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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父亲的汗血宝马

作者:米 粒 满 仓    创建时间:2017-03-28 00:00   阅读量:11770   推荐数:0   总鲜花数:0赠送列表   字数:6657

 

 

 

                    父亲的汗血宝马

     作者:米 粒 满 仓

 

    本府没养马,更没有汗血宝马。此马乃自行车也。称作汗血,是因其有类似宝马的功劳、苦劳和辛劳;是一匹钢筋铁马。

 

    家里先后有两匹宝马。一是天津飞鸽,我没见过,或者见过没印象;当时我还小,这匹马于我只算个传说:曾听爸讲起,说前些年,那辆飞鸽前叉断了,当时如何危险、多么吓人云云,故事末尾还牵着一个惊险的细节。这只飞鸽,便仅在我耳畔露过面、碾下车辙。后来,就买了这辆一直使用的青岛大金鹿。

 

    这辆大金鹿,本是父亲的御用坐骑。彼时爸爸在牟平县城机关工作,虽然身体很不好,为省下长途客车的四毛钱车费,仍骑车往返240里上下班。离家远不能常跑,大约个把月才回家一次,多是趁着节假日。后来,哥哥到牟平七中念书,车就转给哥骑用,爸才坐车上班。等哥哥高中毕业回乡务农,我又上高中,开始轮到我骑车,朝出晚归,为的是放学后早回来干家务、菜园和自留地农活。上学下学路上,我总是常带着路遇的同学,有同班、不同班的,有本村、也有邻村的,车后座从来不空闲。他们上学都是步行。一年后我升高二、妹上高一,便我和妹妹合用这辆车,天天带着她去上学。

 

    记得,初学骑车时,闹过不少笑话。开始在胡同里、大街小巷单脚溜腿儿,也不知道选择场地。摔了许多跤后醒悟,开始挑村里平的街巷、宽敞地方,或选小学操场、宽广平坦的乡场。还找来一根长木棍,绑在后座上保护车子,这下倒好,摔跤时磕不着车了,木棍却摔断好几根。有时叫哥给我扶着车后座,我猛着胆子跨上去,却不是东倒就是西歪,反正车子不走正路,时时处处和我对着干。哥便发火或斥责,他越动气我越紧张,便更不会骑了。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便反唇相讥,两人就吵起来……

 

    刚学会骑车时,笑值更高。车技半生不熟的。见前面有行人,老远就开始紧张、心“怦怦”狂跳,小心谨慎准备躲闪。越想躲人,身子越是僵硬,反而越朝人冲。在较窄的乡路上,我躲行人行人躲我,双方都慌里慌张,越躲越乱越慌、越是纠缠不清。一个在前面跑来躲去,一个在后面歪扭趔趄傻骑。现在想想,简直像事先商议好了演戏、或幽默喜剧小品似的,真是笑死人!这时慌得早忘了刹车,后果可想而知,多是混乱中直勾勾地朝行人撞去。这会儿才终于醒悟似地,知道一高儿跳下车,赶紧给人赔礼道歉,问拱坏没有,手忙脚乱帮人扑打裤子泥尘。有时,对方还撸起裤腿儿,看腿部皮肤撞没撞破。双方均已脸红脖子粗,像吵架的表情差不多。有时还真是争吵起来,被撞者不算事儿了,双方就开始一番理论。

 

    遇到沟坑、障碍亦然,越害怕掉进去想躲远点、想使劲往路中间骑,越是朝路边水沟、障碍趋近歪倒、翻进沟里,或直楞楞撞上障碍物,连人带车“哐”一声摔倒,踏板歪了,车把拧了转了,手脚擦破了流血。却顾不得伤痛,赶紧爬起来,胡乱拍拍衣裤尘土,先看车轮转不转?能不能骑?不是我多么珍惜车子,是怕摔坏了车回家遭大人呵斥。

 

    自行车还是年少时,我们的游戏大玩具。小时候,常背着大人偷偷摸摸摆弄车子玩,或悄悄骑一下溜溜腿儿。有时,车把蹭到街边墙上,刮掉了电镀层,或磨坏了车把塑料套。一旦摔着,便悄悄把车放回原处,装作没事样不敢吱声,以后几天还老老实实察言观色,猜想大人是否察觉秘密,生怕大人发现车摔过,而开堂会审、挨训斥。

