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山山势陡峭,高耸入云,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将山峰围于中间,在阳光的照射下,白云飘飘,霞光万道,每当日出三杆时候,山顶上就会绽放出彩虹般的光辉,姹紫嫣红无比美丽。
白雾山的北坡,全是悬崖峭壁。淮源河水从北山脚下一泻千里,形成一道天然的水上屏障,使这里得天独厚易守难攻。白雾山的南坡虽不像北坡哪样恶劣 ,却也怪石嶙峋草木葱茏同样难以攀登。从山顶上下来的羊肠小道崎岖险峻荆棘丛生,一人守关万夫莫开,行走起来依然十分吃力。从山顶沿小道一直向下,便能来到半山腰间的佛祖洞前。佛祖洞是一个天然洞穴,里面相当宽敞,据说是当年太上老君修仙的地方。洞内的石壁上雕刻着不同造型的佛祖像,看起来栩栩如生。
顺着佛祖洞向里面继续走下去,是用青石条铺就的阶梯,阶梯共有二十六级。出了洞口,上面便是一座被人工削平土山,山上建有一座木寨,寨子四周全用圆木栽就,建造的十分坚固。山寨的大门上方挂有一个六尺长的大木匾,上面写着“白雾山黑松林清风寨”九个大字,寨门的两侧写有一对醒目的对联,上联是“月白风清官场不清”,下联是“浪静风平人世不平。”横批是“改天换地”。
从清风寨向南走去,大约有二十几丈远,是一大片松树林子,林子里面大树参天雾气笼罩,放眼一看,一团黑气无边无际,因此,人们叫为黑松林。黑松林东西长有五十来里,南北宽有二十里左右,出了黑松林向南走下去,就是通往武汉三镇的阳关大道。
清风寨如今有支一百多人的队伍,说来也巧这支队伍中有刘、关、张三个人共同管理着寨里的一切事物。大头领姓刘名智字泊杨,二头领姓关名征字敬东。三头领姓张名梁字天翔。三人情同手足,亲密无间,他们效仿当年桃园结义之举也结拜成异姓兄弟。
刘泊杨,身长六尺,浓眉大眼,圆脸型,黄白色,为人仗义,开封府人。出身书香门第,其祖父、父亲均为教书先生。刘泊杨自小熟读兵书,决心立志报国,可是一场劫难打破了他的梦想,他不得不弃文习武,学成后来到这白雾山占山为王。
早在他十五岁那年,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伙土匪,这伙人打家劫舍、欺压百姓、强奸幼女、无恶不作。刘泊杨的姐姐也难逃其灾,被这伙人轮奸了,姐姐无脸见人,跳坑自尽了。眼见这等奇耻大辱不能报仇,刘泊杨心中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他觉得一个七尺男儿如果没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光指望读书,别说是替亲人报仇了,即使想保全自己都是一句空话。于是,刘泊杨来到少林寺苦学了五个年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那根银枪,如同蛟龙出海无人抵挡,人称“东京神枪。”
五年后,刘泊杨辞别了师父回到了家乡。回乡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姐姐报仇。当年糟蹋姐姐的那几个人,如今在附近的一家商行做保镖,刘泊杨见面后直接了当的的说:“狗强盗,明人不做暗事,老子今天要拿你们的黑血来祭奠我姐,你们说这血是怎么个放法吧,是你们自己放呢,还是让老子动手放,说句话吧。”
“小兔崽子,果然找上门了啊,你小子先别说那大话,匪爷们闯荡江湖并不是一年半载,靠本事纵横天下,不靠大话喷着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开苞一个黄花闺女还让爷们放血,今天不杀了你这狗日的,看样子匪爷们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来吧,有什么高招全亮出来,别他妈的闲磨牙。”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看到这几个家伙仍然如此混蛋,刘泊杨怒火烧胸,银枪舞得呼呼生风,这几个家伙瞅得头脑发蒙,当他们还没醒过劲儿时,为首的家伙咽喉已被刺中,在地上滚了一会儿,一命呜呼。当第二个家伙扭头观看时,一道白光过来躲闪不及,尺把长的枪刃扎在胸口中,刘泊杨用力往上一挑,这家伙被扔出去两丈来高,摔得顺嘴喷血命归阴曹。
看到如此情景,剩下的两个家伙趴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刘泊杨怒气未消,高声叫到:“尔等数人几年来坏事做绝,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恶贯满盈。今日少爷理应取你们性命,替那些人报仇。给你俩留条生路吧,不过也得叫你们也尝一下流血受罪是啥滋味。话一落音,手起枪落,照准四条腿上就是四枪,那血喷上去足有二尺高,疼得这两人滚作一团,大叫爷爷饶命。“饶命可以,但是今后必须痛改前非,否则我下次要你们的黑心。”话音一落便不见了人影。刘泊杨到姐姐的坟前大哭一场,带着几个要好的弟兄一同来到清风寨。
