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倌的病情在医生的治疗下稳定下来,但是还不能开口说话,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可能永久性失语。小雨听了忍不住哭泣起来。母亲也不住地流眼泪,问医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医生说,中风失语是中风患者最常见的病症,是语言中枢缺血或出血压迫所致。我们要用宣肺化痰、通窍活络、活血利咽,天强麝香抗栓丸等药物激活脑髓细胞,让他逐渐恢复大脑司令部的指挥功能。我们会积极为他治疗,但恢复得怎样就看他的造化了。你们交的医药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快去准备钱吧。
这时候小雨拿出从玉莲那里借来的三千元,对医生说:“我刚借到三千元,我这就去交。”医生说那就快去吧,说着走出了病房。母亲问小雨是怎么回事。小雨只得把告诉母亲,自己在外面挣的两万多,已经还了田园家的彩礼,所剩不多,她这是向玉莲借的。母亲说:“你已经把钱还给田园家了是吗?”小雨说:“妈,是还了,早还早省心,你不是这样想的吗?”母亲点头道:“是这样,我们再穷也不能欠别人的钱。你把医药费交上,我去食堂里买饭去。”
小雨去缴费回来,见母亲正在给父亲喂饭。郭老倌现在不会说话,好像连意识也失去了,他面无表情,就像是个机器人,嘴巴一张一合,在吃老伴喂到嘴里的饭。小雨见了不由一阵心酸。她端起母亲买的饭,怎么也吃不下去。她想,要治好父亲的病,肯定要花不少的钱,自己不去赚钱,怎么办。她想到自己家里甘蔗都已经收回来了,但是一根也没有卖,她得想办法把甘蔗卖掉,也能救救急。好不容易吃完饭,她把想法对母亲说,她要到镇上去卖甘蔗,让母亲在医院照料父亲。母亲答应,说会照顾好,让她放心。
小雨回到家里,就把甘蔗搬到一辆板车上,拉到离家五里路的一个公路旁,就守着卖,镇上逢三天一圩,在逢圩的时候才能到镇上去买。小雨没有想到,公路两旁竟有这么多卖甘蔗的,卖甘蔗的都是些姑娘媳妇。她见本村的柳娟也在卖甘蔗。柳娟是村里的新媳妇,她丈夫也是在外开车跑运输。柳娟是长得很秀气的女子,高挑身材,也和她一样,长着一个鸭蛋脸,一头秀发。因为柳娟刚嫁到村里,小雨还和她不是很熟,于是对她笑笑表示友好。柳娟倒是性格热豪放,主动地和小雨说话,她说:“小雨,你也来卖甘蔗啊!来咱俩靠在一起好说话。”小雨只得把板车拉到她身边,说:“你早来了吧,甘蔗卖了多少?”柳娟道:“唉,没想到今年的甘蔗不好卖,你看这么多卖甘蔗的,买的人却很少,也卖不起价钱,只能卖3元一根。我从早上来,还没买到一百元。”小雨说:“在咱们村好像种甘蔗的人不多啊!这些人都是哪里的?”柳娟说:“是的,但别的村子种甘蔗的人多,这些都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小雨听了有点发愁:“这可怎么办呢?我爸治病还等着用钱呢。”柳娟说:“那有什么办法?只能卖一根是一根了。”小雨的事柳娟在村里已经听别人说了,她不相信小雨在外面是做那个的,就说:“小雨,你跟田园就这样吹了?你这么好的姑娘,田园怎么就不知道?他算是有眼无珠。”小雨苦笑说:“别提他了,我不愿听,我们缘分尽了,不分手有什么办法?”柳娟问:“你爸爸的病好些吗?”小雨说:“没有大关系了,只是还不能说话,医生说能不能治好还说不定。”柳娟说:“这可苦了你啦!治病需要很多钱。”小雨说:“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就愁甘蔗卖不出去。”在这些卖甘蔗的姑娘媳妇中,要数小雨和柳娟长得最靓丽,许多人见她俩聊得投机,都不由自主回头望着她们。她俩正说着,只见开过来一辆货车,在她们面前停下来,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说:“甘蔗咋卖?”柳娟说3元一根。司机是个胖子,长得圆头圆脑,他走下来看看柳娟的甘蔗,觉得细了点,就从小雨的车上抽出一根问:“甘蔗甜不甜?今年雨水多。”小雨知道如果雨水多,甘蔗就不会很甜,因为甘蔗里除了水分,主要是糖分,在它们生长的过程中,如果雨水较多,植物就很难得到足够的阳光,叶子也就无法造出更多糖分,果实里贮存的糖就少了。小雨在家里已经吃过了。但是她还是说:“差不多吧,你可以尝尝。”她知道买卖自由,不能强迫。就拿起一节削好的甘蔗递给司机。胖司机咬了一口,觉得还行,于是就买了三捆,一捆是10根。每根3元钱,小雨一下子就卖出30根,赚了90元钱。胖司机开车走后,柳娟羡慕地说:“小雨,你运气不错啊,一来就开市大吉。”小雨笑道:“可能是借你的福啊!”柳娟也笑着说:“小雨,你真会说话。”
