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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东家恩仇记》第九章 为逃命卖自身求艺 斗歹徒舍生命奋勇

作者:常振田   创建时间:2016-05-26 00:00   阅读量:10903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14010


《东家恩仇记》

第九章 为逃命卖自身求艺    斗歹徒舍生命奋勇

文:常振田

一.

那天下午,彭剑阁辞别母亲和左右乡邻,跟着买他的那人出了彭家沟。他本以为出了自己的村子理应向东走才对,可是这人又把他领到了梨关桥。两个人来到客栈里一间干净的房间,原来这里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等候他们。

四个人坐定后,这人开了腔:“两个小伙子,现在可该给你们作介绍了,我叫尚高枫,是咱沈记珠宝商行的管家。你两个年龄小,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管家,没关系,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你们就知道了。这‘管家’呢就是跑腿办事的一个人,平时负责上传下达。比方说,咱们老板有了什么吩咐,我就赶快往下传,下面的人有了什么要求,我得往上传到老板那里去。另外,还有什么催催欠款了、进批货物了等等的杂活,我都得干。不过,我比你俩年龄大,不想喊管家,叫个老尚或大哥都成,总之随你们便就是。”

尚高枫又指着另一个大人说:“这一位是陈松林,是商行的大伙计,你们可以叫他大师兄。大师兄才来的时候,和你们一样,就当小学徒。三年后学成了手艺就出师了。一出师就可以到门市上站柜台招呼生意,到了那一步就成了大伙计。将来,你们都可以成为大伙计的。”

紧接着他拍着彭剑阁的膀子说:“这个小伙子叫彭剑阁,那一位小伙子叫李小栓。剑阁大两岁是哥哥,小栓小两岁是弟弟,你俩都明白了吗?”“明白了。”彭剑阁一听管家问话,“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端正正地站着回答了一声。李小栓可能是小两岁的原因,有点害怕的样子,没敢回答,只是瞪着两眼点点头也算是听明白了。

“好,既然都明白了,那咱们可以去吃饭了,吃过早饭就能回家了。不过,我给你俩说,今天的大白馍你们只能吃个半饱,不能撑着。但是别怕饿着,我叫你们都多带几个,早晚饿了早晚吃。这几年,你俩的小肚子都饿的贴到后心上去了,如果头一顿吃的太饱,会撑死人的,所以说都得记住不能吃多。”

尚高枫和陈松林领着两个孩子来到饭铺吃饭。然后又让他们多带馒头作为干粮。彭剑阁和李小栓双手捧着白面馒头,看着黄灿灿的馍壳,闻着香喷喷的馍味,心里那个美劲,从来没有过。自己从记事起,什么时间吃过这样好的馒头,都不知道,因为他们想不起来。

吃了大白馍,喝了胡辣汤,两个小家伙来了精神。他们跟着尚高枫,沿着山脚下的黄尘故道俩脚不停,那小腿跑得且快哩。这个时候尚高枫才发现,山里的孩子们走起路来的确比平地的孩子快一些。

然而尚高枫却不急于求程。眼看着两个孩子骨瘦如柴,本来虚弱的身子不是一两顿饱饭就能养壮的,必须让他们逐步适应。于是一天下来走上个四十来里路,便停下来休息。睡觉前,尚高枫总要弄些热水让他俩泡泡脚,并教着让他俩搓搓脚心。因此这一路走来,彭剑阁和李小栓的脚丫子一直没起血泡,对此,两个小家伙非常感动这两位大哥哥可真好。

尚高枫的功夫没有白费,彭剑阁和李小栓慢慢适应了长途跋涉,由原来的一天四十里加快到后来的六十里,并且那腿肚子和脚底板一点都不觉得疼痛,看到这种情况,高枫和松林两个大人很是高兴。

这一天,即将走出淅川县界,往前走不了多远便是内乡地界。“内乡县的土匪多如牛毛。”尚高枫牢记着沈老板的嘱咐。他和陈松林一同找个背人的地方,不一会的时间。便把自己打扮成逃荒要饭的叫花子,出现在两个孩子的面前。一看到管家和师兄搞成这个样子,李小栓忍不住大笑起来。也难怪,一个孩子家哪里知道这副尊容是故意化装的。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早在临行前的那天早晨,尚高枫和陈松林二人去问老板:“老爷,今天上午我俩将动身启程,你老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沈家儒想了想说:“除了昨天晚上说的那些外,还有两点必须给我记牢:一、 我们要的是将来能干事和会干事的人才,而不是买回来两个只会下死气力的劳工。所以,你们别怕花钱,要买那些看着机灵的孩子,绝对不能给我弄回来两个小憨蛋子;二、 安全第一,早去早回。你们这次所走之路,从东到西基本上全是南阳府地界,山路坎坷且不多说,只是土匪猖狂是一大难题。尤其是内乡县的大土匪头子别廷芳,是南阳府最大的一股土匪,他们盘踞在南阳的好几个县,况且别廷芳这个人喜怒无常又心狠手辣,他手下的人在他们盘踞的地盘拦路抢劫、骚邻害户,老百姓们苦不堪言。”