关敬东,五六尺高的个子,浓眉大眼、膀大腰圆,襄阳府人,出身民间武术之家。天生一副热心肠,为朋友愿两肋插刀。十二岁那年,他和小伙伴们一起下地割草,为了争一只兔子和邻村的割草娃们打了一架。
原来,这只兔子是关敬东他们打到的。可是,对方仗着人多个子大硬是抢走了那只又肥又大的黄兔子并打了一个小伙伴。一看那几个家伙如此无礼,关敬东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为首的两个打翻在地,又抓住头发骑在一个伙伴的身上。可是对方的小朋友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小家伙冷不防拿起镰刀照准关敬东的腿肚上就是一下子,两寸多长的伤口鲜血直往外冒。看到这情景,小家伙们被吓蒙了。但是,关敬东却不慌不忙,擦擦头上的汗,撕破了裤腿往伤口上一勒,提起那只兔子和伙伴们一起回家。别的孩子都吓哭了,可关敬东好像没事一样。
到了十五岁那年,由于经常练功,经常下地,身子骨长得快,关敬东已经是黑黝黝的大小伙一个了,他依然和小时候一样同村里的小伙伴们相处的很好。
一天饭后,邻居周大妈来到关敬东家问道:“东子啊,你看到我们家秋玲了吗?半晌那会儿她下地割草到这时候还没回来,你看这都晌午了仍不见人影,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哩。”一听这话,关敬东心里一沉,但他没露神色,应声说:“大妈你别着急,我知道秋玲妹子在哪割草,她肯定是割的多拿不动,你放心,我这就去接她。”
周秋玲是邻居家的女儿,人长得像朵牡丹花。这姑娘不但相貌好心肠也好,她们家如果有什么好吃的或者有什么好玩的,她都拿出来和小朋友一起分享,附近这几家的几个男孩都把她当作小妹子看,尤其是关敬东,更是疼爱有加。在同村的这茬孩子中间,最坏的孩子要算是老甲长的儿子关小良了。
关小良长得像一只大黑熊。年龄和这一茬的娃子们大出两岁来,看起来似乎懂得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所以平时爱和女孩子在一起玩,特别是单独和秋玲在一起玩的时候总爱动手动脚的,动不动就在秋玲身上乱抓乱摸,但是当他一看到关敬东那严厉的目光时,便立马开溜。
今天晌午,关敬东只顾练功,忘了割草,看见秋玲一个人去了村西的小河旁边,没多大时候,关小良也去了同一个方向。关敬东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想到这里,他飞一样跑向小河边去,当他找到河边的一墩柳树丛中时,那残忍的情景让关敬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秋玲身上的衣服被扒的净光,双手双腿都全被拴在旁边的树干上,可怜那秋玲动弹不得,她面色苍白,欲哭无泪,关小良也浑身脱的净光爬在秋玲的身上。此时的关敬东像一头发狂的猛虎,冲上去一把抓住关小良的头发,跟着两个响亮的耳光,用两根裤带将关小良捆个实在,随手一扔把他甩在草地上。制服了关小良,关敬东拿起衣服盖在秋玲身上,然后对秋玲说:“秋玲妹子,别害怕,你再强忍一会,我马上叫人来救你,千万听话。”
关敬东有他的想法,那关小良的母亲是个母老虎。平时他儿子干的坏事,他从来都是倒打一耙,总说别人欺负了她的儿子,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横女人。今天这坏良心事如果不叫她亲眼看一眼,她又准说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因此,关敬东飞奔回村,不用分说拉起关小良的母亲来到现场。
一看到这种场面,小良妈傻了眼,瞪着两只眼睛,坐在地上动也不动。敬东说:“大娘,你还不快去把秋玲解下来。”听关敬东这么一说,她才慌了手脚,赶快解开了拴在秋玲手脚的绳子。小良母亲自己知道儿子今天造了多大的罪孽,干啧嘴没方说:“大侄子,你看今儿弄成这个样子,可咋办哪。只怪我平时管教不严,过于溺爱,酿成今日之祸,这可怎么着啊。”
“大娘,叫我说这事儿好办,你儿子不是没记性吗,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一辈子忘不了这事,可是就怕你不愿意。”
“保证愿意,只要能让他长记性改邪归正,不管你咋办大娘我都情愿。”小良妈妈的话一落音,关敬东“哧溜”一声从腰中拔出短刀,抓住关小良的一只耳朵就是一刀,一只耳朵被削掉在草地上,痛的关小良在草地上直打滚。关敬东也不管他咋滚,背起秋玲就走。
