年人火气大,弄到一起了动不动就打一架,也不在乎,就像游戏一样。”
大海说:“父母不在你们身边,又没有老师管着,你们可是自由了,有时显得无法无天了哦。”
他说:“可不是吗,广阔天地,无拘无束。生产队长还是管我们的。当地老百姓对我们还是很好的,他们看到我们这些孩子离开父母只身来到这里,很同情很关心的,拿我们当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他接着问大海:“你是渔家生渔村长大的,出过海不晕船吧?”
大海说:“我是渔家生渔村长,但我也没出过海干活啊,也晕船的,和你一样,吐的不行了,当时就是在海里在船上,自己下不来跑不了,能下来的话可能早跑了。说着,两人笑了起来。”
大海接着说:“我回乡之后,在生产队的陆地干了几个月的活,就到大队搞专案,后来就当了‘赤脚医生’了。”
他说:“当‘赤脚医生’多好啊,来这念什么书啊,不像我们知青,不来出不来啊!”
大海说:“那你来上学就是为了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啊?”
他说:“是啊,谁不想从那里出来回城啊,说‘扎跟农村一辈子\'那是说给别人听的。”
他接着说:“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觉得挺好玩的,同学们都去,就高高兴兴地来了,来了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好玩的,渔村太苦了,但又回不去。一段时间后,大家都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啊。一点点的大家知道了,要想走三条路,当兵.上学.当工人。不管那一条,有了机会就得走啊。机会不多啊,有了一个走的名额,落到了谁的头上,那真是福气.幸运。上大学,是最好的走法了,是我们下乡后的第一次,落到了我的头上,这是我的大福气,走大运了。”
大海听得,觉得他头上仿佛有着光环一样神气。
大海问他:“那你在会上说的上学是为了‘革命’那些话都是假的?”
他说:“什么真的假的啊,那是说着听的。说实在话,我来上这个学,就是为了能回城。”
他反问大海:“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大海笑着说:“不都是真的,也不是全假的。”
他又问:“那你说为什么来上大学。”
大海说:“是为了圆我父母上学的梦,是为了圆获得更多知识的梦,是为了圆长大了有点出息的梦。”
他看着大海在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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