“老爷,早就听说别廷芳是残暴无情,而且是一草包司令,只是我们不知这家伙咋个残暴法,咋个草包法。”尚高枫好奇地问道。

看到尚高枫满不在乎的样子,沈家儒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别廷芳的情况。以便这两个年轻人引起重视,于是便说出了别廷芳的几个让老百姓都非常痛恨的典故来。

有一次别廷芳走出县城在附近的村子里瞎转悠,按他的说法叫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当他们一行几人走到一个村子时,只见一伙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让随从上前打听,看究竟事发生了什么事。随从把为首的一个人带到别廷芳面前。那人一看是别司令,立马跪倒地上说:“司令有所不知,这一阵子我家的苞谷穗老是被偷。今天我一大早来地里就发现这小子正在地里偷,这不,这小子正一手拿着一个包谷穗哩。”

别廷芳一听说是个小偷,随即大吼一声:“好小子,胆子不小啊,你小小年纪就敢偷粮食,将来长大了还敢偷钱庄哩。这样的小杂种得好好管教一下。来人,去砍掉他的手,叫他往后偷不成。”

随从一看这小孩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得像猴子一般,实在不忍心去砍他的小手,只好无可奈何的站在那里。

别廷芳一看随从竟敢当众不听使唤,火气上来了,开口骂道:“妈那个巴子,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老贼一个,这还了得,来到我司令部当卧底,说不定哪一天你们勾结一起,里应外合偷到我老窝来了。家贼难防,老子岂能容你。”说完话拔出短枪,把这个随从的大腿上打了个大血洞。就这还不解气,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那小孩的右手抽出腰刀,“喀嚓”一声砍掉了小孩的手上的大拇指,然后扬长而去。可怜这小孩,疼的在地上滚作一团,其情景惨不忍睹。

这年的秋天,正是枫叶发红的时候。别廷芳领着几个人扬鞭催马,沿着进山的小路游玩散心,他要上宝天曼去看枫叶。当他们一行几人走到小山村的旁边时,看到一男一女正在打架,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竟无人上前拉架。别廷芳坐在马山搭眼观看,只见那男人五大三粗,如一只大狗熊把那女人按在地上,用鞋底子在在女人身上乱打一气。打的时间长了,女人没了气力挣扎不了,只好躺在地上,任那人打个痛快。

这厢别廷芳看不过眼了,他坐在马上鞭子一扬大喝一声:“住手,都给老子站起来。一个男人欺负一个不还手的女人算什么东西,本司令咋看都觉得你小子不是什么好鸟。说,究竟是咋回事。”

那男人一看是别司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司令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哇,这小娘们是我老婆,她过门都快三年啦,连鸡子都没下过。我说她了她不服气还开口骂我。别司令你说这种贱人该不该打。”那女人一听是别廷芳,吓得赶快跪在地上,抖作一团。

别廷芳一听便没了好气,大声训斥道:“你这女人毫无道理,生就的一只老母鸡,却不给人家下蛋。这都三年了,你竟连个软蛋都没下过,打你了还不服气,叫我说,你不但欠打而且欠揍。说说吧,你安得什么心,说出理了放你一马,说不出理来,我让劁猪匠来开开你的肚子,看你有没有儿肠子。”

一听别廷芳说出这样的话,那女人伤心地哭了起来。她边擦眼泪边说到:“别司令你不知道啊,这不是我的事,是他的事。我这男人他不是真的男人,没那本事,这事叫我咋说呢。他那东西从来都不好使,简直就是软面做的,我也干着急,可他就是起不来,事到如今别看三年了,我还是个黄花闺女。说白一点,其实他就是太监一个。司令如果不相信,可以问他,他敢不承认咱就找老妈子看一下,小女子到现在还没破身。”这男人一看老婆揭开了自己的短处,没词了,跪在地上腰弓得像个大龙虾。

“噢,本司令明白了,原来你小子是太监一个,从小就让人锹了。你问问这些人谁能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太监的鸡巴,软面疙瘩。’你硬都硬不起来,还想开洋荤,真他妈的哑巴砍椽子,净想美气事,没门儿。老子告诉你,历朝历代,太监没一个好东西。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咱大清国二百七十年的历史,宫中的太监们无计其数,那安德海、李莲英一帮公公没一个好东西,全是祸国殃民的家伙。如果不是这些太监在老佛爷面前瞎叽咕,那八国联军也不敢侵犯,圆明园也不会被烧,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也不会被抢跑。说到底全是太监惹的祸,老子这一生最恨太监,既然你小子也是太监那就对不起,去找李莲英相会吧。”说着说着别廷芳怒发冲冠,只听得“叭”的一声,结果了这个男人的性命。别廷芳吹了吹冒烟的枪口,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去年春天,别廷芳带着几个心腹来到邓县的花洲书院游玩。一行人看完了春风阁和百花洲的风景后兴致很高。别廷芳满面春风对随行人员说道:“范老爷子真有能耐,在朝是官位显赫,被流放邓县还有如此雅兴,又办花洲书院,又写《岳阳楼记》。要我说,他是吃饱怕撑着,无非是练练身子化化食儿,如果是我老别,我才不出那闲球力,这就叫不会享清福。”那几个下人争着拍马屁,抢着说:“司令所言极是,那范老爷子是地地道道的二百半,若论享福,他根本不能和司令相比。不说别的,单说对付女人,司令把府上的那几个大美人收拾得安安生生,像你这样才叫享清福。”

