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雨在床上辗转反侧,对自己的决定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她接听才知道是菊香打来的。菊香在电话里说,她现在深圳,问小雨愿不愿去,如果愿去就跟她一块做。小雨问她凤娇是不是在她那里,菊香说,凤娇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她的手机号换了。小雨问她为什么不回到春花姐那里,菊香说,她在那里做了两年,都做烦了,她想换个新环境。她要是想来就快来。小雨这时候才下定决心,说:“菊香,我来,但是现在我爸爸生病住院,等过几天我回你的电话好吗?”菊香说:“OK,就这样说定了,到时我到火车站去接你。”
小雨接了这个电话,就更加睡不着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变坏了,但是后来想通了,父亲的病继续钱来治疗,她重操旧业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而是被生活逼迫的,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赚到钱。但是她在离开家之前,必须把有些事处理好,比如对母亲进行一番安慰,说自己出外赚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她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让母亲别为她担心。家里的甘蔗可以让柳娟帮助卖,给她一些好处,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小雨决定明天就去找柳娟。
翌日清晨,小雨给自己做了早饭吃了,就先去了医院,对母亲说这事,父亲还在沉睡,小雨把母亲叫到外面,说了自己的打算。母亲吃惊道:“你还要出去啊!你爸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小雨就说:“那就不让他知道,他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咱县里工厂里找了份事做,挣钱为他治病。”母亲说:“那好吧,家里的甘蔗怎么办,你卖掉了多少?”小雨说:“今年的甘蔗不好卖,昨天一天还没有卖到一百元钱。我决定让村里的柳娟嫂帮助卖。”母亲只好说:“那你到了外面,一定要常来电话,免得我牵挂。”小雨说:“我会的。”又问:“医生怎么说,我爸的病还要住院多久?”母亲说:“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静养,只要坚持服药,就会慢慢恢复。”小雨听了放下心来。
当小雨来到柳娟家的时候,柳娟正好吃完了早饭,正在猪棚里喂猪。听到小雨叫走出来,小雨笑道:“柳娟嫂,我想请你帮个忙。”柳娟也笑着说:“小雨妹子,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小雨说:“我爸治病需要钱,可是单靠卖甘蔗是远远不够,我想出去打工,我家的甘蔗拜托你帮助卖,给你30%的好处,你看怎样?”柳娟说:“没问题,你把甘蔗搬来吧,我尽量给你卖,你是要到哪里去,要去多久?”小雨说:“我有个朋友在深圳,我打电话要我去呢。”柳娟想到人们的议论,就试探着问:“是做什么工作?”小雨说:“是在一家电子厂。”柳娟说:“我听别人说你以前是在发廊里干那个,我就不相信,那些人肯定是在瞎说。你跟嫂子说实话,如果你这次出去真是干那种事,我劝你还是别去。”小雨听了顿时臊得红了脸,她说:“你别听别人瞎说,没有的事。”柳娟说:“没有就好,我就差点陷进去。那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小雨吃惊地问:“柳娟嫂以前在发廊里做过?”柳娟说:“那都是以前的事,给你讲讲也可以。”接着柳娟就向小雨讲起了往事:
“那时候我十九岁,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家里闲了一年,后来我就瞒着父母自己去外面找工作,后来就被一个男人骗了。我在萍乡火车站碰到一个40多岁的男人,说他是湖南醴陵的,在一家塑胶厂做业务员,我要是想去就跟他走,厂里管吃管住,每月工资800元。我就动心了。谁知那人原来是个人贩子,到了醴陵后,他把我卖到一家美容发廊,当天晚上,老板娘就逼着我接客,我又哭又闹,拼死反抗,坚决不从。老板娘见我态度强硬,不敢再逼我,只是一个劲说服我,说让我先跟她做头发,学会了一门手艺,将来自己也可以谋生。我执意不肯,说我不学这个,要到工厂里做事。可是老板娘就是不肯,她告诉我,你说的倒轻巧,我为你花了2000元,你要走也得把这钱还我。我没办法,只得在发廊里学习美容美发,心想先学一门手艺也好,我说等我赚够了2000元就为自己赎身。老板娘说可以。但是后来老板娘还不死心,总是来说服我去干那事,说我有张漂亮的脸蛋,正是吃青春饭的时候,如果不做是太傻了。我说不可以,我有自己的原则,我决不卖身。当时发廊里几个姐妹也来劝说,说做这事来钱快。可是我拿定了主意,就是守着干净的身子,将来找一个我爱的男人,恋爱结婚,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老板娘见我固执,也拿我没办法。
有时我给客人洗头按摩的时候,常常会受到骚扰,男人都是好色的。在我为他们服务的时候,有的男人就免不了动手动脚,我就假装生气骂他们是流氓,人渣,他们就变得老实了。有个有钱老板听说我还是处女,说要出大价钱买我的初夜。我说你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有天晚上,老板娘使坏,不知道给我喝水的杯子里下了什么药,我的头就有点昏昏沉沉的,等我惊醒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男人正在脱我的衣服,上衣已经被脱掉,只剩下乳罩。好在事先我有准备,把裤带弄成了死结。男人手忙脚乱,怎么也脱不下。我醒来后拼命反抗,双脚乱踢,大概是有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裤裆里,男人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我趁机穿上外衣跑了出来,大嚷着有人要强奸我,要报警。老板娘吓坏了,赶忙来哄我。后来我在发廊里干三个多月,还请了老板娘2000元要离开,老板娘见我桀骜不驯,难以调教,只得放了我。后来我就去了一家花炮厂,学做花炮。再后来就遇到我现在的老公。他是跟别人装运花炮的,经常来厂里,他说喜欢我,我听说他也是萍乡人,就答应了他的求爱。就是这些,我讲完了。”
柳娟的讲述,使小雨不由对她产生了敬佩之情,她想起自己面对金钱的诱惑软弱无力的表现,如果自己当时也能够坚强一些,也许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也许已经和田园结了婚。小雨问她:“你现在有点后怕吗?”柳娟说:“当然有了,后来我常想,要是我当时服从了,就不会得到美好的爱情。”小雨说:“但是你也可能知道,有的女孩子开始并不是情愿的,她们选择走这条路也许是出于无奈。”柳娟说:“是的,做这样事的女孩都是各种各样的情况,有的是找不到工作,而又好吃懒做的,有的是家里生活极其困难的,也有的是被别人逼迫的,但不管是怎样的情况,如果做了这一行,就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想追求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婚姻,就很可能成了奢望。”对此小雨是深有体会,她不想谈下去了,她怕再谈下去自己的决心会动摇。于是对柳娟说,田里的甘蔗还有些没有收完,她准备到下午把家里甘蔗都搬过来。柳娟说可以。
小雨从柳娟家出来,村里的一个白发老婆婆见了她,忙拉着她的手问她和田园的事,老婆婆还不知道小雨和田园已经分了手,问她和田园什么时候结婚。小雨不知道怎么和老婆婆说,难过地赶忙跑开了。
小雨回家后又把柳娟说的话想了好几遍,觉得自己没了退路,为了治好父亲的病,她必须尽快赚到钱。她已经决定把田里的甘蔗收好,再把爸爸从医院里接回来,然后就去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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