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园奇事
在大山间的平地上有那么一个庄子,叫作“桃园浜”,相传是三国时刘关张结义时留下的庄子,真假孰是,无从而知,或者只是一个寻找光环的传说,只是在庄子中还真有这仨姓氏。人们只注重当下的生活如何,至于庄子的来历只当一个闲侃时炫耀的资本吧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人们过的虽说不算太富,但是温饱问题基本不用太愁。一年四季,春华秋实,人们就这么周而复始的生活着,并没有太多事情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山的那边迎着朝霞跑来了一群狗,拉着一张爬犁,上面坐着一个看上去样貌精制的女人,来到山坡上原来的桃园里,住进了先是庙,后成看桃园者住所的桃花祠里,桃花祠里敬的原是桃花夫人,即当年楚文王所陷息侯之夫人,息妫。有诗为证:“楚王无赖夺人妇,倾国红颜不欲诛;无奈夫妻重见日,桃花祠立满荆都。”
人们把爬犁上的女人说成桃花夫人,奉若神明,纷纷前去敬奉,献上的供品,堆积如山,琳琅满目,女人每每报以微笑,然后又推让回去,口中念着一连串人们听不懂的话语,庄子中的神婆站出来道:“神仙讲了,东西放下就都回去吧。”人们半信半疑的恭恭敬敬的放下东西走了。游学回来的王秀才听说了此事,日间闲来无事来到桃花庙前,正看到女人在打理桃树,王秀才上前一步使礼道:“小姐,雅兴啊,小生这厢见过了。”女人闻声回身看向王秀才,微微一怔后嫣然一笑……
王秀才回到庄子里赶上众乡邻道:“桃园坡上的女人不是桃花夫人,也不是神仙,他来自罗刹国,他们那里起乱子了,就坐着爬犁来到了咱这,看到桃园荒废了,就住了下来重新打理了一翻,桃树慢慢都恢复了。在罗刹国他也种过桃树,所以一到咱这就喜欢上了。”神婆脸上挂不住了,跳出来道:“你咋知道?亵渎神灵,是要遭天谴的。”众人亦步亦趋的随声附和。王秀才向坡上一指:“不信,大家都去问问,看看我说的真假。”
“你是神还是人?”有人上来就问。“我是人,来自罗刹国,名字叫‘米利亚·日丹洛夫娜·别列克夫’,大家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东西了,谢谢。”米利亚板着舌头把刚掌握的一点唐语啃啃巴巴的讲了几通,人们才陆续离开。
事情弄清楚了,人们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着。这年开春,又是一众桃花开满坡,庄子上员外的儿媳妇怀孕已经三四个月了,只是在这桃花盛开的时节,已经水米难进的呕吐了将近一个月了,初以为又是孕吐未竟,遍寻国手亦无良效,到最后日渐消瘦,孩子流了,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把一个员外疼的哟,都快疼煞了,员外其先是水部员外郎,后来还乡就买了庄园,到他儿这一代已经单传了四辈,孩子一流,可把员外心疼坏了。自从流了之后,员外儿媳妇再也没怀上过,员外一看连忙又张罗着给儿子纳了几房妾,可是无论员外父子怎么努力,都是一无所获,说来也奇怪,打这之后庄子中几乎没有再添过新人。
后来一个身穿缁衣,头带发箍的苍头道人擎着一幡幌子,打着月牙板进了庄子坐在一棵老槐树下的大青石上招揽生意,不一会儿聚集了一群人,这时有人问道:“算卦的,帮我算算子息如何?”此言一出围在一圈的人们纷纷纳言,“对、对、对,帮我也算算,帮我也算算。”道人微微一皱眉,手向山坡上一指道:“我不说,大家也应该猜出了个一二,问题就出在那里。”人群中有人发话了,“你放屁,自打种桃人来了,俺这的生活过好了不少,晚上俺这都可以做个美梦睡个好觉了,第二天干活也有力气了,庄稼收成也提高了,你竟然这般胡说八道,居心何在,大家跟我一起把这妖人赶走。”道人听听一笑:“真的如斯所言?”众人呼啦超一齐涌上,连推带搡的给㨣了出去,又增以一顿的拳脚,第二天人们见到道人死在了废弃的瓜庵子里,有人大着胆子进去,翻开了道人身上的破褡裢,只见其中除了几本泛黄的书本外,么子也没有,来人一口痰啐到到翻开的一本《论语》上,骂了句:“丢,衰到贴地。”然后一把火连同道人把瓜庵子烧了。
老炮儿杨七面带笑容的死在了芭蕉树下,手里还有半拉青苹果,人们就地把他埋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谁也不知道杨七怎么死的,因为啥子死了还在笑?没过两天牛仔、马仔两兄弟双双死在沤麻坑中,家人暗自悲伤了一阵,也就过去了。接着一段时间接连死人,人们开始坐不住了,背地里开始有人小声议论了。柴大然带着他刚怀上身子的婆姨搬出去住了,留下兄弟柴二然看家,临走时哥哥告诫弟弟啥事都不要插手,过活自己的日子,等着哥哥回来,柴大然带着婆姨走了,并没太多人知道,因为他们并不招人关注。
猎户桑七带着儿子在大雪纷飞的日子过后的一天进山了。追着一只狍子来到了一处断崖边,看到一条狗拉的爬犁印子伸到了断崖边,桑七仔细看了看,狗爪印子并没有停下的迹象,断定爬犁应该掉下了断崖。桑七顺着爬犁印子溯上去,发现到了桃花庙前,桑七儿子桑申道:“应该是米利亚。”父子二人下了山,与人们一讲,人们是纷纷走上桃园,一看究竟。
又是春暖花开,桃花依旧,有些人坐不住了,拿起斧头,砍刀,锯子要把桃树砍了,众人群起而攻之,把带头的员外儿子打死了,员外疯了,一众财产被瓜分一空,瓜分财产的人生活又上一层楼。至于砍倒的桃树,次年开春,货郎李歪子弄来了一些桃树苗子又重新栽上了,向大家宣传道:“这是些改良品种,比原来的桃树好。”人们便满心欢喜的栽上了。李歪子是人送的诨号,因为早先坐奸犯科被打坏了腿,到后来伤好了,落下走路一歪一歪的毛病,因为姓李,人们都叫他李歪子,人也能,也会来事,赶上换桃树赚了不少。果然换了桃树,原先的诸般问题都解决了,又可以安稳的睡一觉,做个美梦。再也没有人讲砍桃树的事,都相互默契的表现出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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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传奇,故事几起几落,最终反映的是平常百姓追求好生活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