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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沃血荒原(第一章:响窑)

作者:肖吟   创建时间:2016-04-17 00:00   阅读量:10869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3368
     第一章:响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只听一声长嘶,枣红马一个人立,马上是一位英俊的少年,看年纪也就十七八岁。一身学生装,一件红色斗篷披在身上,此刻,少年的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抓住马缰绳,之后,枣红马在原地站稳,马上少年“哈哈”大笑。
  这位少年今年十八岁,叫翟彪,翟家大院的三少爷。翟家三虎双凤,老大翟龙,老二翟虎,双生姐妹金凤银凤,最小的就是翟彪。翟彪今天是从哈尔滨回来,同行的还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都和翟彪年龄相仿。
  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土路,两侧都是柳条通和臻柴棵子,显得荒凉而神秘,翟彪知道,这一带很不太平静,经常闹匪患,因此,翟彪对二人说:“都机灵点,快到家了。”
  二人答应一声,都把腰间的快慢机打开了保险,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这里距离翟家庄五六里地,也是最不平静的五六里地,南面是静静流淌的呼兰河,距离河边不远就是这条土路。这里人烟稀少,河汊纵横,虽然不是古木参天,也是极其荒僻。这是进出翟家庄的必经之路。
  这两个家丁摸样的人也是一对双生兄弟,比翟彪大两岁,既是翟彪的远房表哥,又是翟彪的书童和同学。这一对双生兄弟姓张,金柱与银柱。说实话,这两家真的没什么亲戚,就是和翟彪的母亲住在一个村,也就算屯亲吧。张勇在老军阀的手下干过几年,枪法极准,说不上百步穿杨,也是八九不离十。张勇家有一颗老洋炮,没事的时候就去打猎,打兔子野鸡,从来不打死窝,枪响见物。翟青山见识过,就把张勇请到家里做炮头,全家也就搬进了翟家大院。张勇的大儿子大女婿也都是炮手,两个小儿子就和翟彪在一起,既是主仆,也是兄弟。寒暑假的时候,三个孩子就和张勇练习枪法,也有小成。适逢乱世,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起码可以保护自身。
  张金柱双腿一夹胯下黄骠马,率先冲在前面,张银柱在后面殿后。三骑马一前一后驶入乱树林。为什么叫乱树林,道理很简单,这里的树种杂乱无章,分布还不均匀。杨树、柳树、榆树、核桃树、还有柞树。这片树林就在翟家庄以东,距离翟家庄不足四里,宽度二里多地。
  张勇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小股土匪一般不敢骚扰,另外,翟青山为人四海,有两股土匪都是翟家的座上客,称兄道弟,歃血盟誓。一撮毛和大眼珠子两个匪首都是翟青山的磕头弟兄。就是劫道、挖墙、打闷棍这些行径,也都远离翟家庄附近。也正是这个原因,翟家庄这几年风平浪静。
  翟青山是长房,翟家的老人们都在家里,由翟青山尽孝,银山、秋山两兄弟都在外地做买卖,也就是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买卖忙了,也就不回来了。因此,翟家不但是地主,还是资本家。
  就说一撮毛和大眼珠子两个人吧,和翟青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土匪吗,翟家就是一块肥肉,能不惦记?两股土匪人数都不多,加起来不过三十来人,翟家是响窑,不但是有炮手护院,家里的人也都是会家子。一撮毛和大眼珠子就败在金凤银凤姐妹手下,提起来好恼火。张勇出面做了和事老,断了两个人的念想。后来两个人都搬到了距离此地几百里以外的山上,很少来翟家庄叨扰,就是到这里来,也像是串亲戚一般。
  最近这半年来,翟家庄附近出现一股土匪,归哪个绺子,大当家的是谁,谁都说不清楚,更说不清楚的是,这股土匪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能打翟家庄的主意?这一点是翟青山最想知道的,偏偏翟青山就不知道。翟青山知道,小儿子三个人这几天从哈尔滨回来,具体哪天回来不知道。
  不用翟青山提醒,张勇也惦记,三个人当中有两个就是他的儿子,张勇要是不惦记就怪了。这几天家里的六匹快马始终是马不离鞍,大儿子大女婿和四个炮手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应。没信号便罢,接到信号,用不了十分钟,马队就会赶到。
  金柱在前,银柱断后,翟彪居中,三个人刚要放开马蹄,前面不远处闪出一个人,占据在大路中央,双手抱肩,气定神闲地注视着三个人。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勒住马,停在那里。金柱没有回头,低声说道:“老三小心!”然后双手抱拳,瓮声瓮气问道:“敢问对面是哪位朋友,拦住在下,有何见教?”
  “对面来的可是翟彪翟公子?”
