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生活
作 者:盈月
好久都没有写一写了,杂乱无章的生活似乎埋没了这仅剩的一点才情。每一天都奔波在两点一线的旅途中,为柴米油盐劳碌着。心境中没有了往日的涟漪,往日里望着山间的风景,已经变成了昏昏欲睡。偶尔耳边响起的音乐,稍稍勾起的往事情怀,也很快被眼前的琐事冲击得无所遁形。
聊起生活,对于平凡的我,似乎沉重却又显得平常。从一个贫穷山里走出来的姑娘,虽然没有奔赴在大城市创出自己的天地,也是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不甘命运的驱使而努力着。看多了世事变幻,人心淡漠,也经历了流年岁月,渐渐地变得理智坚韧。当年笔下的酸腐渐渐褪去,我总相信人的心境在某一时刻会升华。
文人多半会把情感的起伏写得惊涛骇浪,惊天地泣鬼神,从前的自己也是走过这个路子,或许那只是青春年少的一种表现。而今提笔,情感已经变成了琐碎的事情,那与子成悦、之子于归的山盟似乎变成了一顿热饭,一件棉衣而已。我已经不再提笔写爱情的花开花落。只是在偶尔青春剧的感动下,会幻想一下,如果生命重来,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我渐渐相信,女人也要有野心,但是也要有足够的资本配得上这野心。在高中的那年,当我在镜子前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剪成了男生头的时候,我就认清了自己,这一生我不会像花一样,招惹蜜蜂和蝴蝶,大概也就能碰到一个喜欢我如喜欢他自己的人罢了。这个想法大约是源于自己当时的自卑,因为家境,也因为自己的其貌不扬。就如我写过的那段文字一般:我曾以为我和丑小鸭都是世界的独一无二,这绝无仅有的物种在逆境中躲藏。但多年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而我还是我,只是心情已经没有那么沉重了。这就是生活,一步一个春夏秋冬,却在岁月里褪尽了青涩,迎来了成熟。当我听到好友说起有初中同学还在打听我是否还像以前一样胖的时候,我欣然地笑了,我只想说,我还是我呀!
从前的自己很怕独处,总怕一个人迷失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而毕业那年我竟然学会了独处,一个人抱着电视看半宿,那时候的手机已经能上QQ,但是我却很少开着,一个人抱着一瓶酒喝得半醉,就像某个江湖侠客在半醉半醒间游历在五湖四海,我得承认那时候的自己是孤独的,至少灵魂深处缺少一个相伴的人。对于爱情和友情的模糊概念,我怕与人相处。可是我又清楚地觉得一个人至少该有一种信仰,这种信仰就是支持在一个思想困顿处走出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笑容灿烂,积极向上。我看着自己幼稚时写下的那些酸涩的文字,一点一点地把自己从深渊里拽出来。直到某一天,我看到张爱玲写给自己曾为其低到尘埃里的男人的信,开头很通俗地写到: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亦不要寻我,当然我知道你早已不喜欢我了的……。张爱玲这个绝世的才女面对情感的背弃,未曾痛苦异常,也未曾笔下泣血,只是寥寥几句,像是在诉说吃饭睡觉这般的自然坦荡,这或许与她当时写这封信时的心情有关,但是作为一代才女,我似乎体会到了年岁洗礼后的成熟和坦然。我一改往昔,再也不写情感波涛汹涌表象,而是慢慢学着去写静水流深的意义。
我总是在回忆里搜寻着过去的种种,包括那些没吃没穿的年月,在星月下唱过的小曲儿,在山间地头抛过的蛮蛮草,甚至初中上体育课扯了裤子,吓得快哭了的样子;还有那个踢足球的男生一足球打在我脸上,吓得连连道歉还问问要不要看医生,至今我都不知道那个男生长得什么样子,因为我刚洗过的脸被足球打过,肯定是一个土圈圈,我羞得直接捂着脸一溜烟跑了。这些未泯的童心时不时在我脑海里跳跃起来,把酒言欢,再谈起往事,只是淡淡的忧伤,我明白无论过往是怎样的一种困境,但再也回不去了……心境的沉淀,我写下了往昔的淡然,今夕的安详。
前年听老乡作家郭文斌先生讲《寻找安详》,他从站在讲台到结束,脸上一直挂着安详的笑容,我似乎真的看到了只有从内心安详的人才能用安详的文字塑造一个安静安详的世界,让人们从烦躁中挣脱出来。他提到他曾也写下了许多酸腐的文字,而今终于发觉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都是不求回报的,例如阳光、空气和水。他提到大米的耕作到剥皮和煮熟的过程,似乎在讲着人生的某种蜕变,我相信先生或许就是从大米的一粒种子开始,开起了人生的另一种境界,看上去如此平凡的生活,在他的笔下显现出人生的另一种意义。
落下笔尖,已经是深夜,一天又过去了,我想起我已经上了半个月班,偶尔也会抱怨公司的苛刻,可是生活依旧是这样,有些环境无法改变,或许只能改变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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