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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文学(短篇小说)

作者:一飞冲天   创建时间:2017-01-13 00:00   阅读量:11196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5898

【编者按】为了狗日的文学弄得我人不像人家不像家!为了狗日的文学二叔疯了死了!为了狗日的文学,我成了残废,为了狗日的文学我本来捉襟见肘的家雪上加霜,为了狗日的文学,我辛苦半生的父母还得离家打工风餐露宿!这是小说最后的总结,也是对于人们思想落后的批判,为了自己喜爱的文学,从小就受到二叔的影响,立志也有所作为,但是,我们的环境还没有达到这种氛围,在我们周围都是用偏见的眼光来审视文学,我们文学应该怎么走下去,这篇文章就写出了作者的思索。电影里有一句话:爱过,就是一生一世。这句话就像文章结尾一般,久久不能忘记。追求和梦想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因为那就是爱,当你拥有爱的时候,一定要珍惜,一定要紧紧拥抱,因为她或者他可能在下一刻就离开。推荐阅读,共赏阅读。【编辑:成敏

狗日的文学(短篇小说)


作 者:一飞冲天




北风呼呼像个恶魔,树上叶子早已被无情风蚕食殆尽,只有干瘪的枯枝在风里不停的颤抖。还有光秃秃的村庄显得无比荒凉。
“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呀!”一声嚎叫几乎响亮了巴掌大的山村。片刻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到了村外的小河旁。“就在那,就在那跳下去的。”拾粪的三大爷断断续续地说,他身体不住的哆嗦,“我本想去拉他,谁知……我老了,没劲拉不动。”“三爷爷,你别急。”村长大宝扶住身如抖糠的三爷又问,“谁想不开跳河了?”安家二小子…快去救人,大冷天淹不死也得冻死。快去快去……”安康娘听到是自己儿子跳河了,她顿时瘫在地上。

河水冰凉刺骨,几个年轻气壮的小伙子不顾生命危险扑通扑通跳下了水。大伙伸直脖子向河里瞅。几分钟后,安康终于被小伙子们打捞出来。安康衣服早已湿透,脸色铁青,眼睛紧闭,没有了呼吸。安康娘扑过来,“儿呀,你咋这样想不开,儿子,你快睁眼看看,看看。以后你愿意写小说就写,愿意买书咱就买,你醒来,娘啥都答应你!”“奶奶,救人要紧,再晚些你哭都找不到北了。”大宝怕安康娘耽误抢救于是连唬带吓。二宝双手按压在安康的胸部,随着按压水从安康嘴里喷出。但是这样似乎作用不大,安康并没好转。“这孩子,有啥想不开的,跳河,读书读傻了吧?”“安康他爹就是跳河死的,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是不是安康爹来接安康了。”“有得,没得别吓咧咧,安康娘看你家儿子挣钱眼红,想让安康进城打工,可安康一门心思在家写小说,昨天娘俩吵了一架,今早………”看热闹的总是不嫌事大边看边说。“看这样式,十有八九没得救了。”“这就是念书念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上不够天,下不着地,悬在半空,不寻死才怪!”村里酸秀才摇头晃脑大发议论。“去,去,一边去。”老族长从村里牵出头黄牛,吆喝大家让出道来。大家七手八脚把安康抬起,让他趴在牛背上,牵着牛在路上来回溜。随着牛背的颠簸,安康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河水。

村里这条土办法真的救活了安康的小命。安康是活了,村里人却说安康这样还不如淹死得好。安康疯了,疯了的安康就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见人就说,他写的小说获奖了,得到许多稿费,他要教给全村小孩子写文章。他是第二个莫言。一遍,两遍……十遍百遍……他的话全村人听得耳朵起了老茧。人们的态度由心痛可怜,到无动于衷再到憎恨厌恶。他走到街上,人们能躲开,尽量不和他照面,而村里的小孩子不管这些,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学着他的话,笑着喊,“二疯子,二疯子。”

