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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编号:50]峡江诡故事

作者:学者   创建时间:2024-11-05 15:48  阅读量:22958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8383

    

                                                                                                                                  

                                  峡  江  诡  故  事                                

上篇

                                一

    郑小轸是学“生物”的,正读“大一”。他一直对上周末系里关教授在花园里引经据典对他闲扯的,有关人类进化史的一则奇闻耿耿于怀。

    关教授谈及猿与人之间还有一个被称为中间“缺环”的智慧未知物种。国际生物学、人类学领域的科学家在近四百万年,甚至之前若干万年人类化石堆里研究、追寻了几个世纪仍然一无所获。“缺环”究竟是什么物种,栖息地在哪里?至今依然是不为人知的谜......

    他最后还煞有介事地说:“据研究,该神秘异类科技领先于人类,觊觎人类栖息地...简直防不胜防!

    小轸心一动;他问过老爸。

    他老爸是硕士,已经当职业中专校长了仍然是个“工作狂”。 

    他少有娱乐的雅兴,但那一次他居然肯租了“碟子”,花很多时间看一部现代美女子“穿越”到清朝当皇妃;三天之后蜕变成丑女子被打入冷宫刷马桶的古装电视连续剧。那一次他居然捧腹大笑起来:“这类编剧真是奇怪的天才;不过‘穿越’到清代是不可能的,将来人类可以‘穿越’到别的‘时空’…”

    “别的‘时空’真的存在吗?”小轸插了一句。

    老爸居然回话道:“当然,宇宙存在数不清的平行时空…”

    小轸赶紧楸住机会问“中间缺环”的事。但老爸立刻敛住笑容:“我说过多次了,要管住自己,一定不要好高骛远……”他边说边赶紧走了。                                                                                                                                                             
    于是小轸从此不敢再问,只是几番熬夜查阅资料并推论:古生物学认定人类诞生已有300万年历史。假如“缺环”这个智慧物种后来仍与人类同时存在,科技水平远远超过人类;如果牠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创造了另一种文明,而且与人类不能和平共处,如果……

他被自己的进一步推论震惊,深思熟虑之后打电话给同学闻妮妮。
  没有谁比妮妮更了解小轸,此时她正想他;于是不假思索就回答说:“你的又一个天才发现,等到中秋节那天再议吧!今天你帮帮我,晚上顶一班,求你了!”

  妮妮是《大三峡职业中专学校》门卫闻老头前妻的女儿。学校自从承包了制药A厂生化分厂饲养药物化验用“荷兰豚”(俗称小白鼠)的工作后,闻老头就和药厂一个女技工负责专业饲养。场地就选择在过去校办工厂一个废弃多年的车间。今天是星期六,闻老头临时“生病”就叫妮妮顶一班。

    这不,她灵机一动就拉扯上郑小轸。
  面对心爱的颜值很高的女朋友,有什么事不能答应呢?
                                      
                                    二                             

  说真的,郑小轸天生不是当饲养员的“材料”。几个小时下来,肚子就怪饿的,而且累得腰酸背痛。他刚躺在窗户边饲养员小憩用的床上一小会儿,就开始打呼噜。
  忽然,有谁压在他身上,但他不想动,他下意识地想到妮妮…但是,接下来一种洋臊味扑鼻而至,他狠劲打个喷嚏,睁眼一瞧:一个脸色苍白、俊俏的男生正抚摸他,吻他的嘴唇。
  恶心死了,他一把推开他(他最讨厌同性恋者);奇怪的是,白脸男生倏地消失了。
  他这才感到脚痛,右脚中指姆仿佛被铁钉钻了进去。他看过去:一只番薯大小的白豚鼠正啃脚趾头,血一点一滴咕嘟出来,牠卷起舌头咕嘟地吞下去。

    他大叫一声坐起来,小家伙一溜烟逃到床下。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联想到这里有问题,而且第六感开始有意识:有谁在背后盯他!

