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了虎口冲,陈胜铭抬头一看,两匹马在地上乱踢乱叫,低头一看草丛被碾的溜平,说明刚才有人撕打过,再仔细观察,地上有血迹。陈胜铭顺着血迹跟上去,翻过一块青石,上面的情景让他惊呆了,狼牙峰南边的悬崖旁,一个蒙面人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厮打着,可叹那中年男子的一只手被砍伤,还在滴血。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看样子再有一会儿恐怕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狼牙峰的北面另一个蒙面人手持木棍,在一个老者的身上大打出手,可怜这老者没一点武功,被打得满脸是血,再有一会非被打死不可。陈胜铭一看全明白了,这是一起人为地图财害命,情景不容他细想赶快救人要紧。正当他欲解救老人时,忽听得大叫一声:“去你妈的。”他抬头一看,南边的蒙面人将伤手的中年男子踢下了悬崖。看样子会马上过来对付这一老者。陈胜铭随手一扬石头打在蒙面人的头上,这家伙一个倒栽葱掉进了万丈深渊。紧跟着一转身又一颗石块子打在另一个蒙面人的膀子上,“当”的一声木棍被打落在地。这家伙知道眼前的这小伙非要他命不可,他不敢怠慢,弯腰去捡木棍,谁知道这胳膊咋也抬不起来了,急的他用另一只手去提,忽听得“喀嚓”一声胳膊的骨头断成了两截。这一下子疼的他受不住了,顺头冒汗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庄主遇难狼牙峰 小羊倌救命虎口冲
陈胜铭来到跟前大声吼到:“何方狂徒,如此大胆,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图财害命,且手段如此残忍,实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今天碰上了小爷,算是你的死期到了。”陈胜铭心想学一下戏文里的道白,吓唬一下对方,他必然跪地求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他一马,,反正马匹银子也没抢走,。谁知道一不小心吃了大亏。当他伸手去拉倒在地上的老者时,那蒙面人飞起一脚踢在陈胜铭的屁股上,陈胜铭一个跟头窜出去好几尺远,顺嘴角往外流血。陈胜铭站起来并没有生气说到:“你这人真是无理,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走,偏要前来送死。但我念你没有致死人命,不想要你性命,不过我得教训一下,让你长点记性,今后别再干坏事。来吧,有啥本事一并使出来,我今天一一领教。”说罢甩掉外衣,拳头攥的吱吱乱响。
看来这家伙根本没把小伙子放在眼里,内心仍然不服。忽听他大声吼道:“哼,毛头小子,无名鼠辈,一颗石头蛋子打断了我的胳膊,只不过是侥幸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别说你了,任何一个放羊娃都有这个本领。恨只恨你这石头蛋子劲儿大,有准头儿,送走了我的大哥,打断了我的胳膊,坏了我兄弟的好事,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老子要拿你性命祭奠我大哥的英灵。”
这家伙要说也真算是一条汉子,性子一上来也顾不上断骨之痛,一只手拿着木棍子,一个箭步窜上来,抡起来就向陈胜铭的头上砸去,陈胜铭看出来这一招是声东击西,如果按正常路数躲避会吃大亏,所以他硬是不动。那家伙估计陈胜铭的头肯定会向一边躲去,所以使尽平生力气,呼的一家伙打了个空。这一下陈胜铭不放过他了,趁他扑空后还没有转身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小肚子上,疼的他尖叫一声,哇的一口,连血带水的黄汤子喷出好几尺远。这一脚有千斤之力,不说上面他顺嘴喷血,下面被挤出的屎尿流出了两条裤腿。此时那人才知道,这小伙不光有弹子神功,这腿上的功夫也绝非一般。他再也不敢逞能,刚想站起来逃跑,可是哪里还能站起来,挣扎了几下没法子,往下一滚钻入山林逃之夭夭。
