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女战争(一)
可是就在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即将要显示它战果的同时,天空突然扬起巨大的风沙。山前弥漫的的雾霾云团,象徒然受到一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以龙卷风的形式向山贝迁徙。战器和盔甲纷纷脱离掌控,在空中飞旋。人们身着单褂或赤身裸体。总之人生一切的伪装及身外之物,全都裹进了沙尘风暴里。只有一副臭皮囊经受着过去和未来的精神冲击。他们的亲人在混乱中离散,有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象空中甩下来沉重的包袱,砸得尘土飞扬,血肉模糊。他们拼命睁开所有的束缚和阻碍,只为了能见到他们挚爱一生的人一面。
王子的父王掌管这个古城已经几十年了,从未出现过战争。他们年年向邻国进贡,以保持友好邻邦的名声永传不衰。山贝前的雾瘴本是一片丰饶的土地,不知哪年哪月的某个时辰,突然沦陷。
因为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了。铁匠的榔头砸在铁砧上,声音凝成一个永久的音符,回荡在空中;慈母手中的线在额头划过优美而永恒的温情;因误会而分离的恋人,永远停留在那颗解不开的结上;未达成的心愿,伴随遗憾,在年轻的时候,就草草地了却生命。命运被定格在那刻骨铭心的一刻……。
后来,古城来了一个装束怪异的道士。他走在城里的街道上,所过之处,都是被定了形的人生百态。可是他并未感到惊奇,而是把这些雕塑般的人物和布景般的景色,统统制成一副副图像,移植到山壁上。然后它们的蓝本就奇迹般的复活了。好像是他用了一个当时人们认为是专施摄魂术的法器,摄了他们的魂。他们赖以存活的只是一副躯体;躯体超乎灵魂而存在,对于崇拜图腾的民族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从此人们开始把追朔灵魂的出源地当成节日的盛典,灵魂的各种外在形式,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身处日常生活中的繁杂事务,还要受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的缠绕。
王子为父王的死痛心疾首。父王有九个女儿,八个儿子。儿子们整日为了谋权篡位,纠结各方势力,把整个王宫变成了权利争斗的中心。
九个女儿远嫁邻邦,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祭品,各自不幸的遭遇汇成一股股怨气,在疆土之间凝成一片瘴气。起初征战的士兵不敢接近,凡接近的都离奇地死去,死亡之象恐怖而莫名其状。他们的尸体不断变化着颜色和形状,堆积在疆土的交界处。
在夕阳即将褪去橘红潮韵的时刻,透过漂移不定的雾瘴看去,宛如一排排蜿蜒不绝的山脉。如果此刻你怀着一丝悲壮的心情,去缅怀那已连成阵状的山脉,他们用血肉之躯筑建的必是一道道保卫疆土的长城,即使不用战争,作为国之将士的至高荣誉,已然彰显于瘴气之巅。因为瘴气的外沿澄明如淀,油然而生的一片霞光象一道彩虹,又在澄明的外沿形成一条美丽的风景线,隐约可见上面有许多精灵在跳舞。
九凤出巢
感到情势不妙,退下来的将士护着他们的首领,回到各自的营地,只有山贝族的国王,对那些跳舞的精灵看得最是清楚,因为那是他们的女儿们在跳舞。他们的舞姿很优美,从舞姿中投过来的眼神充满了凄婉哀绝,却没有怨恨。自从女儿们离开他以后,就一直杳无音讯,邻国那边也未兑现相应的承诺,反而激发了战争。
王后为此在宫中整日哭闹,怨嗔他为保一时安宁,葬送了女儿们的幸福。她记得嫁女儿之前,她们曾先后向她吐露过心中的挚爱。虽然他们的情状和现状令人堪忧,但她始终是把女儿们的幸福放在首位。因为她亲眼目睹了与她同朝入宫的其它王妃的公主,因门户观念的桎梏而割腕自杀的惨剧。她不愿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她任何一个女儿身上,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国王的一念之间,他和邻邦的一纸契约,公主们的命运一夜间就改变了。他们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
