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新救风尘》

第十二章

这时候已是农历七月，南方的天气渐渐进入高温天气，街头的热带水果都上市了，如香蕉，菠萝，荔枝，杨桃等，离春花这个店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个菜市场，菜市场旁边是水果市场，各种水果摊子摆了一条短街。

这天春花买菜回来，顺便买了几斤新鲜荔枝和杨桃回来。一进门就说：“你们口渴了吧？等下休息时吃点水果，都是新鲜的。”说完把水果放在靠左壁边一张小方桌上。此时小雨，凤娇，王虹个人手中都有活，小雨在和一个妇女烫头，凤娇在和一个男子染发，王虹给一个男子剪发。小雨口里正渴，就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拿了几个荔枝剥开皮来吃。说：“味道确实很鲜，你们都来尝尝。”凤娇和王虹听了都跑过来吃了几个。都说好吃。

小雨是第一次吃新鲜的荔枝，想起以前在家乡买的荔枝，肯定是保存了很长时间，味道就差多了。春花从菜市场买了几斤五花肉，还有些韭菜，说中午给她们包饺子吃。小雨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很久都没有吃到饺子了。”凤娇说：“我也喜欢吃饺子，快去包吧。”王虹也说：“饺子馅多放点肉，等下我要吃两大碗。”春花答应着去厨房和面，做饺子馅。她们三个继续为客人做头发。

小雨出来将近两个月，父母不知道女儿身上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小雨变得爱打扮了，她用赚来的钱买了许多漂亮衣服和化妆品，还买了一个拉杆旅行箱，把衣服和化妆品都放在里面。每天早晨起来，她就对着镜子精心打扮自己，描眉毛，茶脂粉，涂唇膏，而且还在两只耳朵上都穿了孔，戴上了一对银耳环。凤娇看了就笑着说，小雨现在更像个小姐了。春花也说小雨身上一点都不土气了，和那些城市里的姑娘没什么两样。王虹也说：“说得没错，就是胸脯不够高，如果丰了胸，就更能吸引男人了。”王虹说她原来的胸也不高，后来去做了丰胸手术。现在她向前鼓起两个高耸的奶子，如果不说谁也不知道是人工制造的。

小雨每当化完妆，对着镜子左瞧右看，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听到别人的夸赞，心里更是得意。如果开始在卖笑的时候还很不习惯，总有一种羞耻感，但是不久她很快适应了。她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环境能改造人。她此时在风月场里，学会逢场作戏，赚那些男人的钱。在和凤娇和王虹的相处中，她知道了许多事情，没有哪个女人生下来就是贱货，在第一次做这样事的时候都是不情愿的。

昨天晚上，在睡觉的时候，小雨就让王虹谈她以前的经历，什么时候开始做小姐的，那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后来为什么结了婚又离婚。王虹似乎很喜欢和别人讲她过去的故事，于是侃侃而谈。

王虹说，她和菊香原来是同学，家里都非常穷，当时许多人都出来打工，她和几个姐妹来到广东中山市，在一家洗浴中心给人家做按摩，那时候她才十九岁，思想单纯，对未来充满幻想，梦想自己能赚很多钱，将来嫁个好老公，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想到现实却是那么残酷。在开始做按摩的时候，就知道男人都是好色的，每次她给客人服务，客人就提出和她发生性交易。她哪里愿意，只说自己是良家女子，做的是正规按摩，让客人收起自己的想法。有的小姐挡不住客人在身上摸摸捏捏。只好忍耐默认，但是一般是指熟悉的回头客，一般的生脸客人连想都不要想。如果让客人摸了，必须要他们付小费，不会让他们白摸的。她接着说：“我在给客人做按摩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让客人摸摸抠抠的经历，没办法，但我从来不管“推油”，更不会和客人上床，“推油”你们知道吗，就是替男人打手枪。有时客人要抠底下的时候，至少要隔着卫生裤或者连裤的丝袜。那些男人最喜欢的是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奶子，边摸边说些黄段子，有一次有个男客想把手伸进内裤摸下面，我拒绝了，谁知道男人的手脏不脏，弄出病来可不是玩的。记得第一次接客是在到洗浴中心的三个月后，有个大款听说我还是处女，就想和我做，说给我5000元，在那时候这是很大一笔钱。我顿时惊住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两个月才能赚到的啊！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因为这个男人长得一点不好看，大脑袋，细眉毛，糟鼻子，大嘴巴，看了简直让人恶心，但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再说老板娘也不停地劝我，说什么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现在不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以后人老珠黄就没人感兴趣了。后来就答应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没有还手之力。”