别廷芳一听觉得这话有点不顺耳,随即抽了他两鞭子,打的这小子身上发烧,这小子有苦难言,自认倒霉。谁也不怨,只怪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活该。一行人在大院内转悠,当他们经过篮球场时,看到一伙学生们在打篮球旁边一位老师当裁判。老裁判指手画脚地用手语解释着双方的输赢。看到这种场合,他走过去一把抓住裁判老师的领口窝子“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这老师窜出去一丈多远,一个嘴啃地,口吐鲜血。只听别廷芳开口骂道:

“妈那个吊毛,你鳖子吃撑住了是吧,闲得发急是不是,都给老子上前方打仗去。为了一个皮球蛋子争得浑身流汗,划算吗?我说你们这种老师是咋当的,一个人给他买一个不就完事了吗,何必争得下不来台,天大的笨蛋。赶快去一人给他们买一个。”

那领队的老师,在心中暗想“开玩笑,天下打篮球哪有这个整法,太无知了。”所以就磨磨蹭蹭地没动身,别廷芳一看,一个教书匠也敢不听我的话,这不是欺负我司令吗。想到这里,别廷芳冲上前去一个剜心锤,把这位领队的老师打得直翻白眼。其中一个学生的脑子反应快一些,飞跑回去,用麻袋背来了十几个篮球,一个人分了一个抱在怀里。

这一下,别廷芳乐了,裂开大嘴笑着说:“这就对了,你们虽然都是学生,可都是大人啦,何必为了一个球争得六亲不认,多难看呐,这不光丢你们邓县的人,就连我这个宛西剿匪司令的脸上都觉得无光。今后好了,就这样一人一个,愿怎么打就怎么打谁也不影响谁。”说完话带着随从人员,得意忘形地离开了球场。他认为好像今天办了一件极为光彩的事情一样。其实,他哪里晓得,花洲书院的师生们全都知道了,一个堂堂的剿匪司令竟然是这样一个大草包。

二.

讲出了别廷芳的几个故事后,沈家儒对尚高枫说:“正是有了这样的头目,那些土匪们一个个如狼似虎,专在要塞路口劫道敛财。为了安全起见,你们看打扮成什么人走可靠,自己想方解决吧。”

“打扮成什么人走着可靠,自己想法解决。”这句话让尚高枫和陈松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尚高枫在心中暗想:“老爷真不愧是块老姜,即辣又有味,当老板的就是心里空,思考问题计高一筹。他老人家的话真是画龙点睛,一语中的。我怎么就没想到那一层呢。看起来咱这号人无非就是一个酒囊饭袋,青菜草包,脑子过于简单,像我这样的穿戴,长袍短褂的又带着成袋的银元上路,岂不是给土匪们送菜吗。不行,不化妆绝对不行。真得像老爷说的那样,把自己认真打扮一番。”于是两个人行动起来,各想各的门道。

可是打扮个什么样子呢,扮个商人吧,劫路的多;扮成个艺人吧,咱不会说;扮成阔少吧,绑票的多;扮成个僧人吧,得念弥陀。这些咱都不会,只有扮成个又脏又臭的叫花子,让人看着恶心,才能被坏人忽略。对,就扮成个要饭吃的叫花子,让衣服脏得不像样;行李烂得不像样;浑身臭的不像样,那些强盗们肯定不来跟前找麻烦。

为了这身打扮,尚高枫费事不小。他到戏班子里找熟人借了个假发套,又要了点粘胡子用的松香胶水,然后又到中原镖局的喂马师傅那里借了一套清除屎尿时穿的那身工装。回到商行的后院里,便开始打扮起来。他戴上假发套,粘上假胡子,穿上那身脏衣服,又抓把草木灰往头发上一撒,脸上一抹,看起来不但样子像极了,在加上那一身的臊臭味,一个肮脏懔人的叫花子装扮成功了。

陈松林倒也有门儿,他回到镇北二里开外的陈家营老家,把哥哥当年要饭时那身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把老父亲曾经用过的要饭吃挑子和打狗棍子一起拿到商行的后院里,也开始装扮起来。原来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恰在这个时候,沈家儒从前院来到后门办事,刚好从他俩身边经过。一看到这两个要饭的竟钻到了自己的后院里,心中有些不快。他冲着这俩叫花子说道:“哎呀,你俩真够没规矩的啊,要饭都要到我这后院里了,这样妥当吗?我说你俩也太能吃了吧,前两天我给你们的东西足够吃个五七天的,咋整的,这才三天不到,可干光了。灾荒年呐,要省着点吃啊。”