这一场精彩的搏斗,让倒在地上的老者看得真切。眼前他虽然身负重伤、头疼难忍,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今天如果不是这位勇敢的小侠客舍命相救,马匹银子丢掉不说,自己的这条老命将会和管家一样,丧命深渊。救命之恩,恩深似海,救命恩人如再生父母。躺在地下的老者挣扎着起来向着自己的恩人合掌长跪,五体投地,只差没有顶礼膜拜。但看样子欲将磕头,陈胜铭立即把老人搀起。此刻,老人感激、敬佩交织在一起,老泪纵横满脸抽搐,最终忍不住失声痛哭。陈胜铭为老人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和血迹,然后问到:“老人家,你家住哪里,姓啥名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需要什么帮助,请你告诉我,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这老者用手指了指嘴,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然后用鼻子哼了两声,两眼瞪着陈胜铭。陈胜铭不知道老者这一连串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眼中有一种很无奈的神色。他猛地一下恍然大悟。不由得埋怨自己太笨,原来这老人的嘴脸肿的像猪八戒一样,连嘴都张不开咋能说话呢。他略一思索,折了根树枝,把地上的小草拔出来,用手把土铺平,用树枝在土上写字交流,他觉得老者的穿戴一定是个有学问的人。一写一问,果然不假,老者的子写的还真不错。他的意思是,我现在说不成话,能否到你家治一下,等我能说话了再跟你细谈。请放心,我有钱请郎中,并且会报答你的。陈胜铭只有同意,救人救到底吧。于是,他把老人扶上马带到了自己家中。紧跟着请郎中治疗等一系列事宜,陈胜铭母子忙的不可开交。
在陈家母子的精心照料下,三天时间这老爷子便能开口说话。原来这位老人是白雾山东北的淮水镇祁家桥人氏,祁家桥祁家庄园的老庄主祁寿南东家。从祁寿南的爷爷那辈起,他家就一直统管着这所庄园。祁家庄园有良田三千亩,粮行、作坊和钱庄共有十几家,是淮水镇一方的首富。人老几辈子吃得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并和官府、军界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这一次他带着管家南下武昌,一来是游山玩水,饱览黄鹤楼名胜,二来是讨回一笔股金。主仆二人放马慢行,一路顺风,不仅欣赏了湖光山色,而且也收回三百两的白银,真可谓是天遂人愿。从武昌返回的头天晚上,主仆二人在一个大镇子里找一家上好的客栈住下。安排好了房间,管家在屋内守候,祁寿南则来到前大厅散步。忽听得有人在人堆里高谈阔论。祁寿南心不在焉的凑过去,只见有几个人围在一起聚精会神的在听一个中年男子在瞎喷,说的是头头是道,神乎其神。祁寿南觉得有意思,不由自主的也凑过去细听。只听那人说:“正北面八十里开外有座黑风山,山上有个狼牙峰,狼牙峰下面有个虎口冲,在两地中间地段有一颗千年古树叫做长寿树。相传当年孙悟空师兄弟们偷吃了五庄观镇元大仙的人参果后,那孙猴子无意中随手一扔,把一颗果核扔到这里。说来也巧,南海观音为了救那果树和孙猴子一道从这里经过,不慎将神甘泉水农弄洒了几滴正好落在人参果核上,才长成这千年果树。那果子具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作用,当地的知情人每到这个时候总会爬山涉水前去摘果,虽然都未成仙可都一个个身体健康、青春永驻。因此我兄弟特从西子湖畔赶往那里,摘上几颗回来孝敬父母双亲,以尽我们的孝道之心。”不一会便有十几个人要求一同前往,并约好明天早饭后结伴而行。
说者好像无意,听者信以为真。祁寿南听后表情上虽没啥反应,但内心却在琢磨:“嗨,真有此事吗,看样子不像是骗人的,要不然咋有那么多人一同前往,况且又都是本地人,绝对没有问题。现如今我祁家庄园啥都不缺,唯独就缺这种长生秘方,如果能吃上几颗,不管是否能长命过百岁,起码可以延年益寿吧。”于是,他也凑过去和那俩人套起了近乎。第二天早饭后,祁寿南主仆二人就和那十几个人一起出了客栈大门。可是人越走越少,到了黑风山下就只剩下祁寿南主仆二人。他们尽管有些后悔,可也没法子,只好继续前进。
一行四人刚进入虎口冲,管家就觉得不妙,他示意东家坐下来歇会儿,并对那人说马掌掉了,石子路硌的马蹄子往外渗血,所以走不成了。主仆二人刚坐下,忽然那两个人就不见了,管家唰的一声抽出腰刀,可是为时已晚,两个蒙面人好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一样,从管家背后照着后膀子就是一刀,管家身子一麻倒在地上。两个蒙面人一看会武功的倒下,便到马背上去抓钱袋子但没能得手,他俩咋也想不到这两匹马像疯了一样又踢又蹬,又叫又咬,两个歹徒硬是到不到跟前,机灵的简直像唐僧骑的白龙马一样。此时,管家的刀伤疼痛难忍,瘫在地上,但他的脑子在飞快的转动。他觉得银子马匹都是小事,首要是赶快把东家救走,趁两个蒙面人抢马背上的布袋时,我应尽快拉东家逃走。想到这里他强忍疼痛向东家靠近。可是其中一个人明白了他的用意,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靠近,就和管家打在一起,只可叹管家的伤口流血太多,只有招架的份,没有还手的力,一直打到陈胜铭赶到的那一刻……
