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下千秋大宴,三皇五帝先宾。举杯已去几家人。多少英豪未晋。
尝罢珍馐佳酿,荒芜碧瓦朱门。汗青上昔日君臣。开席绵绵不尽。
《西江月》一阕道的是人间不尽的称王称霸之心,坐拥天下山河美景,乃是人之所向。由此引出一段往事与诸位看官共赏。
延化年间南海大乱,烟尘滚滚绵延一千余里,凡不粟食者,挺刀奋舟而起。朝廷大震,皇帝忙令伏波将军领兵征剿,伏波将军点兵两万余众,然后又从各州府招募来新兵五千余,和在一起统共三万人,又以楼船将军与横海将军同往征剿,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了前线。
单说这在这新招募的兵营里有两伍人,共用一个帐篷,都是招募来的新兵,住在一起久了,大家彼此慢慢的都熟悉了,行军,操练都在一起。这一日安营扎寨后,他们什不当值,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几个人凑钱在附近的庄上买了一些酒菜,寻摸到一个乡间小庙,打算在里面吃喝。这么多人在荒野中目标大,万一被巡逻的发现是要受处罚的。小庙中点着灯火,还有一些未燃尽的香,这是日间村民做社时留下的。
几个人就着酒坛子,你一口,我一口,喝的不亦乐乎。这时其中有人看见神龛前的余香,就提议道,我们几个人今日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这一次随大将军南征,前征未卜,不如我们就着这些东西结为异姓兄弟如何?以后大家兄弟齐心,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听罢,一拍即合,当场歃血为盟,烧表为誓,各以庚字,排出大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排好。共誓言:“青年握手,雷陈之高谊共钦;白水旌心,管鲍之芳尘宜步。停云落月,隔河山而不爽斯盟,旧雨春风,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毋以名利相倾轧,毋以才德而骄矜。义结金兰,在今日既神明对誓,辉生竹林,愿他年当休戚相关。”
一通哥哥兄弟的大喝,尽兴归。半道遇到营官领着一众仟夫长、佰夫长查营,众人一看要完,正在手足无措时,老三是个伍长,忙令大家按队排好向前走,什长打头,绕着圈过去了,这时一个管着他们的佰夫长,看到了他们叫住道:“麻子,你们不睡觉在干么子?”麻子就是他们的什长,排行老二,名叫王信,因为小的时候出过天花,好了之后,就留下了一脸的麻子,也是因为好认,人缘好,就做了他们这一对的什长,麻子听罢,立刻回道:“在巡逻。”百夫长一听道:“扎寨分工时,你们一群小仔子耳朵塞住了,今天你们营不当值。”麻子回道:“报告长官,忘了今天不当值,这就回去休息。”
回到住处,众人抹了一把汗,麻子道:“刚才好险,多亏了老三的提醒,不然今天麻烦大了。”众人也是一阵的猛夸,老三看到众人夸他顿时美滋滋的,在那吹嘘了起来,他们中的老大年长一些,见势赶紧制止道:“小心些言语,以免被人听了去,报到上面去。”众人听罢,才意犹未尽的各自睡去。
过了南山大军兵分三路,横海将军带一路人马出宜章,入蔚岭,取道蔚岭关走西京古道又分水路三路并进。楼船将军带一队人马出豫章,逾横浦,取道梅关,水陆路并进。伏波将军自带一路人马出桂阳,下洭水,取道阳山关旁的水路攻进。
而麻子这一什人亦是随着伏波将军的大军走的阳山关,他们这一路人马比较顺,阳山关叛军守将望风而降,直接大开关门迎于道旁,伏波将军也没为难他,收缴了符印就令其下去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阳山关,然后真逼湟溪关。拿下湟溪关众人站在南天门处,望着远处云山雾罩的番禺城方向,一阵的兴奋,番禺乃是南海郡守城,拿下他就等于这场仗基本结束了。
伏波将军命令大军原地休息,以待与另两路人马汇合,等了一天,也没见到另两路人马的影子,撒出的斥候陆陆续续也有回来的了,报告说另两路人马阻在了韶州城外,韶州叛军总兵拼死抵抗,大军一时半会难以攻破,这是我们抓到的一个欲向南海郡守城求救的信使,伏波将军听罢,又撒出去了几支人马,把守在各个要道口,然后与一众将官商量如何接应另两路人马。