沈家儒边说话便往厨房走,不一会他用个小布袋装了几斤玉米糁,准备打发这俩要饭的。

尚高枫和陈松林二人,一门心思地逗老爷开心,硬是不露真面目,他们蹲在那里捂着肚子发笑,因为不敢出声,憋得身子一动一动的。沈家儒那里知道他们是笑得乱颤,以为是饿得发擞,不免更加同情。开口说道:“哎呀老兄,咋能饿成这个样子,如果再擞一会儿,不就清白了吗。走,赶快到厨房,我先给你俩弄点吃的。”此时,沈家儒也不顾叫花子那一身的臭气,赶快去搀这两个要饭的。可是刚一近身,却听得“哈 哈 哈”的大笑起来。这笑声把沈家儒吓了一大跳,他抬头仔细一看,原来是这两个家伙。

沈家儒哭笑不得,他面带微笑说:“好小子啊,你俩装的怪像,连我这个火眼金睛都被你们懵住了,足可以以假乱真。高明,高明,实在是高明。来让我仔细的瞧一下。嗯,看头上,杂毛生锈,看身上,又臊又臭,看裤子,露着屁股,再看你这脚上,又露着趾头。成功,打扮得严丝合缝。就你这幅金贵相,别说有人去抢你的银子,光看见这东西也会让他们发恶心的。唉,说起银子了,你俩打算把银元装到什么地方保险。”

“有保险的地方。”陈松林一听到老爷问起装银子的东西。“嗖”的一声从挑子里甩出一只死癞皮狗来,这只癞皮狗的个子不大,像个哈巴狗一样 。陈松林指着这东西对老板说:“老爷,你看这东西装银子咋样。”

一看到这只死癞皮狗,身上烂的往外渗油,好多地方都癞的没毛了,沈家儒一看,只觉得发恶心,肚子里一股子酸水直往上翻。因为他知道,狗一旦癞到这个程度已经和瘟疫那么可怕了。且不说它身上的臭气难闻,狗身上流出的脓水沾在人的身上,人也会起泡流脓,没有方法治疗。因此,当地的老百姓一看到癞皮狗,躲都来不及,谁还敢去摸它。

可是你陈松林今天却弄这个东西来恶心我,你小子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屁股蛋子又发痒了。沈家儒想到这里,原来那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继而又有些发青,看样子老人家这是有些生气了。只见他瞪着双眼,小声骂到:“你们两个小杂种,今天是成心和我作对,变着法子来戏弄老夫,惹我恼了,家法伺候。老子说的话,你们当做耳旁风,我让你们找个可靠的东西装银子,你却甩出一只死癞皮狗来恶心我,你们到底是何用心。”沈家儒说着说着,一只手上去揪住了松林的耳朵。

陈松林知道老爷误会了自己,赶紧开口说话:“老爷,我还没有说清,你就开始骂我,你别生气听我解释。那只是一个狗皮,我把它剥成了个囫囵的,里面装的全是龙须草,后面开有个小口,有用的时候把草往外一掏,银子就可以装进去了。这个狗皮是我精心熟过的,非常干净。为了蒙蔽那些劫路的,我往上面涂了些棉油,虽然有些难看,其实很干净。这样一来就迷住了对方,谁能知道这里面装的全是好东西。老爷,你看这东西行吗,如果行了,请你放手,再有一会儿,我的耳朵就被你揪掉了。”

沈家儒一听此话,知道错怪了陈松林,立马放下手来,笑着说:“好鳖子,真有你的,我错怪你了,别生气啊。赶明儿回来,我给你找个好老婆,过两年好老婆给你生个小家伙。小家伙长大了,我再给他找个好老婆,他老婆还能给你生个小家伙。小家伙长大了……

“行了 行了,这个小家伙长大了你照样能给他找个好老婆。老爷你可真有本领,生在老婆堆里,那我问你,自己找过几个好老婆。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叫你给我找老婆,只别再揪我耳朵就行了。”

尚高枫和陈松林二人深知老板的用心,他怕自己的下人们生气,无非是开几句玩笑缓和一下对方的情绪而已,多好的一位老人呐。于是,尚高枫说:“老爷,尽管放心,且不说我们的准备工作你还满意,再说了,我俩的功夫你不是不知道,在清风寨习武的那三年,我们可是出了六年的力呀。拦路抢劫的土匪肯定不是人海战术,那三五个人的小股土匪,根本没放在我俩的眼角。”

“很好,对于你俩,我从来都是放心的。不过尽量别惹事,一旦遇到强盗,一般情况,千万别伤人性命。对那想置人于死地的家伙,你们决不能手软,一定要制服他们,老夫我等着你们俩顺利归来。”

前往梨关桥的时候,尚高枫俩人一路顺风,其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除了伪装的严实外,还有从未住过客栈,这就相应的少找了许多的麻烦。本来天气到了这个季节,已经很温暖了,两个人随便找个背风的地方,把行李一抻,往下一躺,一个夜晚就很快过去了。因此,在往梨关桥去的这一趟,自然是相当顺利的。

