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开了
文/张宝树
初冬时节,窗外已草木萧疏,而书房里的杜鹃花却开了。油绿油绿的叶片托举出红艳艳的花朵,闪射着迷人的光彩;还有大大小小的花蕾,躲在嫩绿的叶芽间,含苞待放。书房里洋溢着芬芳,温馨可人。
杜鹃花开了,这对于我来讲,真算是一个奇迹。我这人爱花,但不会养花。逢年过节,也常爱从花市挑几盆挂满花骨朵儿的花,什么杜鹃、茉莉、仙客来、洋绣球等等。花买回家,我天天凑到花前,左看右看,期盼花开的胜景。花果真开了,我又爱把花盆搬进我的床前或书桌上,看着灿烂的花化作绚丽的云霞,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好几天兴奋不已。等过些日子,花蔫了,叶黄了,枝枯了,无可奈何春去也,我便只有感叹自己无能的份儿了。爱花,却不会养花。花开一时,从无二季。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啊!
可是,没想到今年初冬时节,杜鹃花在我家却奇迹般地二度盛开了。你看那红塑料盆儿里的两株杜鹃,碧绿的叶儿,玫红的花儿,蓬蓬勃勃,光彩照人。我蓦地想起了我的一位年轻的友人,他就是著名的山水画家孙本长。去年春节初四那天,本长携夫人小解来我家拜访,送来的就是这盆杜鹃花。当时,杜鹃枝繁叶茂,花枝招展,火红一片。“好吉祥的红杜鹃!”记得当时我脱口而出,“本长,愿你的绘画艺术和我们的友情就像这杜鹃花一样。”说完,我握住本长的手,本长笑了,笑得很开心。
看着二度盛开的杜鹃,一阵悲哀却涌上心头。听说今年仲夏,本长驾鹤西去,是在南国深圳让萦绕于高楼之间的白云给接走的。本长突然走了,丢下了爱妻小解,丢下了心爱的画笔,丢下了未竟的艺术事业……英才早逝啊,怎不让人痛惜! 回想起来,我与本长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记得早在1989年,他的山水画《河源嫁女》连获三项大奖之后,我就去采访了他,并且动情地写下一篇题名为《幸福在彼岸》的文章,表述了我的赞叹之情;之后我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和发展。他第一次从日本展出归来,得过一场大病,我曾为他焦虑担忧;后来病好了,他去敦煌、甘南采风,回来画了一批色彩丰富、格调迥异的风情画;然后又赴西藏采风,他钟情西藏那片神奇的圣地,回津后潜心创作,不消数月,便在天津举办了《雪域西藏摄影展》,又在深圳隆重推出了《孙本长雪域西藏摄影暨风情画展》。界内人士谁不知道孙本长是执著艺术的“拼命三郎”?那次他在深圳办展,我是专程南下为他站脚助威的。异地他乡,朝夕相伴,友情日笃,我对他的仁义之心、君子之风以及他对山水绘画艺术的独特追求,也就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本长待人真诚,我深有感触。非典疫情泛滥期间,他一边忙于赴香港和日本参展作品的创作,一边还抽空为我的一本评论集先后两次设计了封面,第二次是他亲自给我送到家中的。后来,这本关于我的散文作品的评论集出版了,在中国散文学会、天津市作家协会、天津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和民进天津市委联合在天津举办的首发式上,我却没有见到本长的身影,我可是早几天就发出请柬的呀!事隔不久,我便突然接到了小解的电话。一听到噩耗,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就懵了。“这怎么可能呢?”在电话里,我哽咽着,只是不断地向小解重复着这样的追问。一连好几天,我的眼前总是晃动着本长的音容笑貌。本长没有死,他还活着!因为他创作《长江移民图》长卷宏愿还没有实现呢!他热爱西藏,他向往圣地,他不是还要去西藏朝拜吗?爱妻小解精心制作,不是在“新浪网”上还办了一个艺苑网站吗?至今,不少收藏家越来越喜欢本长的山水风情画,他还没有收获太多的喜悦呢!
可是,直到追思会的那一天,我看到工艺美院那么多的师生和那么多美术界的朋友前来吊唁,我这才猛然从美好而虚妄的梦幻中走出来,确认了本长早已走向天国的现实。
杜鹃花不到春节就吐蕊放香了,可是双手捧来这盆花的我的好兄弟本长却走了。物是人非,这怎不让我黯然神伤呢?古时候,有个杜鹃啼血的传说,莫非这则传说演绎至今真的变成了现实?你看那花蕾含笑咀华,而盛开的花仿佛正幻化成一只只杜鹃鸟,声声悲鸣,口中下滴着淋漓的鲜血,已经冲出窗外,去追逐本长那远逝但又未死的画魂去了……
【编者按】 正所谓“行笔带泪悼友逝,杜鹃啼血讴画魂!”文章以花为引,借景述情。情添景色,景增情深,交相呼应。让人读之心随字走,情由心生。实谓精品之作!感谢赐稿新长城!期待早日再读佳作!遥祝冬安!【编辑:东东】【新长城编辑部精品推荐161229第3989号】
作者张宝树简历
张宝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终身研究员、世界第二次文艺复兴促进联合会名誉会长、天津散文研究会会长、全国首家中老年散文期刊《散文福地》主编。迄今已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先后出版有散文集、报告文学集、文化随笔集十余部。2010年荣获“国家最高当代文化名人”荣誉称号,2011年3月至2013年9月经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批准授予“世界当代八大文化圣贤”等数项终身成就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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