    他猛一回头,看见一对蔚蓝色眼睛惊恐地闪烁着。

    他跳起来,刹那间一团白色的东西窜出来,打窗户那儿跳出去。在他的记忆中没有这样大个的荷兰豚。
  他往窗外瞧,那里是靠山的杂树丛生、乱糟糟的花园。
  他走到脏水池垮塌的假山泰石那儿,竟然发现藏着一扇长满苔藓的门。他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不要掉到水里去,但他的头碰着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一个趔趄眼镜掉在地上。他摸索眼镜的时候臀部碰了门的什么地方,门吱吱地开了。他好奇地朝里面望望,似乎有石梯通往下面,远处有亮光。
   他在门口窥视着,心里怯怯地。他往前走几步想试试看。但第一级石梯意外地离门槛较远;慌乱中他一脚踏了个空,囫囵地掉下去。他闭紧眼睛绝望地想,糟啦!跌入天坑地缝窟窿…
   
但他的背接触到一层柔软的东西,它轻轻地把他托起来;摸一摸,全是绒毛。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掉入一口盛满废弃毛皮的巨大木箱里了;旁边还凌乱地排放着好几口。
  他的腰现在很痛,但他不敢吭声。

他趴在木箱边缘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光亮有如白昼的加工厂。确切地说是加工厂的一个“露天”车间;它仅占据大溶洞的一角,周围是重重叠叠的奇形怪状小屋子。


  车间里本来有很多“人”,他们都穿着古怪的只露出眼孔的白皮紧身工作服。绿灯亮时,他们都陆续走出车间,径直往小屋群走。但有一个“大块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转身走过来疑惑地朝木箱子扬起头…

    白灯忽然又亮起来,传送带把几只无头“白皮猪”送到硕大的工作台上;于是,又出来了三个“人”。

   大块头嘟嘟囔囔地说,有生人味!

   “又想找借口‘尝新’啦!快把死家伙啃两口,我们不告发你…” 

   牠们七嘴八舌地嘲笑大块头,提起一条猪腿狠劲翻过来 。郑小轸瞧得清清楚楚地,是人的腿!翻身的时候手软软的搭过来露出了五指。他几乎要叫起来,赶紧捂住嘴。

    大块头又有所觉查,立刻说有生人味。

    牠往木箱走过来;郑小轸慌忙缩到木箱里用皮毛遮盖住头和身子,触鼻难闻的腥臭味熏得他几乎要昏过去。大块头似乎站住了,同时嘟嘟囔囔的声音又响起来:“没啦、怎么又没啦!你们闻到生人味了吗?”另外那三个人一起哄笑起来:“这不,又出‘馊点子’偷懒啦!天都快黑了,早干完、早收工…”他们把大块头拉过去,开始动手收拾几具死尸。

    估计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他们怎么颠倒黑白,说“天都快黑了”?郑小轸很困惑。

    木板的缝隙有一处朽烂了,他用指头狠劲抠,抠掉一小块。从那里看出去:他们的动作很利索,很快干完活;皮和骨头什么的都扔进屋角的无轮球形垃圾车。

    垃圾车眼看容纳不下,掉下来几块骨杂碎和带毛的头皮。于是牠们指派大块头去倒垃圾,内中一个人说:“傻大个快去快回,就倒给肥豚二场。顺便逮个怀胎的货,我们也尝尝母荷兰豚的洋味!”怪呀!郑小轸想,这“人”的语气及肢体语言怎么活像“他”…不会吧!

    大块头露出很不情愿的样子,一连打了几个懒呵欠。这时,另一个“人”从台下的抽屉拿出偷藏下的一大块纸包的东西,贼似地往周围瞄瞄,说:“嗨!先吃口点心再说,瞧瞧、瞧瞧!我有什么好吃的…”几个人一涌而上,把腿子肉扯做几块。大块头动作稍慢,只抢到一根脚骨;脚掌肥肥的有肉,是女人的脚。他一把掀开面罩,露出猩红色骨头沾着疤癞的半边脸,一张嘴就咬掉一个脚指头。另外三位也是怪异的脸孔,其中一个是骷髅头。

    郑小轸哼了一声,把手背咬出了血。

    “还没怎么吃就没啦!真扫兴…”

    “还找点儿另外的什么鲜肉吃吃?”

    牠们边说边看过来、看过去,之后很馋的盯着大块头。大块头跳起来,撒腿往门外跑;但很快被逮住。

    牠们缠住牠,大快朵颐起来。

小轸看见大块头很快被啃成一具骷髅,又被牠们扶上躺椅,浇上什么液体,肉很快地再生,而且和以前一样丰满。接着大块头哼哼唧唧地坐起来惶惑不安地瞧牠们仨。一个瘦长子又补上去咬掉一块脸巴肉。
  郑小轸晕死过去。
                   三 

  令人窒息的恶臭使郑小轸很快醒来。他觳觫地想,这到底是些什么古怪的家伙?