  翟彪一提枣红马的缰绳,几乎和金柱并行,也是双手抱拳,答道:“正是在下,请问英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等无名小卒,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倒是想向公子借点东西。”
  “拦路抢劫无非是为了求财,请英雄开出条件,我翟彪改日定当奉上。”翟彪在和土匪打哈哈,然后低声吩咐:“发信号。”银柱左手拿起信号,还没等发射,就听见一声枪响,银柱左臂中弹,翻身落马。翟彪看都没看,随手一甩枪,快慢机一溜火线,扫向右后方的小树林,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土匪中弹。
  金柱下马,为弟弟包扎伤口,只见一溜火线,银柱还是发射了翟家特有的求救信号。
  道路中央的土匪一挥手,三根绊马索拉起来,挡住了三个人的去路,不用问翟彪就知道,后面也是如此。金柱银柱两兄弟上马,翟彪手里的快慢机喷出两条火线,三根绊马索应声而断,然后催马向前,银柱居中,金柱断后,放马向翟家庄驶去。前面又有人放绊马索,翟彪也没客气了,双枪向土匪身上招呼,有几个土匪受伤倒地。银柱也不怠慢,举枪扫向刚才站在路中间的土匪,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五只快慢机,像五挺小机枪,后面的马队有两骑落马。枣红马也是一个前抢,翟彪也落马。看见翟彪落马,兄弟俩也翻身下马,就地还击。就在此时,翟家庄方向也传来枪声,还有急促的马蹄声。救援的队伍到了。
  回到翟家大院,赶紧为三个人疗伤。三个人身上都有枪伤,好在都是轻伤。上完药,翟彪问道:“枣红马咋样?”
  “没事,屁股上中一枪,子弹取出来了,养几天就好。”
  翟彪摸一下头,笑嘻嘻的说:“好悬,你们再晚来一会,我们三个就顶不住了。”
  炮头张勇说:“老爷早就吩咐了,听见枪声他们就出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翟青山现在关心的不是这段经历,而是关心三个孩子的伤势。金柱、银柱虽然是炮头张勇的儿子,翟青山把他们俩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就是穿戴不一样,其他方面都和翟彪差不多,这次孩子回来,都受了轻伤,翟青山能不惦记?翟青山在这一带虽然是大地主,对待佃户也不会苛刻,赶上年景不好,不用佃户说,翟青山就自动减免了地租,因此,翟青山落得个大善人的称号。说实话,翟青山这个大善人不是金玉其表,也当真是舍得。就说三年前的一场大旱,粮食减产七成,翟青山不但减免了全部地租,还在村里设立粥棚赈灾,就这一点,乡人都竖大拇指。翟青山感觉自己不会得罪人,那么,是谁和他过不去呢?翟青山在脑海里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看见张勇欲言又止的样子,翟青山问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翟青山和张勇在一起相处多年,孩子们怎么称呼他们不管,单说他俩,或者是直呼其名,或者是什么都不叫,张口就来,就像是现在,翟青山什么也不叫,开口就问。
  在这个大院里,张勇虽然是舅哥的身份,也只有孩子们叫舅舅,夫人叫哥哥,其他人都叫张炮头。张勇在这个大院里,实际上就是卫队长的意思,大院里任何地方,任何房间都可以随便出入,远比管家还要自由。这是翟青山对张勇的另眼看待,也正是这个另眼看待,才使张勇死心塌地呆在大院里。“最近听道上的朋友说,有个叫于三绺的地方,聚集一些土匪。”
  “于三绺?”
  翟青山很少出门,外面的事都交给大儿子了,就是刚入冬的时候收租,也是大儿子和管家一起忙活,他不管也不问,大院里的事都是翟青山说了算。二儿子也是常年不在家,在两个叔叔那里跑,这也有说道的。翟家人丁不兴旺,翟青山家四代单传,只有到他这辈才是三个儿子,在外面的两个兄弟,都是翟青山的本家,马上就要出五服了,翟家的这点家业原本与这两兄弟无关,外面的买卖无人打理,翟青山就选中这两个兄弟,放到了外面,翟虎的角色,实际上就是总监督。怎么出货怎么进货翟虎不管,翟虎不定期看帐,管的也很紧。
  翟虎精明干练,不在他爹翟青山之下,就是有一点,着实令两位叔叔担忧。翟虎虽然精明,却喜欢流连于花街柳巷,除了在上海自己有个正房以外,每一个地方都给一个窑姐赎身,安排一个小小的庭院,就算是外室吧。有钱嘛,娶几房姨太太都是大户人家的事,那也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倒好,偷偷养两个外室,这样会花费很多钱。两个叔叔对这件事虽然反对,耐于面子,也不好深说,更不能告诉大哥。
  翟青山在心里叨咕了这三个字,他自信自己在这一带的为人,真的是土匪,也不能打他的主意。不过,于三绺这三个字,翟青山已经深深地记在了心里,他告诉张勇注意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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