对儿子的胆识和做法,敬东爹从心里佩服。但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关小良的事情并不算完。果然不出所料,半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正当一家人熟睡之际,三个夜行人破门而入,关家父子虽然都是习武之人,但这一老一少怎么抵得过三个年轻力壮的武功高手。关师傅使出浑身招数护着儿子,大声叫道:“东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赶快逃走,你若不听父言,就不是我儿子。”趁着这个机会,母亲一把拉走儿子,来到后院墙根,双手一举,借着母亲这股劲,关敬东翻过院墙,消失在苍茫的雨夜中。
和关师傅搏斗中的三个人,一看关敬东逃走,迅速追过去两个人,顺着关敬东翻墙的地方,一纵身跳上院墙,搭眼一看没见人影,紧跟着也往下一跳,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那两个人落进了关师傅设置的院外陷阱里。这陷阱里面安放有钢钉和竹签,扎得两个人浑身是伤,鲜血不止,使尽吃奶的力气爬上去回家包扎伤口。他们也顾不上追杀关敬东的事了。
正在屋里和关师傅交手的那人和前面两人是同一个目的,杀害的重点是其儿子关敬东,因此,心思不在老头子身上。但见他虚晃一棒继而收回,对准关师傅后心上狠狠给了一家伙,然后一纵身翻墙而去,结果落了个同样的下场。
那后心的一棒,把关师傅打了个嘴啃地,一头窜在青砖地板上摔得顺嘴冒血,三天过后就离开了人世。父亲不幸的消息关敬东一点都不知道。这期间,秋玲母女把关大娘接到她们家中,秋玲像亲闺女一样侍候老人家。在秋玲母女的精心照料下,老人家才很好的活下来。
在少林寺里,关敬东拼命习武,再加上他有扎实的童子功底,师父又同情弟子的遭遇,于是教起来尽心尽力,三年下来,关敬东不但把两把钢刀使得神出鬼没,一把飞镖更是百发百中,人称“金镖独侠。”习武期间,关敬东和刘泊杨相逢相识。共同的遭遇和共同的抱负,把两个年轻人联系在一起并成为挚友。
三年后,关敬东回到老家。他扮作一个逃荒的疯老头,经过几天几夜的打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关甲长干的,他为报儿子的割耳之仇,指示两个内弟下的毒手。于是关敬东详细观察了甲长家的防护情况,耐心等待机会的到来。苍天有眼,机会终于来了,三天后关小良要当新郎官了。
第三天上午,关小良的新娘子抬进了门。婚礼在大门前的小广场举行,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当主持人高喊“二拜高堂”时,老甲长和大内弟应声倒下,两把飞镖准准的打中二人的心口,看到死了人命,看热闹的人们像炸开了锅,四散逃走,老甲长原本该喜庆的日子片刻之间变成了死人的日子。关家上下乱作一团。
原来,在关小良大门前的广场中,有一棵老榆树,其树干有三丈多高,大树距门口约有百十步的样子。事先,关敬东坐在树干树叶最密的地方,居高临下看的十分清楚。当关小良一家人正忙着收尸的时候,关敬东从树干背面轻轻的飘落下来,大摇大摆地出了村子。
当天晚上,关敬东写一封信,扔在母亲和秋玲住的屋子里,信上写道:“母亲大人和秋玲妹子,父亲遇难之事孩儿已经知道。三年多来,儿在少林寺苦练本领,现已回到家乡。今天晌午,儿已为父亲报了仇,他老人家会含笑九泉的。三年间,感谢秋玲一家的照顾。这里有大洋二十块和一份求婚文书,我欲娶秋玲为妻,但不知她二老是否同意,如果同意的话,请母亲可用这钱置些彩礼,待我日后回来完婚。眼下,我还有些事情仍没办完,待我安顿就绪后,即刻回来。”报完了父仇,办完了家事,关敬东按照和刘泊杨的约定,便来到了这白雾山清风寨和众位弟兄共图大事。
张天翔,五尺高的个子,麻杆细腰,身手精干,行动敏捷,异常机灵。一副笑话脸又黄又瘦,南阳府人。一个孤儿,从小没了爹娘,从他自己记事起,就和本镇上的小叫花子们混在一起。为了填饱肚子,专干一些偷鸡摸狗,抢吃抢喝的勾当。一年四季光着一双脚丫子,东奔西跑,从而练就了一双麻利的腿脚,跑起来行走如飞,长在脚底板上的那一层老茧足有半寸多厚,什么烂瓶子了、石头块子了、砖头棱子在他的脚下都如平地。不说别的,仅上树掏鸟蛋,那真叫一绝,掏完这个鸟窝,抓起一根树枝,三悠两晃纵身一跳就到了另一棵树上。一晌下来,竟能掏出两碗鸟蛋。
到了十五岁那年,张天翔参加了柳林镇的丐帮帮会。丐帮帮主“飞天大圣”朱叫天看到张天翔生得聪明伶俐,轻功出众,就将他收为徒弟精心培养。通过五年的苦练,小伙子的一身轻功绝无仅有,还有一把软剑出神入化。别看他有着五尺高的身材,但行走起来犹如一只矫健的雄鹰,快似闪电,人称“云中怪侠。”
