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73、月夜黑风起.》

173、月夜黑风起.

再说辛立怀，自从万月兰恢复自由，便忐忑不安。尤其是见自己的妹妹与万月兰关系密切，更是心惊胆颤。怕有一天妹妹将自己的事抖搂出来，那就一切全完了。这天，他正心事重重往家里走，突然一瘸一拐的明勇骝怒气匆匆地向他走来。

“姓辛的！你*和我老婆勾搭，现在她和我离了，你满意了吧？”明勇骝双手卡腰挑衅地说。

“不不！我和小赵没任何关系，明排长你不要听关尚文挑拨。”辛立怀心惊胆战，蔫巴悄地低声说，生怕让别人听见。

“少*跟我装蒜！我日你娘！”明勇骝边骂边一个耳光扇在辛立怀脸上，他的脸立刻出现红红的掌印。“你小子什么玩意？害得施勤授进了大牢，又霸占人家老婆；调戏万月兰不成，又害得人家死去活来；挑唆我去搞你玩剩下的破鞋；你却乘机弄大我老婆的肚子。这些账我要跟你清算！”

明勇骝历数辛立怀的话，吓得辛立怀脸色惨白，惊恐万状地说：“老明！咱哥们有啥不好说？可别胳膊肘往外拐，你想怎么办？尽管说，我都答应。”

“怎么办？我老婆离了，你得把你老婆和你妹妹让给我。不然，我揭你的底剥你的皮！”明勇骝不知羞耻地，让辛立怀用老婆和妹妹作交易。

“好说——好说！咱哥们分啥你我？我妹妹就是你妹妹，我老婆就是你老婆。只要你嘴严，只要明哥你高兴，都随你的便！”辛立怀满脸媚笑，厚颜无耻地满口答应。

从那以后明勇骝吃住辛家，和梅仁尚明铺明睡。而辛立怀在家还得强装笑脸，还把明勇骝当祖宗一样供着，自己老婆对他来说可变成“没法上”了。这还不算，明勇骝还逼他将辛其美找回来，可是辛其美就是不露面，有时遇见也被她骂得抬不起头。这辛立怀真是王八掉进灶坑里——又憋气又窝火。无奈又去找姚紫娘。可是，姚紫娘家的门窗关得紧紧地，不但不让他进去，还被骂得狗血喷头。

一天夜晚，他在门外苦苦哀求，见姚紫娘不理他的茬，气得他抬脚就想踹门，可是脚刚抬起，不知从哪里飞来块石头打在脚上，疼得他“哎呀”一声溜走了。回到家见老婆和明勇骝搂在一起正浓，他只好忍气吞声睡下，一股恶气升上心头。但他仍然忍，忍，忍——心中说：“终有一天，我整死你姓明的！”

这天下班，见自己的妹妹跟万月兰进了关尚文的家，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这个贱货我给你找人你不要，你却……”这辛立怀正在恨妹妹辛其美，见万月兰笑容满面地又出来了，而妹妹却留在屋里。他突然想起关尚文在学校骂他的话，出一身冷汗。此时他倒不怕妹妹被人玩大肚子，而是担心妹妹背叛自己。时到今日，他的鬼主意全没了，抬腿就往关家走，想拉出妹妹。可是，还没到门口，见膘肥体胖的狼狗站起来，呲着牙向他示威，只好又灰溜溜地走了。

走？偌大的北大荒哪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啊？回家：不愿见自己老婆那浪声浪气的淫笑；不愿看赤身裸体向自己示威的明勇骝的狞目；去找姚紫娘吧！不但进不了屋，而且那飞来的石头更使他心惊；唉！还是看看赵美蓉吧，当初真不该气走她，与她在一起怎会有今天？

辛立怀如丧家之犬，敲响了赵美蓉的门……

“你给我滚！”辛立怀刚报出自己的名字，一只鞋砸在他的头上，又传出骂声：“你这没人性的东西，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来找老娘干啥？……”

辛立怀见她大声的又哭又骂，生怕被人听见，只好夹着尾巴溜走了。

天黑沉沉，夜雨将临。走投无路的辛立怀，此时才明白自己已经走上绝路。他恨自己：不该一意孤行；恨老婆：不应如此狠心；恨妹妹：不顾手足情，在自己绝望时，竟不肯相帮；恨明勇骝禽兽不如，落井下石；……