然而,在返回的途中,尚高枫和陈松林两人不得不慎重对待,因为现实情况使他俩不得不这样做。

沈记商行的玉器货源来自镇平。这一年多来,先后欠下了供货商不少的银钱。这一次,沈家儒根据王庚先的提议,到西山买回两个孩子培养成心腹干将,所去之处,必须经过镇平县,于是老板沈家儒就让尚高枫和陈松林顺便将欠人家的货款一并付还。可是天不作美,镇平县的供货商一家人上南方探亲,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没办法,尚高枫只好把这些银元又随身带着。

如果没有这两个孩子的话,尚高枫二人仍能露天宿营,可是为了保护好孩子的腿脚,他们只好住进客栈。所以,一走近内乡县界,尚高枫就想起了老板的嘱咐,于是两个人找个背人的地方,又扮上了叫花子。

李小栓的大笑,没有别的想法。一个小孩子家,一看尚管家和大师兄转眼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觉得变得太突然了,加上那样子本来就让人看着好笑,,因此,这小家伙笑的没完没了。但彭剑阁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触景生情。平日里,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一看到那些叫花子,彭剑阁就想起当初自己给老爹爹要胡辣汤的辛酸往事,并自然而然的把他带进了伤心的时刻。从那时起,他就非常同情那些要饭的。

眼前李小栓对着叫花子大笑,彭剑阁认为,这是对叫花子的嘲笑,这笑声惹恼了伤心的孩子。猛然间只听得彭剑阁大喝一声:“李小栓,你笑个球,看见要饭的高兴是吧,老坎娃儿一个。我问你,十天前你是不是个要饭的,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瞧你那副熊样,小心着,你如果再笑,我今天非揍你不可。”彭剑阁的叫骂,硬是把李小栓镇住了,他立马停住了笑声,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尚高枫。

尚高枫非常理解彭剑阁内心的痛苦,他不但自己同情要饭的,同时也不允许别人瞧不起要饭的。他骂李小栓,吼李小栓都是对的,但是他随便发脾气是不对的。如果不加以制止,势必要影响他将来的成长。于是尚高枫接住彭剑阁的话茬开了腔。

“好啊,吃了几天饱饭长能耐了,还敢揍人了?去吧,揍一个我看看。这些年,欺负过你的人你揍个几个,看看你那个德行,以大欺小,开口骂人那叫什么本事,还说人家是老坎娃儿,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坎娃儿。往后说话得有讲究。可是反过来说,李小栓,你真的不该发笑。从现在起,如果有人盘问我们,你更不能发笑,要装作害怕的样子,只想哭,知道吗。”

“尚管家,知道了。剑阁哥,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本来就是个要饭的,只是觉得管家和师兄变得太快了,有点好笑,没别的意思,请你原谅我好吗?”

彭剑阁看到李小栓向自己道歉,又听了尚叔叔语重心长的教诲,心一下子软了起来,他赶快接着说:“小栓子是我不好,你别怪,你不知道,本来我就同情那些要饭的,一看见他们我就想起那些可恨的大黄狗去咬叫花子的情景。所以心里就难受。你可千万别和我一样啊。”看到这两个孩子既懂事又机灵,尚高枫很是高兴。

这一天,四个人走到一座大山脚下,仔细看来,此山并不算大,但却让人感到异常的阴沉。自从他们出来梨关桥后,走过的大山倒也不少,可是这些大山都座落在大路的北边,那山顶上到山坡下,有太阳光的照射,满山遍野的奇花野草光彩夺目,使人觉得视野开阔。而眼前这架山却坐落在大路的南边,高高的山头将太阳光挡得非常严实,因此这背阳坡自然有些阴暗。再加上大路两旁大树的枝叶各往中间一伸,把路上面的光线全罩住了,看起来不但有些阴沉而且还让人觉着可怕。

此时,大山上下冷冷清清,那树林中更是静得惊人,其间没有一声的鸟叫和蝉鸣,让人感到发怵。四个人又走了一会,发现路南边的沟沿旁立了一块大青石条,石条上写着“小灵山”三个字,看起来这山叫做小灵山了。

自从进了这条阴沉的山路之后,彭剑阁简直像猎犬一样,变得异常活跃,难怪人们常说,“机灵敏感,熟识猎源是打猎人固有的天性和本能。”彭剑阁也亦然如此。只见他一会抱着树干听听,一会又趴在地面上听听,还不时用蘸着口水的指头伸上去老高,去辨别这时的风向,以便能了解声音来源的方向。尚高枫明白,这位小猎人是在侦查情况,他非常高兴,觉得在这阴沉可怕,人际罕见的大山中行走,多一点警惕并不多余。于是他始终让彭建阁走在前面,从不干扰他的判断思维。

大约又往前走有半里多路的样子,彭剑阁从几丈开外的地方返回来对尚高枫说:“管家,前面不远的地方肯定有人,我估计有三到五个。根据他们的脚步的轻重来判断,这几个人不是打猎人也不是砍柴人,很有可能是坐在那里等着劫路的。”

