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秋节。
儿子一早携妻子、孙子,去了他的岳母家。
家中,只剩父母二老了。
父亲又侧头看了眼天,对一旁正在理菜的母亲说,我们也搞点?
擦了擦酸胀的双眼,又笑着提醒道,今天中秋节!
母亲剥去最后一个豆角壳,笑着回道,再等等吧!说着,站起身,端起筲萁,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已多了把扫帚、撮萁。扫完,走出门去,倒在了垃圾桶里。磕了磕撮萁,仰头望了眼天,口中喃喃道,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来?
话说完,人已走到了大门口。
父亲听了,笑着接话道,也许不来了?看眼母亲,又道,来了,你老说她呗!
母亲瞪了一眼,顺手将扫帚、撮萁放在屋檐下,没好气地道,我说错了?
父亲一愣,却毫不在意地嘿嘿笑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要说,也是别个亲家他们去说!
一听这话,母亲又是一瞪眼,指着父亲,凶狠地道,就她那脾气,别个敢说?她又能听?想一想,一跺脚,更加气愤地道,都是你惯出来的!
父亲听了,一梗脖子,不服地反驳道,儿子呢?也是我惯的?
母亲一听,拍着巴掌,跳起来叫道,我儿子吃饭、做事,四十六条路走得正,还有个什么说头?
……
二老正在乒乒乓乓个没完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叫喊声,又再欺负我爸!
随着话音的起落,一道玉影,出现在了二老面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父母久盼、苦等的女儿。
父亲一见,哈哈笑着,一把接过了女儿手中的礼品,走进了房去。
母亲心头一喜,面上却板着,冷声道,我敢欺负他?抬手一指父亲的后背,他不吃了我?
女儿一听,也不辩解,只是“嗤嗤”地笑过不停。
母亲伸头朝门外看了看,缩回头,看着女儿,疑惑地问道,军军呢?没来?
军军是女儿的丈夫。
女儿脸一红,故作不经意地回道,有事去了!说完,又是“嗤嗤”地直笑!
母亲见了,忍不住又数落道,都快三十了,还不生?还不生?军军不怪你才怪!
女儿一愣,张了张嘴,却还是忍下了想要说的话。立时皱起了眉头,凶狠地道,他敢!
这时,父亲从房中走出,听了女儿的话,高声称赞道,不愧是我姑娘!站在女儿面前,猛地撸起袖子,豪气地道,老子帮你收拾他!
女儿嘻嘻一笑,拉着父亲的胳膊,挺起胸膛,也豪气地道,你是我坚强的后盾!
母亲跺着脚,指点着父女二人,恼怒地道,你们!想一想,又道,还不要上房揭瓦呀!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一声问话,妈,您说哪个上房揭瓦呀?
来人正是女婿军军。
母亲扭头一看,喜上眉梢,一时却又改换不了脸色,瞅了眼军军,没好气地道,说你老婆,我的姑娘!
军军仰起头,望着丈许高的屋脊,低下头,边拍胸脯,边疑惑地问道,老婆,几时你有这大的胆子?
女儿蹬蹬蹬走过去,伸出玉手,指点着军军的额头,没好气地道,你信?说完,又心疼地揉了揉军军的额头,这才柔声地问道,出来了吗?
军军喜滋滋地回道,出来了,出来了。边说,边掏出一张纸来。
父亲一见,心内没来由地“咯噔”一声,紧张得发起慌来!
母亲见了,“啊”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缓了缓,才颤声问道,谁,谁,谁的呀?
女儿一听,转过身,嘻嘻笑道,我的!
父母听完,都发出一声惊呼,啊?
父亲更是瘫软在了地上!
女儿一见,慌忙跑去,边拉父亲,边焦急地喊道,爸,爸,爸!
当最后一个“爸”字出口时,都带了哭腔!
军军也连忙跑过来,帮忙搀扶。
待父亲坐定,女儿泣声道,爸,这是怎么啦?
父亲却不回话,只是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那张纸,颤声问道,是什么病呀?
女儿一听,似乎明白了什么,擦去泪水,轻轻抽回那张纸,侧头看向了军军。
军军先是一愣,接着,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母亲一见,跳起来大声斥责道,我姑娘病了,你这高兴?
军军听了,即刻收敛起笑,扫了眼父母,又将目光落在了女儿头上,柔声道,妈,您的姑娘,我的老婆,她,怀孕了!
见父母仍是一副痴痴的样子,又解释道,今天晚来,就是去检查了。又一指女儿,她怕你们担心,才早来的!
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没好气地埋怨道,也不说清楚,害老子们瞎担心!
女儿一扬手中的纸,咯咯笑道,这叫惊喜!
父亲却指着女儿,收敛起笑,凶狠地道,骇不死老子!
站起身,一指军军,走,献殷勤去!说完,转头朝厨房走去!
母亲、女儿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2019年4月3日作于东西湖新烟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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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赐稿,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