在这几队斥候中,就有一队是麻子他们,他们这一队按命令,监察带搜寻着一条山道,但是好巧不巧,还真让他们撞点上了,就见一个人行色匆匆,左顾右盼,麻子一使眼色,老七老八隐藏在山道旁的树众中,那人经过,兜头就把蒙天网撒了出去,直接放倒,经过他们几个一阵的连哄带吓唬,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亦是求救的信使。
老三眼珠子一转,你刚才讲你是从那出来的,信使又道:“从城墙边一个破庙中的野狐洞里出的城。”老三看向麻子与另一个伍长,“大哥,二哥及众家兄弟你们看可否行一番事?”老大与麻子转向众人看去,众人坚定的道:“愿听二哥的吩咐。”老三一扯信使厉声道:“头前带路。”信使被拥着前头走,翻山越岭到了一堆乱石杂草处,信使扒开杂草道:“就是这里。”老三道:“不许耍滑头,胆敢玩点子,当场要你命,你先下前面带路。”信使下洞以后。老三止住麻子道:“我先上,二哥你与大哥带着兄弟们稍后跟上,以防有诈。”麻子叮嘱了老三几句小心行事,老三就跟下去了,等老三发出无恙的信号,麻子带着余下的兄弟也依次进入了洞中。
等出了洞果然在一间破庙内,老三又问信使道:“总兵衙门在哪?”信使指明了地方,头前带路。一行穿街过巷,来到总兵衙门外,只看见卫兵林立。然后几个人退到了一个拐角处,经过了一番的计议,兵分五组,两两一组,老三与老四一组,携信使为主击杀韶州叛军总兵,其他人以为侧应。因为在这一群人中,就数老四的身手好,力气又大。
当初在家时,有一回邻居牛惊了,横冲直撞,无人敢上前,他当时正挑着谷子,见势,把谷担子往边上一放。见牛过来,纵身一跃跨上牛背,扳住牛角,单手较力向牛脖子下一扣,牛向前抢了两步,呼嗵倒了下去。他看着牛将倒之时,纵身而起,牛倒下,他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街坊邻居一阵的赞叹,牛主人过来弄起牛,牵回去以后对老四是一个劲儿的感谢话,最后与老四的父母一商量,找了个媒人把女儿说给了老四当媳妇儿。这个媒人好当,两家一拍即合,这桩婚事算是定下了,不是这次征兵,他们两个已经完婚了。
按着计划各组自行潜入总兵衙门,老三这时拦着一人道:“老九,把你那些药丸子,拿一粒来。”老九会意的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子,递给了老三。老三拿过药丸子,对信使道:“服下他!”信使当时脸色大变,苦苦哀求道:“各位大爷就饶小的一命吧,小的定当做牛做马的报答各位大爷。”老三和蔼的一笑道:“你放心,只要听话,死不了,赶紧吃下去,如果不听话就不如说了。”信使面如死灰般,泪眼婆娑的心一横,服了下去。
老三待其他人都走完,与老四收拾了一番,又交待了信使一番,然后就让信使打头,二人如同随从一般跟在身后,门卫相阻,信使出示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等他们到了大堂与韶州叛军总兵搭上话,猫在暗处的几个人就忙活上了,不一会柴房,厢房,后院火光大作,走水声不绝于声,韶州叛军总兵闻听急忙问道:“外面什么情况?”这时手下兵丁进来报知失火的情况,韶州叛军总兵正在与众将士商量军情,听罢赶忙对着两旁的将士道:“速速查看,是否是敌军进城了。”两旁的将士听令各自散去,韶州叛军总兵对着信使道:“这二位是什么人,可否联系上大王了?”信使正要回话,老三老四抢前一步,哈腰使礼。
一旁的侍卫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韶州叛军总兵看着扎入自己身体内的两把尖刀,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恐,目光恶恨恨的看向信使,信使朝着韶州叛军总兵苦着脸道:“大人莫怪小人,小人也是无奈之举,望大人见谅。”
二人拎着韶州叛军总兵的首级对着闻声赶来的众叛军将士道:“你们的总兵已死,现在开城投降朝廷可免一死,不然大军进城尔等死路一条。”副总兵黠黠一笑:“那里来的毛头小子,给我拿下,与总兵大人报仇。”众兵丁闻言各亮兵刃就往上闯。老三老四心道,“完了,韶州叛军总兵杀早了,这么多人,彻底完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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