在陈家的三天中,祁寿南得到了陈胜铭母子的精心照料,陈胜铭的母亲将家中仅有的两只下蛋鸡也杀了熬汤,给祁老先生保养。庆幸的是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着筋骨,第四天就不那么疼了。所以他打算第五天回家。吃过晚饭后,陈胜铭说:“祁老伯,你要回去我不强留,我知道管家的后事必须办理,我只是想问,你还有什么需要说出来,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助到底。”“小伙子啊,常言说,大恩不言谢,牢记在内心。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老朽还真有有一事相求,你知道这一场大难吓破了我的胆子,眼下回家我只身一人还没有这个胆量,特别是这一小袋银子,就是我的祸事,你如果能送我回去,我就心满意足了。”“祁老伯请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到家,交给大娘一个活蹦乱跳的祁老伯。”
安置了祁老先生睡下后,陈胜铭将母亲叫到院子里,把东家许亲的事告诉了母亲,母子两人沉思许久都没说话,最后母亲说:“儿子,老谭家现在是一明一暗两下许亲,看是好事,实则不然,或许到头来一下也成不了。这且不说,弄不好我们和东家还会反目为仇哩。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那大小姐是位尊神,咱这破庙难容她身。二小姐是位天使,烂草房她不嫌弃,实在是太感动人了。可是父亲的决定做儿女的很难改变,所以这两下的婚事都不能在意,东家问了,你可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真不行了,干脆咱一走了之,娶不起咱还能躲不起吗。”“母亲言之有理,儿子我想得开,虽然说我和二小姐情深意厚,怎奈家规这一道关她也不好冲破,所以我更不会错怪二小姐失约于我。明天一早我去东家那里告假,不说护送祁老伯的事,就说找我舅父商量我和大小姐的婚事,这中间让你替我放羊,他一定会同意的。等我这趟回来再说,不行咱们另找生路,我就不信天底下就没有凭气力挣钱的地方。请妈只管放心,儿子一定会让你过的顺心。”母亲点头同意。
第二天早饭后,陈胜铭陪着祁寿南并马而行,不一日便到了祁家庄园。祁寿南在对管家的后事处理上舍得花钱,事情办得光彩,相应的善后事宜自然非常顺利,尤其是老庄主亲自披麻戴孝为管家送行这一招,使死者一家深受感动。第三天晚上,祁家庄园灯火通明。祁寿南亲自操办为陈胜铭举办了丰盛的欢迎晚宴,来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全园上下、大人小孩、上下人等以及街面上门店的掌柜伙计,全被叫到客厅,几张桌子一字排开,所有人员全部就坐,唯独上面那张桌子上只坐着老庄主夫妇和陈胜铭三人,可见祁寿南对陈胜铭的尊敬程度。多年来祁家庄园的这种席面安排还是第一次出现。祁寿南让所有人等和陈胜铭一一相见,紧接着他毫不隐瞒的把自己贪图长生,偏听偏信,遭遇横祸险些丧命的经过,和陈胜铭不顾个人安危舍命相救的详情,向所有人讲个清楚。并把自己亲眼所见陈胜铭的高超武功说地是精彩形象,博得下面人等连连的叫好声。陈胜铭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心中好不高兴。因此他暗中在想,看来人生在世,还是要多做好事,只有办了好事才能受人爱戴,受人尊敬。
晚宴结束后,众人皆尽散去,祁寿南把陈胜铭请到自己的书房说起了心里话:“陈壮士啊,我知道现在这世上富人看不起穷人,而穷人也看不起富人。故而形成了穷富之间如同隔了一条大沟。虽说穷富之间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因此在穷富之间出现了诸多的仇家。可是在我们祁家庄园都不存在这些,眼下,我祁家这万贯产业全是祖上留下来的,从我爹的那一代起就非常注重租佃关系,我们家每一个佃户平均每年上交的租子比其他家的财主都少。请陈壮士放心,我祁老头不是个恶霸地主或黑心老财,时间一长你就会知道的。”
“祁老伯说哪里话,我们家可是穷人,但我从没有看不起富人,相反我倒觉得大部分有钱人是靠血汗气力和聪明智慧发迹的,天上哪有掉银子的。想当初富人创业时,同样是靠千辛万苦、历尽艰辛挣来的银子,有的甚至搭上性命。即便是祖上留下的,那也说明他们的祖先是勤劳的,所以我对有钱的富人十分敬佩。”
“难得壮士如此开朗,看人看事有独到之处,日后定能成其大事。可是眼前老朽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壮士。前几天在你家养伤时,我发现你家虽然家境贫寒,但满屋子的书香书色、文风拂面。一居小茅屋,半室圣贤书。什么《四书五经》、《辞海》、《史记》、《资治通鉴》、《唐诗宋词》等等,更让我瞩目的是那书法手稿,誊写的账薄,应有尽有,其笔迹龙飞凤舞,实乃是好字啊,足见功底不浅。这些可能都是令父生前的大作吧。所以我斗胆问一句,他老人家生前在什么地方供职?”
