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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排长和战士们与美军正在战斗！在黑越越的山沟下，顿时，枪声一阵紧似一阵，如大雨捕盖又大又急。在黑黑的看不见的山沟里，子弹发出一闪一熄的光点。借助这些急闪的光亮，能依稀看见：背对身后隐黑静静山沟的志愿军人趴在石头、沟地上，无比坚毅地阻挡比自己更多美军的英武身影。而狡猾的美军并没有急于上前，是趴在志愿军沟地前近二十步多步远，用卡兵枪，这种开枪就形成一片可怕的火力体系和强杀伤力。据志愿军的回忆录说，卡兵枪是自动的，火力连接起来很凶。（我们将在明年底发出的志愿军小说《张昌海》里再写）
突然，在张排长身边的三四个战士，发出：“啊！啊！嗯！”中弹的短促喊声和闷哼声。张排长的左肩也被不太看得见的子弹擦着了，他感到左肩立刻生疼起来。并马上转过脸看到：在黑黑的身边，倒在有些被自己战士发出的枪弹那闪烁的微弱光亮下的沟石地上的战士，立刻愤怒起来，也意识道敌人的武器先进强大。而他这个想法形成时，就亲耳听到沟地前边的美军，喊了句：
“fallow me！(英语：跟我上）”
这时，沟地正面的志愿军火力弱下去了，就像两边是火，中间没有火的过道。美军看到这一对他们极有利的形势。就要上来消灭志愿军，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瞬间出现的机会。
危机在扑来，看不清的敌人的影子，却无可阻挡地上来了。
在张排长有这样的意识时，又有一个在那边的战士闷哼一声，中弹扑倒在石头上。张排长不由得心紧压缩，像被冷雨滴进他颈子里面。战士的连续伤亡正在说明战斗的凶险。
他立刻喊道：“机枪手，快打！”已经战死的曹毛林，先是在他的身边，后来又移开到一边了，由于太黑，刚开始后，有战士在伤亡，张排长也是实在顾不过来，他知道有就近的战士照料的。
没有战士回答，好像个个都急于应付敌人，就像急于埋头干他们的活似的，注意力是正面的美军。
张排长看到：又有一些美军跑来，他觉得应该是美军先扑在地上，看准机会偷袭而上。他想道：这样的情势变了。敌人上来的很多，只有用机枪了，必须快！
然后，他跑过去，看到战士们那里，没有老曹。这时，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把驳壳枪插进自己紧系宽皮带里的肚皮上，拿起卧倒在沟坎上战士身旁地上的手榴弹拉燃，就向试图攻上来的敌人投去，大喊 ：
“同志们，快趴好！”
因为爆炸的距离较近，张排长担心把自己战士炸伤。他趴下时，感到自己肚皮贴近了冷硬的土石上。手榴弹爆炸了，他马上感到在自己肚皮下的地抖动了一下，如意外的地震。一团橘红色的火光，从他趴在土坎上的前面就近五六步的距离，晃亮一下，张排长耳朵都震响了。
爆炸刚过，张排长立刻对自己副排长黄俊岩说：
“黄副排长，你马上带领战士撤离！”他觉得如果再这样呆下去，情势会更不好，自己的战士会死得更多。
“好。”黄副排长立刻说。也感到这时不能拖延，明白排长是喊大家立刻脱离这里。
“你们回春川部队，快！”张排长喊道，这一行动必须要快，因为，美军会再次进攻志愿军。他们的目的不是守住沟地。
然后，有的战士们背上受伤的战士和牺牲的战士立刻撤离。张排长的身边，只留下两个志愿军战士，杨田贵，郑文礼20，19岁，是从河南山东农村来。
黄俊岩副排长带着战士们赶快离开了。还有一个，就是战死的志愿军老战士曹毛林，已经不可能了，他的遗体在美军那里。
张排长没有转过身，对于黄副排长带着战士们的匆忙离开。而他把注意力，还是盯着前面被炸得狼狈的，还有一些被引燃的草照亮些显得黑红的沟地和痛得打滚的在地上惨叫的美军。
