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 长篇小说 江城（二十七）

长篇小说 江城（二十七）       作 者：清林边         在黑暗里的山壁下，几个日本队长跟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到了自己敢死队员的身边。     野田俊指挥官当然累了。他歇了会。并往在自己眼前高耸的黑魆魆的金风山望了一下，他认为慢走了近两个小时了，应该接近这上面很陡又高的中国军人的阵地了。他的意图是：利用夜色的有利条件，潜到对方的阵地下，变攻击战为突袭战，先就近埋伏起来，再通过早已在山下设置好的15门大炮，对支那军人在山上的阵地进行摧毁，特别是要把守卫在第一道峰上的虎口阵地炸残了，才由自己的队员突然猛攻，也收到令他满意的攻击效果，从而减少日军的伤亡，把中国军队炸死殆尽。     野田俊说道：“停止前进。” 一个队长问：“野田指挥官，怎么又停下了？”他本来想是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下，突然发起猛攻，对中国军队进行意想不到的打击，而且还在想这事要尽量早开始。他以为野田指挥官也会这样做的，这一得意的思路一直令他满意。     野田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坚决说：“现在呆在这里。”他还想说等会儿大炮响后，所有队员冲上阵地，他没说。好像他旁边有中国人似的。 “是，指挥官！”     日本敢死队员非常恭敬站在有大半山坡下。凭感觉，他们认为，这里快接近中国军队的阵地。他们还在猜测野田指挥官下一步是让他们悄悄上去，还是来一个饿虎扑食呢？想法似乎不一样。都在想指挥官会带领他们将怎样开始下一步的情况呢？     根据特高课派出的特务对金风山先前多次侦察。并在行动前，把报告通知了野田指挥官。他知道这时已经到达了中国军队的防区。他的想法是：当炮火开始对金风山上的所有要点和第一峰虎口阵地轰击时，利用中国军队的慌乱，突然猛攻上去。拿下敌人，并趁机拿下各个要点，直至拿下第二峰刘永清（桂永清）的教导队守卫的。     野田俊指挥官显得非常的神圣而自负，像是在检阅自己部队的将军。看了看已经看不清的士兵的脸。低声宣布：“大日本的武士们！天皇的勇士们！进攻马上就要开始。等会，由吉野队长带着你们冲上支那军人的阵地，我希望你们，发扬日本武士道精神打垮不堪一击的支那人，用他们的血铺垫你们神勇的功绩，为四天后，裕仁天皇三十岁的生日献礼。”     吉野中队长说, 声音都振奋了，好像他期盼这一天，已经十多年了。“如果我们今天晚上拿下金风山那么支那的首都江城就会被我们大日本皇军攻下，我们的天皇听到了我们第十中支那军拿下支那的江城，一定会很满意。这是报答我们天皇，为他效力的时候。”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压低声喊道：“天皇万岁！”并举起右手。如果不是上面有中国军队，他就要呼口号了。     面前的日本鬼子也低声喊道：“天皇万岁！”一个个听说几天后是天皇的生日，都激动幸福，浑身立刻充满胆气，就像气球。     注视着黑暗里的敢死队员。一向不多话的野田俊认为他们个个都像神勇无敌的士兵，指那就打那，这使他豪情万丈。仿佛他就是一个将军。千军万马都在他的身下随着他手一挥，就拼命地奔向前去。     野田俊指挥官坚决、不拖泥带水地说：“你们是帝国军人的骄傲，现在只要你们攻上去了，迅速灭掉守在上面的支那军队，并迅速展开向金风山的全面攻击，占领金风山。然后，在后天，我们32师团就和其他的部队，对支那首都江城进行总攻。我希望参加这一历史性的事件的你们，我等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说到这里，似乎忘了上面还有中国守军，随性一喊：“好好干，拜托了！”他还特地把右手一动，“真诚”地朝跟前的日本队员鞠了一躬。     就转过身，对旁边的一个通信队长说: “松阪君。”     “野田指挥官。”     “你立刻通知藤井中尉他的炮兵一队，炮击可以开始。”     “嗨！”松阪立刻向野田指挥官好像崇敬地敬了一个军礼，就跑到步话机去了。“山下君，立刻通知炮兵，我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喊他们开炮。 ”     五分钟不到，日本鬼子的炮击开始了。一枚又一枚炮弹从黑漆漆的山下呼啸着飞上山来，只听到不平的山脚，一次又一次发出“嘭！嘭！嘭！”的震动的声响，看不见的炮弹朝黑黝黝的金风山飞去。于是，山上开始出现一声又一声的爆炸声，还有高高黑黑的山顶上一股又一股、一团又一团的火光连续闪现。从黑漆漆的寒冷的山顶上闪亮，然后又消失，又闪亮。     这时炮弹从正在守候离中国军队仅40米不到的陡直山崖下等待着的日军敢死队员头顶上方高高浓厚的夜空上，不断地飞临一片黑越越的寂静山林。呜呜呜、又是嗖嗖的带着恐惧而令人胆寒的气势和力度向金风山暴雨般的捕来。     此刻，离王营长和他的战士们身后十多米的树林里，由日军发出的一颗颗炮弹散乱地呼啸着飞落到树木间，而且，开始变得密集起来，就像雨越下越大，欲来欲急，欲来欲密一样。一切都不可阻挡，不遗漏般捕向树林。顿时，炮弹在树木间落地而爆：火光在耸立的树木间频频闪动，白色的烟伴着滚涌的如烟涛般立刻在树子间滚滚上升，并把眼前的树子从脚到头般地直到高高的树梢包起来似的。十分旺盛的大火一片又一大片，威严地在树林间燃烧，并发出噼噼啪啪声响。而间或在某些树丛里，又能看到被燃着的地上，有“嗤嗤嗤”的声音。     橘红色的火头如堆集般立刻向高耸树干熊熊蹿起，仅几秒钟，高而像手掌一样的树子和它向夜空伸展的光秃秃的树枝，立刻被凶猛的大火覆盖起来燃烧。火头越烧越高直至黑蒙蒙的夜空的底部。这时，炮弹开始减弱了，可偶尔还有炮弹像流星落在大火熊熊的树林里。爆炸的火光又与原有的火相混立刻合力上蹿火势更热烈，熄人的气浪和炽热的温度在金风山更厉害，耀眼的橘红色火光映照在远远的还没有着火的红映映的树木上，它们都惊秫地凝视着灾难般的大火，吓得瑟瑟发抖！这时炮弹落在着火的树林里，有些却落在更远的黑越越的静悄悄树林里。原本侥幸逃离般的树木，这下休想而过了……     看着自己日军的炮弹飞向野田俊部下身依冷湿的山壁的上方，正在火光闪闪、爆炸的山顶上的情景，使得这些日本鬼子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还时不时扬起头看望自己跟前黑乎乎的一竖陡直很高的山崖顶上的频频爆炸的声音，闪现的火光也使得山崖下没有这样暗黑了。日本敢死队员浑身激动，连他们的皮靴跟着动。 要打主力的吉野中队长认为现在是机会。就豪迈地转过脸，好像他觉得现在是建功立业的百年不遇的伟大时刻，对身边的敢死队员说：“跟我来。”     吉野中队长如一个浑身充满气的皮球。    于是，他身边的鬼子一个个在黑明明的山崖下起身，向陡直的山崖一边较斜缓的坡顶弯腰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