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可她的灵魂在哭泣
2014年,叶落秋凉时父亲殁,我心情难受,将自己关在寂寞的庭院,两三年都没心思去老乡家走访。
今年,在花开的季节,望着仿佛春飞五月雪的梨花,我支起精神去拜访刘桂芬。沙河乡村庄因修整,因处于10个全覆盖的初期阶段,被拆的满目疮痍,不复原样。因找不到刘桂芬家,就问柳树下村道边聚集的人们,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才40多岁的刘桂芬已经于三年前得肺癌死了!
清楚的记得三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独在异乡的她见我来看她,连忙飞奔出家门来迎接我。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已经哭干了眼泪,泪泉已干的她,似乎表现的很高兴。在她的庭院里,在绽开笑容的冰清玉洁的梨花下,她在我面前笑,笑着笑着还跳起了舞。
但是,凭着我对人物内心的敏感,我感觉她是强颜欢笑,是无奈的笑,是苦笑——她的心,她的灵魂,在哭!
从小失去双亲的她,十四岁被拐卖在内蒙古阿拉善,其夫已经50多岁,比她大30多岁,生有一男孩。夫家十分贫穷,人看似老实,但性格扭曲,脾气暴躁。对她很凶恶还对她看管的特别严,不许她出家门半步。稍有不从,就照住她的头部打。被打的头内有了淤血,常常头疼,耳鸣。与他生活在一起,刘桂芬感觉仿佛被压在沉重的石头下,痛苦而压抑。晚上做的还是恶梦,时常在梦里哭醒。
20多岁时头脑单纯的刘桂芬,懂了点事有点思想,转嫁巴彦淖尔五原一个带有两个孩子的男人。可是,刻薄爱挑剔的婆婆和那两个爱搞恶作剧孩子都明着欺负她。个子矮小身体弱的她还要干着繁重的家务和地里苦重的农活。由于受气加之长年体力透支,患了肺病、气虚症和慢性支气管炎。一吸气,肩胛骨部位疼痛难忍.
后来,经不住一个叫三娃子的比她大10来岁的光棍多次纠缠和花言巧语,38岁时改嫁了他。听村邻说,这个三娃子人特僵,脾气也不好,常常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不放,没完没了的打骂她,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白养活了!
因多年婆家虐待,身体特差,30多岁时,刘桂芬就没了月经,也就失去了生育能力。
想不到今年花开时去看她,她却早已经如落花如蚂蚁般悄无声的没了!只有她那无奈的苦笑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头。
今夜,柳树在风中诉说着感伤、凄凉和无尽的愁肠。她,在寂寞冷清的月光下,走进我的梦里——哭泣:“我想爸妈,想亲人,想回四川,回我的故乡……”
写于2016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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