张天翔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不吭不哼地专爱干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恶作剧。虽然方法不算光明磊落,但老百姓却拍手称快。因其性情的原因,他从不和任何人商量,其中包括自己的恩师,张天翔就是这样一个不显山不露水、不图名不图利的小怪人。所以,他干的那些大好事,柳林镇的人们谁都想不到他。
这几年天旱缺雨,南阳大地寸草不生,粮食基本绝收,饿死的老百姓不计其数。在这种情况下,南阳府市面上最大的粮行卧龙粮店,却大发灾难财,放出去一斗小麦,明年还两斗小麦。这样的高利贷是南阳府有史以来没有过的,令人感到吃惊。但是,为了活命,人们把卧龙粮店的几十万斤小麦借的净光。
谁曾想,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到了第二年收粮食的时候,粮店老板保存的借据全部失踪。这下子,老板可慌了手脚,把屋子里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在他老婆那屋的桌子下面发现了一小堆烧过的纸灰,装借据的小木箱扔在一边。桌子上面有张白纸,上面写下了这么几句顺口溜:“蝎子毒蛇一个样,乘人之危丧天良,今日烧你借据帐,来年再烧大粮仓。”下面落款是“火神爷”,白纸上放着一把带着鲜红血迹的杀猪刀。粮店老板一看吓得两只眼睛像牛蛋样的瞪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上午,南阳府几个大商店的门前和进城的四个大门前各贴一张布告上面写到:“南海观音下凡尘,搭救去年借粮人,往日欠粮高利贷,如今只还老本金。”下面落款也是“火神爷。”
卧龙粮店的老板是又惊又怕,那把明光光的带血的杀猪刀足有一尺半长,他一想起来就直想尿尿。老百姓是懂事的。到了还粮的时间,大家都挺主动的交还了老本粮。但是,那只是有土地的老百姓还了粮食,没土地没粮食的穷人上哪弄粮食。
这一家伙,卧龙粮店不但没有捞一把,反而又赔了一把。人们都知道,新麦和陈麦相比,中间相差二十来斤。那就是说,卧龙粮店放出去的五十万斤小麦足亏损了十万斤,另外还不说没还的本粮,少说也有20万斤的粮食泡汤了。粮店老板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得罪武林高手了,凭那“火神爷“的功夫,割下我的脑袋是在闲着哩。也罢,财去人安。所以,他只好自认倒霉。
但是,老百姓们根本不知道事情内幕,有些人干脆冲着东南方向,向观音菩萨磕头谢恩。只有“飞天大圣“朱叫天对张天翔说到:“好小子,有胆识有心计,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不愧是我朱叫天的徒弟。”
柳林镇是独山脚下的一个商业重镇,镇长黄治民因和知府是近亲而独霸柳林镇,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还是只彻头彻尾的大色狼,老百姓暗中叫他黄世仁,经他糟蹋过的姑娘无法统计。仗着上面有人,在家里有养着几个打手,无论哪个女子,只要是他看中的,绝对逃不出他手心。因此,柳林镇附近村庄的那些漂亮姑娘均遭劫难。
黄治民玩弄女人的手段极为残忍,让人难以启齿。他在自己家中修有一个大澡堂子,叫做“鸳鸯湖。”有些姑娘被他弄去后,便装满一池子温水,两个人一同下在温水池中,姑娘只好供他受用。如果在水中不能见红,说明他不是黄花女子,就让下人毒打一顿才算了事。对于这样丧失人伦的家伙,老百姓恨之入骨,都盼着老天爷显灵一回,狠狠地治一下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一个狂风怒吼的夜晚,夜深人静。张天翔像一只蝙蝠轻轻落进了黄府院内。他来到黄治民的房间,用舌尖添破了窗户上的白纸,从怀中取出一只竹筒,把竹竿筒插入窗内轻轻一吹,但见一股白烟徐徐而进,紧接着,他用同样的方法把药吹入黄治民弟媳的屋内,大约过有半个时辰,张天翔用尖刀拨开了黄治民的房门,随后又拨开黄治民兄弟夫妇的房门。俩屋的四个人因蒙汗药的作用,睡得都像死了一样。张天翔可以大胆地收拾他们。其间他扒下黄治民的衣服,把他放在他兄弟媳妇的身边。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装薄荷水的小瓶子,将小半瓶的薄荷水洒在黄治民糟蹋女人的那东西上面。
原来,那薄荷水中掺有极少量镪水,如果身上抹的超量,那块肉就会烂掉。张天翔不知道从哪个叫花子那里学到这一手,虽然不能把黄治民那东西烂完,但起码要让他脱层皮,让他知道有人在收拾他,并告诉他,再干坏事,非把他废成太监不可。办完了这些事,张天翔纵身跃出墙外,回家睡觉,只等着第二天一早黄家院子里有好戏看。