知道安康疯了是我从城里表姨家回村后。那天我拿起课本走出家门向安康家而去。“飞飞,你去哪?”爸爸放下手里的斧头追出院门问我。“爸,我这道题不会,去安康叔叔家问问他!好久没见到二叔了,他现在还好吧?他写的小说发表了吗?”我连环炮式的发问。“安康不在家,你别去了,回家做作业,不会的开学问问老师。”爸爸低声说。
“我们老师没二叔学问好,二叔给我讲课清楚明白,深入浅出,简单易懂,他还辅导我写作技巧,现在我语文成绩也特别好,老师说我上重点高中没问题。爸,我真的感谢安康二叔。”说到安康二叔我就激动万分。“儿子,安康是不错,可是……”爸爸欲言又止。“可是什么?”我着急地问。“儿子,你安康叔疯了……他疯了。”“疯了,爸爸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人各由命,富贵在天,这就是安康的命,命里一劫,在所难免。”爸爸似乎大彻大悟。“不可能,不可能,前些天二叔把他的小说蓝本借给我看,二叔那么有文采,小说写得超级棒,他以后还要当作家,怎么会疯呢?”“我的儿,可别提小说了,就是这写小说害人精,你以为那作家就这么好当,一个大小伙子,早该挑起家里的重担,可安康地不下,打工不去,没白没黑得写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写那些有啥用?顶饭吃,还是当衣穿,安康娘十九岁守寡,本指望安康读好书,出人头地,跟着他享福,谁曾想,高中的他只顾写文章,学习下降,没考上大学,安康娘认命,安康既然上不了大学,就和村里人一样进城打工,挣钱养家,全村人也多是这样过的。可安康钻到牛角尖出不来,一门心思写文章,前天拿他娘借的买肥料的一百元钱到书店买了两本小说,你说说人耽误地一时,地耽误人一年,安康娘气得发疯,她狠心把安康写的小说都扔进了灶堂。”妈妈拿着没洗干净的衣服也追出院子。“妈,文学是二叔的梦,二叔娘怎这么狠心,她烧的不是纸,是二叔的命。”我着急地跺脚。“咱家飞飞这样了解他二叔,儿子你可不能学安康。为了狗屁文学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不值得!”“妈,文学是神圣的,是精神食粮,二叔没错,他喜欢文学,爱好写作真的没错!”我替二叔辩解,“安康娘希望儿子有个正式工作,希望儿子立业成家这也没错。”妈妈把衣服放回洗衣盆反驳我。“是的,安康没错,安康娘也没错,到底错在哪呢?好好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生命如此脆弱,我们还是好好珍惜吧!”爸爸一番话把妈妈逗乐,我心里记挂着二叔,怎么也乐不起来。

“傻安康,写文章,被老娘扔了灶堂,一气之下跳荷塘,跳荷塘!”小孩子们的说唱让我不由自主地走出了院子,我看到了安康我的二叔,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极了村头的柴火垛,白色的上衣脏兮兮地,纽扣扣错了,腰带耷拉在裤子的外头,趿拉着一双黄胶鞋。脸色苍白,双眼呆滞,和以前那个干净阳光帅气的安康判若两人。“二叔,安康二叔。”我轻轻地叫道眼角泪花点点。二叔停顿了数秒,他并没看我,飞快地向前走去,小朋友跟在他的身后,忽然他又折回来,站到我面神秘兮兮地讲:“我的小说在报社获奖了,领了奖金我给我娘留一半,再分你一半。我是中国第二个莫言。”跟着二叔屁股后的小孩子学着二叔的腔调重复着他的话。“不许说,不许学二叔说话。”我怒气冲天大声制止那些无聊的孩子们。“又不是你亲二叔,管得着吗?就说就说。”狗剩和我年龄相仿,但那块头比我壮实得多,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再加上其他孩子起哄,狗剩喊得更起劲。“我让你喊,让你喊。”我一拳头打在狗剩的鼻子上,鲜血顿时流出来,狗剩见自己挂彩,和我扭打在一起。我不是狗剩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他压在身下,孩子们拍手叫好,二叔跟着他们拍手跳跃。“二叔……”我眼泪流出来,为自己更为疯了的二叔。好在赶来的村长大宝拉开我们,把那帮坏小子骂回家。“大宝哥,二叔还能好吗?二叔好可怜!”我扑到大宝的怀里呜呜哭出声。“其实安康叔的病可以治的,只是这医院不是咱家开的,说进就进,看病哪里都需要钱,钱他妈的真是好东西,咱这个村不缺山不缺水,不缺人不缺物,他妈妈的就缺钱,看看安康娘吃喝都成问题,哪有钱给安康看病,村上也有心无力。安康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大宝哥的几句话浇得我透心凉。