“老伯有所不知,家父陈学九年轻时曾在武昌一所公立中学读书,回乡后在一家大型渔业商行当管家和账房先生。他在世时家中存书有上百卷,只可惜那场无情的的灾难过后,一无所有。父亲当管家的时候我跟着沾了大光,在东家的私人学堂里习文练武六年之久。实指望能继续读书,将来为国出力,不曾想父亲的亡故使我的理想成为泡影。在母亲的鼓励下我没有消沉,把放羊打工挣的钱全都买成了书籍,我一边干活挣钱,一边习文练武,心想着只有学到真本领,迟早会有用处的。你说的那些书法手稿和抄写的珠算口诀都是我练字写出来的,让你见笑了。”
祁寿南听了陈胜铭的话,内心深感赞叹“哎呀,好一个发奋向上的文武全才呀,难怪这小伙子气质不凡。尽管出身寒门,衣着褴褛,但丝毫也掩盖不了铁骨铮铮的意志和临危不惧的正气。这不正是我祁某人渴望得到的可造之材吗。如果陈壮士能来我祁家桥,一来能助我一臂之力,二来在我这里可继续习文练武,几年过后,若能从我这里走出去一位文武状元为国出力,那我可算是功德无量,两全其美呀。”想到此处,祁寿南满面微笑的说:“陈壮士,听了你的一番细说,老朽知道你是有志之士,可敬可佩。大丈夫处处事事能为国之大业着想,其精神难能可贵。可是你要知道,一个年轻人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要有真才实学,你现在无论是文是武均有功底,如能继续学习精益求精,必成栋梁之才。可是就目前你的处境来看谈何容易,除了放羊外还有别的啥出路,怎能遇上高人指点,如此下去会误了你的青春年华,多可惜呀。因此老朽有意请你过来,一来给我当个总管,负责账目和庄园里的内外事务,这样你就有一笔丰厚的薪水养活母亲和弟妹,二来还可以继续习文练武,将可为国出力。实不相瞒,我祁家桥学堂里的文武老师可都不是平庸之辈,均是开封城有名的学士和教头。再加上我的书房现有存书好几百册,你可以各取所需,尽情阅读,弄不懂的地方自有先生帮助,几年之后,你能有多大变化,自己还不清楚吗。我的这些想法和邀请不知道小伙子意下如何。”
祁寿南的话不仅情深意浓且又言辞恳切,让陈胜铭异常感动,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如果能来祁家庄园,不仅可以养活家人,还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实乃万全之策。只是好事来的太突然了,让陈胜铭始料不及,所以当祁寿南问他意下如何时,陈胜铭竟无言答对。不过他在脑子里飞快思索,这么好的事情不答应吧,那是脑子有毛病,马上答应吧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一旦进错了门将会助纣为虐,下场可耻。况且人们常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与其那样还不如当个羊倌儿也不至于身败名裂,我必须慎重对待。于是他对祁寿南说:“祁老伯,难得您老如此厚爱,使晚生十分荣幸,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答应您,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征得我母亲的同意方可决定。其次是怕我自己才疏学浅、力不从心,担当不了如此重任,而误了府中大事。一旦捅下漏子造成损失,晚生赔偿不起,还请祁老伯收回成命吧。”
“小伙子啊,不必过谦也不必推辞。几十年来老朽看人看事基本没错,你的为人、你的品质、你的学识已经证明我的看法是正确的。这样吧,此事你不用过急的拒绝我,回去和令母商量后再决定,我在此静候佳音,祁家庄园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而我也愿意长期等待。”到了这个地步,陈胜铭无话可说。第二天早饭后祁寿南牵着马匹、背着包袱把陈胜铭送到村口。他眼含热泪对陈胜铭说:“陈壮士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里有五十两银子和几块布料子,还有这匹老马一并送给你。布料可以给母亲弟妹做衣服,银子可买几亩薄地,往后别给东家放羊了。常言说种庄稼是半年辛苦半年闲。有地种就有了吃的这且不说,主要是你还有时间学习读书。马匹是我的坐骑,这匹老马识途且极有灵性,非常的好喂,有草就成,你只当是个脚力。你母亲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可供她出门急用,请你不要推辞。”陈胜铭知道当面是推辞不掉的,他假意收下翻身上马,然后将包袱扔给祁寿南大声说到:“祁老伯,东西晚生是绝不能收下的,将来我遇到了三灾八难的时候,会来找你帮忙的。”说完话扬鞭催马飞奔而去,第二天下午便回到了家里。