陈松林一听却不以为然。他轻轻地冷笑一声说:“剑阁,滚一边去,生就一张老鸹嘴,胡叫唤,小丧门星一个。我就不信,你小子是西游记里的顺风耳,你是不是吃多撑迷糊了,净说迷糊话,没有事只管走吧。”

“松林,话不能那样说,剑阁说的很有道理。你别忘了,三年前咱俩在清风寨学艺时,那几个老猎人不都是这样吗。告诉你,猎人们的耳力都是这样练出来的,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行事不能大意。”听了管家的话,陈松林不再说啥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他耐着性子在等着,倒要看看这小家伙,究竟能吃几碗干饭,到底能有多大本事。

几个人紧了紧腰带,做好格斗前准备工作。尚高枫学习师父关敬东曾用飞石打人的方法,把飞镖藏在身后,把灰色的小石子揣在怀中,他这样做是牢记沈老板的嘱咐“一般情况不伤人性命。”如果遇到一般情况以石子取胜为好,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则用飞镖致死对方。

果然不出剑阁所料,他们又往前走了半里路的样子,大路中间坐着四个人,极不顺眼的是,三个丑男人中间却夹着一个十分标致的青春少女。一看到这情景,陈松林彻底服了,小声对剑阁说:“老鸹嘴,真有两把刷子,神,太神了,你说的实在是太准了,师兄我佩服。”

三.

尚高枫根本不理会陈松林在说什么,他目不转睛地注意着对方。为了能详细地观察这四个人的举动,他故意放慢脚步,一拐一瘸浪费着时间,认真打量着这几个人的外部形像和面部表情。

三个男人不用细看就能看出,一个个面色乌黑,全是头发和胡子连在一起的络腮大汉。个子均在五尺开外,,那体型如同是一个模子里磕出来的,没什么看相,让人一瞅就知道没一个好鸟。这女子就不同了,不但是一个美女,而且美得引人注目。凡是碰见她的男人们,本不敢死死地看她,怎奈都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即使被骂上几句,也要多看几眼。因为她长得太美了。

这位姑娘不到二十岁的年龄,长得重眼双皮、五官端正。细白的皮肤,苗条的身材,四尺八九的个子,细胳膊长腿,如果不是胸脯上那两块子长得大了点外,全身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不过这也纯属正常,自古以来,女子们的丰乳肥臀、削肩细腰这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不管那俩东西长的再大,也是天生的之美。不光是男人们喜欢这种美,就连女人们也为之欣赏。

在衣着方面,这姑娘所穿的布料子不但昂贵,并且制作样式也非常新潮。让乡下那些那些老百姓都觉得这身打扮不伦不类。

上身的内衣是用白色的轻纱做成,紧身可体,只可惜领口开的太大了,胸前那两个不该露出的大乳房,一半子露在外面。外套是一件古典式唐装练功服,用苏州产的粉红色绵绸制作的,敞开着前襟。下身穿一条浅蓝色的抗纺彩裤,裹在上身内衣的外面,腰上扎着一条女式练功板带,看着精明干练。脚上老红色小口布鞋上缀着草绿色小彩球,恰似舞台上大家闺秀穿的那一种彩鞋。还有一根大头发辫子,足有棒槌般粗细,乌黑油亮,辫子上用一块橘黄色的手帕缠着。当她发现有人走来时,起身往那一站,真的好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面对如此美丽的清纯女子,尚高枫不但没有为之动心,反而却嗤之以鼻。他觉得此情此景和此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况且看不见一个人家,可冷不丁的迎面走来四个不速之客,让人觉得奇怪。仔细看,虽然这姑娘有双迷人的眼睛,杏子眼也不时地暗送秋波,但也掩饰不住那一丝暗藏杀机的凶光。还有这三个虎彪大汉,不管从外表哪一点看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就在这短短的一会时间内,经过仔细地观察,尚高枫不仅看清了三个男人的嘴脸,他还认为,眼前的这位清秀的女子不但不是一位美丽的天使,很有可能是个吃人喝血的白骨夫人。于是他压低声音说:“伙计们,看样子这几个家伙都不是善茬,弄不好就是冲咱们来的。所以,咱们要小心行事,保护好咱们的‘癞皮狗’,千万不能让他们抢走。”

陈松林会意,挑着担子走在前面。两个孩子扶着“老叫花子”一摇三晃地来到这四人面前。他不想让尚高枫和那人面对面的说话,就主动走上前去,开口说好话:“三位大叔和这位姑娘,看样子你们都是菩萨心肠,行行好吧,这两年,我们那里的灾情严重,老母亲已经饿死了。你们看,爹爹也是大病缠身,没钱治疗,你们可怜可怜多少给几个吧,不然的话,老人家就没命了。”尚高枫装作出不来气的样子,急得将头一勾一扬,顺势用眼注视着对方的表情。

这三个男人吊儿郎当,不屑一顾,只管抽着洋烟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是这几个要饭的不是他要等的人一般,只是用眼睛瞄了一下陈松林又蹲一边去了。唯独这女子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了老叫花子的跟前。

