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床梦

北床梦

晗蕤

（一）

黄河以北，大冬山以南，一方肥沃的土地，陆桥县得天时与地理，孕育出这里富庶的子民。牛北辰就生活在这样一座古老而又现代的县城里，县里的传说与神话，经过文人墨客的润色，便如仙如实，亦真亦幻地走出县城，传向全国。

牛北辰是县委大院里，普通的一位职员。他体育学院毕业，去年招考公务员时，以顺位第三名的成绩录用，一米八三的个头，小寸头，精神抖擞，丹凤眼，任何事情都要经过细细盘算，一双大耳朵，常被人说成是有福之人的象征，两条大长腿轻快有力，每日穿梭于县委大楼的走廊间，处理着繁琐的公务，一颗向上向好的心，时时提醒他。然而，在那刻板的办公节奏之外，他却怀揣着对诗、词、歌与赋的炽热喜爱。

牛北辰自幼便沉浸于古典文学的海洋，那些优美的词句、深邃的意境，宛如璀璨的星辰照亮他的精神世界。夜深人静，他经常坐在书桌前，啃读各类诗词与歌赋，沉浸在那诗意的氛围中，仿佛穿越时空，与古人进行着心灵的对话。

然而，岁月的侵蚀和长期伏案工作，让牛北辰的身体不堪重负。颈椎病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缠绕着他。时常，颈部的酸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难以集中精力，那曾经流畅书写的笔触也变得有些颤抖。而更不幸的是，他还遗传了“美尼尔综合症”，这犹如一颗隐藏在身体里的定时炸弹，时不时地发作，让他头晕目眩，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而扭曲。

2023年5月，牛北辰如往常一样准备出门上班。他简单地洗漱后，穿上那身整洁的衬衫和西装裤，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可就在他转身拿包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来，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整个人便直直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在脑海中炸开。

牛北辰的妈妈听到动静，惊恐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倒在地上的儿子，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呼喊着：“救护车！快来！我儿子晕倒了！”

不到十分钟，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随着门铃声进入家中，迅速地将牛北辰抬上担架，送往了县医院。一路上，警笛声长鸣，仿佛在为他的病情开辟着一条生命通道。妈妈在救护车上，紧紧贴在担架旁边，双手死死地握着牛北辰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儿子传递一些意想不到的力量。

县医院距离牛北辰家八分钟的车程。一路上没有被红灯叫停，所以，很快到了县医院。牛北辰立刻被送进了急救室。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在眼前穿梭，各种仪器的滴滴声交织在一起。经过一番紧张的检查和诊断，医生神情严肃地告诉他妈妈，牛北辰是因为颈椎病压迫神经，加上美尼尔综合症的突发，导致摔倒并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在住院部三楼五官科的大病房，只有两张床，牛北辰在北边靠窗户的26号病床上，因为他在县委工作的身份，25号病床，没有安排病人，给他方便。他的头部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颈部也固定着支架。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望着天花板，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他想起自己未完成的申报表，他想起自己未完成的诗词稿，仿佛在召唤着他，可如今，却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病房里。

在住院的日子里，同事和朋友纷纷前来探望。他们带来了鲜花和水果，关切的话语在病房里温暖着牛北辰。

“牛哥，你可得好好养病，我们都盼着你早日康复，一起打球呢。”一位年轻的同事拉着牛北辰的手说道。

牛北辰微微点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谢谢，只是这一病，好多事情都耽搁了。”

“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呀，就安心养病。”一位女同事，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焦虑中，牛北辰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他一直追求着工作的更进一步，他一直思考着诗词的理想之国，却在不经意间忽略了身体的警示。或许，是时候该调整一下生活的节奏了。

他开始在医院的病床上尝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按照医生的指导，慢慢地转动颈部，活动手指。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轻微的疼痛，但他咬着牙坚持着。而在闲暇时光，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地钻研诗词，而是根据自己所学的知识，设计一些有效的身体锻炼，他也逐渐明白，生活的平衡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了健康的身体，一切理想和爱好都将成为泡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牛北辰的病情逐渐好转。医生告诉他，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异常，就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牛北辰心中既开心又感慨。

（二）

牛北辰躺在病房洁白的病床上，身体虽有少许的不适，但不影响即将出院的心情，促使意识渐渐沉入梦乡。

在梦里，他置身于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阳光温柔地洒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上，露珠在草尖闪烁着晶莹的光，微风拂过，草浪轻轻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合的清新香气。远处，一片连绵的山脉，山脚下，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些古朴的木屋，烟囱里袅袅升起几缕炊烟。

牛北辰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一位身着牛仔服、头戴宽边帽的大叔骑着白色大马，朝他缓缓走来。大叔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眼睛里透着质朴与善良，面部的洁净，好似刚刮过脸与胡子，牙缝的黑色烟渍，隐隐有股烟味，一双大手，牵着马儿的红色缰绳格外显眼。