 

    在男孩眼里,自行车有许多玩法,每种玩法都很有意思、令我着迷。比如蹲地上手摇踏板快速旋转,摇到不能再快时,停手欣赏迷人的飞轮和辐条光影,听轮辐的风鸣或轴里车砂的对话;或摇到高速时突然刹车,看多久能停下;要么边摇边将草棍麦秸插进辐条间,聆听辐条谱写的旋律与风的和声;飞轮辐条常伤及手指,下回却不长记性、照玩不误。吃百堑也不长一智。等长大一点,抑或支好车腿骑上去,煞有介事的乱拧车把模仿驾驶,时而猛蹬时而刹车,嘴巴还嘀嘀嘟嘟配音,脑子里飞翔着丰富多彩的想象;有时正疯狂忘我地玩着,蓦地听到大人的厉声哈呼,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有时,惊慌得连人带车一头栽倒在地。

   现在想想,儿时的宝马,给无书报无玩具少娱乐、寂寞无聊恰又贪玩好奇的童年时光,以无穷欢乐和愉悦。

 

    后来,自行车逐渐多了,自然而然成了我们的“赛车”。路上遇到伙伴骑车,随时随地会比赛谁骑得快。赛场就在乡村窄窄的土路上。只要谁一个提议,大伙便立即响应参战,一起痴狂疯癫、一个比一个轻浮嘚瑟!先到目的地的获胜者,自然是很夸张地大呼小叫、故意做出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癫狂状。接下来免不了几番嬉戏打闹、哄堂大笑,场景十分热烈红火!少年的贪玩、气盛、疯闹、戏谑心理,统统得以尽情宣泄和满足。那时的我们,仿佛有无穷多挥霍不完的青春。

 

    而有的孩子学车,长得矮够不到踏板,就在三角梁中间伸进腿去,腰身闪在车子一侧骑,样子很别扭,远看像个小猴儿吊在车旁边;有些小青年会双手撒把,边骑边做各种炫技动作;我的哥哥就会玩不少类似的技巧;还有人能屁股朝前倒骑车……

 

    我胆子小,不敢玩花样,从没享受到这些乐趣。也就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骑车。

 

    现在,自行车不算什么,甚至在逐渐走向衰退没落。但在40年前,可是颇为稀罕之物。一百多户人家的我村,当时仅有两辆,另一辆是,在栖霞县桃村供销社跑外(供销员)的栾姓人家的。几年后,村里又多了一辆,是分管本村跑外的一家新买的。因为车子少,便常有借车的,街坊邻居有急事急用总要来借,只要车子在家,母亲每次都要借出去,心里虽有不舍,总也尽量帮扶乡亲们。

 

    记得,每次借车人送回车来,母亲总是叫我们检查一下,车子弄没弄坏?摔没摔过?有无损坏痕迹,试试能不能骑。其实,即使母亲不说,我们也会主动负起这份重大责任,年少的我们,就像爱管闲事的看家小狗,紧紧盯着家里的一针一线。这并不是母亲多么小气,而是那年月生活太贫困,自行车便显得格外珍贵。万一摔坏了,母亲就很心疼,因为那需要花钱修理;如果借出去的车子弄坏了,爸爸知道了,也会指责妈妈失职、不作为。

 

    那个计划经济年代,许多日常生活用品都不随便卖,要凭票或凭证供应,包括布票、粮票、油票、糖票、棉花票、粮证、煤证、蔬菜证等。大件耐用消费品更是凭票才能买到,而且票不公开,往往只是小道儿流通,机关事业单位内部就分享了,照顾公务人员出行方便。企业和农村基本见不到。那时候,谁有钩子、认识什么人,托上关系能要到票,那真是令人眼红,被人高看三分。

 

    彼时,作为家庭三大件的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基本上是身份地位的标志和象征,备受人们追捧。农村别说看不到供应票,即使有票也买不起。因此,大家对自行车颇为爱惜,完全不像现在这样对其漫不经心。如果类比一下,彼时有自行车,与现今拥有轿车,基本是一个数量级。