想念二叔时我就会拿出他给我的小说草稿,读了一遍又一遍。二叔才思敏捷,小说构思巧妙,人物刻画出众,心里把握恰到好处。这样有才华的二叔居然疯了,如果二叔不疯,或许他的小说会畅销,会被大家认可,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作家,这只能是如果,只能是或许……只能是假设了。因为二叔的病没有好转。大学通知书下来了,我以优异的成绩被省里重点大学录取。这是我们这个小山村考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本来安康是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可是他迷上了写作,最后落得疯颠地步。”“这就是命,我一看飞飞这娃娃就不是池中物,早早晚晚要飞黄腾达。”酸秀才捋着下巴上几根山羊胡骄傲地说。“得了吧你,你还说安康不是池中物,是飞龙在天,还飞龙在天,疯人在街差不多。”村民反驳道。“你……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谁还没走眼的时侯。这次我说对了吧,飞飞考上大学是最好的证据。”酸秀才急红了脸。鞭炮噼噼响起来,村里庆贺的秧歌扭起来,全村老少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大摆酒席。二叔也来了,他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慌张地望着热闹的人群。我把一盘牛肉干端到二叔跟前,二叔看看我,又看看盘子,接着用手抓起牛肉干狼吞虎咽起来。
二叔如果不是你的精心教导,我不会从差生成为一个优等生,二叔如果不是你循循善诱,我会自暴自弃,像村里其他人一样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二叔我多么希望你好起来,写文章读给我听!二叔等我有能力我一定带你进城看病,一定让你好起来。我暗暗发誓。
迎着初升的朝阳,我走出大山,走出村庄,走出乡亲们的视线,我向上托托背包,总感觉身后有什么,回头,我看见高山上二叔站在朝阳下,他满身金光,正全神贯注目送我离去。“二叔,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二叔,我等着拜读你的小说,二叔………”大山里久久回荡着我的声音。

大学毕业后,我在城里找了一份编辑的工作,冷漠的人情关系,和编辑部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弄虚作假,让我很难适应。再加上主编的打压,和让我没完没了的拉广告,这些如旧社会的三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又想起了二叔,是不是现实的我也会崩溃疯掉。
又看到二叔给我的小说,他的文笔干练犀利,故事情节感人至深,人物刻画栩栩如生。我拿着他的小说走进了那间我最不愿意进的主编办公室。“主编,这篇小说写得生动传奇,我想发在咱们杂志?”我毕恭毕敬满脸笑容。
“广告拉来了吗?等你完成广告任务再说。好文章有的是,那些拿钱自费的还排着队等着发表呢!”主编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从眼镜缝斜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到。
“主编,这真是篇好小说,比我们刊登在前几期的小说强多了,不信你看看?”我上来了农村人的拧劲。为了二叔也为了我们的刊物,我鼓足勇气去顶撞主管我生死大权的主编。
“文章好坏岂是你说了算?看看你的业务,来编辑部几个月了,连一份广告都没拉来,还有脸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一个名牌大学生,还不如一个初中毕业的业务员?”主编不耐烦的挖苦我。
“我是大学生不假,可我学的是文学,不是市场经销!”我也来了气。
“你吼什么?农村粮食多,吃撑到你了,现在是经济社会,文学要和经济挂钩,不拉广告,我全编辑部的职员喝西北风去,不拉广告,你还有资本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和我耀武扬威。告诉你小子,文学这塘水深着呢,冲你一辈子也学不会!”主编声音不高却句句刺耳。“站着干嘛,去拉广告,再拉不来,我看你还是”哪凉快去哪?”
“主编,看你戴着眼镜像个文人,说话还不如我们乡下人。”我也来气,话里头夹枪带棒。
“你不就上了个名牌大学,神气个球?你一天在我手底下,就听我一天,还翻天了?”主编把茶杯猛的墩在桌子上,热水飞溅出来烫到他的手。他更加来气,“孙猴子还想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烫死你个四眼鬼!”我心里暗暗骂着主编出了办公室。