自从黄春副排长和战士们走后，张排长觉得应该多阻击一下敌人，让他们走得很远，同时，他觉得： 利用黑夜，在打击美军的同时，不能再让自己战士又伤亡，这样使他原来要和美军拼命的悲壮思想发生了变化。对，张排长想道：一定要让自己的战士脱离这里，使美军损失惨重后无从报复。
两个战士看到身边沉着的排长，也想和美军拼了，也做好了和美军拼了的思想考虑。中国军人老是与他们生命悲壮的时候相遇。这是我们国家落后、穷、武器差形成的被动因素。
张排长决定让他俩接着走。
“杨田贵，郑文华！”
“排长！”两个年轻战士听到了自己排长在有些被烟火映亮的黑红沟坎上的声音，非常亲切的声音，令他俩沉重的心感到了温暖，就转过脸，看到被沟地前面几处微弱红明明的火光，映在自己排长一把驳壳枪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以及被火光照亮的他紧系在肚皮正中的宽皮带的带扣环在发亮，还看见排长坚毅忠厚俊逸的脸庞。
“你们也走！”
“为什么？”两个战士非常迷糊，自己被排长也喊走。
“你们要活着。”张排长马上说，因为他知道美军接着要进攻了。
“排长，你走，我俩留下！”两个战士不肯走，更不想让自己的排长一人面对很多美军。
“就这样。”张排长坚绝说。他清楚，美军马上就要攻上来了。就抬脸立刻看看前面，就是在这时，他也不忘敌人的动向。美军在火光和黑黝黝的夜色里躁动，带有一股火药味的身影就要上来。
张排长马上回脸低声一吼：“走！听到没有！”
他立刻催着两个志愿军战士杨天贵和郑文华走，他想自己留下打一阵再说。
在自己排长的催促下，两战士就不得不离开。这时，在沟地前边一些火星的光亮下，在张排长的军帽下他非常沉稳的被照亮英俊的脸显露出等候敌人攻上来的无畏英勇气概。两个志愿军战士离开了，剩下自己的排长一个人，感觉是把他扔在那里似的。自己排长还回来吗？在马上就要开始的美军的进攻中，他将会一人承受更凶险的时刻！恐怕根本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两个志愿军战士在这样的担忧中，向沟后的一座山上走了。这个时候，他俩上了黑黑的山。这一面应该没有美军。两人的身后一时没有出现枪声。郑文化说：
“你说，排长会对付得了这么多敌人吗？”
“难说，又不是几个。”
“这样，就难了。”
“我们先走快点。去春川的必经道上等排长。”郑文化说。他总觉得排长能回来。
“这样好。”
在他俩刚说了一会，突然就听到：
“噼啪！噼啪！”一道道凌厉的枪声忽然从他俩空黑的身后传来。就在他俩离开后四分多钟，感觉他俩刚离开身后阵地似的就有了枪声。
“鬼子向排长进攻了！”杨贵田立刻意识到。随着枪声大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转身向一片凝黑的山下看去，已经看不见了，被这面的山壁如遮住了般，而略微看到：在山下黑黑的拐角处，子弹的枪声和急闪的火星光亮，从前面的山沟急急地传来和回映在山脚下一片黑乎乎的石块小草上。
想到自己的排长一个人对付敌人，郑文化就急。他马上说到：
“杨天贵，我们还是下去帮排长。”
“排长喊我们先走，就要有计划地打击敌人，我们要听到排长的命令。”杨天贵说。
“我要去。”他（郑文华）还是要去。
“我们快走吧！”杨天贵说，就拉着郑文化的左手，他俩只好往黑糊糊的又静寂无声的山上走去。
美军冲上来了。张排长就用冲锋枪射击，他一会儿站起，一会儿扔手榴弹，一个人赶紧埋头在黑黑的石头下，如不停地干自己的活似的。十多分钟后，他还是这样打。他觉得应该在呆一下，目的是：等杨天贵和郑文化再走远点。
他趴在石头上，不慌忙，继续射击，打倒了离他身边仅有六米不到的敌人。
过后，他觉得两个战士走远了，觉得是可以脱离的时候。就立刻拉燃手榴弹，扔向美军，然后，不等爆炸，就迅速回身跑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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