 

    至今不忘,爸爸买回来新车,第一件事就是“包装”自行车。新车为何要包装?道理有点像包书皮。爸爸叫上我和哥哥一起动手,拿出专门新买的半透明蜡纸和透明塑料布,三人分工一块儿忙活。先用蜡纸包三角大梁和各个柱杆,为的是保护漆面和电镀;外面再包几圈塑料布遮雨防水。怎么固定?不舍得买布质的胶布,就去村卫生室和赤脚医生讨白色胶布,那是医生包扎专用的,剪成一条条胶住蜡纸塑料,把车梁箍得一节一节的。那时候没有透明胶带。再就是给车链条、各轴承加油润滑、为车辐条擦油防锈等。

 

    包完梁柱又包车座,用缝纫机自己“跑”布套,以保护真皮座。并不舍得用新布、整块布料,而是多块布头、下角料拼接而成;有时,故意用各色彩布条拼成五花六绿的座套;以后有了经验,等到布套碎了旧了,姐姐再做一个,还用绣花针手工刺绣多种彩色花卉图案,既看上去漂亮美观,又坐上去绵软舒服。至此,从外观看去,一辆原本好端端的新车,已经改头换面、变成另一辆新车——色彩模样全新的自行车。本来新蹭蹭的自行车,重新打扮得像新媳妇出嫁似的。

 

    农家的日子,就是过得这般仔细、寒酸!

 

    为省下修车费,父亲不找修车摊维修,而是经常自己费力保养调整,既让车子处于最佳运行状态、又省了银子。新车骑一段时间车圈会变形,需要调整辐条来正形。父亲专门买来专用扳手,自己动手正圈。一会儿蹲在前后轮这边、一会儿又到那边拧来扭去,还不时转轮端量偏正,费事巴力捣鼓半天才算完。双手身上经常是油污不堪。每隔几个月,就要正一次形。车圈正形是个技术活,不仅技术高,而且需要反复几轮调试,十分麻烦,因为每根辐条都牵动整圈、互相牵扯。我插不上手,只是在一边看着、学习模仿。我从父亲那里学到了不少修车知识。等后来我买了车子,一般的小毛病都已经能自己维修了。

 

    爸爸每次回家,都吩咐我们兄妹擦车。遇雨雪天气车会很脏,泥巴雨水满车都是,更得尽早擦净防止生锈,把车子当宝贝般养着。擦车我从不反对,既劳动光荣了、还是玩耍良机,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磊落名正言顺地大玩一把。因而总是乐颠颠地找出抹布,用洗脸盆盛半盆水端到车旁,蘸水精心擦拭。一边擦一边享受这种劳动的快乐。因为由衷喜爱那漂亮的油漆、精美的电镀,尤其是颇艺术美观的商标,故每个擦拭动作都充满了感情,就像为亲人按摩一般认真细心。有时为了好好欣赏过瘾,故意放慢节奏边擦边看。凡没格外包装的部位,都擦得一尘不染锃光瓦亮,包括每一根辐条。看着原本脏兮兮的车子,在我手下逐渐干净鲜活起来,既是享受又有成就感。擦完了,还能接着继续玩车。

 

    三、往事回放

    宝马始终和我们一起忙活奔波,成天不闲着。不是驮父亲,就是载我们;走亲访友、办事赶集,一家人谁用随骑、可谓马不停蹄。

 

    宝马最辛苦的,是我送父亲去东南方的埠西头乡姜家长治坐客车。天麻麻亮就出发。大冬天的特别冷。无数上坡大塂几乎都不下车,靠我全力猛蹬,当然还要小心不敢用蛮力,既快速又不能瞪断链子,万一半路车出毛病,就误了父亲一天的班。每日去县城只有一趟长途车。为赶点儿,单程20多里一直全速前进,宝马可能和我一样,累得汗流浃背、满脸红紫呼呼大喘,简直像一台蒸汽机!乡间土路崎岖布满车辙。路面本来就不宽,既要快骑又需躲开歪歪扭扭的辙印,难度可想而知。如果陷进深深的车辙肯定得摔跤。到达目的地后,冬天的棉衣都汗透了。回程顶着西北风,汗水变得冰凉。回家后急三火四吃早饭,再带妹去10里外的高中上学。