黄治民的兄弟叫黄治家,和其哥是一母同胞。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昨天回来。晚饭后,夫妇二人长期不见,如干柴烈火,立马上床休息。黄治家的老婆姓熊,别看模样漂亮,但性情特别刚烈,人们都叫她熊氏女,如果谁惹恼了她,她能骂你个三天三夜那是真的。即使顺嘴流白沫,也不用喝一口水,并且还能接着骂下去。其骂人功夫实属一流。
由于丈夫这次出门时间较长,上床后两口子根本不觉得累。谁知道正亲热哩,两人都不由得两眼发涩,不知不觉得进入了梦乡,这一睡睡了个老天大亮。黄治家醒的早些,他翻过身来抱住了老婆。朦胧中感觉不对,老婆的身子光光的软软的,怎么现在一摸身上纯是一团骨头,再往脸上一亲,那胡茬子扎得脸皮发疼。不对劲,睁开双眼一看,只见自己的亲哥光着全身睡在他和老婆中间,自己的老婆竟像抱着自己一样抱着他哥。
一看到这场面,黄治家来了无名怒火,抡起巴掌在老婆的身上和黄治民的脸上左右开弓,打得两手发麻。黄治民被打醒后,看见自己这一副尊容睡在兄弟媳妇的身边,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等着弟、媳二人发落,小肚子下面那东西火烧一般难受也顾不着,活像个大烟鬼瘫在床上发抖。
熊氏女一看来了功夫,抓住黄治民的头发把他拖到院子中间,操起她那大嗓门骂开了:“唉,大家都来看看,老家伙没脸没皮没出息,一头没牙的老牛,还想吃我这带刺的嫩草。在外面吃还不过瘾,竟然吃到姑奶奶头上了,再过天,恐怕还爬到你闺女的肚子上吃哩。”
熊氏女这么高声一骂,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一看人多,她更来劲了,顺手捡起个洗脸盆子,像敲锣一样边敲边喊:“大家都看到了吧,就是这个老杂种,一肚子坏水,在外头不知道害了多少个姑娘,我就不相信他那家伙有恁大精神,老娘今天非泄一泄他那家伙的威风,叫你坏不起来。”说着说着,熊氏女从身上拔出个铁锥子向黄治民的小肚子上扎去。一看来势凶猛,黄治民抱着小肚子就地一滚,铁锥子却一下子扎在了屁股蛋上,痛的他尖叫一声,在地上直打滚儿。
还是管家和师爷来收拾场面,他俩把熊氏女连推带拉弄到屋子里,又拿一条布单子包住镇长的身子,把黄治民抬进自己的屋里。
张天翔的这场恶作剧,把黄治民收拾得服服在地。且不说他没脸见人,单说他小肚子下面痛的那个火烧劲,就让他难以忍受。还有熊氏女那一锥子,也把他扎得不轻。这女人的手也怪有劲,扎下去之后又左右晃了几下,伤口全成了筷子恁粗的小洞,屁股蛋子肿得像个二号盆子。黄治民在床上一家伙躺了一个多月。安生得像一只受伤的兔子。看样子他是得一些日子玩不成女人了,或许是一辈子也休想。
黄治民的老婆是一个善良本分的女人,怎奈丈夫根本没把她放在眼角。一开始,她也总是不停地唠叨丈夫改邪归正,可黄治民根本不听她那一套。说的轻了,他不理你,说的重了就是一顿拳脚,为此,她整日里独自悲伤。但是,她坚信丈夫一定会遭报应的,至于什么时候,那是迟早的问题。
这天上午,她来到丈夫床边,看着骨瘦如柴的黄治民,轻声说到:“老爷,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我看你确实该收心了。我们没办法对外人讲,说是你喝多了酒,摸错了门,难道人们相信吗?这几年你害了多少个女子,你心里最清楚。细细想,这惹恼了多少人哪。再看看你那下身被人弄成啥样了,烂了一层又一层,人家只是警告你一下,如果药水再浓一点,恐怕你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都得流出来了。你再看看这张白纸吧,今后如何做人,请你好自为之吧。”
黄治民一看上面写有四句话:“可恨黄贼太猖狂,强暴少女乱纲常,天地人伦若敢忘,老子送你上天堂。”落款还是“火神爷。”一看这东西,黄治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闭眼睛,就好像无数个阴兵阴将拿着阎王爷的圣旨来找自己。他已经十分清楚,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的小命恐怕真的让人带走了。因此,黄治民倒是规矩了后半生。纸里包不住火,火神爷下凡示威的事情最终让人们知道了。在以后的年代里,柳林镇的老百姓整天盼着火神爷来收拾坏人,但他们哪里知道,这里哪有什么火神爷。
事情过去半年多。朱叫天把弟子叫到跟前说:“天翔啊,你呢,人忠厚轻功好讲义气,为师我十分高兴。可是,你知道吗?你干的这些事都不过是雕虫小技,只能治住少数几个坏人。眼下,清政府腐败无能,普天下的有志青年都在寻求救国之门,可惜咱这柳林镇不是你的用武之地。今天,为师给你介绍一个去处,很适合你去,那里有几位绿林好汉,一个个身怀绝技,现已纠合了一帮子弟兄占山为王。他们在那里垦荒种地,习文练武,单等时机成熟为国出力,不知徒弟愿意去否?”
