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静姝忙碌地做着早饭,老公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牛奶。5岁的儿子小峰揉着红红的眼睛走到了静姝身边说:“妈妈,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正在忙碌的静姝没有时间搭理这个小家伙,他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问题,看见妈妈没有理他,他只好转头和爸爸说。爸爸放下报纸把他抱在怀里,问他做了什么噩梦。小峰无精打采地说:“我看见了一个脸色白白,浑身湿漉漉的小哥哥,我想让他和我一起玩,他却把我推倒了。”
正在要往锅里放菜的静姝愣住了,她想起昨晚看见的那个男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静姝,油……”老公大喊。听见喊声静姝才回过神来,锅里的油眼看就要着了,她手忙脚乱地关了煤气,一脸失神地站在那里,老公放下孩子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静姝推说有些头痛,老公叫她回房睡一会,等他做好饭,送儿子去幼儿园。静姝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卧室,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来听见老公和孩子开门出去的声音,她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熟悉的数字,长音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她继续拨通,反复了几次,电话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了花花的流水声,她“喂”了一声,听见那边模模糊糊传来了“妈妈我冷……啊,妈妈我……怕………”紧接着还是花花的流水声。静姝拿着电话的手抖个不停,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这时电话里又传出了“妈妈……我冷啊……”静姝愣了一下甩手把手机仍到了地上,那声音还是在手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静姝激动地冲了过去,用脚狠狠地踹着手机,直到手机的所有零件都散落了,再也没有一点声音,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突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急速响起,静姝擦了一下眼泪去接电话,电话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于静姝女士吗?你的丈夫是叫王祥吗?他出了意外,请你来警局一趟。”电话挂断了,静姝静静地站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王祥是她的前夫,自从离婚后他们就没有联系过,刚才的静姝拨的手机号就是王祥,他会出什么意外?静姝决定去警局看看。
坐车来到了警局,接待她的是一位姓王的警官,据他说电话就是他打给静姝。静姝问:“我前夫王祥出了什么事?”王警官看了她一眼说:“你跟我来。”他走到了他的办公桌边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叠照片说:“你看看这个人是你前夫王祥吧!”静姝疑惑地接过了照片,第一张看不见脸,是一个男人的大半身侵在浴缸里,第二张显然是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照得,只见照片上的人。脸扭曲变形,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张得大大的,七孔流血。那人的相貌他太熟悉了正是她的前夫王祥,她拿着照片的手开始颤抖。王警官发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用手抽回了那些照片说。人死的有些蹊跷,是淹死在自己家的浴室里,但又不像是自杀,你知道你前夫有什么仇家吗?
静姝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王警官说:“我前夫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有和谁吵过架。”说着静姝忍不住哭了起来。王警官一看也问不出什么来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要是想起什么情况来,你给我打电话,他低下头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了一组号码递给静姝。
静姝神色恍惚地走出警察局的,她只感觉累,一种濒临绝望的疲惫。走到了汽车站的长椅边,她坐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她和前夫生活在一起的那些记忆,前夫家表面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可是在家里却霸道而且不讲道理。他们婚后基本天天吵架,吵得激烈就开始动手,家里的东西砸了一茬又一茬。后来静姝怀孕了,他们的关系缓和了点不再动手了。但是在孩子优优出生以后他们又恢复了不断的吵闹。
那是在优优7岁生日的那一天,他们吵得特别厉害,而且又开始砸家里的东西,她骂了前夫一句,前夫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冲她砸了过来,静姝一躲。身后传来了一声惨叫,花瓶砸到了儿子优优头上,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当时静姝就蒙了,上前捂住优优不断流血的头,可是已经晚了优优的呼吸越来越弱,最后一阵抽动,呼出了最后一口气息。静姝疯了一样摇着优优,绝望地哀嚎着,这时前夫上前一把夺过优优就往外跑,静姝哭喊着跟在他的身后。
静姝看见前夫抱着优优来到了池塘边,然后,发生了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事,前夫竟然把优优仍到了河里。扔完了优优,前夫面露凶光地盯着她说:“就说孩子回他奶奶家去了,忘了今晚的事,否则咱们谁也活不了。”前夫的眼神让她深深地打了一个冷战,那晚不久他们便离婚了。
如今她再婚和现在的丈夫生活很美满,而且已经有了5岁大的儿子,以前的事似乎已经被她抛在了记忆的深处,不愿意再想起。这时她抬头看见露天广告的字幕上出现了一组日期。猛然间她站立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扩散在心里,今天正是优优的生日也是他的死忌,如果真的是他回来报仇的话,昨晚小峰梦见的那个哥哥是不是就是优优,他是不是要害小峰。静姝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她不顾一切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家里的门是虚掩着的,她一推门就开了,老公正在打电话。看见她回来马上站了起来说:“我刚才去接小峰,回来时买了一包烟,转身的功夫小峰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附近小峰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静姝疯了一样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公的衣领叫着说:“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你说呀!”紧接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哭着跑了出去。
她跑到了前夫抛优优的那个池塘边,只见月色朦胧的池塘里,薄雾缭绕,水面慢慢动起来,两个影子湿淋淋地从水面升起来,露出半截身子。影子渐渐清晰,一个是优优,一个是小峰,小峰不断的在挣扎,嘴里哭喊着妈妈,喊得静姝的心像撕裂一般的痛楚,就在她的面前,优优拽住小峰的手往水里拉。岸上的静姝大声地喊着:“不不不……”“噗通”一声,她跳进了池塘里,池塘里的水刺骨一样的寒冷。她游上前去,拉着小峰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拉。这时她看见优优眼睛里的悲伤和他留下的血泪。他轻轻的叫着:“妈妈……”静姝的心被狠狠击打了一下,这时池塘里起了漩涡,巨大的旋转速度使她晕厥,她紧紧地抓住小峰的手不敢放开,就在这时候一个更大的漩涡向她们袭来,静姝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静姝!醒醒!醒醒!……”不知过了多久,静姝听见喊声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嘴里虚弱地喊着“小峰……”“妈妈我在这!”“儿子在的!”老公和儿子两个声音一起响起。“静姝感觉头好痛!”
“静姝!快睁开眼睛,醒醒!”老公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她感觉有人在背后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嘴里喷出几口水来,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儿子和老公围着她,她猛地把儿子搂在怀里哭了起来。
老公说:“好了!快别哭了赶紧回去吧!都湿透了看在生病。”
临走的时候静姝回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池塘,死一般平静。她打了一个冷战,在老公的搀扶下离开了池塘边。
接下来的日子,静姝总感觉恍恍惚惚地提不起精神,最奇怪的是儿子小峰,他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不在爱讲话,饭吃的很少,最奇怪的是他的手老是冰冷的,浑身老是出很多虚汗。
有一晚静姝梦见优优发了疯似的向小峰扑去,把小峰按倒在地上了,优优张大了嘴巴一口一口的咬着小峰的身体,小峰痛苦的撕喊着,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身体被咬的残不忍睹,静姝想去制止,可却在关键时刻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迈不开步。最后她被老公摇醒,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满脸泪痕,老公问她怎么了,她轻轻地说做了一个恶梦,之后她下了床,打算去浴室洗把脸,她惊奇地发现浴室的灯亮着,她透过浴室透明的玻璃门看进去,发现五岁的儿子竟然在大半夜里独自在浴室冲凉,嘴里还似乎非常高兴的唱着歌,这时儿子的头突然180转了过来,她看见了优优苍白的脸在冲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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