“小伙子，我们牧场缺个放驴的人，你有兴趣吗？每天360元，按天结算，年终有奖金，管你吃、管你住。”大叔爽朗的声音在牛北辰的脑海里回荡。

牛北辰心头一动，开始盘算，嗯，每天360元，一个月10800元。首先，在800 元中，留80元作为生活费，720元寄给家里；其次，还剩10000元，存下来，一年之后，就是120000元，科室的杨科长送5000，主管我的吕主任送两个“达不溜”，主管我的马副书记送三个“达不溜”，县委罗书记送五个“达不溜”；最后，还剩一个半“达不溜”为谈女朋友的专款。至于奖金，多多少少，全部买成书，萨迪的《蔷薇园》，迦梨陀娑的长篇抒情诗《云使》，歌德的《诗集全集》。之后，便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当然感兴趣！”

于是，在大叔的引领下，牛北辰来到了一座简陋却不失温馨的小木屋前。木屋里摆放着各种简单的工具，如赶驴用的鞭子、给驴喂食的料槽，骑马用的马鞍、马镫等。这时，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微微有些驼背，头发全白，掉了好几颗牙，满脸的皱纹藏着岁月的艰辛，她仔细地打量着牛北辰，眼中满是关切。

“孩子，放驴可不是个轻松活儿，你得有力气，还得有耐心。”老妇人说道。

牛北辰坚定地点点头：“我行，您就放心吧。”

接着，便是一场独特的考试。考题并非是传统的身体指标检查，也不是白纸黑字的试卷，而是让牛北辰在规定时间内将一堆分散在草地各处的木桩按照特定的顺序排列好，以此来考验他的体力与耐心。牛北辰咬紧牙关，一趟又一趟地穿梭在木桩之间，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但他的眼神始终专注而坚定。最终，他成功完成了任务，顺利通过考试。

就这样，牛北辰成为了这个牧场的一员，每天迎着朝阳出门，赶着驴群到指定的草地放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学会了识别驴儿们不同的叫声所传达的信息，知道了哪只驴性格温顺，哪只驴比较调皮，那头驴发情了，那头驴怀孕了。他会在午后，带着驴群到溪边饮水，看着清澈的溪水从驴嘴边流过，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

傍晚时分，夕阳将整个牧场染成金黄，牛北辰骑着马，赶着驴群慢悠悠地往回走。他哼着小曲，憧憬着未来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活，或许平淡，却无比真实幸福。

（三）

渐渐地，牛北辰望着成群结队的驴，嘴里嘟囔道:“先前，我只看到了驴的个集，驴的表象，驴的叫声，至于驴的群体，驴的内心，驴的思想，我真是无奈与困惑。”

他本是怀着满腔热忱来到此地，放牧这些驴，却未曾料到，这驴群之内，竟有着一套全然不受人语左右的秩序。

起初，牛北辰试着用温和的声音和手势引导那些驴，可它们要么充耳不闻，要么肆意乱窜，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以为是自己方式不当，便尝试更换各种方法，从食物引诱到严厉呵斥，甚至鞭抽。然而，驴群依旧我行我素，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与他毫无交集的世界。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牛北辰渐渐察觉到了驴城里隐藏的秘密。在这看似杂乱无章的驴群社会中，实则存在着森严的等级制度。有那么一小伙驴，它们身形更为壮硕，毛色更为光亮，走动之时，其余的驴便会自觉地给它们让出道路，眼神中满是敬畏与顺从。这些处于顶层的驴，似乎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它们在觅食、饮水时享有优先权，休息的地方也是最为舒适宽敞的角落。而那些弱小的驴，只能在有限的资源里艰难求生，稍有不慎，便会遭到其他驴的驱赶和欺负。

不仅如此，牛北城还发现，驴群内部有着复杂的组织关系。它们以家族或小团体的形式聚集在一起，每个团体都有其特定的领地范围。当有外来的驴误入时，便会遭到整个团体的攻击，以捍卫它们的领地主权。这种强烈的领地意识和团体归属感，让牛北辰明白，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并非易事。

牛北辰没有放弃，也不能放弃，他开始深入研究驴群的行为模式和交流方式。他发现，虽然驴听不懂人类的话语，但它们之间通过声音、动作和气味传递着丰富的信息。于是，他决定从了解和融入它们的世界入手，试图找到与它们沟通的桥梁。

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默默地观察每一只驴的习性和特点，模仿它们的举止动作，学习它们的声音语调。渐渐地，一些原本对他充满敌意的驴开始对他不再那么排斥，偶尔会有一两只好奇的驴靠近他，小心翼翼地嗅着他的气息。