出嫁的那一天,全城鼓乐喧天,但只有她们母亲的哭喊兀自悲伤,远非一个寻常哭嫁母亲的情怀。像是天公排除所有杂象,看透了母亲的心思。天空本来一片澄明,突然间就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接着倾盆大雨。但并未阻挡住送亲的队伍,队伍在骤雨中继续前行。这时突然起了风,风欲把空中的锦旗吹得咧咧作响,雨却把它淋得透湿,黏溻溻地不愿随风飘舞,所以只能在潮湿的空气里无奈地挥发着水滴,不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以示抗议。斜风骤雨吹得新娘的花轿寸步难移,被迫停了下来。鼓乐从北风的啸响底抽不出一点底气,最后嘶哑成一个微喘的病人。陪嫁所有飘舞的彩带变成可笑的符咒,在空中湿漉漉地滴答着。
“怎么突然变天,这风雨来的甚是蹊跷。”轿夫心中暗自犯嘀咕,但无奈的表情和这突变的天气相映成趣。他们咬着牙诅咒这天气。与他们心情相反的另一帮人,在国界的另一端,同样的鼓乐喧天,但却沐浴在一片和风丽日之中。
他们的王子日夜期盼的新娘即将成为囊中之物。他们的王国本如他们的天气,充满了祥瑞。但他们重男轻女的生育观念使得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满街都是光棍和流浪汉。为了延续香火,国家泡制战争最宏大的目标就是欺男霸女。战争的矛头自然不会指向自国,便无耻地向邻国扩展领地。他们有的是征兵的资源,老弱残兵留守家园,其余的轻壮力都上了战场。女人在这个国度里无疑成了生育的机器。
具有标志性的生育制度规定:生有三个男孩的家庭必须有个女孩,若是三胎都是女孩的,定当夭折一二。因而在所谓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中,三妻四妾极其少见,倒是一夫侍多妻的怪现象,屡见不鲜。鉴于国家如此窘迫的生态状况,战争迫在眉睫。每次战争过后,大量美女象贩牲口一样,坐战车浩荡行于街上,引得男人们一番哄抢。
战争并没有因大量美女的添充而有所减缓,却是变本加厉。作为贡献国之一的山贝族,不但面临着妻女离散的厄运,还要迎接来自山下匈奴的侵战。倍受身心折磨的勇士们终日征战四方,根本无法顾及家人,有的贞烈女子,为保名节,刺候悬梁、投河撞壁的比比皆是。未得逞者,必落于虎狼之口。得知后方消息,士兵们象被掏空了的兵马俑,摆成一个个虚脱的方阵。原本落于下风的敌人,看到这一军心涣散的征兆,便趁虚而入。双方情势急转而下
前方情势传到国王那儿,国王心急如焚,此时恰逢邻国使者前来谈判,说国王言而无信,中途悔婚。国王则纳闷:他没有见到女儿们,她们不是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吗?,为何还有悔婚一说。对方使者则执意要国王赔偿他们的损失,扬言要十万美女作为陪嫁。国王立即明白了前方将士为何突然溃败的原因。敢情是你们先君子后小人。于是怒不可竭,痛斥彼国的荒淫无道:
“你们这是落井下石,怪不得要断子绝孙。纵然是上天报应不爽,也活该是你们的下场,为何还要牵连那些无辜的百性。为了和平安国,我们作了许多的努力,彼此也在多方达成共识。为一饱私欲,你们没有征得联合国的任何意见,就私订了多条不公等条约。不但垄断我国的烟土,还拦截了丝绸之路,在公海上抢掳我国的船只,诸多恶行严重损害了我们的利益。之前为了息事宁人,我力图主张以妥协的方式解决双方的矛盾,屡次向贵国进贡各种贵重物品,几乎倾尽国力。为此我的儿子们极力反对,他们谋和朝中密士以此为借口,胁迫我退位。说我图一时安逸,不惜猛降身份,向强权卑躬屈膝,不配做国王。”