“师父,‘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这诗句是师父教我的,你看大诗人刘叉说的多好啊,眼前的大清国政治腐败,天下的不平之事多如牛毛,在这乱世之中,大丈夫应四海为家,或驰骋疆场,或行侠仗义,为国家和民族效力,弟子情愿前去。”
“好,难得小侄有此雄心壮志,为师没有看错你,望你将来能有作为。出了南阳府一漫东南走去,有座大山叫做桐柏山。翻过桐柏山继续向前走,大约有一二百里的地方有座大山,叫做白雾山。白雾山下有个黑松林,这黑松林方圆百十来里,在黑松林的北面有个清风寨,就是这清风寨内住一伙英雄好汉。这伙人中间有两个头领,年龄均在二十岁开外,他们都是你的大哥哥。这两人不但武功超群,而且宽厚仁义,文武双全。有我的介绍,他们一定会善待并重用于你。但是你切记,不可使小性子,那么一个大山寨没有规矩是不行的。希望你去了以后虚心学习,苦练本领。”
“师父,古人云,师徒如父子,我一定把你的话,当成亲爹的话记在心里,只是我走后不能在你跟前行孝,我于心不安。”
“小侄此言差矣,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况且帮会里面你还有几个师弟,他们整天和我在一起,所以你尽管放心前去。等将来清风寨有用我之地,我即可前往,到了那时,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张天翔拿着“飞天大圣”朱叫天的介绍信也到了清风寨。刘泊杨、关敬东知道朱老前辈的弟子一定是个奇人,于是,就让张天翔坐上了第三把椅子。
白雾山是个富山。山货资源很是丰富。且不说那些皮毛动物成群结对,仅说那木耳和菇类的山货就应有尽有。比如说白灵菇、金针菇、茶树菇、香菇、蘑菇在这黑松林内比比皆是。清风寨的弟兄们采鲜菇晒干菇,拿到山北面的淮水镇去卖,仅此一项,就使山寨里丰衣足食。还有那些野生的动物,像野猪、野羊、野鸡、野兔等等,这些动物的肉不但可以改善生活,皮毛可以做成皮衣、皮帽、皮靴之类的防寒衣物,能使山寨的弟兄们防寒保暖。总之,凡是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东西,这里都有。
在黑松林东北面的低洼处,有一片土包子地,刘泊杨带着弟兄们把它开垦成地,种上了粮食、棉花、油料等农作物,又解决了山寨的粮油问题。所以,清风寨的这伙人,压根不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凭着自己的双手和辛勤的汗水来养活自己,对方圆左右的山民们秋毫无犯。
黑松林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正南面的那条大路是通往武汉三镇的阳关大道,同时也是荆楚大地往返中原腹地的交通要塞,因此,这条大路上的货运车辆还是比较多的。
正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北边又有这么一大片松树林子,所以,这里便成了强盗们拦路抢劫的好地方。这其中一些人便把抢到的东西运到林子中间,做为个中转站或存放处。而有些人则把他们抓到的良家妇女也带到这里再转手卖给别人。久而久之,这黑松林便成一个赃物和人质的交易市场。
别看这个黑市交易市场是个令人憎恨的肮脏之地,可它却为刘泊杨创造了打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有利机会。对于强盗们抢来的财物,凡属于来这里分赃或转手的,他们都用奇特的手段吓走对方,收下财物用到穷百姓身上。例如这两年长江老发大水,难民们往山西逃荒的不计其数。刘泊杨他们在十字路口放上几口大锅,煮上香啧的大米粥让难民们来喝。
去年冬天,黄河下游的难民们过来逃荒的走了一批又一批,刘泊杨他们在淮水镇搭起了粥棚,光熬粥熬了几千斤大米。这些粮食都源自强盗之手。对于土匪、强盗或人贩子拐到这里的良家妇女,清风寨的好汉都鼎力相救,但对那些押送的人,领人的人,刘泊杨他们都给与严厉的打击或制裁。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相对反抗的家伙们,按照江湖道上的的规矩留个记号或废了武功。总之使这些家伙不能重入江湖祸害良民。仅这两年,刘泊杨从黑松林中救下的妇女少说也有一百多人。
在清风寨里,为了及时准确掌握黑松林一带的消息,刘、关、张兄弟们和大家集思广益,安排的既巧妙又周详。比方说那树上的老鸹叫一声就是巧妙的报告方式。
老鸹叫是人学的,老鸹窝是人搭的。从南边的小空场起,一直到山寨跟前,每隔几十丈远就有一个老鸹窝。老鸹窝编的能坐一个人那么大,只要南边弟兄一声老鸹叫,这边就会一个一个向北叫,一直把叫声送到山寨里。使用这一招数“云中怪侠”张天翔的轻功可派上了用场,他把这帮小伙子训练的像山猴子一般,随机应变灵活机动,一旦南边有了什么情况,片刻之间,山寨里马上了如指掌。
