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我认为自己很多时候也是矫情的,甚至还有些虚荣。常常喜欢把与女儿有关的一些事情晾晒一下,然后在别人的赞许与羡慕里得到某种满足,我发现这样的事情屡试屡爽,而且还是趾高气昂的一种虚荣。
越来越觉得,孩子几乎是生命中全部的快乐,看她长高、长大,看她懂的事情越来越多,然后听着她用自己的语言将生活描述得或是天真,或是美好,于是脸上和心上同时绽放成了一朵花儿。
这一生,纵然平凡,能守着如此清欢,却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了。是啊,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幸福,这就是我。
这世间,女人万万千,各自都以自己的姿态行走在春秋冬夏,在岁月里走成了自己的风景,也走成了生活的百彩图。
识得杨绛,因为钱钟书。虽然没拜读过钱钟书的大作,却对这个名字早已耳熟能详。对那句“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去。”早倒背如流。而杨绛,并不是默默无闻之人,她也是清华园中耀眼的一朵女人花,她的才气与美丽让她拥有70多位追求者,她更是京师高等检查厅厅长、江南才子杨荫杭的爱女。只不过,聪明如她,她只愿做钱钟书的杨绛,做她钟爱的男人一生的女人。
记得张爱玲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女人再美,得不到异性的爱,也就得不到同性的尊重。可见,一个女人一生最壮观与宏伟的事业,就是有一个死心塌地爱她的男人了。杨绛甘心敛起自己的锋芒,温婉成藤藤蔓蔓,一生缠绕在钱钟书这棵伟岸的树上,就算她曾是养尊处优的无锡名缓,可她嫁给了钱钟书,却甘心宠溺着那个男人的小天真。他会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对她说:我打翻了墨水瓶,弄脏了房东家的桌布。然后她会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会洗干净;他会在她熟睡的时候醺墨给她画一个大花脸,等她醒来,脸皮都快洗破了还是洗不净那些墨汁,再后来,他心疼她,就只好做一副她的画,然后在那上面画上眼镜和胡子,借此过过他的玩瘾。
身为大家闺秀的她会为他提着篮子上街买菜,也会笨手拙脚地学着为他下厨。自然,他也会为她生平第一次学会了划火柴,会为她做好别样的早餐。不能不说在爱情的路上杨绛是幸运的,并不是每一个付出了真爱的女人都能得到这样让人羡慕的爱情,可杨绛的聪明与女性的豁达更是让人称道的。因为她懂得女人就应该更像个女人。
他说: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他还说杨绛是最美的妻,最才的女。
钱钟书和杨绛都是当时家世显赫的名门之后,他们的结合可谓天作之合,同甘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世间的情侣大多是在甘甜里可以把爱情吟唱得风生水起的,可没有经过苦难锤炼的爱情仿佛又缺少了些韧性。
1938年,他们从巴黎回到了战火硝烟的祖国,继而在家庭变故之后又一度在被世情冷落中煎熬,钱钟书是何样心高气傲的人,而杨绛又是如何才气逼人的女子,可在那段混乱的岁月,他们做过别人的家教,做过普通的授课教师,也一起动手劈木柴、自制煤球。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面对自己的贫穷。于杨绛来说,她可以把这样的苦难吟唱成歌,我是从心里佩服她的,她戏称自己是“灶下婢”,有些无奈,有些苦涩,却也能咂巴出一种敢于正视生活的乐观味道来。
一生一世一爱人,守着他天荒地老,与他相濡以沫,不管曾经富贵荣华,也不管他贫穷落寞。为这样的女子,为这种“风骨”,我想我是敬佩的。
文革岁月,他们一样被下放干校,却依然将苦难执守成了美丽,他们相互搀扶,在艰难的岁月创造出了许多优秀的作品。此时再想起钱钟书说的“最美的妻,最才的女”,想必感慨多多。
最才的女,“才”不在读过多少书,写过多少字,而在她对生活的一种态度,对爱情的一种姿态。
如果说杨绛的爱情以及生活是值得世间太多女子去羡慕,那么林徽因呢?
雪小禅说她不喜欢林徽因的风流花吹雪,片片不沾身。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可喜欢是一回事,人家将岁月踱成了别致的模样,却又是另一回事。徐志摩是何样的人?一首《再别康桥》从曾经吟到了现在,还会一直吟向未来;一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又不知俘虏了多少人的心。就是这样多情而优秀的诗人,却把她当成了绕指的柔情,为她痴迷为她狂。然而17岁的林徽因就表现出了对世情洞察得透彻,还有她的稳重、成熟,她选择嫁给梁思成,是理性的必然,或许动荡的爱情比起稳固而长久的烟火生活,她更喜欢梁思成给她构造的一世安宁。
也正是林徽因这样的性格与态度,才让另一个优秀的男人金岳霖为其钟情一生。且不论在生活中他们是如何去周旋,但就感情而言,这三个男人却深爱着林徽因,都曾在她的生命中落下了浓抹重彩的一笔,这是无法涂抹的。
人生,得一人热恋,一人守护,一人向往,那该是如何让人唏嘘与羡慕的啊!
