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碎片
如果不是回家欲望的愈演愈烈,我就不会知道,一年一度的春节已经来临。如果不是城市街道的喧闹,我也不会如此想念留守在家里的父母与孩子。人们涌动在车站,浓浓的乡愁牵动着一双双渴望回家的眼神,一时间,关于年的碎片记忆在脑中散开枝叶。
我的家在大山的深处,一年四季明显的交替让很多人游人都有回到原始部落的感觉,在祖辈的那个年代贫穷饥饿几乎书写了他们的历史,在他们还没有看到新时代的时候,却已经带着希望逝去了。而在我的记忆里,年只是一件新衣,一顿很美味的年夜饭,其实说是新衣,是妈妈用卖了鸡蛋的钱,扯上几尺花布,用家里唯一的缝纫机做成,其实每家每户的孩子是一样的,有的还没有,那时候流行那首歌“娃娃高兴过年,大人逼着乱窜”真实的描写了那些年的春节是怎样伴随着父母的惆怅。因为田地的贫瘠,靠天吃饭的传承,让粮食变得弥足珍贵,让钱无处可取,所以,我几年不见父母穿过新衣,而我们的哪一件新衣穿到烂的再也无法上身才脱去。还有那带肉的饭菜,就是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刻,一年了就吃几天而已,大多都是自己养的牲畜,过年屠宰,因为一年就吃一次,所以我觉得那些带肉的饭食就是那么的香甜。
要不是有个叫“电视”东西在人们的生活中出现,爸爸妈妈永远都不会知道年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春节。电视的问世,改变了家乡人民的生活,我也看到了外面人们的过年情景,看到大山另一头的景象,也看到了生活的变化,仅仅几百元的电视,在那个年月显得异常珍贵,看电视过年成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那些年,年开始有了新的变化。似乎新衣服慢慢的不那么重要了,新年渐渐的多了一些微妙的东西,人们开始重拾了多年不曾动过的社火,做了道具,买了很多的用品,就在那年的社火表演中,我第一次做了一个小小的明星,我扮演了一个唱曲的旦角儿,因为稚嫩的声音和孩童的可爱,将我的童年留在那个寒冷却温暖的春天。
再后来,家乡的年成了我的向往,贫穷的状态已经改善,我们的新衣似乎一年不过年也有的穿了,家里的黑白小电视换成了大彩电,人们过年只围着大电视看红火的晚会,社火在寒冷的春天因为领头大叔的离去,再也没有唱起来,这后来成了我心理的最遗憾的一件事情,属于我们村子的那些微妙的民间艺术就此再无传人,人们忙碌的耕作和外出打工,早已淡忘了这个我们可以自编自导的艺术,那些当年合伙唱曲的女孩子早已变成少妇,脸上写上岁月的沧桑,眼里多了一份对外出打工丈夫的期待,而那年一首“常回家看看”唱哭了多少游子,唱出了多少人们的生活变化。
今天,年对我们太多的人来说,意义莫过于团聚,团聚胜过了新衣服,胜过了好吃的饭菜,胜过了豪华的大彩电,我想这就是返璞归真的本意。我们的社会向前的脚步从未停止,人们生活的改变也从未间歇,年的意义从古老的年兽到人们一年一度的欢庆,再到生活的期望,到今天的向往,见证着历史的发展,而我们就是发展中的动力。
在大地回春之时,站在春光中,年的碎片记忆在年的临近之时跳跃,牵引着许多惆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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