 

    妈身体也不好。患有几种慢性病,经常住院治疗,做过两次开胸手术。那时,乡下人去医院,一般都是步行。根本没有长途车或公交车。即使有也坐不起,或不舍得花车钱。妈妈每回就诊,都由爸骑车带着。妈坐在后座上,还要一手抱着一些东西,一手抓着车座。车前车后旁边自然还大包小包、绑着带着许多吃穿用品和住院物什。像载着一个微型家庭。

 

    记得有几次,是半夜三更母亲病重,爸摸黑送妈去医院,有时去10里外的观水医院,有时是20里外位于栖霞桃村的中心医院。一般手持电棒子(手电筒)骑着自行车赶路,黑灯瞎火地走在坎坷不平、曲里拐弯的乡间土路上,其难度不言而喻。那时我和妹尚小,正在小学读书,不会做饭、没法按时三餐。爸当然还得来回奔波于家和医院之间,没昼没夜家里家外忙活,那头照料妈、这边兼顾四个儿女。住院期间,爸爸经常是夜里出发去医院,或半夜才从医院赶回家来料理家务。我和妹在家里,只感觉像没家的孩子,茫然失望地苦盼着妈痊愈、爸回来……

 

    大约10岁那年,我病了。忘了是冬天秋天。爸骑车带我去10里外的观水公社医院就诊,还做了小手术。回程中走出观水不远,路过道南边的荷花湾时,爸爸呐一声,只见他一手握着通红的柿子朝后面伸过来。唉,那时柿子可不是一般的水果。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几乎四季都能吃到。我村没有柿子树,平时又没钱买。今天因我做手术,爸爸才舍得专门买柿子。我且偏爱甜食,那柿子便对我有着神奇魔力。但我又馋又犟地说:不吃。其实,也是舍不得吃,尽管心里馋得要命。父亲了解我的心理和脾性,一再坚持硬塞给我,我才接过柿子吃起来。吃完,又一个柿子递到眼前。就这么连吃了三个!天哪,是三个!

 

    以前,一年吃不到一个也是常事。因此,当我吃完柿子还一个劲舔咂嘴唇,享受着浓郁腻人的余香久久回味。40多年前的三个柿子,竟然印象如此深刻仿若昨天,至今仍在我唇齿舌尖缭绕鲜活,甜蜜着我的橘红色回忆。她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彼时农家的贫苦!

 

    记得,每年秋天,爸爸都要带一条筐苹果回家,约有五六十斤,是单位办福利,用批发价买的。爸爸从牟平县城出发,车后座上苹果筐摇摇晃晃,骑行在频繁上塂下崖的乡村沙土公路上,自然驾驭困难很是劳累;加上爸身体病弱,走到半路需要在高陵公社驻地休息一会儿,在小饭店吃点饭、恢复体力。这一筐苹果,可是全家一年的水果定量。平时自然舍不得吃,只要苹果没烂就继续存放,所以总是等到开始坏了、有烂疤甚至烂掉一半了才发现、才舍得吃。否则,能多放一天算一天,为的是留着来人来客或过年过节侍候客。

 

    但这只是大人的一厢情愿。童少时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馋虫已先吃掉了禁忌、礼仪和素养。我和哥哥有时馋得忍不住,趁妈妈不在家时,悄悄去房间里的筐里偷苹果吃。也不懂得什么保健卫生,根本不水洗不削皮,用玩耍够了的脏手胡乱抹巴两下,便饿鬼似地咔呲咔呲狼吞虎咽起来。“偷摸”的苹果本来就格外甜,又是吃在非常穷困的年月,那个香甜劲儿可就很不一般了。

 