听到这里，小雨很有同感地说：“原来你也是这样的啊！”

王虹说：“是啊！我想哪个女子碰到这种情况，都没办法拒绝，还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否则为什么把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那些臭男人糟蹋，小雨，你也是这样的吧。”

小雨说：“是和你差不多，碰到这样的事，还真是没有办法，事后我总觉得有点内疚，感到对不起男朋友，我想自己的第一次必然是要留给心爱的人，谁知还是没有守着。”

凤娇也说：“就是这样的情况，不是为了钱，那个青春女子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我当时出来是想靠自己的能力赚钱，没想到会做这样的事呀，心里特别接受不了。后来家里人问我在外面做什么事，我就说在工厂里打工，要是家里知道了真相，那就没脸回家了。若是村上的人知道，父母的颜面就丢尽了。所以我就说在一家制药厂打工，每个月给家里寄去几百块钱，过年回家给父母买些药物补品，像阿胶，脑白金，国公酒之类的，他们也就真相信我是在制药厂工作。小雨，这事你也要保密，千万别让你男朋友知道。”

王虹问：“说得对，男人对这个都很在乎，但是以后还是瞒不住的，因为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如果有一天被发现了，就瞧不起你，除非是深爱你的人。小雨，你们很相爱吗？”

小雨说：“他很爱我，说暗恋我很久，在中学读书的时候就喜欢我，开始我对他还没什么感觉，后来看了他写给我的信，想起以前的事，我发现他人不错，也就有点喜欢他了，感情总是慢慢培养的，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王虹说：“是这样，但是男人都是容易变的，在婚前他会海誓山盟，说这辈子非你不娶，但是有的人结了婚，就变成了你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会计较你的过去，渐渐地嫌弃你，所有爱情都是虚幻的，很会骗人。我就是受了欺骗，现在算是看透了。”

小雨很想知道王虹的情感经历，就说让她谈谈是怎样受了爱情的欺骗，王虹就说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凤娇也说：“以后可要讲给我们听啊，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也许你的经历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爱情。”王虹已经脱了衣服躺下，她说：“没什么可说的，往事不堪回首，只要记住要学会说谎，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说真话，我以前就是太诚实了，现在我想睡了。”没多久，她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过了一会，凤娇也睡着了，唯独小雨还大睁着眼睛难以入眠。她想起前天给父母打电话的情形，得知田园到她家找过很多次，心急火燎地打听她的下落。说明田园是真的爱她，此时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田园如果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宽容她。她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任性一定要出来，此时自己已经失身，就像木已成舟，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在她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万一田园知道了真相，不再爱她了，那她也只好认命。不会赖在他身上。但是父母这里怎么办，他们会生她的气，会打她骂她，甚至不认她这个女儿了，那她可就在世上难活人了。小雨清楚地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父母付出了很多，她怎能让父母伤心？就这样胡思乱想，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

现在小雨为客人烫着头发，不由思想又开起了小差，不知道中秋节回家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她想起春花姐的话，这种事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但愿田园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小雨刚把这个妇女的头发烫好，就听到春花出来说，饺子快煮好了，等会儿就可以吃。这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凤娇和王虹手里的活儿也完了，暂时没有客人来，她们就一起去洗手，又吃了一些水果，然后等着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