“象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国王不当也罢。看来你的儿子们是明智的,远比那些盲目争权的王子们更能看清国家局势。以和为贵自当是一种外交手段,但以屈辱为前提的心理,必是不可取。这种毫无诚意的邦交态度。对国与国的都是无益的。你们内讧那是你们自家的事,不要拿出来作为谈判的资本,这对本国的尊严是不公平地挑衅。”
使者身着一副少数民族的装饰,胸前挂着一面刻有古怪图案的镜子。那些图案的纹路凸凹不平,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芒,并且不断变幻着颜色,所呈现的物状也与山贝城壁上的图案似有某种联系
大王子上官越野是几个王子中最具野心一个。虽然和兄弟们一样不满于父王谦卑维诺的个性。但对多年来一直被父王推崇为礼仪之邦的多利国国王的虚伪嘴脸痛恨不已,但碍于双方不论经济还是外交等领域都形成了不可或缺的紧密关系。
多利国是个地大物博的国家,是个石油大国,只是民风粗俗,国民的文化素质普遍低劣。尤其是资源开发这一块,由于人才匮乏,资金和技术又都跟不上,只能眼瞧着却又不甘任其长期埋于地下。
毕竟那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天然宝藏。他们急需大量资金和人才作为后盾。而基于目前的教育状况,以男权为中心的教育方式,严重扭曲了孩子们的心灵。他们天生便被灌输了强打强买的观念。而以母氏精神为基准的贤德、谦恭、仁义等品德则被视为软弱的象征。所谓勇猛和刚毅是英雄的化身。随着年龄的增长,各种外来因素的干扰,他们越来越远离自身内心深处的那个被称为道德的底线。其实这底线在他们的生命里根本就未被植入过。而山贝族自古就注重人才的培养,却因山贝地理的限制而无发展的空间,恰与多利丰富的资源形成互补。也为以后的谋国扩疆埋下隐患。
一个男孩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而却不能用甜言蜜语去虏获她的芳心,而是以战奴的方式与其它战奴展开生死拼杀,侥幸生还者才是女孩生命中真正意义上的白马王子。在充满强权的世界里,这种择偶的双方心理因素象现代文明的外衣一样,基于本质显得毫无重要性。
被上帝赋予佳偶绝配的英雄美色,堂而皇之地登上婚姻的殿堂,婚姻在这里已不再属于家族兴衰的传承范畴,而是被无形地赋予了更神圣的国家使命。美丽的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便被国王颁布的每年一度的选美大赛,层层选拔。出类拔萃的、展露头角的,统统被遣送到角逐场,面对残酷的决斗场面。
此刻女孩们的心态远非豆蔻年华该有的心态,她们梦想中的天堂,绝不存在这种野蛮的求偶场景,只在动物世界一睹那原始血腥地恐怖厮杀。
在这个国度里,不分嫡系族派,没有喜、忧、哀、乐,没有爱、恨、情、仇,有的只是优胜劣汰。爱情完全失去了任何的幸福价值,人气指数一路下跌,关于童话爱情的美好情愫,被原始激素的分泌物彻底玷污了。女孩们不再相信爱情在婚姻中的地位。
因为在这次人生的博弈中,她们亲眼目睹了她们的挚爱一个倒下。他们有太多的心绪羁绊,所以他们都输了,输了尊严,但是赢得了在爱人心中的地位。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只能无奈地眼看着心中所爱被强取豪夺。
角斗场不但是滋生婚姻的温床,还是跨国联姻的擂台。多国使者每逢这个盛大的节日,都要携带大量具有异国风情的美女,来这儿交流。当然人群中最为醒目的还数山贝族的王子们。他们衣着华贵,气宇中凸显出各自不同的风格。
大王子上官越野,一双剑眉斜插入鬓,头顶紫金冠带,一副准备随机出动的架势。二王子秋暮落叶狂扫,是他的雅名。只因终日思歌悲怀,于儒雅中透出一股落寞狂生的离经叛道。据说王子们谋逆的许多计谋都是出自他口,在众王子中相当于谋士。三王子九啸天,顾名思义,豪气干云,且酒量惊人,在一次酒宴上千杯不倒。其中有个好奇的客人,为一探究竟,发现他每喝几杯酒,就会上一趟厕所。便尾随来到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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