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的爱情

姑姑的爱情        我们都看过《乡村爱情》，但是今天我落笔写下的爱情全然与那电视剧中不一样。       农村实行包产到户的那些年是路遥先生笔下的岁月，凄惶而充满动力，那些年黄土高原的人情世故已是如此。父母那一辈和我的堂姐、姑姑都经历了那些穷苦年月的变迁，在穷苦岁月中度过了他们的青春。以前我只是听父母讲述，后来，读着路遥先生的《平凡世界》几乎让我的眼泪为父母亲那一代人流了个尽。总是在很忧伤的时候想象着他们的日子。姐姐的情感路程我不大清楚，只是父母说姐夫和她是同学。姑姑和姐姐虽然辈分不一样，但是同龄。姑姑和姐姐几乎是同时嫁人的，在我落笔写下她的时候，她在日子好起来儿子都成人的时候患上了绝症，正在人生的弥留之际。     母亲说，姑姑在十岁时还不太会说话，大约是有一点“智障”，母亲不说这个词，只说姑姑是“老实人”，其实姑姑也真的不智障，的确是个太过于“老实”。其貌不扬，吐字不清晰，说话不利索，没有心机，不善于思考，善良的几乎自卑懦弱。更可怕的是她几乎不会做农家妇女会做的活计。还好，在那些穷苦的岁月，她却意外的嫁给了姑父，那个有着高大个子却看上去精明能干的帅气男人。的确在我的印象中，姑父的外貌确实在农村是出众的。因为穷日子，他们走在一起，无所谓爱情可言吧，但是他们确实是从穷走向了小康。在我家还很穷的时候，姑姑家却是比我们好多了，姑姑去为姑父生下了两个儿子。在姑姑婆婆的教导下，姑姑从一个实在是老实的笨的小女人成长起来，一下子变得能干了，做饭洗衣服、做鞋子、家务样样干的好。这些是母亲告诉我的。     姑姑的“本事”见长，也成了家人很骄傲的事情。因为农村人的质朴善良，姑父还是对姑姑不错的。关于姑姑的爱情我不知道，只记得她曾这样说过：“记得那年割麦子，突然雷雨阵阵，冰雹瞬时落下，大雨磅礴，无处躲雨，身上全湿了，很冷，他脱下了唯一的外套给我披上。”说这句话时，我看到她羞涩中带着满足幸福的表情，那年她三十刚过。     可是姑姑年过四十，本也是壮年之时，老天却没有兑现好人一生平安的诺言，她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绝症，步入了死亡的名单。两年我看到了姑父老了很多很多。有没有爱情我不知道，但是亲情依然。因为姑父已经喂她吃饭吃了很久，和多数纯扑的农民一样，他们都如此善良，对于他们，可能不知道爱情是啥，但是他们却做到了此生不弃，相濡以沫！我结婚后去看了她，她已经消瘦的剩下一个骨架，原本小的身材显得更加瘦小，她战战兢兢，有些惶惶不安的和我说话，最后她伤感的说道，我盼我能早死就好了。我只是五味杂陈，带着伤怀离开！     姑姑和那时候大多数妇女一样，不识字，和其他妇女一样，嫁人、生孩子，做家务，侍候自己的男人，此生，也受尽了人间的冷暖。但是和别人又不一样，她不懂青春，不懂人情世故。没有美丽的青春爱情，没有懂感情这一会事的时候，就嫁为人妇。关乎她的爱情，也就那一句话而已，也许她曾还有过幸福的感觉，我不得而知，在她带着病痛去了的时候，她留给我的只有那样的一句话。               在这个物欲横行的世界中，我们总是提及讽刺的爱情，却早已不为他或她守候。但是有这样一种情况，在生命成可贵后，方知爱情价还是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