谁知小雨自从第一笔买卖做成后,一直到下午只卖掉了三根甘蔗。过路的车辆虽然很多,但很少有停下来的。许多卖甘蔗的姑娘媳妇也没有卖多少,早早地回家去了。柳娟的甘蔗因为细,后来连一根也没有卖出去。她对小雨说要回家做饭,因为公公婆婆最近身体不好,每餐都是她来做饭。小雨说她还要再等等,到傍晚再回家。柳娟只好拉着板车先回去了。公路旁只剩下三四个人,小雨看着日渐西沉的落日,心想,再等一会儿,如果还没有人来买,她只好明天再来。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其他几个姑娘正收拾甘蔗准备回家,小雨也想走的时候,突然一辆奥迪轿车停在她的身旁。小雨听到一声:“小姐,你好!”小雨不由吓了一跳,“小姐”的称呼是多么熟悉啊,最初还是她在春花姐那里的时候,而在此时有人竟然这样称呼她,忙回头一看,只见轿车司机伸出一个头来。小雨忙问他是想买甘蔗吗,司机是个中年方脸男人,他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小雨高耸的胸部,说:“甘蔗咋卖?”小雨感到对方火辣辣的目光,低下头说:“每根3元,你要买几根?”方脸男子说:“这你能赚多少钱,如果你能陪我一夜,我给你200元怎样?”小雨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气得骂道:“你这个臭流氓,瞎说什么呢,不买甘蔗就快点给我滚蛋。”还要拿起一根甘蔗要打他,方脸男人吓得赶忙把头缩进车窗,驾车一溜烟开走了。小雨的眼泪流了出来。
小雨气得晚饭只吃了一小碗,洗了一个澡,就早早上床歇息。想起在公路上那一幕,心里还是难以平静,她不由回忆起以前的卖笑生活。那些男人之所以要找小姐,有的是长期在外的民工,因为和妻子分居两地,性欲无法解决。但也有的是对老婆失去了兴趣,为了追求新鲜,寻找刺激的。在她以前接触的客人中,有农民工,有机关干部,也有未婚的青年学生,他们是因为看了黄色录像,想找个小姐尝试一下的。不管是什么人,无一不是把她当作玩物,在她身上发泄兽性,开始小雨极不习惯,面对着形形色色毫无感情的人脱衣解带,总觉得羞涩难当。而且她感到做这样的事是极其耗费体力的。有一天她接了五六个客人,第二天她就感到浑身无力,精神不振。但是她也赚了不少钱。小雨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项来钱快的“工作”,确实比卖甘蔗强多了。但这毕竟是偷偷摸摸时时提心吊胆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突然来检查。在中国,卖淫嫖娼还是有伤风化的犯罪行为,她常听到别的发廊里,有的发廊女正赤裸着身子和客人在做那事,被突然而至的警察逮着,然后被带到派出所教训一番,另外还要罚款。有天晚上10点多钟,她为一个上门的中年男人按摩,那男子非要和她做那种事,可是因为她正好来了例假而无法做。不一会儿,发廊就遭到警察的突击检查,面对闯进来的警察,她真有点后怕。
小雨想到,那个轿车司机大概是个老嫖客,不然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那种话。小雨奇怪自己听了会产生反感,要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纯洁少女了啊。但是她想,为了给父亲治病,显然靠卖甘蔗挣来的钱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要做这样的事,她不会在本地做。于是她又产生了出外“打工”的想法。为了给父亲治病,自己还要出去赚些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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