    他一个激灵,立即想到偷吻他嘴唇的幽灵般俊俏男生。如果是“缺环”一类…他立刻悟出自己闯进了被称为“缺环”的未知智慧物种的空间。

    他想:无论是什么怪物,都得赶紧离开;趁牠们正大快朵颐地啃人肉,立即逃!
  露天车间的灯不知何时关闭,但边上狭长的房廊还透出光亮。于是,他战战兢兢地从箱子里爬出来,通过铁梯下到地面。

    他往亮光那儿摸索过去,走到狭长的像猪圈一样没有门的房子里。
   硕大的房子内部划分为三个部分,面上四十平方米矩形的一间密密麻麻拥挤着许多小荷兰豚。他想起咬脚趾母的小白鼠,觳觫地扭过头朝前走。
  前面的那间更大,有百十头豚鼠在活动。这些荷兰豚强壮得像肥猪,牠们奔跑、胡闹,肆意交配。地板上到处都是血糊糊的人骨杂碎,啃得稀烂的带毛发的头颅。
  他想前面大概是第三养殖场,说不定个头会更大;上去看看,哪怕就看一眼。但他忽然发现旁边石壁有通往上边的铁梯;简直大喜过望。
  他走过去试着往上爬,不料生锈的铁杆从焊接处一下子断裂,他啪嗒摔在地上。响声触怒了豚们,十多个荷兰豚双眼布满血丝,冲到门口一字儿排开朝他低吼起来。小轸吓得跳起来一头撞在石壁上。说时迟那时快,石壁居然沉闷地响起来,他被一块矩形铁板托起慢慢往上升。

  小轸趴着一动不动地盯住石壁;隐蔽的升降机正托起他往上升。他瞥见上面的溶洞口,于是翻过身仰面躺着。星月照射下来,壁上的螺旋形车路依稀可见;离洞口不远的车道有一个缺口,一边停靠着一辆大卡车。
  不多会儿,一阵轻微的震动,铁板被缺口卡住了。原来这块铁板就是一座小桥的桥面,它联通了壁上的车路。
  小轸赶紧溜到卡车后面去;他想爬上洞口逃出去。但这时前面驾驶室有人骂骂咧咧地:“日他八辈祖宗,又要提前两个小时…他八辈祖宗十辈子下油锅……”卡车发动声吞没了骂声,他灵机一动立刻爬上车。
  车上满是纸箱,隐隐约约印记着“风干生牛肉片”、“荷兰鹿肉干”字样。车颠簸的时候他打开一箱,全是精包装小盒子,内中袭出诱人食欲的气味。小轸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忍不住尝了一片,味道好极了;他囫囵地把一小盒全吃了。接着,他打嗝,一种腥臭气息从嘴里冒出来,他断断续续地打嗝,一边体味这种熟悉的气味…他猛然体味出车间尸体那种味,“哎呀!我吃人肉了,我刚才吃了风干的人肉!”  
  他立刻感到一阵恶心,想哭,想要兜肚连肠地呕吐出来。但他捂住嘴,千万不能惊动司机。
  车开出洞口他就想跳车,因为他看见公路直通山下。但是,猛然一阵震动,耀眼的白光刺得两眼生疼,就在这节骨眼上翻车了。车在拐弯处滚动着摔下峭壁。
  “完了!”他想,“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我做了冤死鬼。”

                   

  

   他慢慢动动手脚、摸摸头;一点不痛,也没有血。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学校花园曲曲弯弯的小径上,公路和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惶恐地跳起来,慌忙打手机给妮妮。她立刻来了短信:“你烦不烦?有梦游症呀!你拧拧耳朵试试,看是在床上还是在坡上?”小轸果真拧疼了耳朵,他想:刚才,我闯到什么鬼世界去了?
  接下来,他一溜烟跑到宿舍楼敲开了闻老头的门。闻叔说:“妮妮正睡觉呢,莫吵醒她!”但他没有听完小轸的叙述就煞白了脸,拉着他径直走到饲养房。
  他挨个笼子数,他似乎心事重重地躲避着小轸的目光,一点不像那个嗓门粗大、举止豪爽的闻叔。数到四九九笼时,小轸发现一个尾巴红肿的家伙嘴角有血。他叫起来,但闻叔说:“这是个该淘汰的家伙……”小轸听说过,药厂化验员在荷兰豚尾部做新药“热源”…试验,注射六、七次后就淘汰。可是,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是牠嘴角为什么有鲜血,是不是人血?于是,他重点地重复说了一次……闻叔慢慢直起身来;小轸惊异地发现他的脸变形地皱成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缝,射出一种凶光。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所以我请病假了!”
  