刊物上还是刊登了二叔安康的小说,我是拿着小说稿去找的社长。社长又找了主编。主编恨的我牙疼,但是有社长的指示。他还是忍气吞声把二叔的小说编辑发表了。
为此我和主编的恩怨更深。我自己的小说稿递上去,又被他刷下来。他说,你有本事再去找社长。一个月后他终于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开除了我。
已经半月没找到工作了,房东下了最后通牒她说:“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租给那些卖苦力的,他们比你们这些文艺青年钱挣得多,还不欠房费。你们这些小青年,鼓捣什么文学,还真以为自己是莫言,能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得几百元的奖金。不如这样前面有家建筑工地要小工,一天一百多块,你去干两天好歹先挣个房租和伙食。”我千恩万谢连连称是,谁叫咱欠人家钱呢!
城市的夜晚,璀璨的灯火分外耀眼,我却觉得无比孤单,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冷战,用力向上裹裹衣领,怀里抱着被房东扔出来的小说文稿。出租婆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这小庙供不起你这尊搞文学的大佛。你还是走吧,欠我这个月的房租我也不要了,就当给你买了稿纸。”她把我的东西全部扔出家门。
又一阵冷风刮来,风吹烂了我的书稿,它们像秋天的枯叶被风吹得四散。我这才回过神。我的小说,我疯狂的四下追,捡拾稿件。一量出租……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醒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爸爸陪在床前。妈妈不住的抹眼泪。“儿子,你总算醒了!”爸爸妈妈悬着的心落下来。
那次车祸,我的腿落下了残疾,父母说我的治疗费是司机全部承担,这还多少让我释然。回到家
我瘸着一条腿,拿着二叔小说出版的杂志,到了二叔家。“二叔呢?奶奶。”二叔的母亲坐在院子里,满头白发一脸茫然。“是飞飞,坐……坐”二叔娘抬起黯淡无光的双眼看看我拍拍身边的小凳子示意我坐下。
“奶,二叔呢,他现在可好?这是他发表在我们杂志的小说,二叔看了,或许对他的病有好处”“没用了,你二叔走了,抱着他的文学梦走了,飞飞,奶,知道你的事情,为了你二叔,把好好的工作丢了,为了文学把自己弄成了残废。孩子那文学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这次车祸,你知道不但你成了残废,连你的家也是跟着遭殃。”“奶,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问。“你知道这次车祸你花了多少钱?三十万,你爹娘挨家挨户的借呀!恨不得给人家跪下来磕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为了所谓文学值吗?”
“不对,我爸爸说医疗费是司机全部承担的!”
“孩子,那是你父母骗你的,你去追那些稿件,人家是正常行驶,责任在你,你爸妈怕你担心所以骗了你,孩子,听奶奶的话,咱别鼓捣那些狗屁文学,你二叔的教训还不够深吗?不为自己也该为父母着想着想。”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

“儿子,这是你的小说稿件,你爸爸在你出车祸的地方找寻了三天三夜才找了这些。看看全了吗?过去这么些天,真的不好找了。”妈妈见我回家把书稿递给我。“妈,我爸呢?”“你爸出门打工去了,他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干点活身上舒服。”“妈,我车祸是不是花了家里很多钱?
“傻儿子钱是人家司机出的,咱家有钱你就安心养伤,多写小说。我知道这是你的理想,爸妈不阻拦,妈不能让你变成第二个二叔!”“妈……”我的眼泪悄无声息流出来!
那一夜我把小说书稿点燃,烧了!为了狗日的文学弄得我人不像人家不像家!为了狗日的文学二叔疯了死了!为了狗日的文学,我成了残废,为了狗日的文学我本来捉襟见肘的家雪上加霜,为了狗日的文学,我辛苦半生的父母还得离家打工风餐露宿!那火苗映红了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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