然而，就在牛北辰以为自己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了驴群的平静。一头新买来的陌生驴误闯入了驴群，它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引发了驴群之间的恐慌和争斗。各个团体纷纷出动，试图驱逐这头外来者，整个驴群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牛北辰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挺身而出，站在了那头外来驴的面前，用他所学来的驴的语言和动作向驴群示意，表明他愿意帮助这头驴融入这个群体。他的举动引起了驴群的瞩目，那些原本对他有所改观的驴此时也站在了他的身边，与他一同面对着这场危机。

在牛北辰的努力下，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他带着那头外来驴，按照驴群的规矩，逐一拜访了各个团体的首领，表明了来意和诚意。经过一番波折，驴群最终接纳了这头新成员，驴群也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经此一事，牛北辰心想，假如再来一头或两头驴怎么办？他的这一套，行不通怎么办？要是再来一头不懂事的小驴怎么办？所以，他决定拜访梦神，帮助自己。

梦神一身素装，有些女性味，一双大眼睛，左眼角的一颗小痣点，引人注目，洁白的牙齿，清晰的言语，带着气声，一脸严肃地说:“除非你自己变成驴。”

牛北辰思考少许，同意并接受了梦神的指教。

（四）

在这片辽阔的草地上，一大群驴每日在清新的空气中、湛蓝的天空下，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牛北辰以驴的形像走入驴的中间，它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浑身的皮毛如墨染般漆黑发亮，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它的四肢修长而有力，每一步迈出都显得稳健而自信。最让人寡目相看的，是它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透着机敏与聪慧，仿佛能洞察周围一切的风吹草动。

无论是寻找新水源，还是发现更鲜嫩的青草，它都能凭借其敏锐的感知力找到。而且，它性格坚毅，面对困难从不退缩。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开始了艰苦卓绝的修炼。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上，它便开始了自己的晨跑。它迈着有力的步伐，奔跑在草原上，无论风雨如何，从未间断。跑步不仅锻炼了它的耐力，还让它的速度变得飞快，渐渐地，它能在短距离内迅速加速，如同黑色闪电般掠过草原。

除了跑步，它还注重力量的训练。它常常用头推动巨石，或者用蹄子挖掘坚硬的土地。日复一日的锻炼，使它的肌肉愈发结实，力量也越来越大。它的身体就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

在技能训练方面，它更是下足了功夫。它学会了巧妙地利用草原上的地形来隐藏自己的行踪，无论是高高的草丛，还是曲折的沟壑，都能成为它躲避敌人的天然屏障。它还练习发声，从低沉的哼哼到高亢的嘶鸣，每一种声音都有不同的含义，或是警告同伴，或是展示自己的权威。

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卓越的天赋，它在驴群中逐渐崭露头角。有一次，驴群遭遇了一群凶猛的豺狼。大多数驴子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唯有它保持冷静，它大声嘶鸣，指挥驴群有序地聚集起来。然后，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豺狼，利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和灵活的动作，左突右拐，将豺狼撞得人仰马翻。在它的带领下，驴群齐心协力，最终成功击退了豺狼。这场战斗让它在驴群中的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在驴群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它不仅是群体的守护者，还成为了大家智慧的引领者。它教会小驴子们如何识别有毒的植物，如何在不同的季节找到合适的食物。在它的带领下，驴群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它们更加团结，也更加繁荣。

然而，它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达到一种野的状态。它把目光投向了更高的宝座——驴王之位。当时的驴王是一头年老体衰的驴子，虽然它曾经威风凛凛，但如今已力不从心。它觉得这是自己夺取王位的绝佳时机。

于是，它开始暗中谋划。并且积极地与其他有影响力的驴子交好，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赢得了它们的信任和支持。它常常与这些驴子交流心得，分享自己的想法和计划，渐渐地，一个以它为核心的势力集团悄然形成。

终于，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它向老驴王发起了挑战。它们在空旷的草原上对峙，它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而老驴王则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战斗刚开始，它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老驴王。它用自己坚硬而又迅速的前蹄，狠狠地击打老驴王的头部，每一次打击都带着千钧之力。老驴王虽然竭力抵抗，但终究岁月不饶人，几个回合下来，便被它击倒在地。

它胜利了，它成为了新的驴王。在它的统治下，驴群迎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它合理地规划了领地，根据季节的变化带领驴群，寻找更肥沃的草地和更充足的水源。它还加强了与其他动物群体的友好往来，通过巧妙的外交手段，为驴群争取到了更多的利益和资源。

在它的统治下，驴群内部也变得更加和谐。它倡导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每头驴子都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对于年轻的驴子，它更是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它亲自指导它们成长，教导它们如何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生存。

很快，驴群中的年轻一代茁壮成长起来。它们对新的驴王充满了敬仰和崇拜，视它为自己的人生导师。而新的驴王也在与年轻驴子的相处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活力和希望。

