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关美女故事之常芳
作 者:丹凤晒晒
常芳如果穿一件红衬衫,迷你裙,一星期后,满街飘的红海洋,商铺的迷你裙准大卖。她围了雪花牌的围脖,搽了月亮牌的面霜,马尾巴改成了波浪卷,不断摇曳着人们的视线,引领着小镇女人城市的脚步。
她就是小镇土生土长的李嘉欣,或者是张曼玉。
常芳的照片,被画在了小学的黑板报上,被放大在斑驳的墙壁上,在风中的电线杆上,在男人的心里。
胖女人今天揭了电线杆上的美人照,挂一只破鞋,用墨汁写上常芳两个字,明天却看到那只鞋子挂在了自己的屋檐。
她气得一蹦三尺高:“哪个骚情鬼捉弄老娘?要是让我知道了,扒你的皮 ,把你的头拿来当尿壶用!”
胖女人的儿子明玉,一个高三的学生,预选时全县第一名,上个名牌大学如囊中探物。但是为了常芳一句话,疯了。
明玉写了好多的信,里面的字眼可以让月亮归隐云中,鱼儿醉倒河中。但是,常芳把信全部退了回来,里面只加了一张纸条:
“考学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别再胡思乱想了,咱们注定是无缘的。不值!”
明玉看了后面的感叹号后,满脑子的刀光剑影,牛鬼蛇神。第二天一早,就开始胡言乱语。几个人押着送到医院,医生给灌了许多药丸,打了好多点滴,两手一摊,治不了,转院吧!在转院的途中,他跳下来,“我看到常芳了,她在前面。”他一边舞蹈着,一边褪下了衣服,大街上裸奔了。
常芳看着这个可怜的,赤脚走在大街上的男孩半疯半傻,心里充满了自责。他爱自己,一定恨不得把月亮摘下来当作最美的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常芳在集体合作社上班。
当她拿着钥匙,打开早晚门市部的门锁时,小镇的梦,也被她旋转开了。有些人开始梳头洗脸,有些人担着空桶到井上去挑水,有些人,开始扫街道,或者晨练,开始骑着自行车去山里收药材,或是磨镰刀,准备上山砍柴。
小镇有了活力。
陆陆续续有人来买烟,买盐,或者是寻找着花布,鞋面布,她微笑着,麻利地处理着这一切。
她那向日葵般的笑容,极富感染力,曾经温暖了一代人的梦。
“走好。小心脚底路滑。”她提醒着进出商店的人,声音银铃般跳跃着。
“常芳,掉茅缸,捞出来,硬咣咣。”
一群小孩,鸟雀般跟在她的背影里呱呱叫。她一回头,那些小孩不嚷嚷了,装作互不认识似的。
再一迈步,又一曲歌谣开始了:
“洋煽子,摆摊子,后面跟着狗班子。”(注:狗班子,打猎时母狗领着群狗跑的,就像是一个战斗部队。)
常芳就像是领头羊,那些小孩每天等待着她的出现,然后哼唱。
当第一束阳光打在小窗时,常芳披着波浪长发,涂了唇膏,画了眼影,高跟鞋“咯达咯达”地敲打着街面,敲打着一颗颗破碎而又嫉妒的心。
她开始上班了。
“收拾的给谁看呀?想把男的往怀里勾引吗?”胖婆娘对着常芳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常芳每晚下班是九点,老感到有个影子跟着自己。当她回头,那影子却又不见了。
连续几个月都是这样。
她要穿过长长的街,小小的巷道。夏天还好说,乘凉夜归的人多,冬天天脖子短,黑得快,她就有点害怕了。
她想早些关门,但是又怕违反了规定,来客买不到所需商品。这个门市部,地处要道,是小镇日常生活的命脉。这点,她很明白。
有晚风高月黑,锁了门时,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常芳有点心虚,走得很急,心里说,千万别出事。当她转过巷道,马上看到自己家的灯光时,一个粗壮有力的胳臂搂住了她的脖子:“别吭声!脱衣服,快些!”
常芳挣扎着,想喊出声来。忽然,那个胳臂松开了,一个人影“扑通”一声,倒下了。
她回过头来,看到明玉呲着牙,手里举着半截砖头。
小镇三所很驰名。工商税务派出所像三座山,压在个体经济者的头上。这三个所,聚集了一班酒肉之徒,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法办”了。你不服,还没等得及去上告,就被私下包围了,砖头挨了个肚子痛。
派出所杨所长先是找到了常芳:“咱们两个处朋友吧!你长得太过招摇,我保护你。”
“我招惹谁了,你说?”望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常芳冷笑着。
“你未婚,漂亮。我未娶,帅气,咱两个是一对呀!”
“得了吧。你还脚踏黑白两道呢!”常芳小嘴一撇,在她开门请走的手势中,所长灰溜溜地走了。
前脚刚走,税务所所长后脚就跟来了。
这个早晚门市部和税务所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长刘经常手里提着小礼品,“顺道来拜访一下小镇之花”,他一边放下礼品,一边寻找茶叶,大腿担在二郎腿上坐下来,“咱们交往吧!”
常芳生气地说:“你坐吧,没人拦你!”自己跑出去了,把人家撂在闺房中。
接下来的几天里,所长刘没见来了,杨所长也没来了。常芳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稳几天了。
一日,所长刘把常芳叫到房中,取出了一张纸,“你看看吧,问题还真不少呢。”
常芳拿起了那张纸,仔细地看。这个门市部的进账与出帐相差很大,但是,有好几个人证物证,她明白了。
她必须嫁给其中的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他们说了算。
结婚的那晚,刘家上上下下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鞭炮礼花闹红了整个小镇。但是第二天,税务所所长刘却被送往了医院,得了半身不遂。不久,风声跟着飘出了医院:常芳下身带着小钩,谁的东西进去,谁倒霉。她是白虎精演变的。
常芳依然在街上行走,容颜憔悴了。
又过了几个月,小镇蹦出了一个新闻:杨所长调任某县城当上了公安局局长后,常芳在县城购物,两个人这次偶遇,人家当场求婚,于是,常芳改嫁给了他,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税务所长刘病好后,听说了这件事,找到了常芳。
“咱两个还没离婚呢,你就猴急地跟了野男人。你两个当初是不是有一腿?”
“离婚,不是早晚的事吗?”常芳说。
“那就看看吧。我得不到你,谁也别想得到!”所长刘嘴角歪斜着,饮了三杯酒,去了ktv。
腊月二十三,人们开始置办着年货,准备快快乐乐地把霉运送走。
突然,丹江河畔传来了几声枪响。最初,大家以为是鞭炮声呢,仔细听了,确实是手枪声音。跑去看时,杨局长和刘所长两个人正在相互瞄准,在决斗。
有人开始打110,有人通知了常芳。
常芳坐车赶去的时候,不停地挥手,立在了两人中间:“别打了。你俩有啥仇恨,有啥气,往我身上撒吧。”
“砰!”两把枪同时响了,常芳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个男人愣住了。
待明白发生了啥事后,两个男人抱头痛哭。他俩抬着常芳的尸体,一步步走到了丹江河边,走进了滔滔河水中。
明玉有次在河边哼唱,看到岸边滩了一个人。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性,浑身的衣服被水流剥光了。她的容颜被石头和水流毁的很厉害,但是明玉依然认出了她,是常芳。
明玉呜呜呀呀地哭了会儿,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轻轻地盖在那个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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