烟雨民国,曾有那么一位娇俏的佳人,将沾染着露水的诗篇一章一章吟成了岁月,一字一句都是让人捧读的欢喜。林徽因,将她的生活过成了现世安稳,可她那盛大的幸福又怎么少了三个深爱他的男人的成全?
我常常想,论才情,张爱玲可谓民国的一朵奇葩,她对世事的描摹与洞察可以让你震憾。她写得那么真实,那么有力,仿佛笔下的人物就在你的身边,就是活生生有着丑陋的内心,自私而世故的角色。她笔下的冷,冷得瑟缩,冷得彻骨。
有人说张爱玲是世俗的,可世俗得却是那么精致。想来,这话是精准的。然而就算她在文坛上如何耀眼,她孤注一掷的胡兰成却搅乱了她的山河岁月,就算她极力俯身尘埃,却终没有开出一朵像样的花儿来,最终开出了一地的苍凉。她的爱情输了,可输了的又何止是爱情?张爱玲是孤寂的,没有人成全她的幸福,也没有人为她的幸福垫进该有的微笑,就算她再荣光,却反而显得越发孤独起来。读张爱玲的字,永远读不出温润来,有的,永远是凛冽的凉。
一个女人,最好的样子想来就应该是做一个男人的某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掬一捧时光,安于流年,读读别人的故事,品一品自己的日子,倒也是有一番清浅的幸福了。
生命中的那个他,没有想像的浪漫,就算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些风情,他也会常常自嘲是因为把我娶到了生命中,才受我感染所至。哭笑不得之余也觉他倒是有着几分天真的可爱,在这个世俗而喧嚣的人世,他依然保留着人性的那份纯真。就算平时表现的木讷而拖沓,可他静静看着我落泪,然后轻轻拭着脸上的泪痕将我拥在怀中,他会说没有你,我和女儿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这不算誓言,不是山盟海誓,不是醉人的情话,却让我有了重重的幸福感。
我是笃定了他是死心塌地爱我的人,当他看到我脸上犯起愁苦的样子,就将自己蜷缩成一朵大大的忧伤,而我笑了,他便孩子一样欢笑浮上了面颊,他的快乐就是那么简单,就是能看见我开心。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静,每天看着他上班,等他下班,然后一家三口调笑几句;听女儿叽叽喳喳,看她把家倒腾得狼藉满地,怪怨几句,再无奈地苦笑一番;或是山里水里走一程,将心情放飞在自然;要么他会因为我的一点小小的成功而喜笑颜开,在同事面前自豪地张扬。
越来越明白,再鲜艳的女人,没有爱情,就像画家笔下的花朵一样,缺少真实的质感。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情若深,意便重。我心牵你心,你的心写着天长,我的心刻着地久。
能被一个人轰轰烈烈去爱一生的女人,就算于这世上仅仅是一刹那间的闪现,也定是璀璨,定是让人想要企及的幸福。历史上就有这样一个女人,她叫董鄂妃,是清顺治一生挚爱的女人。
梨花落白,红梅傲雪,春也罢秋也好,她终是他无法舍却的温柔,她用她的善解人意,她的才情、她的善良、她的可爱将一个年轻的帝王深深套牢,三千宠爱于一身,后宫粉黛尽无色,浩浩尘世,又有几人能如此缠绵悱恻?又有几人能为一个女人舍却功名利禄,舍却锦绣江山,放下红尘,放下一切?且不论顺治帝于雄浑的大清江山是否是不负责任,可于董鄂妃来说,对这个女人来说,他是深情的,是千古一人。
妃子也罢,皇后也好,能与他深情缱绻,与他耳鬓厮磨将岁月过成浓情厚意,过成情真意切,纵然只是短暂的一生,我想她亦是幸福满满的,幸福到可以溢出来,沿着历史的脉络分散、奔流。
生如何,死亦何妨,顺治终究是将董鄂妃二十二岁的年华注满了馨香,纵然她离开尘世,他亦舍不得她一个人孤独离去。
如果没有顺治,董鄂妃也只是一个妃子,仅仅是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女人罢了,然而有了顺治热烈的爱,她便高调地立于历史之上,从此,每一个会呼吸的人都能膜拜到她幸福的容颜。就像皇太极的海兰珠,就像周郎的小乔,纳兰的亡妻、再如巴金的萧珊。
杨绛说我原是父母生命中的女儿,只为我出嫁了,就成了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是啊,能成为一个男人一生的女人,无疑是幸福的,幸福得那么饱满!
女人,不能做男人的附属,要活出自己的个性,活出优雅,可这个世界既然分别创造了男人和女人,就一定要相辅相成才更显完美,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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