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你姐她!
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孙林,姐夫连忙迎了出来,口中不住地颤动,语言中,已有了凄凉!
孙林正在家中忙,接到姐夫的电话,孙林交待了一番,赶紧搭公汽,来了姐夫家。
原来,姐姐前些时,生病住了院。本以为是件小事,可昨天,医院竟开出了病危通知,姐夫无奈,只得打电话,告知了孙林。
其实,姐姐也并非孙林的亲姐姐,是孙林大伯家的,只是这里面有些特殊,才与孙林他们比较亲近。
孙林去时,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去了姐夫家。
姐夫家在武昌东方红租了间店面,专门营销种子、农药、化肥,外加其它生活用品,如大米、油。
孙林走进种子店的时候,只见姐夫象早已等候在那里,连忙走了过来。
听了姐夫的话,孙林接过姐夫递过来的烟,却没顺着姐夫的话说,而是皱眉问道,在家?
姐夫还没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女声,我爸他才回来!
孙林转头一看,见是大外甥女。
大外甥女冲着孙林叫了声,舅爷!也不待孙林回话,赶紧蹲下身子,清理蔬菜。
原来,大外甥女买菜才回来。
孙林嗯了一声,笑着问道,你不是在开美发店的呢?
大外甥女转头冲着孙林笑了笑,才答道,店子交给君临去照顾了!
君临是大外甥女婿。
话音未落,姐夫插话道,你姐一病,我把她叫来了。叹息了一声,姐夫又道,只是你姐她?
孙林顿了顿,强挤出一丝笑,安慰道,没事,没事,吃五谷杂娘,哪有不生病的?
姐夫叹息一声,又道,都下通知了!说着,眼角已滴下泪来。
正在清理蔬菜的大外甥女听了,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眼泪也无声地流了出来,滴落在菜叶上,发出“嗒嗒”的脆响。
孙林见了,眼中也有了火辣。吸了下鼻子,却还是强行忍耐住了。
抽了口烟,孙林才问道,医院,哪个在照护?
大外甥女抢着回答,我哥!
孙林一惊,连忙问道,不是去了北京的呢?
大外甥女道,听说我妈病了,哥他辞了工作!
孙林听了,猛吸了下鼻子,看着姐夫,挤出一丝笑,道,哥呀,你该高兴,伢们都懂事了!
姐夫连忙擦了把眼睛,苦笑一笑,连声说,高兴,高兴!
随着嘴唇的一张一合,那久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扑籁籁地直往下滚落,洇湿了胸前的衣服。
屋中,只有啜泣声在回荡!
大外甥女抬起头,看着姐夫,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发出言来。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清理着,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掉到菜叶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来。
过了会儿,姐夫收住哭泣声,喃喃道,可你姐她!
孙林唏嘘了一下,才道,那艰难,姐和你都挺过来了,这次,相信姐她定能挺过来!
听了这话,姐夫抬起头,默默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刚才还佝偻的腰,也慢慢地挺了起来!
孙林见了,默默地点了下头!
2019年5月14日作于东西湖新烟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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