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十里寒霜凝绝意

 

六.十里寒霜凝绝意      作 者：夏振东      我深知成功的不易，如同找到那个贴身的人，所以孤独成一片诗，散漫成一片海洋。说不出前路，只是一日复一日地苦挨，总盼望能挨到春花灿烂的时刻。今生已成一杯苦酒，纵使一心投掷快乐的海洋，也激不起短暂的浪花。每次骗自己阳光会有，如出世的温暖，就在还未看清的时刻凋落消失。平凡的幸福总是值得羡慕，只要在平淡无味的生活中多了一点乐趣，就能在苦涩中坚忍百年。所以你美丽如炽热的花火，安静如一朵莲花。你是常开不败的花朵，你是静止夜空的流星。 这时我上大三，刚辞了一份策划文案的工作，在校园里游荡如一个幽灵，白天看书溜冰，晚上听音乐写稿子，过着神仙眷侣般单身的生活。前几天小猫来看我，我们去了寿光市临朐县的石芳山，微风习习，四周大山环抱成堆，底下是诗情画意的山水人家。我看着她短短的黑发，如同她这个人流利睿智，带着不可一世的叛逆与决绝。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说，“清强，等你毕业了，我们结婚吧！”声音一触即散，薄弱的如同这场秋风。 我没有回答，她躺在我怀里昂起头，看着我眼里一望无际的漆黑忧伤，一瞬间把她带进了永久的悲伤。然后她紧紧地抱住我，一个激烈而甜蜜的吻夺目而来，我来不及思考就开始冲动地回应她，似乎想从这短暂的燃烧里抓住什么永恒的东西。 如果离别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邪恶城堡，看着心爱的人一个个死在城堡下而又无可奈何，我只能说，此生绝不辜负一人。我以为一定可以找到天使的另一半，所以相信每一缕春光的清澈，可是春花常落，蝉翼含霜，反而只有你，最完美最钟情。你是常开不败的花朵，你是静止夜空的流星。我们不能得偿所愿，所以感恩每一粒悲伤的触觉，将它化作桃花源原始的泥土。 一路转折，山水兜兜转转，你还是你，容颜依旧令人心动，当你躺在我的胸口，耳边响起月圆时七彩的烟火声。那是风声带来你爱的回音，“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那时年少春光正好，是你那惊绽的一笑定格了我的幸福空间。 她知道我的心里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她甚至认识她知道她在哪，可是就算躺在清强怀里，小猫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的花瓶。我清楚地告诉她，“我此生只爱她一人，或许以后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但已经不爱了。” 爱情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它是雨后初晴的山涧彩虹，是雨夜淋湿的一个仓皇怀抱，一瞬间就胜过永恒。 蜷缩在这片四方的囚笼，我能忍受所有孤寂，理想的路大雪飘飞，希望被风稀释成鼻口辛酸的滋味。两种激荡的力量在身体里倾轧，一股将自信卸掉低沉了好多年，一股似压制的喷泉伺机而发。人生之中第一次明知道会赢而放弃所爱，冥冥之中相信自己会有更大的舞台，所谓的得失爱恨温冷好坏就一起付诸东水吧。我注定孤身一人享受理想的快乐，在组织的殷勤栽培下如一朵带刺的梅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传颂千古的哲学成了一首自由的诗，我不打破，只把生命舞到极致，来照耀那神圣不可得的梦想。你妩媚刻骨万种柔情，我铁血无情金戈喧腾，你我都只是命运手中不屈的灵魂。流水琴音随桃花飘向远方，看你玲珑舞步顿销魂，不惜把心悄付明月祈愿能多见你一刻。你是常开不败的花朵，你是静止夜空的流星。 这时我正写着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编辑给我寄的书也快到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过终审，但是我觉得只要努力，前途还是有的。这样想着我就给北京的文昭打了电话，他在青年政治学院读法学硕士。 “喂，文昭，你小子过得怎么样？”我淡淡问道。 “还不错啊，新宿舍楼可壮观了，这里不愧是高官的输出地，到处都很繁华。” “行了，你小子就别炫耀了。我想考上大的文学硕士，你有办法吗？”我懒懒问道。 “上大嘛，虽然难考点，但也不是没可能。你小子的英语学得怎么样了？”他突然有了兴趣。 “没过四级。”我扔下几个字就闭嘴了。我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他张嘴吃惊的样子。 “我说夏大主编，你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那么容易的考试你都没过。以后出门别说我认识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和他的面部表情一样的夸张。 没错，他的确有鄙视我的权利，从高一的后期勃发到以后的平步青云，这位永高的超级大帅哥一路飙升，直接从河大的学士跑到北京去了。 “小弟不才，让文少爷失望了。不过你放心，四级是必须要过的，因为我和班里一个美女打赌，不过四级绝不追她！”我悻悻说道。 “哈哈，你小子倒会找学习动力。好了，不和你贫了，你嫂子在楼下等我去吃牛排呢，晚上聊。”然后他挂了电话。 寿光的天气已步入深秋，深吸一口气都能呼出白烟来，我在想纪宁在家一定会给孩子穿上厚厚的衣服，这样一想我就笑了。不管毕业回不回去，那里有我最亲近的一切，家人、朋友，还有我最爱的人。天冷了，你还好吗？ 小猫在寿光报社找了一份工作等我毕业，我也想利用这仅剩的两年时间好好成长，以后能得到一种好的生活。最近忙着找了很多兼职，尚道农人，中动动漫，一个个被燃起又被熄灭，最后发现只有等待自己真正成熟了，才能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工作。 今天轮滑社的社长小海通知我们夜里会去刷街，就是从学校出发穿着溜冰鞋一路滑行到夜市。在路上我们像一列疾驰的火车穿梭在街灯里，黑色的夜风吹得小猫的头发呼呼作响，我想我们很幸福，最好永远也不要分开。 我们俩坐在大榕树下的躺椅上，一边换鞋小猫一边对我说，“清强，你别整天呆在学校了，出来工作吧？单位我都给你找好了，是寿光市的三元文化传媒，你做策划文案，试用期有两千块钱的工资。”我穿好鞋说了一句：“不去。” “为什么？”她急了。“你不是说不想听老师整天念经似的讲课吗？” “小猫，以后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说完我打辆车向学校赶去。 其实我知道原因，我答应过纪宁会回去工作，所以这里的机会被一个个拒绝，就和当时离开同城传媒一样，我怕自己一旦留下就舍不得离开，对于别离我还是不习惯。总有一个人是你心里的朱砂，不管你长到多大，人在哪里，都会有一个地方是你最渴望去的地方。不是因为那个地方有多美，而是那里有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