十几年来,儿子没有离开过母亲,也没有出过远门,陈胜铭出门才五六天,这当妈的就觉得有很长时间没见,陈胜铭回来后,一家四口人围在一起的那个亲热劲无法形容。晚饭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摆了一桌子。陈一看便知桌子上的腊肉、羊排还有下水等菜肯定是谭如男送过来的。陈胜铭睹物生情,一想到谭如男,他的内心一阵凄楚,伤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妈的一看到儿子的表情,心里自然明白,她知道儿子在想着谭如男,自己也在想着谭如男。可是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究竟是什么原因,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把这个情况告诉儿子:“儿子啊,你走这几天,我一次也没见到二小姐,急的我去打听后厨的那几位师傅们,可人家说不知道二小姐干啥去了,整整六天了。回来我在想,难道是东家有意拆散你们,二小姐想不开,出什么意外了,所以这几天我着急的坐卧不安,谁知道今天下午她突然从树林中出来,递给我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的全是这些好吃的,然后叫了一声大妈,眼泪就出来了。看来我估计的准确,恐怕要出事,你抽空去见她一下。”
陈胜铭也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便回答母亲说:“很有可能,我明天就去见二小姐,你放心,我会劝好她的。”母亲接着又说:“儿子啊,你俩走的当天晚上,我收拾你的被子时,发现被子下面有个小布袋,解开一看,里面装有五十两银子,我知道这肯定是祁老先生留下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咱家虽穷,可救人并不是图人钱财的,这钱和马都不能要,我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母亲言之有理,儿子遵命就是,过几天,我特地将马匹和银子送回去就是。”母亲听了挺高兴,吃过晚饭后,陈胜铭将在祁家桥的经过和祁寿南的用意给母亲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顾虑也说了。母亲同意儿子的想法对儿子说:“儿子啊,你的想法和打算是对的,你借这次送马匹和银子之际打听一下,看那祁老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若真如他所言,咱们可以离开这里。咱们一走二小姐没了挂念,她就可以找个好人家,过一辈子省心快乐的日子哩。”母亲的话刚一落音,忽听门外想起一连串清脆的笑声。笑声过后,只听谭如男说到:“大妈说的是有道理的。”笑声伴随说话声和推门声,谭如男走到屋子当中。
其实谭如男这几天一直就在陈胜铭的附近,只是陈胜铭不知道罢了。几天前,陈胜铭在狼牙峰救人那一阵子,谭如男就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看得真切,她知道陈胜铭将那老头带到家中养伤,第三天晚上她便带着一些补养的食物来到陈家,刚想进去,却听到两个人谈的非常投机,他们从三皇五帝谈到清朝末期,从武则天女皇谈到老太后慈禧,又从司马迁的名著《史记》谈到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谭如男越听越感到惊奇。起初她只知道陈胜铭识文断字,咋也想不到这小伙子读了这么多的古典名著,岂不是一位大秀才吗。眼前这祁老头的大管家死了,他这么关心陈胜铭的学问,总不能想让他去当个大管家吧,很有可能,谁要能遇上胜铭哥这样一位能文能武的善良小伙子,那是他前世的修行。真要是那样的话,对陈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必须成全他。眼前,胜铭哥在我家放羊实在是大材小用,不能让他为了我丢掉了大好前程。倒不如我明天早走一步,到祁家桥打听一下这祁老头及祁家庄园在老百姓心中的位置,绝不能让心爱的男人跳进狼窝。于是,第二天鸡叫三遍她便和后厨一个知心的师傅各骑匹快马,想祁家桥奔去。为了防止万一,谭如男扮成一个脏兮兮的下人。通过详细的了解,祁寿南及祁家庄园的实际情况果然和祁寿南说的那样。得到了真实情况,谭如男主仆二人又早一天赶在陈胜铭的前头返回了谭家岭。如此神秘的行动,陈胜铭那里知晓……