在松树林南边黑市交易市场的那个小空场上边,就是第一个老鸹窝。凡是光顾这里的人们,差不多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们往往心中发虚,不用说,进林子就提心吊胆。每当这个时候猛然间“呱、呱、呱”的几声,就会惊得他们毛竖骨寒屁滚尿流,而当他害怕起身逃跑时,立马之间就会跑出来几只斑斓大虎张牙舞爪向他们扑来。不用说,他们会留下东西逃命要紧。当这些人一跑开,那些假老虎就甩掉虎皮来收拾东西,整个过程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十分周全。
马车停了下来,两个押送人一同下车,他们解开了薛冬梅头上的黑布,说话和气了很多,“姑娘,你往前看,正面的那片树林子里面有个小空场,来接你的人就在那里等你。我们弟兄送你过去,当面交给人家,咱们就算完事。哎,姑娘,听说你那老爷腰缠万贯,你跟了他,今后有你享的荣华富贵,吃的肯定是山珍海味,说不定我们背时了,到你府上要饭时,请你看在这几天我们没为难你的份上,周济一下,我们就知足了。”
“无耻的小人,助纣为虐,到那时若让姑奶奶碰见,我将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说完话,薛冬梅拿起那条长布袋跟着那二人,沿着上山的小路,向树林子走去。薛冬梅是何等的机灵,她觉得那条布袋对她来说或许有用,所以临走时还没有忘记带上。
和树林对面的这片开阔地,距这里约有一里路,穿过开阔的平地便是茂密的树林。林子里面青松翠柏,乔灌混杂。那些老葛条,野刺梅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条交织在一起,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
再向前走上几丈开外,有个打谷场大小的空场,场子中间有石头桌子、石头凳子,专供来这里的人们坐下来歇息的。从地上的迹像来看,似乎每天都有人来过。一看便知,这里就是一个打家劫舍、坐地分赃和交换人质及一切不当勾当交易的场所。不用说,这里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黑市交易市场。”
薛冬梅对自己的命运估计得相当准确,她还真的是被卖给淮水镇六十来岁的钱庄老板靳宝昌当小老婆。靳宝昌前边的三个老婆,始终没有生育。这靳老板盼了一年又一年,越盼越没盼头。眼看着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而心急如焚。于是,他通过道上的朋友希望从西乡弄个带肚的女人来,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有些姿色,便纳为姨太太。哪怕花去半个家产,他都心甘情愿。原来,这做珠宝生意的人,和各地的黑白两道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看这淮水镇跟三龙镇有千里之遥,但这靳宝昌一张口,便有人把薛冬梅弄到这里。
按照人贩子给两方事先的约定,靳宝昌来接薛冬梅的人就在黑松林中的小空场等待。可是,老天戏人,拉着薛冬梅的马车后半夜迷了路,三拐两拐这么一折腾,几个时辰过去了,害的靳家来的人干熬了这么长时间,这几人气得骂骂咧咧。
清风寨有个规矩,天色将明正是刘泊杨带领弟兄们练功的时间。一大早,张天翔对刘泊杨说:“大哥,今天最南面那个点我亲自去蹲,这两个月我贪图安逸,得过且过,只顾玩耍了,这样长期下去岂不是荒废了功夫。今天,小弟想痛快的活动一下筋骨,不知哥哥同意不同意。”
“三弟说那里话,你一向勤学苦练、持之以恒,我等兄弟自愧不如。今日三弟到最远的地方守望,为兄甚是高兴,望三弟早去早回,免得大哥担心。”
“大哥尽管放心,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将及时禀报。”好一个张天翔,语音一落,纵身一跳早飞出两丈多远,影过之处,但听得树枝子沙沙作响,片刻之间就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之中。没多大功夫,张天翔即赶到了小空场上面的第一个老鸹窝。然后轻轻飘下,像飞燕一样落了进去。
天色破晓,晨雾升腾。黑松林内万籁俱静,寂然无声。此时此刻别说是那瘆人的老鸹叫能吓住人,不管是什么东西响一下,就会把来到这里的人们吓他个一大跳。恰在这时“呱、呱”两声。这两声尖叫在这黑夜的无人区里显得更为揪心,使空场上的这几个人恐惧万分。其中一个黑大个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骂道:“真他妈的败兴,天色不明就碰上老鸹叫,走着瞧,今天保准不吉利。”另一个像是为头的人叫到:“放你娘的屁,你小子知道什么叫老鸹吗?老鸹也叫山老鸹,那山老鸹不在这山上叫在球上叫。小鳖子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净放四大快。你们几个都给我听清楚,咱们这次接的是靳老板的活祖宗,这女人可是肚子里有金疙瘩的主,靳老板在她身上花的银子,够咱们四个家一辈子都使不完,今天如果有个闪失,咱们恐怕都倒血霉。”
