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散文系列

《回归》散文系列  

    电视剧《奋斗》里有这样一句话：“我们一路奋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经历了风雨，看透了人生，才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 回归善，回归自然，回归粗茶淡饭，以及回归那份最原始最纯粹的淡然。
                                         
                                          （一）石头

    2014年3月17日晚6时，已八十五岁高龄的石头母亲，为了着急给放学回来的孙子开门，不小心摔倒在沙发前，左腿股骨头永久性断裂，开始了她在病床上的生活。

    每天早晨，石头准时起来，扶持母亲大小便后，变着法的给母亲做着各式各样的早点，然后是午饭，晚饭。
唯一不变的是每天三次每次一个小时的按摩时间，每次当石头粗壮的大手柔柔地按捏在母亲的腿上时，母亲总是那么安详的微笑着。有时候，也会在石头的按摩中甜甜地进入梦乡。现在家里亲友都叫他“石头教授”，会推拿的中医教授！

    石头教授？他真的有一张中医教授证，至今在他抽屉的一堆证件里 。

    那是所有证件中他最宝贝的一个：五个本科证书、中国书法协会会员证，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证、中国书法协会副秘书长证，中国长城将军书画院副秘书长证、中国硬笔书法家协会理事........

    在书画、篆刻、写作方面成绩斐然，无数的证书雪花片一样的飞来.......只有这个某某医学教授的证件，他觉得是他一生中意义最大的一张证件。

    北京，那是他大一那年，在一个初秋的星期六傍晚。

    他背着画板准时出现在公园，支好画板，他构思了起来。

    目光里出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推销他的中药，以及宣传着中医的博大精深。

    自幼聪慧的他，不仅在文学艺术方面有天赋，对于中医学也是触类旁通，因为他三姐就真的是中医科副主任医师。耳濡目染，对于中医他自觉有一定的造诣。

    一老一少侃侃而谈。老者对他大家赞赏，

    说：“你有当医学教授的潜力。”

    石头：“真的吗？”

    老者：“绝对的！”

    石头：“如果当不上咋办？”

    老者掏出了一本印着某某著名中医内科学教授证给他看了看：

   “这下放心了吧？包在我身上！”

    他掏出了那个月的全部生活费三百多元请老者吃了一顿饭。

    心想：如果是骗子，那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吧！不对，我自己还吃了一半那！就当慰劳自己吧。

    饭后，老者拿了他的照片说：“等好吧！就跑了”

    半年后，老者拿着证书再次来到公园找到了他。这次吃饭钱，付证书钱，老者花掉了他七百多元。

    寒假回家，他把证书放在了三姐面前，三姐看了以后说：“你见过职称证上面写着某某教授的吗？你碰到骗子了，大笨蛋！”

    他默默地收藏好那本红彤彤的医学教授资格证，放在了他的贴身衣兜里，没再说一句话。

    后来，他成为了一名新华社记者，把救死扶伤的梦想融入了笔端，他关注民生：他写出了《三月雪—民工大潮对城市的冲击》等七篇社会分析特写；《城乡结合部的医疗现状亟待改待改善》等调查报告九篇.......努力地弘扬国学，成功地举办了1988,、1989两届书法培训班、《中国地质矿产报》于1989年9月对其进行了头版专访；并且他多次于全国大奖赛中获奖、其作品被收刻于郑州黄河碑林、1989年于台湾出版硬笔毛笔书法字帖折页、作品和小篆被收录于《中国当代硬笔书法家大辞典》和《中国楷隶大辞典》.......

    现在，他只是一个儿子，一位瘫痪在床母亲的儿子，每天给母亲洗脸，做饭，和她聊天，唱歌给她听......

    天气暖和时，他会给母亲洗脚、洗头、洗澡；在书房一会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他就会大叫：“娘——，在干嘛？”
走过去一看，她的头歪在一旁，睡得正酣。他轻轻关上电视退了出来；夜晚是母亲最痛苦的时候，尤其是冬天，伤口痛得会更厉害。

    他睡在她床边，一夜有时起来七八次。

    尽管累困，但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他却心如刀绞：

   “娘，你唱歌吧？”

   “咦？咋不叫老美女了？”因为他一直习惯叫母亲老美女。

   “嘻嘻，好，老美女！我给你唱吧？”

    却引来她一阵大笑。

   他问：“你笑啥捏？”

   “我笑你给你网友唱的戏，不准！”

    他大窘，“嘿嘿，不准也是你教滴！”

   “哎！孩子，你看看你这是个家吗？又照顾孩子还要侍候我，你姐她们忙，委屈你了！”母亲皱紧了眉头。

   “俺是仙女的儿子，一个顶俩。不，一个顶五个！”

   “嗯！俺的儿子最优秀！好！你唱吧，我听……”

