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怀念战友

作者：站长创建时间：2016-04-27 00:00 阅读量：15414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字数：1190

[长城] 怀念战友

作者：老树投稿时间：2016-04-21

去年六月的一天凌晨，正在梦中的我被一串急促的手机声惊醒，惶惶中听到忠民醉醺醺的酒话：

“……出来，哦……有事……哦”　“切，都几点了，疯了！——我不去了，你们喝吧！”

　　“不行，下楼……快，有事……下来！”

　　——真是痞子，我忿忿道。

　　楼下肉串店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乱晃的忠民和阿里。

　　“唉，你们真闹人呢！”

　　几杯啤酒下肚后，醉眼蒙蒙的忠民似突然酒醒：“老W，这么晚折腾你，是有件大事告诉你一声……”我的心一紧：“出什么事了！？”“——小波被查出胰腺癌了！”我觉得头晕：“准了么！？” 阿里说真的，下午刚从省医院一个熟悉的大夫那发来的消息，已经是晚期了——

　　小波是我们的发小，同学，同事，情同手足。噩耗传来，不能自己。惊魂之后是三个唏嘘以往的交谊，慨叹命运的不公，一杯一杯的喝着冰凉的啤酒，无滋无味的嚼着半生的肉串，酒冷心凉，三人对影，满眼泛光……平常不太爱花销的忠民，算了啤酒帐之后又执意要再请哥俩唱歌，……

　　已是下半夜的歌厅里回荡着低沉而又忧伤的男声……从《怀念战友》到《驼铃》，从《友谊地久天长》到《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从《朋友》到《送别》，哀婉低回，酒沫飞扬，一首一首嘶哑的歌声不敢停歇，生怕歌一停下来就哭出声来，直到天亮……

　　林波。男，原籍山东文登。82届塔河税干。年少时家境贫寒，兄妹四人，波行二。波生性儒淡，好文喜静。自幼受家父熏陶，好文化，尤长于编导，曾先后自编自导自演表现税务风采之各类节目数台，尽心尽力，声誉雀起。

　　家曾有藏书盈柜，不测遇91洪水，悉数流散。所撰财税论文获大兴安岭税务系统学会论文三等奖。父好文艺，尤尚弦乐；母操劳一世，以吝俭闻于乡邻。

　　二老今七旬高龄，本当天伦之乐，不想波儿于去年六月查出胰腺重患，却遭天塌地陷之灾。家人整日以泪洗面，唯波淡然处之，欢乐不笑，痛苦不哭。于榻头书邱少云豪言数句自励。妻曰：想波罹病半载，毋歇斯底里，无遗秽于床，衫不有皱，发不少乱，与太平时洁癖无二，今生与其没过够哉！

　　胰腺疾据医言，痛时脏如刀割，腹背受累，坐卧不宁于昼夜。波走前一夜，老母探之，以手抚如骷爱子，波推脱触之皆痛，稍定，徐潸然对母曰：母之手，如错如砺，一生为儿操劳所至，儿心痛过疾，今年逾古稀，望老母多知享乐，儿方寝食得安！满室皆恸。

　　此为波最后遗言。

　　翌日，波殁。享年四十有二。

　　挽幛曰：敬事业鞠躬尽瘁当歌，爱生活英华早逝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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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哀念之心，低昂顿挫，一腔悼情，文略意深。在理性的描状中承载着感性的悲戚哀惋，写得低回凄咽，委婉中显波澜，平静中见起伏。因友病逝，遣使致祭，足见友谊之深。祭文的语言质朴简约，情感之真朴，文风之茂实，有古言之风，显现出作者洞穿的写作功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祭文有此一例，也算是一种传承。愿散人更进一觞，聊慰泉台。感谢赐稿新长城文学网，遥祝春祺笔丰。【编辑：落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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