谭如男进屋后,停止了笑声说:“大妈的话说的有道理,眼前我爹将我姐许亲的事我也知道,虽说不是什么恶意,但是俺二人的婚事恐怕成不了了。这样一来让胜铭哥在我家放羊真的太屈才了。今后不管到了哪里,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还是让胜铭哥去祁家桥吧。那天晚上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他的用意我心知肚明名。可是我也怕胜铭哥上了贼船,所以我和另一个老师傅早半天也去祁家桥,打听了一番,一句话,祁寿南及他的庄园值得信赖,尤其是这老头儿是一位深得人心的老庄主,胜铭哥可放心前去。另外,大妈不必惦记我,我不会出事的,并且我向你保证,有了适当的机会,我一定会去看望你们的。”
谭如男的言行大大超出了陈胜铭母子的预料,特别是她那颗善良的心让陈大妈感动得直流眼泪,她再也忍不住,一伸双手把谭如男揽在怀中泣不成声,泪水像断了线珠子一样,簌簌而下。但她哪里知道谭如男此时的心里比她更不好受,为了心爱的人能顺心如意的过上好日子,她只能强装笑脸,把一肚子的苦水往下咽。于是她又笑起来说:“哎呀我的大妈,你怎么又哭起来呢,是不是老糊涂了,搞的像生死离别一样。人常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多学本领报效国家是胜铭哥一生的理想,在如此重要的关键时刻,在这人生的十字路口,咱们千万不能坐失良机,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大妈你是一家之主,应该鼓励儿子发奋向上,可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真没出息,我是不是看错人啦。”说完话一副生气的样子出了房门,连头都没回一下。面对谭如男的如此举动,陈胜铭母子不知所措,一脸茫然,望着谭如男美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间。猛地,陈胜铭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迈开大步尾随过去,直到谭如男进了谭家大院的后门方才返回。
第二天天色微明,陈胜铭便吃过了早饭,踏上了前往祁家桥大路。心急马快,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到了祁家桥,归还了马匹和银两。祁寿南居家上下无不赞叹。对于祁庄主的邀请,陈胜铭表示会认真考虑,不过眼前还不能答复。祁寿南知道陈胜铭是个有主见小伙子,他所决定的事情不好改变,所以也不再推辞不再挽留,但渴望之情依然存在。对陈胜铭仍然耿耿于怀。只可惜人各有志,小伙子不情愿留在这里,自己也没有什么法子,不过他倒觉得事在人为,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老头子即使花上上千两银子等他个三年五载,也要把他请来。祁寿南让陈胜铭在这里多玩几天,陈胜铭说啥也不多呆,无奈之下,间隔一天之后,祁受难让下人用马车将陈胜铭送回到谭家岭。
陈胜铭走了之后,祁寿南的心里好不空荡、好不苦闷。仔细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心寒。管家为了保护自己丢掉了性命实在可惜,多年来他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可对祁家庄园是一片忠心,接踵而来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愿意留下,更为可惜。眼下的祁家庄园正需要像陈胜铭这样的人来辅佐自己,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去看,现如今偌大个淮水镇找不出第二个陈胜铭来。看来我祁寿南没这个福气,小伙子一走半月,一点音信都没有,究竟是为了什么,怎不愁煞人也。
为了这事,一连半月祁寿南无精打采,坐在大圈椅上唉声叹气。太太的心里自然明白,几十年的朝夕相处,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心事,当老伴的都能猜出几分。这天晚上刚丢下饭碗,祁寿南便走进了卧室,往床上一靠闭目无言。太太一看开了腔,言语还带有几分生气:“老爷,我来问你,平时你开导别人的时候总是头头是道,而到了自己身上竟一筹莫展,一肚子的学问却用不到正趟上。我知道你是惦记那陈家的小伙子,无非是想让人家来助咱一臂之力,既然是求贤心切,可为什么放不下你庄主的臭架子呢。我再问你,想当年刘皇叔三顾茅庐为了什么,不就是诸葛孔明么。周文王渭水河拽纤为了什么,你肯定知道是为了姜尚。这些前朝古代的天子门为了贤才尚能如此,而你呢,只会在家里发呆,难道咱就不能效仿一下那些古人吗。另外我告诉你,可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你,像陈壮士那样的人才是闲不住的,他是块金子,说不定他的那个东家迟早会看中他的。你如果在这么哭丧个脸犹豫下去,陈壮士就会让别人请跑了。”