他又走到了关家院外，见关家灯火通明，窗上映出关尚文与万月兰陪自己的妹妹欢笑地谈天。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狰狞的面孔，紧咬牙根，自言自语地狞笑着说：“好！你们不让我安宁，我也不让你们好过！人活一世，草活一秋，无毒不丈夫！哼！”边说边看着姚家，看着关家，最后望着朦胧的江东边的苏修，像似做出最后地抉择。一跺脚消失在茫茫的黑夜——

他的狞笑，他的举动，被暗夜中的机灵的双眼看到了，听到了——

夜风骤起，西北角电闪雷鸣，瞬间风卷乌云遮盖了天空，伸手不见五指。突然间，秋雨倾盆而下，天地间雨在肆虐，地上的水声哗哗，窗上的雨点啪啪。

“这雨来的好急，好猛啊！”关尚文听着外面的雨声，自言自语地说。

“是啊！咱对小辛的关心，也像这急风暴雨，但愿……”万月兰的话还没有说完，门突然开而复闭，闪进一个人影。

“啊……香妹？你？”关尚文惊诧了。

邱淑香笑吟吟地梳理着头上的水，看着万月兰。

“这就是暗中保护我们的淑香姐？”万月兰惊喜地问。

“对！她就是我说的赵淑香，明勇骝的手指就是被她捏碎的。”

“哎呀香姐——快上炕。妹妹不知姐姐到来，请恕罪！”边说边下炕拉着赵淑香坐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又歉意地说：“我听文哥说你为他弃文习武，侠义江湖；又为他冒险北上，解救我二人于灾难之中。妹妹无知，竟抢了文哥，请姐姐宽容。”

“嘻嘻……新姐呀！你想错了。因为三哥有了你这终身的伴侣我才安心；你又为他生儿育女，我才放心哪！我不但不怪你，我还要感谢你才对呀！”边说边看着熟睡的崇儿，看着万月兰已隆起的肚子，深情地向关尚文说：“我的心事快了了，听说刘、邓快平反了。只要刘、邓一平反，我们所谓的反革命罪名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们的事一了，我也该回辽宁了。”

“香姐，别走了吧！咱们一起过日子不好吗？”万月兰挽留着。

“傻新姐呀！我与三哥情同兄妹，今生今世是我的三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你是我三哥的妻子，就是我的新姐，这也已成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你不要再叫我姐姐，叫我香妹吧！我在这里隐姓埋名，明不正言不顺，成何体统？既然我再不是通缉犯，辽宁有我的家，还有岳兰夫妇，我好歹也有个丈夫，所以我不能不回去呀！”

关尚文刚要说话，赵淑香突然用手阻止。脸色凝重，凝神注目。外面的雨一个劲儿地下，打在窗上的雨点噼噼啪啪；地上流水哗哗；树叶在风雨中呼呼作响；宇宙间仍然是电闪雷鸣……关尚文与万月兰没听出异样，只见赵淑香脸色威严地说：“月黑风高贼作案，电闪雷鸣助恶人。今晚这一连很不平静，有人已经在行凶，辛立怀狗急跳墙。弄不好他家已经出事儿！你们不可出屋，我去看看就回。”说着下炕，一闪身已消失在电闪雷鸣的雨夜中……

万月兰惊得舌头伸出，半天收不回。关尚文赶紧搂住妻子说：“不要怕，她的耳朵能听十里左右，来去如风。辛立怀家会出什么事儿？辛其美可别回家，不然……”

“她不会回去，她去连队办公室，揭穿辛立怀的阴谋后，她会回宿舍的，怎敢回家？唉！没想到她也这么可怜。”

夜雨已经过去，屋外只传来哗哗地流水声，风声已停，雷声已远……

门又开了，赵淑香满脸怒气站在屋中……

“香妹，你生气了？是……”万月兰惊慌地从丈夫怀里坐起来说。

“三姐别害怕，我是为辛立怀这禽兽而生气。”又换了平和的口气说：“明勇骝和梅仁尚都被刺无数刀，双双被赤裸裸地吊在屋梁上，已经死了，辛立怀不知去向。”

“啊？”关、万二人惊呼：“他杀人了？”

“嘘——”赵淑香忙用手制止，低声说：“小点声，说不定辛立怀很快就会向你们和姚紫娘家下手。这是一只急红眼的狼，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你们把狗叫进屋，不要睡觉，不要开灯，不要怕！我发现有人藏在附近，我去看看！”说着又走了。同时传来“把灯息了！”地嘱咐声。

万月兰紧紧搂着关尚文，轻声说：“这可咋办哪？”

“不要怕！”关尚文虽然也紧张，但他知道赵淑香的本事，安慰着说：“有赵淑香和姥爷在，谁也伤不了咱们。”说着下地把旺旺唤

进来，又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