     夜色里飘来一缕缕歌声，它伴随着母亲的呻吟，飘过了亭台楼阁，飘过了高山大河，飘过了皎洁月亮，去迎接那即将出升的朝阳…
                                           

（二）牛魔王

   “牛魔王"爷爷的真名叫李宝善，为什么大家不叫他名字叫他"牛魔王”或者是牛爷爷呢？

    原来，牛爷爷小时候是吃“牛奶”长大的，牛爷爷的娘是个哑巴，生牛爷爷的那年，刚好家里的老牛也生下来一头小牛犊，没有奶水的哑巴娘亲就聪明地挤下母牛的奶水喂养大了牛爷爷。
牛爷爷长大以后，身体特别的魁梧，壮实，脾气也不好；爱打抱不平，爱行侠仗义，老是和别人打架的孩子总归会被冠上不好的名声，大家都叫他土匪，说他是祖上留下匪气！
原来——
    牛魔王的爷爷叫李世荣，在那个战乱的年代，一身功夫的李世荣拉起了一帮兄弟，成立了一个“李家帮”，后来还搞到了几杆枪，保家护庄的同时，也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李世荣把牛魔王的奶奶强抢过来做媳妇，只因为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漂亮姑娘。

    那个时候，李世荣称霸一方，威名远扬。

    况且家里还有一百多亩田地，几匹骡﹑马，还有几个长工，实在是富甲一方。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世荣在县上的赌坊里输掉了身上的所有钱财，输钱输红了眼的他把家里的一百多亩田也押在了赌桌上.......

    结果，他一无所有地走出了赌场，越想越生气的李世荣朝着一处木柴堆猛踢了几脚，一阵钻心的痛楚传来，原来一枚生锈的长钉子扎进了他的脚掌，几乎穿透了脚掌，李世荣一咬牙拔出了铁钉，也不顾血流湿了鞋子，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那个年代，在农村，医疗条件很落后，一点小伤李世荣也没有在意，也根本不知道有“破伤风”这么一个医学名词......

    十几天后，李世荣就去世了，留下了牛魔王十三岁的父亲和奶奶相依为命。
紧接着，新中国成立，打倒地主分田地。

    牛魔王家的田地虽然被他爷爷输掉了，骡子，马儿，也没有了；但是，曾经有过那么多田，还有长工，就理所当然地被划入了富农的行列。

    牛魔王的父亲在多少人的白眼和羞辱中长大，因为富农的身份，因为父亲的早亡，尽管长得高大帅气，又有“赤脚医生”和“代课老师”的身份，一直到28岁他还没能成家。

    牛魔王的舅姥爷经过多方地努力，终于从十几里外的村子里找到了一个愿意嫁过来的女孩子，一个哑女，就是牛魔王后来的妈妈！

    第二年，这个哑巴姑娘就生下了牛魔王，他的父亲给他取名李宝善，因为对于29岁才得子他，这个儿子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他希望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好好做人，多做善事。
可是，牛魔王天生就是一副傲骨；不服从管教，不安于现状！

    牛魔王陆陆续续地从别人那儿听到爷爷的传说，他崇拜爷爷，崇拜爷爷的侠肝义胆和快意恩仇的做事风格。

    终于有一天，牛魔王在帮一个要好的小兄弟出气的时候，失手把别人打成了重伤，哑巴娘亲卖掉老牛，赔了医药费，赔了多少礼，作了多少揖，才让牛爷爷免于刑责。

    从哪以后，别人总在背地里叫他“劳改犯”，说这样的孩子是个“祸害〞，总有一天会被法办的。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风言风语，牛魔王决定出去闯一闯，不活出个人样绝不回家！
在哑巴娘亲的无言的泪水里，背着一床破旧的被褥，口袋里装着几个鸡蛋和馒头，牛魔王离开了家乡.......

    后来，牛魔王在西安有了家，有了三个儿子，有了三家公司。

    一个电缆公司，一个苗木公司，一个餐饮集团........

    事业有成的牛魔王回到了家乡，村子里的照明电是牛爷爷给免费装到每家每户的，牛魔王大儿子的电缆队亲自给安装的电表，布得电线。村里的水泥路是牛爷爷给铺设的，村里的爱心小学是牛爷爷给建立的，镇中心小学校离我们村太远，牛爷爷的爱心小学解决了附近村庄孩子们的上学难题........

    牛魔王的哑巴娘亲今年已经九十几岁的高龄，本来已经接到城里去了，可是她不习惯城市里的生活，于是牛魔王就带着老婆和哑巴娘亲一起回到了村里。

    半年以后，一所漂亮，干净敞亮的敬老院建在了李家庄的老宅里，村子里的留守老人谁要是愿意都可以免费住进去.......

    除夕夜，李家庄的敬老院里喜气洋洋，全村的男女老幼济济一堂，牛魔王的三个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大家一齐祝福哑巴太奶奶长命百岁.......

    这个时候，细心的人会看见哑巴太奶奶眼睛里闪着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