听到了张天翔传过来的消息,刘泊杨知道又有良家女子遭殃,命关敬东带着弟兄们布置在小广场的外围的丛林中,而关敬东自己则一个倒挂金钩藏在树枝中间,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然后,示意张天翔向山寨报告,这里已布置就绪。张天翔会意,马上那一连串的老鸹叫声由近而远一直叫到清风寨上。
薛冬梅在送押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场子中间,双方交接完毕后,送押薛冬梅的两个人转身返回,向马车所停的地方走去。关敬东看得真切,他想,这俩家伙轻车熟路,为虎作伥,看起来到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也该让他俩长点记性了。不然的话,他们将还干缺德事。想到这里他在这两人出林后,两把飞镖同时发出,打进两人的大腿板子上,俩家伙应声倒下,稍一愣神,不敢怠慢,顾不着腿上的飞镖,连滚带爬狼狈逃窜。地上留下了两行血印。
树林外面发生这精彩的一幕,里面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时,靳家来接薛冬梅的四个人中一个说到:“头,咱们现在接的买卖事关重大,现如今这世道上什么假货都有,咱们必须验明正身,看她是不是个真货。”说着话,伸手便往薛冬梅怀中摸。
这家伙只顾想着美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瞅着薛冬梅的前胸。他根本不妨,突然间“啪、啪”两个耳光打在他脸上,这家伙晃了两晃摔了个倒栽葱。
“你小子是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用得着你这样的验明正身吗?老子验证的女人比你见过的就多。睁开你那狗眼来看看,这娘们眼圈上的胎斑黑黝黝,胸前的奶头颤擞擞,那还有假。不瞒你说,连听女人出气,老子都知道真假。看你那个下三烂劲,要叫靳老爷知道了非剁了你的爪子不成,还不赶快顺轿。”
这个人说的话,关敬东听的十分清楚,这女人的模样关敬东看得也十分清楚。他心中暗想:“这个姑娘看上去只二十开外的年龄,衣着华丽,气质不凡,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太太,若不是遭此毒手,在家中一定是幸福安康,过着美丽的日子。然而却遭此毒手,竟让这些强盗们的阴谋得逞,如果真的到了靳家,老家伙的那几个老婆能容下她吗?看来这买方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听这几个抬轿人说的话就知道是淮水镇的几个恶棍。今天碰上我清风寨的弟兄,如果不放放你的黑血,杀杀你的威风,你小子就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正义’俩字。”
想到这里,前几年周秋玲被关小良糟蹋的情景又出现在关敬东的眼前,他勃然大怒,一连四镖如闪电一样飞出,这四个人的后胸上顿时鲜血直冒,那两寸来长的金镖只剩下镖把露在衣裳外面。
这几个无赖,平时在淮水镇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哪受过这等皮肉之苦。眼下,金镖扎在身上,一时间疼的他们在地上打滚,当他们嗷嗷乱叫时,又忽听见一阵惊人的吼叫声,他们抬头一看,只见几只老虎,张着血盆一样的大嘴向自己扑来。这一刻可慌了手脚,四个家伙顾不得流血的脊背,更顾不得轿中的女人,抱头鼠窜,逃命下山。
坐在轿子里的薛冬梅,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变故。不用说肯定是另一伙草寇要抢走自己,不由得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苍天哪,你对我薛冬梅怎么能如此不公,出了狼群又入虎窝,卖给个糟老头子能顺利的生下孩子,或许还有个盼头。可是,眼前落入一伙土匪手中,下场更不敢设想,那一大伙土匪,一个个都是老光棍,倘若轮番糟蹋自己,还有我的命吗?”想到这里,辛酸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下决心做好准备,果真那样的话,姑奶奶非掐住一个一死了之。
就在薛冬梅想入非非、独自悲伤的时候,刘泊杨带着一伙弟兄来到了现场,他让人抬起轿子稳步慢行,安安全全地把薛冬梅抬进了清风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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