“夫人,只怪我这一阵子心情不好,直犯糊涂,一时间没了法子,经你这么一提,我有了主意,至于下一步怎么个请法,我还得听你的。”“那好,明天我们准备一下,你我二人带上两个儿子,一并前往。接陈家母子的马车一定要扎好车棚,咱亲自到谭家岭去请。俗话说心诚则灵。陈家母子一看到咱们的诚意能拒绝吗。”祁寿南采纳了太太的建议果然凑效。陈胜铭母子一看到祁寿南一家人这么个请法没理由不来,马上收拾家具行李,乘马车来到了祁家庄园。
陈胜铭来到祁家庄园后,没有辜负祁寿南的厚望,把庄园所有生意的账目下的月清月结,一目了然。庄园内的各种事物也安排的井井有条,面目一新。一年后便可独当一面,为老庄主分担了繁琐的事务。在干好份内事情的前提下,陈胜铭可在祁寿南的书房里专心读书,一早一晚亦可到学堂里练习武功,并帮助老师辅导那些初学武功的学生们。在为人处事方面陈胜铭不但和庄主的家人们和平相处,并和那些佃户们、邻居们往来密切,始终保持着鱼水般的关系。因此,在祁家桥上下,陈胜铭的口碑很好。
这一天午饭后,陈胜铭将各类账目下完,累的两眼昏花,他喝了杯开水,靠在床头想歇一会,刚躺下,只见谭如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推开房门一头扑到陈胜铭的怀中大哭,陈胜铭好言相劝她才止住了哭声,问及原由才知道老父亲是为女儿私定终生而大动肝火,他边打边骂:“不孝的丫头,伤风败俗,明知道是你姐夫却硬要横插一棒,私自许亲成何体统,外人知道了,我们一家还有啥脸面走在人前,你是想把老子气死啊。”骂着骂着,举起棍子照着如男的头上砸下来。打得如男顺头流血,陈胜铭大惊,快去抱住谭如男。谁知道刚一起身,“咚”的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他稍一定神,却是一场噩梦。陈胜铭擦干了脸上的汗水,还没有稳住神,又见陈小铭飞一样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叫:“哥,赶快回家,出大事了,咱妈叫你快一点,千万不能耽误。”说完话拽住陈胜铭的胳膊跑回到家中。到屋里一看,陈胜铭双眼瞪得老大,半天不敢说话,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原来是谭佑仁夫妇用马车把二女儿谭如男送过来了。你说这事陈胜铭能不吃惊吗。所以他一下子愣在那里,像一根木头样的呆在那儿,不知道说啥好。还是谭如男先开了腔:“胜铭哥,还不赶快来见过咱爹咱妈。”这么咱爹咱妈的一说,陈胜铭才如梦方醒,赶快跪下来向二老大礼参拜。祁寿南亲自出面为这双有情人操办了热闹的婚礼。并把前院的三间偏房布置成新房。夫妻二人恩恩爱爱、长相厮守,全家人个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通过两年多的朝夕相处,陈胜铭对祁寿南有了较深的了解。年轻时期的祁寿南也曾是一腔热血,胸怀大志。在武昌一家公立学校里读了三年的中学,受激进思想的影响,一门心思的计划着如何能贡献青春、为国效力。只可惜晚清政府朝政腐败,嫉贤妒能使祁寿南报国无门。后来让父亲给召回来,打理自家的万贯家产。祁家桥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从这里可南下汉口,北上洛阳,并且还可南通大别山,北接伏牛山。尤为称道的是从这里能乘小船顺河而下,饱览山水风光,一些达官贵人闲来无事时在水中甩竿垂钓、修身养性;在桥上举目远眺,欣赏大自然的美丽景色。久而久之祁家桥就成了三教九流的栖身之地。这些人吃饱喝足、玩美看美之后还可以到淮水镇集市交易,自由买卖。正是这自然环境的影响,地理位置而所致,祁家庄园多年以来有着极为复杂的社会背景,不但和省府大员关系密切,而且和河南保安军司令部交往频繁。这些党政要员们只要一来淮水镇,祁家庄园便是他们的落脚之地。这期间自然要商谈议论一些机密大事。祁寿南作为他们的东道主,况且又盛情款待,无形中会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而这些情报都对当时的反清斗争和辛亥革命极为重要,祁寿南都把它传送给从事这些斗争的老师和同学们的手中。除此之外,陈胜铭还从这些老账薄中了解到,祁寿南当庄主的这四十年来,仅支援反清斗争、慈善事业、减少佃户税赋三项共计支出上千两银子。所有这些都让祁家桥的老百姓赞叹不已,更让陈胜铭万分敬重。然而,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十年之后,老人家过了七十五岁时,因病亡故。生命垂危之际,他破例的把陈胜铭伙同自己的儿女们一同叫道床前吩咐后事,并一一相托。这种深厚的感情让陈胜铭十分感动。
老庄主去世后,他的大儿子祁泰峰当上了庄主。祁泰峰的年龄比陈胜铭要大上十好几岁,足可以用父辈的身份自居的,但他并没有这样,常以贤弟称呼,对自己这位年轻的管家十分器重。然而,他的儿子祁驷民却不这样,每每总想和陈胜铭作对,不但找茬欺负还当众顶撞,每次这样都是遭到他父亲训斥他后,才不敢吭声。
