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 妻 是 福
作者:鲁文可
妻子长我3岁,个子不高貌不美,可她的做人做事,在我的心目中是既高又美,我能与她携手人生,觉得很幸福。
我和妻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经人介绍成婚的。当时我们都是农民临时工,相隔百里,没有情书往来,更没有花前月下。从订婚到登记过门,一年多的时间只有过3次简短的见面。我和她都很相信缘分,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婚姻是上帝为信男信女量身定做的,选择有限,忠诚无悔。结婚时家里很穷,洞房是一间半50多年的土坯偏屋,我的伯母和母亲都在这间老屋住过多年。为装饰门面,就用报纸和布告纸糊在屋顶、墙面上,土炕、煤油灯、一张桌子和柜子。就是这条件,妻子没有半点嫌弃和不满,用她的话说,“嫁郎不是嫁房”,“日子靠个人过,不是靠老人给”。她这开阔的胸怀,令我和老人都很高兴。后来,家里盖了新房,她又主动让给三弟成家娶亲。
我弟兄三个,没有姐妹。自从妻子娶进门,就成了我父母的“小棉袄”。老人的穿戴从内到外,从脚到顶,夏单冬棉,她都管了下来,不计较钱财,不攀兄弟份子,不图功摆好。父亲有哮喘病,她每年都给老人买上几十斤上等蜂蜜;每逢遇到闰月年,她就随农村风俗像闺女一样,给老人送上红腰带等,还亲手为公婆织毛线衣裤,尽可能地让老人享受到城里人的待遇。农村实行责任制后,家里分了十多亩责任田。因此,逢秋过麦我和妻子都要回家干个十天半月的。她从20多岁就在供销社干营业员,基本没从事过农田活计,身材还很瘦小,可她各种农活都与我们兄弟几个一样顶着趟子干,割麦子,砍玉米,翻地施肥,起早贪黑不示弱,比我还耐得住,我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力气和精神。我中午要小憩一会,她还要帮老人做饭干家务,我在她面前很汗颜,她却说,一年只回家过个麦秋,就得靠精神豁上,不能让街坊笑话咱不扑身。每当再回到工作单位,她都累的像脱层皮,可从没有过牢骚和怨言。
妻子孝敬公婆胜过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很传统,虽说对双方老人一样孝顺,可每逢买衣服或礼物她习惯重公婆轻娘家。她的理由是:娘家爹妈儿女多,他们有自己的儿子管,当闺女就是管点礼节的事,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风俗。还说:“公婆没闺女,我不光是媳妇,还要和闺女一样伺候老人。”她20多年如一日,和老人没红过一次脸,孝敬老人细心周到,没有丝毫的虚假。1991年冬天,我的一个同事去招远市出差,那儿黄金便宜些,就让同事花1000多元给妻子捎买了戒指和耳环。我送给她后,不仅没讨到好还落了一顿埋怨:“老娘60多岁了,还没见过金子是啥样。送给老人吧,让她也风光一把。我要戴就等以后咱儿女买。”就这样她把首饰送给了我的母亲。当时我还给母亲开玩笑说,你儿媳送你戴个几十年,等你百年后她再戴。可万没想到,1997年秋母亲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妻子当即又提出把这套首饰作为陪葬品放进棺材。我和父亲及兄弟们都是唯物者,认为埋在地下可惜,并不赞成妻子的意见,可她执意不肯,说:“母亲急病暴逝,当孩子的没机会尽上孝心,也没花我们的钱,惟把她老人爱心的东西带走,心里才平衡。”一家人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照此办理了。后来我和孩子都有条件能给她买,可她坚持不要。她的说法就是:她曾经有过,给老人戴去了她心安,自己不再拥有就会永远怀念老人家。
2000年,我在县城安了家,每逢入秋就把父亲接来住上大半年。夏季老人回家跟三弟住,她是坚持每月回家看望一次。妻子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精心体贴,无微不至。父亲在战争年代曾受过伤,年老后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虽说能自理,但时常这儿疼那儿酸多有不适。由于我工作较忙,只是每年带老人查体,其他日常伺候老人的事她全部包揽下来。尤其是父亲晚年的七八个冬春,她经常领着老人进医院跑门诊,县城内的几家中医诊所几乎跑遍了。熬中药,做理疗,拔罐按摩,变着法地尽量减少老人痛苦,简直成了老人的“保健医生”。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一个当儿媳的伺候老公公,不嫌脏,不避讳,给老人端屎倒尿,洗头洗脚。有时父亲硬撑着不愿让儿媳伺候一些不方便的事情,可妻子说,“我是老媳妇了,伺候老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啊!”。我在家伺候的时候,妻子竟不放心,嫌我粗拉不仔细,大手大脚。说心里话,在伺候和照顾老人方面,我很愧疚,做得很不够,工作忙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我依赖妻子习惯了,她的确比我做得好百倍。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妻子对老人孝敬,对兄弟妯娌通情达理,和睦相处。哥哥和弟弟结婚后都独立成家,因我和妻子在外工作,没有分家这一形式。1988年我在老家盖了新宅房后,就让老人搬进住,我和父母始终一起过,因此双亲的衣食住行、养老送终,全是我自家承担,她没有半点攀份和埋怨,并且能舍得自己利益对待兄弟家的事。90年代初期,当时的户口“农转非”是件好事,指标很难弄,一个乡镇也没几个。我虽在乡里任职,但全家也是农业户口,所以领导就照顾我了一个“转非”指标。我和妻子商量这个指标转谁,她说“咱孩子正上学,靠他个人再努力考学吧!大哥的闺女中学毕业落榜了,干脆转她说不定能招工。”就这样冒着违反政策的风险,把侄女“户口转非”了。至于后来没派上大用处,是另一回事了。还有,前几年我儿子和侄子一块大学毕业,我托门子走关系搞了个就业位子,到底让谁去上班,我很为难。这次还是妻子说话:“他叔家供孩子上学不容易,家庭条件也差,就让侄子上班减少点负担。儿子的工作就靠他个人再努力吧!”她的大度,我无话可说,儿子也很痛快地做了支持表态。几年过去了,侄子在县城上班,儿子还在外地拼搏着。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在我这个大家庭里,几十口子人和和睦睦,我认为有我妻子的很大功劳。
我和妻子已经属于“红宝石婚”了。四十年的陪伴已走过了人生中的大半辈子,四十年经历的事情许许多多,有甜蜜的回忆,也有艰辛和争吵,因为相互知足、相互宽容和谅解,所以倍感幸福。我作为“男子汉”高兴地思忖这40多年,不是夸口海吹,妻子她的确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孝顺媳妇,贤妻良母。上对公婆,她善始善终,真正尽上了孝道;下对子女,她宽严相适,真正做到了慈母应做的一切;中对家人,她无欲无私,真正做到了善良开明。至于对我吗!那更是忠诚疼爱,用句戏言,可谓“保姆式、大姐型的妻子”。
我想,人生按常规也就活个80岁左右,真正相处时间最长、接触最紧密的就是白头偕老的妻子,家里有个贤妻是男人最大的福份。
编辑的很快很好!谢谢!
2022-11-02 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