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湾翠竹旁,伸出了一间瓦房。鸡子在桑树上打盹。一缕炊烟虚化了山岗。
翠翠围着围裙,不时地去猪圈里添一勺猪食。大黄狗憨厚地卧在柴垛子堆满的路边,监视着远方的行人。
大竹端了一盆清水,在院子的那块磨刀石上一下又一下的磨镰刀。磨刀石成了弯月状。
镰刀在水磨石上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似乎要随时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大竹将镰刀放到额前的一缕长发上,轻轻一割,断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笑容,让翠翠看着心里直发毛。
是不是大竹知道了自己红杏出墙的事?那不怪自己呀,谭子力气好大,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能震住他一米八的个头,200斤的蛮力?要怪,就怪自己不该去他的魔芋精粉厂去报名,两不相见,就啥事也没有了。
谭子曾经追求过翠翠。翠翠给他伤了脸(自尊)。
那是在东岭梁上,翠翠一个人在割柴禾。她立起身子的时候,后面有一个人抱住了她.
“翠翠,我想死你了。你嫁给我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糟蹋了!”
翠翠不回头。听声音她知道了是谁。
她一字一板的说:“谭子,我知道是你。你这么大一个汉子,为啥不学好呢?整天和人打架,玩闹。你看人家大竹,多务实的一个人!每天,不是在地里干活,就是在山上砍柴。你要是真的爱我,就重新给我做回人看看。
谭子手松开了。
“好,你等我三年。”第二天,他背着行囊去了南方。
三年后,大竹和翠翠成了亲。谭子办起了魔芋粉加工厂。
翠翠在家没事干,去报名。然后就发生了谭子在自己的办公室轻薄她的事。不知道咋回事,她没太反抗。反抗也是鸡蛋碰石头。
第二天后,翠翠感觉大家都知道了她的丑闻。好多人看她的目光,都有点不一样。
他只要每一晚要她,她都尽量地满足。唯有如此,她觉得心里才舒坦一些,愧疚感轻一些。好几次,她都想告诉大竹到底发生了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噎住了。
看着今天大竹的磨镰行动,翠翠心里七上八下,思量了半天,觉得还是给谭子打声招呼才对。要他提防一点,出了啥事,可不是好玩的。她在手帕上画了一个滴血的刀子模样,指了指镇子上烟囱的方向,大黄狗叼着走了。
这只狗,跟了她五年,懂事的很。她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手势,狗儿立马就知道是啥意思,就去执行了。
看着狗儿跑远了,她又想起了一本书里的情节,对,是《水浒》。武松杀了西门庆这个大坏蛋后,还要杀了潘金莲的。谁让她不争气?自己在大竹的心目中,肯定是潘金莲一样的人了。无论如何,自己今天也要也要去娘家躲一下。或者,他的气消了,就好了呢。
第二天,翠翠还是放心不下,回了家。老远,就闻到有一股奇特的香味窜进鼻孔。
谭子和大竹,正在院子边喝酒呢。
谭子看到了翠翠。大声地招呼,“来,翠翠,狗肉火锅,真的很好吃。”
翠翠放下包裹,跑到狗圈去一看,一张狗皮血淋淋的钉墙上。
“翠翠,谭子答应了,让我去他的厂子当保安,一月1800。”大竹激动地说。
听了,翠翠的身子一下子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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