小轸惊愕得张大了嘴,感觉面前的闻叔像他见过的一个“人”,神态举止像极了。他居然一下子想起那个穿人皮工作服,从抽屉里拿出人腿点心分食的怪家伙。他往周围瞄瞄,腿肚子哆嗦起来。闻叔问:“怎么啦?”他急忙说:“我肚子痛,要拉稀啦!”他怀疑闻叔有问题,心里藏着秘密。
  溜回家里,小轸立即疑虑地去书房看宠物荷兰豚。他惊骇地发现一个白毛茸茸的小家伙嘴角挂着湿血。他的手抖起来:“这不就是啃我脚趾头、舔血的那只吗?”                                                                                                           

   “你怎么啦!失魂落魄的…”不知啥时候老爸站在了背后,他说,“有什么说什么,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有体魄高大的老爸在后面,小轸心里踏实多了。

    这时小轸想立刻说出误入“未知怪物”(缺环)生存空间的事,但忽然觉得声音不对,分明是那个啃女人脚骨的大块头在说话。他回头瞥了瞥父亲,惊恐地几乎大叫起来:“你,你原来就是大块头!”……

下篇

                                     

                                    五

  后来,郑小轸住院治疗,说是神经分裂症。
  闻妮妮不信,她一向认为小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使命感”的天才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精神分裂的。 我们这一代三峡青年为什么就不能出几个“人物”?如同“华罗庚”、“钱学森”…一样出类拔萃的人物呢?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赶紧去找父亲。

    她父亲哭丧着脸告诉她说,小轸这孩子完了!他就是聪明过头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老“钻牛角尖”钻坏了脑子,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于是她赶紧去找小轸的父亲郑校长。

    他把她带到办公室作了长谈。归纳起来有两个重点:一是,作为家长,对儿子关心不够、了解不够,亦管束不够;客观上加快、助长了小轸好高骛远的思想、行为,久而久之造成恶果。二是,大学教育,尤其是学生管理存在的瑕疵……

    他似乎还有心事不肯吐露,他送她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的,本来我以为他是个好‘苗子’... 停会儿我和你父亲到医院去!”

    高中时代的学生会干部闻妮妮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弄懂了小轸父亲的心思,以及婉转地批评和叹息背后的含意。

    他一直是她的偶像;她认为在我们这个发愤图强,实现民族复兴中国梦的伟大新时代,像郑校长这样博学多才,廉洁、正直而又愤世嫉俗的学校教育管理干部应该越多越好。

    其实她也有牢骚…譬如学院老把19岁的他们与成熟的高年级学生同等看待;她很不适应这样过分“自觉”、“自主”,近乎“放任自流”与高中校园大相径庭的读书学习生活环境...她认为这些都不应该视为“芝麻小事”。

    与此同时,她忽然“发现”住进学院的小轸之言行举止简直“胆大妄为”...脸上反常地老是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仿佛老是在说,能把我怎么样!嫉妒我聪明,嫉妒我比过去自由多啦...我自由极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小轸老是神神秘秘地独来独往、忙来忙去,上大课老没影儿…话不上三句——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他嘴里就会吐出神秘的“达·芬奇密码”,2亿多年前“三叶虫”化石上人类的脚印,月球的背面藏着外星智慧生物(没准儿就有“猿与人‘中间缺环’”的秘密基地)… 

    于是牢骚积累多了的妮妮开始愤懑而发泄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对还是小轸对,还是爸们对、学院对!谁对谁错?究竟怎么了?

    她怀念高中时代单纯而有纪律、秩序的校园氛围。

    ……

    她朝着医院的方向内心分外纠结。父亲、郑校长他们谈及的有关小轸的“因果律”对吗?小轸他…

    后来又由于她久久地彷徨在对与错的十字路口,脑袋乱极啦!并且油然升起的孤独感令她忽然害怕起来;她立即叫了出租车赶往医院。

                                    六

 

    妮妮来病房探视的时候,小轸正起劲地打呼噜。枕头边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大篇文章,标题是《“未知物种”侵入纪实》。

    她一抬头,猛瞥见偷窥护士的惊疑目光。她把笔记本一把推过去,说:“你信不信?”