就在驴群蓬勃发展的时候，它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阿黄。阿黄是一头优雅迷人的母驴，它的皮毛如金色阳光，眼睛大而温柔，仿佛藏着一片宁静的湖泊。阿黄不仅外貌出众，性格也极为温顺善良。它总是默默地跟在新驴王身边，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它。

新驴王也深深地被阿黄吸引，它欣赏阿黄的美丽和善良，更敬佩它内心的坚韧和勇敢。在一次浪漫的月光下，它向阿黄倾诉了自己的爱意。阿黄羞涩地低下了头，然后又缓缓地抬起，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从那以后，它们成为了形影不离的伴侣。

不久后，阿黄怀孕了。这一消息让整个驴群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新驴王更是兴奋不已，它对阿黄呵护备至，每天都陪伴在它身边，为它讲述未来的美好憧憬。它带着阿黄漫步在草原上最美丽的角落，让阿黄感受大自然的魅力；它还为阿黄采集最鲜嫩的草料，用自己的身体为它遮挡烈日和风雨。

在阿黄怀孕的日子里，新驴王不仅要照顾好自己的家庭，还要管理整个驴群。它忙得不可开交，但却乐在其中。它觉得自己的生活无比充实，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不同与人类，前前后后有三十几头驴，都怀上了新驴王的种。

这天，阿黄顺利地产下了一头小驴驹。这头小驴驹继承了新驴王和阿黄的优点，一出生就活泼可爱，十分健壮。它有着新驴王一样的黑色皮毛和坚毅的眼神，又有着阿黄般的温柔和灵动。新驴王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中满是自豪和喜悦。它知道，自己的血脉得到了延续，而它所建立起来的王国，也将在未来更加繁荣昌盛。

（五）

在医院的病房里，牛北辰正沉浸在梦乡之中。护士轻手轻脚地查完病房，各项指标都正常，血压平稳，心跳有力，看着那酣睡的模样，记录下一切后，便悄然出了病房门。

然而，护士根本不知道，牛北辰的意识竟在驴的王国里。

护士无法理解，也不明白，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牛北辰在做着一个写入现代网络的、小说的梦，幸好她没打扰他。

梦还在继续，一阵高亢的嘶鸣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头身形巨大、鬃毛飞扬的高头大马映入眼帘。大马全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肌肉紧绷，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扬起一小片尘土。

“听说你是新驴王，我想在你这里，挑几个你的妃子，与我婚配。”那马高傲地仰起头，斜睨着驴王。驴族们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满是紧张。

身为驴王，面对这气势汹汹的大马，心中不免有些打鼓。但作为驴群之王，又怎能轻易退缩？它昂起头，发出一声不甘示弱的驴叫：“哼，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这声回应，这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周围的驴族们自觉地散开，为即将到来的对决腾出一片空地，驴王缓缓走到场地中央，摆开架势，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大马，四蹄微微弯曲，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那大马见状，突然长嘶一声，如疾风般冲了过来。驴王毫不畏惧，迎着大马飞奔而去。就在两者即将相撞之际，驴王一个灵活地侧身，避开了大马的正面冲击，然后顺势用蹄子狠狠地踢向大马的腹部。大马吃痛，一声怒吼，调转方向再次发起冲锋。

几个回合下来，驴王渐渐摸清了大马的攻击套路。它瞅准时机，当大马再次冲过来时，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径直迎了上去。在大马惊愕的眼神中，驴王用自己坚硬的驴头狠狠顶向大马的颈部。大马没想到驴王会如此勇猛，一时不慎，被顶得倒退了好几步。

大马恼羞成怒，它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再次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力量更猛，仿佛要将驴王彻底击败。驴王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在草原上灵活地跑跃、躲避，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终于，在一次大马的猛烈冲锋中，驴王看准了时机。他突然跳起，然后用后蹄狠狠地踢向大马的头部。这一击让大马头晕目眩，摇摇欲坠。驴王趁机用蹄子连续出击，踢向大马的腿部和腹部。大马渐渐失去了平衡，最终轰然倒地。

驴王站在倒下的大马身旁，喘着粗气，周围驴族们欢呼雀跃，将他视为英雄。就在这时，草原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奇异的风，风中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驴王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当牛北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的阳光洒在脸上，暖暖的。他揉了揉眼睛，回想起这一夜的梦，感慨万千，思绪纷乱。不知这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幻境，还是……他甚至有些害怕，有时会泛恶心伴有呕吐。

这天清早，他独自一人上大东山去问道。

但见那位道士，模样熟悉，一双大眼睛，左眼角的一颗小痣点似曾见过面，语言简而不单，也似曾听过，只是说不准在何时何地。

道士听了牛北辰的来意，亲切地说:“辞掉工作，干一行服务业，从小事做起，成就大事业，终可家业齐兴。”

几天后，牛北辰在众人的嘲笑与疑惑中真的辞去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