要说这女子也真奇怪,他不嫌老家伙身上的一股臭气,瞪着杏子眼把尚高枫从上到下地打量一遍,然后又将一只手搭在尚高枫的肩膀上,往下一按,其目的是让他坐下来。尚高枫“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趁势一坐,定下神来,看看这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这女子慢慢地提了一下裤腿,半蹲半跪在尚高枫的面前,一只手仍放在尚高枫的肩上,轻声说道:“哎呀呀,老爷子叫我看看来,你老得的是什么病啊,咋能喘成那个样子,赶快张开嘴让我瞧瞧,或许我能给你治好哩。”这声音像百灵鸟一样,清脆极了。

一边说话一边动身,这女子将袒露的前胸在尚高枫的面前撞来撞去。这甜甜的声音、淡淡的香气、饱满的乳峰的确有点让男人们神魂颠倒。可是,尚高枫身上却被懔得直起鸡皮疙瘩。此时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白骨精一个。

原来这女子对老叫花子起了疑心,她特意用这种美色来让男人分神,达到麻醉对方的作用,并且可以面对面地观察对方的真假。

其实尚高枫非常明白这姑娘的用意,他在心里盘算:你用千条计,我抱老弦弹。既然你起了疑心,就更不怕你细看,如果看不出来,没事走人,即使你看出来了,老子照样走人。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你这香喷喷的蒙汗药是迷不住你尚大爷的,不行的时候老子就先下手为强。

姑娘一看叫化子不喘粗气了,以为她的手段起了作用。紧跟着她用双手轻轻地捧住尚高枫的头说:“老人家,你的头发咋能长的是这个样子呢,有黑的、白的还有黄的共三种颜色,你不会是个老妖怪吧。”话音没落便随手一扯,扯掉了尚高枫的假发套。

就在这同一时间,尚高枫疾如闪电,左手抓住女子的板带,像提小羊羔一样,离地一尺多高,扬起右手“啪、啪”两个耳光,大声吼叫到:“你说少爷是妖怪,老子是孙大圣,今天是专程来收拾你这白骨精的。可惜呀,眼下没有那唐三藏护着你了,你就等着看吧。”

话没落音,尚高枫把她举过头顶,用力一甩,将这女子扔进八尺开外的一丛陈蛋刺架上。那身细皮嫩肉顿时被扎的往外渗血,她动也不能动,活像一个纸扎人被钉在那里。这女子还没弄清是咋回事,经落个如此可悲的下场。心中不由得暗暗痛恨自己,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坐在一旁摆方的那三个男人,只想着有他们的女魔头盘查这几个人,没他们啥事,便静下心来在几棵大树下玩得开心,他们根本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结果。只听得那女子“妈呀”一声,他们赶紧出来,一看这情况大吃一惊,原本一个弱不禁风的叫花子,顷刻之间变成了一个年轻的武林高手。自己的女头子又败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于是不敢大意,三个人想饿狼扑食一样冲上去。陈松林一看抡起扁担,拦住为首的一个最凶猛的大汉厮打在一起。

其余的这两个大汉,趁着尚高枫不注意那一刻,从身后扑上去,两个人同时来个泰山压顶,将尚高枫压在地上。然后抡起铜锤般的拳头,在尚高枫的身上、头上乱打一气。这一下尚高枫可是吃了大亏,两个黑家伙足有三百来斤,加上又用力往下压,尚高枫只觉得身上有千斤的重量,任你怎样使劲也无可奈何,只有让人家捶吧。

如果像这样的挨法,再有一会,尚高枫恐怕性命难保。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彭剑阁一开始非常着急,但并没被吓倒,他抡起小拳头在上面那两个人的后背上用力打着,只可惜他拳头太小,打在那一身的厚肉上如同挠痒一般,任你怎样捶打,人家全然不顾。

还是小孩啊,一到危急时刻忘了大事。那天临出门时,他把父亲用了几十年的那把短剑别在身后,一直没敢让别人知道。此时,忽的一下子胳膊碰到刀把,彭剑阁来了精神,此刻不用更待何时。彭剑阁“嗖”的一声,拔出短刀,使尽平生气力,捅进一个黑大汉的屁股上。为了解恨,他又紧握剑把在那人的肉中拧了两下。那大汉疼得像狼叫一样,捂着屁股在地上打滚。

彭剑阁一看这人在地上翻滚,手握短刀又冲上前去,想趁此机会再给他一家伙,可是这一次却没那么简单了,当他靠近那大汉身边时,那大汉飞起一脚,把剑阁踢出去一丈多远,“咚”的一声摔倒在一棵大树根前。这一下悬极了,如果再用点力,彭剑阁的头就会碰在树干上,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这是苍天有眼。彭剑阁顿时觉得眼冒金星,头脑发懵,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慢慢地坐起来,头疼得像炸了一样。