    爸爸在县城机关时,经常下乡支援三夏、三秋收种,或蹲点、驻村做政治(运动)工作。那个政治挂帅的年代,政治运动摩肩接踵、一个跟着一个走来。许多机关干部都要下乡,到各行各业单位去蹲点。彼时没有公车,我们牟平全县仅有一辆绿色吉普,由县委政府人大政协等四大班子合用。所以,干部下乡一律骑个人的自行车,包括正副局长,不管路途远近,远的有130里地。乡下许多地方没有长途客车。而且为了方便日常工作中的随骑随用,都是骑车下乡。到月底发工资时,每月给一块五毛钱自行车补贴。干部下乡要自带被褥鞋帽雨伞、洗刷日常用品,都是自己用自行车驮去。

 

    四五十年前,这样的自行车景观,是很常见、很典型的。车后座上,用粗麻绳或稻草绳绑着破旧的铺盖行李杂物,常见补丁摞补丁;老式的长柄雨伞和草帽是必备的;蒲编草帽带子挂脖子上,帽子在后背或一侧随风摇摆飘荡;还要挽起右腿的裤角,或者用个铁夹子夹着裤角,以免轮盘绞碎裤腿儿;彼时的自行车链瓦少有全包链条轮盘的,车链和链轮经常咬住裤腿儿不松口,尤其是刮风天。那时候的自行车也没有前车筐,便用尼龙网兜,盛着脸盆水杯牙缸备用衣服鞋袜等,挂到车把上。有时杂物多,车把左右各挂一兜,或车后座左右两侧也捆绑一嘟噜。蹬车时前后都磨膝碰腿。也有的把脸盆杂物直接扣在后座上面的行李上绑紧。还经常需要走山路、爬高坡去下乡。

 

    到了驻地,也不吃饭店、住宾馆,大多分散住在农户家,一般在农民家里轮流派饭吃,或住到村里村委村部的闲房子内。那时各地条件都很艰苦,又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工农业各条战线都搞三同,即干部与广大革命人民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干部不准搞特殊化。不像现在,小轿车到处是。那时候机关干部个人的自行车,与当今的领导专用小轿车数量一样多、一样普遍;当时的干部下乡十分简朴土气寒酸,可怜兮兮没有官架子;现今的领导出行,则是十二分豪华气派,重口味、色香味俱佳。

 

    由此,从一个侧面,也能看出当时的机关工作作风和廉政建设状况。诚然,彼时艰苦的经济条件,也没为官僚腐败创造物质基础。

 

    汗血宝马可为我们出苦力了。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爸爸骑过、儿女骑,哥姐骑完了、我和妹妹骑。她像个家庭成员,始终陪伴左右情同手足,驮着我们走过大街小巷原野山路、东奔西跑长年劳顿,越过多少岁月、困苦、崎岖与坎坷。见证了彼时农家的艰难生活。她的脚印,也大致象征了我们一家的人生足迹。

 

    几十年间,宝马不知道就诊多少回、修过多少次,已经遍体鳞伤破旧不堪,却仍然舍不得扔掉。就像那时的破衣烂衫一样,缝补得满身补丁摞补丁仍然在穿,不忍心报废。当时农家,真正是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花啊!

 

    现在,这匹宝马早已不知去向。她已经歇在我心里。每当回首往事,总能在记忆深处、在那个模糊而遥远的所在,隐约看见她老态龙钟的身影;似乎还像以前那样,落寞地斜倚在某个墙边,或立或卧在那个街巷角落,静静地、无声无息;像个退役老兵,灰不溜秋衣不遮体;一位无聊地蹲在街角的沧桑老人;也像一头农闲歇息的老牛,时刻等待着主人的召唤、随时准备出征一般……

 

    我的宝马!你还好吗?

 

【6439----6500字】2015.06.08--2016-10-18凌晨01:27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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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作者采用微电影的方式,由近及远,深情回顾了自己童年及青少年时代,那一段人车情缘。一辆青岛大金鹿,承载了父亲的艰辛,“我”的童年与快乐,还有妈妈、哥哥、妹妹的生活,它默默地承载起了一个时代,经历了风雨洗礼,也遭遇了坎坷熏陶,称之“汗血”,不为过;谓之“宝马”,不足奇。《父亲的汗血宝马》,站在历史的边沿,回望一眼曾经走过的那个年代,还有心中的“它”。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新长城文学网!【编辑:高杰】【新长城编辑部精品推荐170328第450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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