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古榆树下的往事（5）

古榆树下的往事（5） 作者：家族空间       大爷只好回大车店客栈。第二天一早，他买足香纸烛火、鞭炮等祭品，以及祭拜山神爷用的猪头等一应供品，赶到老把头的地窨子。       木屋前挤满了放山的伙计。大家打量这位远方的来客。只见此人谈吐文雅，举止洒脱。而且出手大方，更有老把头担保，也不再细问其它了。        经过复杂的放山祭拜仪式，一行人携带放山工具，干粮、炊具等用品，由哈拉图带队，在老岭一座高山背荫坡上山了。       放山人的辛苦不必细说了。半月过去了，只挖到一颗四品叶棒槌。粮食没了。大家只得回家。那个年代山参不能公开交易，前面说过，长白山野山参乃皇家贡品，满汉庶民不得盗挖。他们在黑市上卖了，大家每人分得二两纹银。大爷都给老哈拉图买了烧酒。老头热泪盈眶，临别，把大烟袋送给他留个念性。         告别老哈拉图，大爷把马寄存大车店，孤身一人进山‘跑单帮’。        七月下旬的天气，像猴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阴，一会雨。大爷在深山踯躅二十多天，历尽千辛万苦，依旧一无所获。吃的干粮没了，衣服都刮破了。老母的病况如何，一直萦绕心头。没办法，下山一趟补充粮食，回头再来吧！       下山途中，一条小溪 横在眼前，清澈溪水勾起大爷饥渴，掬一捧清水刚要喝，‘嗷’地一声，蹿出一头野猪。好大个的‘跑卵子’（东北称公野猪），足足有八百斤开外！       在东北长白山，猎人流行一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此话不假。在东北原始森林中，成年公野猪除交配除外，一般都是特立独行。一对一尺多长的獠牙像两把短剑伸出嘴外。一挥脑袋，轻易刺穿老虎、黑熊的肚皮。老虎、黑熊遇到孤猪避让三分。再加上跑卵子整天在松树上噌痒痒，沾了一身松木油子，太阳一晒，又厚又硬，仿佛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猎枪打上去一趟火线，一个白点。猎人都绕着它走。纯牌深林霸主。       这头野猪见有人闯入它的领地，竟敢在它管辖区饮水、洗脸，这还了得！跑卵子勃然大怒，一跃而起，向生人冲来。说时迟那时快，大爷一纵身形，跃上溪水边上的一棵老椴树。这头公猪在老椴树下用头猛烈撞击树干，折腾够了，累了，无可奈何地转身走进密林。       目送它离去，大爷在树叉上一抬头，猛然眼前一亮，一堆红宝石一样的人参果在他头顶上被微风吹得微微颤动。他以为看花了眼，定睛仔细观瞧，原来，在他头顶的树干上有一个斜面背阴的树洞，想必是日积月累，尘土树叶淤积在树洞里，着雨水腐烂成泥。不知何时，不知何鸟吃了人参果，在此休憩排便，后来长出一颗硕大的人参来。参长在高处树洞上，没人留意发现，造就了这颗老山参悄无声息地生长。偏偏让他看见，岂非天意？        大爷爬到树洞前，刚要动手挖参，坏了，头顶的树杈上一条巨蟒探下头，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听老把头说：大凡有老山参的地方都有巨大的蟒蛇看护。因为蛇有用药物疗伤祛病的本能。它们舔食人参果，强身祛病。这条蛇是典型的长白山棕黑锦蟒蛇，又叫松花江蟒蛇。最大可达三米长。大爷跃下椴树，拿出老把头给他的大烟袋，拧下烟袋锅，吹出烟袋杆子里的烟油渍，向蟒蛇身上甩去。蛇最怕烟油子。粘上烟油轻者发晕，重者翻白死去。大蛇败下阵来，滑下树干，钻进草丛溜走了。        大爷得到了这颗七品叶，重达六两的老山参。喜不自胜。星夜兼程，打马回家看望老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