    就在这时,冰冷的手指从下面轻轻攀住闻妮妮的胳膊肘。她一瞧,伪装熟睡的郑小轸朝她挤挤眼睛,然后一轱辘从床上翻爬起来,指着护士颤声问道:“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敢揭下面具吗?”

    小护士立刻脸色大变,转身就走,同时尖声喊着:“鲁大夫,他又发作了!”

    说时迟那时快,郑小轸一把抱住妮妮:“快走,报警去!快…”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医院。

    在公路上,郑小轸一面急着想拦住一辆出租车,一面阴凄凄地说:“我早说过,仍然在不断进化的猿与人中间‘缺环’里有一个厉害的分支,其科技水平是人类不可企及的。牠们以人类为食,在不为人知的空间正与人类进行生存斗争!你偏偏不信。现在晚了,牠们替换了我们的父亲。完了,我们的父亲都做了‘风干生肉片’!”

    “天啦…究竟怎么啦?!”闻妮妮又困惑又惶恐地直跺脚;她早已泪流满面...刹那间,她看见坐车驶来的父亲和校长俩。

     

                                          

 

    当然,接下来意外的结局是青年才俊闻妮妮始料不及的。

    在医院吸烟室里,郑校长和老闻头喝着“铁观音”;听完院长意味深长地病情介绍之后,随他来到院长室。

    院长轻轻地把小轸的笔记簿(上面有奇文《“未知物种”侵入纪实》)推到郑校长面前,转弯抹角地说:“怎么说呢,也许我们‘很快’就不如这一代青年才俊...所以我说,他呆在我们医院是多余的,他需要心理调养;家庭的关爱、亲人的倍加呵护和支持、鼓励...这才是他最需要的。”

   “哦、哦!怎么说呢?”他接下去又说,“怎么说呢,你是搞‘学校’的...是‘教育学’专家;你当然知道怎样发现、鉴别、培养有天赋的‘苗子’。”

    院长踱过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若有所思地望着浮动的云:“哦...小轸不是也相信‘霍金’的‘警示’吗?他认为猿与人之间缺失的那个物种或许是从月亮基地来的......我看‘霍金’ 的时候,就有人当着众人的面讥笑...居然还得到不少人赞同。大概都把‘霍金’当‘疯子’、骗子了!说真的,要不是伟大的‘霍金’,我都以为是不过看了一篇离奇的科幻故事哩...”

    郑校长明白过来,小轸并不是有什么怪症;依照院长的说法,倒是我们委屈了这个“天才”小子。他那颗沉甸甸的心慢慢轻松起来。

    他想起前些日子,看国际大科学家瘫子霍金的论述时自己的感受。只好坐在轮椅上研究的霍金大师,当然不会随心所欲地就妄言月球背面有外星人和基地...但细思量,推敲霍金论述里的意薀,确乎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上世纪末,有关资料言及的宇宙飞船阿波罗-20登月,不是也发现外星人尸体吗......

    郑校长脸红起来,越想越觉得还是院长有见地,给他们补了一课!

    他扭头一眼看见老闻头恍然大悟的样子,忍俊不禁就笑起来。 

   “既然这样...”他说,“我们还是非常感谢院长的责任心和关爱,那现在就办出院手续”。

   “我就是等你这句话。”院长说,“我送送大家,大家一起走;我们保持联系!”

   

    小轸、妮妮和爸爸们同坐一辆返家的车。

    小轸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紧紧挤坐在妮妮身边,他想:面对更加复杂的局面,当务之急是鉴别爸爸们的真伪!可是采用什么锦囊妙计呢......

    妮妮不解地瞧着含笑、悄悄说话的爸爸们;又打窗玻璃看看台阶上挥手送行的院长,心里还是直犯嘀咕。她觉得围绕着小轸,这整个故事从头到尾乱糟糟地象一团乱麻,一定藏着一个谜!

    “老爸们总是正确吗...”她问自己。

    她总是觉得同老爸们这一辈之间除了“代沟”,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横亘着。

    于是,她想起了该找找才高八斗的关教授...加入他们的智慧群团;现在就同他们一起干,就干个水落石出。如果错了,她甘愿受罚;如果对了呢?她扬了扬头,想到了牺牲,想到了人类大爱...想到了为人类的生存发展尽自己绵薄之力,揭露、打击入侵异类“缺环”......

    她忽然觉察到小轸把头偷偷地靠上她的肩头;她心里一热,不知为什么眼泪就扑簌簌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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