被捅伤的大汉一看没有致死对方,一只手捂着流血的屁股,向彭剑阁奔去。他决心要置这孩子于死地,报那一刀之仇。只听得这家伙冷笑一声开口骂道:“小兔崽子,你可跑啊,老子谅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正好你小子有刀,黑爷爷今天非给你戳成一个马蜂窝,让你小子透透风、冒冒气,安安生生进墓地,看你往后咋下黑手。”

此时的彭剑阁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一下摔得站都站不起来,他感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被那人戳成马蜂窝了。一听那人说马蜂窝,彭剑阁醒开了劲,“哎”在老家时,自己不是经常和小伙伴上树戳蚂蜂窝窝吗,我咋又忘了这茬呢,快上树啊,眼前只有上到树上才能保住性命。时间不容他多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攒足力气,抱住前面的那棵大树,像猴子一样爬上了树干,冲着黑大汉叫道:“黑家伙,有本事你上来呀,小爷爷在上面等着你哩。”黑大汉气得捂着屁股哇哇乱叫。

被压在下面的尚高枫不知什么原因,只听得一声惨叫,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一半多,他扭头一看,一个大汉在地上翻滚,知道有人相助,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他脚手点地,大喝一声,往上一窜,从地上蹦了起来,连续出招和对方打的难分难解。

要说这三个人也真不是大草包,武功十分了得,好一阵子厮打,尚高枫硬是没有结束战斗。此时他边出招边观察全盘局势,那边陈松林和对方正斗得热闹,这边,被彭剑阁捅伤的那个人,拿树上的小家伙没门儿,一会肯定来对付自己。还有李小栓,吓得无影无踪,不知躲到哪去了。好的地方是癞皮狗没被发现,仍在行李担上面,眼下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否则人和银子都将有损失。

局势不容他多想,尚高枫急中生智,虚晃一招,身子往下一蹲,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出圈子。只有和对方拉开了距离才便于发挥他的暗器,他决定用石子治服对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尚高枫随手一扬,一颗石子向着对方的心口上飞去。黑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看见尚高枫扬手知道有暗器袭击,不敢怠慢,身子一歪躲过了这颗石子,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一发是骗他的,要命那一颗在后面哩。他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二。当对方暗自庆幸时,却不防“咚”的一声,又一颗石子击中他的心口窝,只听得他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退八尺开外,正好摔倒在彭剑阁上去的那个树下。正当尚高枫上前收拾他时,被捅伤的那个人顾不得自己的屁股,又一次死死的抱住尚高枫的一条腿,任你咋打就是不松手。

彭剑阁在树上看的真切,他心想:“这打土匪和打野兽一个道理,不用铁家伙还真不办事,光指望拳头,解决不了他们的性命,就说今天这三个人吧,那一身像大黑熊一样的厚肉,别说是用拳头是打了,你就是用铁锤硬砸也要不了他们的命。还是让我用刀子来收拾这一位吧。”但他哪里知道不伤人性命是沈老板规定的。

想到这里,他用极快的速度从树上下来,照准这人的后心上扎下去,这家伙一看不好,身子往前一纵,彭剑阁这一刀扎进了他的大腿上。大腿上是软肉,这一刀捅进去足有半尺深。这人此时是又惊又怕,又疼痛难忍,四脚拉叉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看到这个情景,彭剑阁高兴极了,他忘记了剧烈的头疼,看着趴在地上的大汉心想,这几年跟着父亲打猎,戳死过无数的野兽,可从来没有戳死过强盗,今天我要亲手杀死一个,替那些受害的人们报仇。想到这里,他又举起短剑向这人的胸口刺去,突然间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尚管家站在他的身后。

尚高枫松开手对彭剑阁说:“听话剑阁,咱们不能随便伤人性命,现在咱们还不知道他们是有啥目的、啥来头,过一会儿,我弄清楚了他们的罪恶,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彭剑阁这才知道,原来尚叔叔和大师兄是不想伤人性命,我咋说他们俩那么好的武功,怎么还打不死几个小毛贼,半天是要留下活口的。

那一边和陈松林交手的猛汉子,武功堪称一流。别看他人高马大,可身段却异常灵活,几十招下来,陈松林没有占多大便宜。前一会,当他看到两个黑大个压在尚高枫的身上时,就想尽快解决对方,只可惜那家伙一招紧过一招,陈松林没能得手。此时他心中暗想,这种打法是不行的,自己的轻功特长发挥不出来,必须利用优势方可取胜,不能这样耗着。如果其他人一旦发现银子,岂不是要坏大事吗。

想到这里,陈松林将扁担虚晃一招,看上去好像冲着对方的脑门过去,可半途中又急忙收回,后退几步,用扁担的一头着地,像运动员的撑杆跳高一样,借助扁担的惯性,纵身一跳,蹿上去一人多高,然后抬起右腿,照准对方的脑袋,使劲的给了他几脚。这家伙不知道对手用的什么招数,只顾仰着面观看,不防顾这几脚踢得他头脑发昏,两耳轰鸣,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咚 咚 咚”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倒在一块石头上。这家伙晃晃脑袋半天坐不起来,不知道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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