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吃老咸菜的日子 （散文）

回眸吃老咸菜的日子

作者：高二高

夏天到了，大街上摆摊设点卖各种小菜的多了起来，有海带丝、龙须菜、豆皮、豆腐丝、腐竹、花生米，还有各种熟肉食等数十种，迷人的香气逗引得舌尖旋转着口水。下班后，我也时常停留下来买上几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上一顿晚饭。看着这些小菜，脑中不断闪现记忆的碎片，再现小时候“嘎吱、嘎吱”地嚼老咸菜的日子。

大集体的时候，农村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那时候，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很消闲，但是肚子也很消闲，饥一顿饱一顿。那时候，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独生子独生女很少，有的家里兄弟姐妹有十几个，填饱肚皮都是问题。那时候“流行”老咸菜。

我印记中，每年秋冬交替之际，家家户户能够从生产队里分到几十斤白萝卜、芥菜疙瘩，都会腌制一缸老咸菜。从秋季蔬菜收获，一直到第二年春天新菜长成，这中间间隔了几个月，虽然此时的气温较低，但是储存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经过腌制的咸菜，能够保存的时间比较长，完全可以让人食用到新菜成熟。腌制老咸菜要的是咸劲儿，需要大量的大盐粒子，这盐粒子可不是现在的含碘细盐。把整个的萝卜、芥菜疙瘩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用刀分割成大块儿，排列在一个小瓮儿、大缸里，撒上大量的盐，用一个废弃大铁锅盖在上面，用石头一压，防备掉入脏东西，放在墙根通风阴凉处。母亲腌制老咸菜总是烂。后来，才知道，说给亲人迁坟，捡拾过亲人骨头的人，腌制的老咸菜总会烂。那年，母亲为姥娘迁移坟墓，捡拾的姥娘尸骨，没有科学道理的道理，母亲不再腌制老咸菜，腌制咸菜的事都是奶奶来做。

那时候，家家户户生活条件都是不相上下，饮食都是差不多的，能够解决温饱就不错了。一日三餐大多数都是聚集在胡同里，或是大街的树荫下。邻居二狗子吃饭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看他吃饭是一种享受，手心里拿着俩窝头，窝头眼儿里夹着一大块儿咸萝卜，蹲靠在墙根。他嘎吱嘎吱咀嚼大咸萝卜、呼噜呼噜呼噜喝粥、不停地吧唧吧唧着嘴，有节奏地吃饭响声，吃的那个热闹那个香。街坊四邻簇拥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哪一家有了差样的饭食，孩子们可以交流一份羹，满足一下舌尖的需求。

这种家家户户腌制老咸菜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改革开放以后的90年代。在80年代，每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总是有一些外地人，三五人组合各自拉着一排子车，在车厢里用木板做了一箱子，间隔成十几个小格子，里面放的是各种小菜。大多数还是以萝卜为主，形状不同罢了，有了腌制的尖辣椒，还有咸疙瘩、马铃薯、地牯牛等小菜。他们吆喝着：“买十香菜吧。”听到那动人的吆喝声，家里的孩子坐不住了，从家人手里讨要几毛钱，拿着碗儿循着吆喝声跑去。在头一年的秋冬交替季节，他们收获白菜的同时收获大量的萝卜、芥菜疙瘩、苤蓝疙瘩、地牯牛，还有卜留克；在地头上种上很多的马铃薯等，秋后收获了，家家户户腌制老咸菜。年后，这些人搭伴拉着各自排子车分头步行巡走在周边县的村庄。晚上安全起见，大家约定地点聚在一起，各自把被窝铺在十香菜的盖子上露天睡觉。没有菜吃的日子，吃十香菜也是一种享受。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大多是来自临西县，至今那里出产的小菜仍是特色。

正如95年春节晚会上解晓东唱的那首《今儿个真高兴》，歌词有那么一句：“不知道吃啥喝啥大伤脑筋”。如今的日子，国家实施乡村振兴和生态保护，推动乡村绿色发展，农民的温饱已经不是问题了。在现代生活中,人们的饮食观念随着饮食科学的发展不断更新,在追求食物美味的同时,更注重食物的营养、卫生合理搭配。在农村，家家户户都通了自来水，有了自己的小菜园种植的是无公害蔬菜。每天吃饭的时候走进菜地，采摘上几把新鲜的蔬菜，做成美味佳肴。腌制老咸菜已成了过去时，但是咀嚼老咸菜的日子，在我印记里不能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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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农村，老咸菜是秋后腌制，一直到到来年新蔬菜能吃之前都是家里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夏天到了，大街上摆摊设点卖各种小菜的多了起来。作者可能是睹物思情，看着摆摊设点的那些小菜不禁想起了自己儿时吃咸菜的日子；想到了墙根下嘎吱嘎吱啃着老咸菜的那些人；想到了母亲为什么不能腌咸菜的原因。一幕幕令作者难忘的往事，看似写的是吃咸菜，实际上串起的是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真是场景，是国家从贫穷到富强的一段艰难历程。好文推荐文友共赏留评。【编辑：风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