这年秋天的农历十月初,秋风索索树叶飘落,正是各种树木收津的时候。这个时段砍伐的树木不生虫子,用这样的木材做出的家具、盖成的房子格外结实,经久耐用。所以当地人一般都在这个时候砍伐树木。陈胜铭奉东家之命到桐柏山去组织一批以黄栋木、楸木和油松木为主的山木料。谁知道天不作美,这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入十月,一场大雪便将大地盖了个严实。突然来临的风雪让陈胜铭始料不及,一身的晚秋衣裳如何能御寒防冻,陈胜铭冷的受不住了,不得已下山避寒。可叹冰天雪地、山高路险,他浑身打颤,一步踏空从半山腰滚落下来,倒在路边的雪窝中不省人事。当他醒过来时,已是第三天。让陈胜铭根本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是共产党的大干部张星江。一个多月来,双方相互倾诉,知道了对方的情况,尤其是祁家庄园,张星江最清楚,他代表边区党组织希望陈胜铭多做祁泰峰的工作,多为老百姓办好事,做一个具有民族气节、具有正义感的开明绅士,并让陈胜铭在祁家庄园呆下去,继续为我党提供情报。这期间,陈胜铭懂得了很多革命道理,在张星江的亲自培养下,一直到参加中国共产党。
为了工作上的联系方便,陈胜铭借故将自己的家安在淮水镇,和张星江的家中间地带的一个大集镇上,一旦陈胜铭有了什么情报,通过谭如男亲手送过去。这中间他曾多次把河南保安军从祁家庄园开往桐柏山清剿的消息都及时送往桐柏山游击区,使根据地免遭了巨大损失。同时陈胜铭遵照张星江的指示,做好祁泰峰工作,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好事。特别是粮荒年景,祁家庄园的粮食都用在了刀刃上。二十年后,祁驷民以逼宫的手段让父亲祁泰峰让出来东家之位,自己则当上了庄园的庄主。后来不知道通过哪位政府大员,又封他为淮水镇的保长,从此他在淮水镇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反共气焰十分嚣张。陈胜铭先后几次想干掉他,但出于全局的考虑,张星江一直都没批准。张星江怕陈胜铭有误解,亲自找到陈家找他谈心,并指示他长期潜伏,等待时机,配合党领导的武装暴动全面开始之后再行动,从战略战术上打击蒋介石的反共高潮。对于组织的决定陈胜铭一一服从,他不顾老百姓的误解和乡亲们的谩骂,始终战斗在这块阵地上。党是英明的,张星江考虑到陈胜铭背着二十多年的骂名仍无怨无悔,有些于心不忍。眼下是得为他恢复名声了,因此于夺取祁家桥的前一天党组织通知他抓捕祁驷民后,可与老百姓见面,以正视听。对此陈胜铭非常高兴。从这时候开始,淮水镇的老百姓才真正相信他这个保长的师爷、大地主的管家却原来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
陈胜铭从回忆中醒悟过来,他告别了两位战友,站在祁家的桥头上放眼望去,但见青山依旧、河水长流。二十多年了,美丽的白雾山,可爱的祁家桥和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老庄主祁寿南,及所有的一切多么让人留恋。然而这一切都将成为美好的往事,什么时间还能回来,自己也真说不定,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因为共产党人四海为家。想到这里陈胜铭在心中喃喃自语:“战友们、乡亲们、两位老庄主,我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帮助,更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理解,使我能胜利完成党交给我的艰巨任务。今天我代表党组织向两位老庄主说明,你们的儿孙祁驷民将要受到老百姓的惩罚,那是他咎由自取,丝毫也不影响您们二人在老百姓他心中的形象,您们为穷苦人所办的好事,他们会铭记在心。尤其是祁寿南老先生的一生,我们的党对您是会有评价的。您曾为中华民族的资产阶级革命和中华民族无产阶级革命所做出的贡献,会像一种巨大的精神力量激励着年轻一代不怕牺牲、坚持斗争跟着共产党打出一个新中国来。请您放心吧,晚生告辞了。”
陈胜铭眼含热泪转身而去。此时刘泊杨已带着广大民众押着祁驷民往淮水镇而去。太阳从白雾山山头升起,绽放出道道霞光,陈胜铭迎着初升的阳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下祁家桥桥头,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通往桐柏山方向的山林之中。
共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