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系统】当你老了（散文）

      2016年，由于工作忙，很遗憾大半年我都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想起来就觉得作为子女，这事做得真是不到位！

2017年春节假期时，我期盼早点到家的内心，终于挨过了长路漫漫的旅程。走进村子里，我见到一个人。觉得此人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因为我敢肯定此人定是我认识的人，所以习惯见人打招呼的我，还是内心忐忑地发了声，我只是根据他苍老的容貌，想称呼他爷爷，只是话刚到嘴边，就觉得似有不妥，所以关于具体什么称呼的发音，就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我只是有意提高了后面“你好”二字的声音。他一开口，我就听出了是谁，他就是我家旁不远的同学海清的父亲，辈分上应是我的叔叔。

怎么会这样？我有两年没见他了，怎么感觉整个人的容貌一下子衰老得这么多？！我是一个容易触动泪点的人，尽管他不是我的父亲，但我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随意说了几句，我就急着往家赶，我突然特别想看看一年未见的父母亲！回到家门口，母亲还是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等着我，笑容的味道，这么多年一直未变。

中午，母亲特意给我和爱人做了我们最喜欢吃的饭菜，整整摆了一大桌。老婆说这么一大桌，怎么吃得掉啊！母亲说慢慢吃，吃不掉反正有冰箱，晚上再吃啊！

奶奶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小病总是有的，她告诉我，今天肚子又有点不舒服，但病痛也没影响到她喜悦的心情。饭桌上，能注意到她因为胃口不好，没进多少食物，但是还是一脸幸福的神态，很享受看着我俩吃饭吃菜。

父亲此时还在外面干活，要等到晚上回来。我和母亲提到了海清爸爸，问她怎么此人一下子老了这些。母亲有些叹息地说，都是为儿子操心操的，而且这两年糖尿病严重了，一下子就老了。

我想起叔叔的样子，整个人被岁月压弯的身形，显得矮了不少。步履没有当年那样灵活了，说话声音有些低沉，不像前几年，还有宝刀未老的阳刚气呢！

母亲提到了父亲，说父亲这一年也老了很多。还好饭吃得差不多了，她说，你没有看见你爸那样，老得不能见人了。

母亲是笑着说的，但我的心一下子就阴了，我本想问母亲详细的情况，但还是没说出口。

饭后的下午，我向母亲打听父亲在哪里干活，我想去瞧瞧，母亲称，挺远的距离，还是别去了，反正晚上回来。当然母亲还有别的用意，奶奶平常爱热闹，叫我下午陪她和另外两个老的，在家里打会麻将。

我问奶奶，她胃不是不舒服吗？奶奶说话有些戏谑的成分，称身体还行。

“没听说过，打牌能治疗三分病吗？”奶奶说完，我和她就一起笑了。

整个下午，我打牌有些心不在焉，老是看时间，怎么时间就过得这么慢，这期间，我还打错了牌，甚至发现自己还犯了少牌的低级错误。旁边的老人开玩笑说，大学生怎么搞的。我只能一脸的赔笑，无奈称，我平时不打牌啊！

奶奶眯着眼，盯着手中的牌说，不打牌好啊，你在外地也不能打牌，哪像我们只是娱乐打发下时间。我连声说是。旁边的人都纷纷表示赞许的样子。

好不容易，天才拉下了脸。我心想，天终于要黑了，父亲这该回来了吧。此时家中，又飘起了熟悉的菜香，尽管勾引着我的胃口，但是我还是急切地等待父亲到家的一刻。

庐山终见真面目，父亲一到家，就说要和我喝两口。我赶紧打量父亲的容颜。我的妈呀！还好，还好！父亲还是去年的样子，看上去精气神不错。我调侃母亲，不是父亲老得不成人样了。母亲说，我就是玩笑一说的，你父亲现在有个不好，总抽“臭香烟”，而且一天还抽不少，多的时候有一包，明知道自己气管不好，还不识好歹。所以我开玩笑总说他是个“老鬼”！我听出母亲嘴里看似责备，其实还是关心父亲。

我没有跟父母提及我一下午忐忑的心情，这下午，我心里翻江倒海的，别提有多么不是滋味了。还好不是母亲所说的一样。正好，晚上，和父亲喝点酒。

其实，我和父亲都不是喝酒的行家，平常也不怎么喝，那酒量更别提了。但是每次和父亲相聚，总喜欢喝点小酒，享受这种气氛。我们也就喝点啤酒，一瓶就够，点到即止！

团聚的饭总是那么香，我们在饭桌上分享着生活的琐事，尽管都是些家常唠叨，但也算是一道下酒菜！

晚饭后，我和爱人会缠着父母，到自己房里一起看电视。其实父母在我们刚结婚时，还总是讲那些条条框框，往我们房里少走。但我老婆说了，没什么啊，都是一家人，那些什么所谓的代沟，都应该“见鬼”去吧。我们一起看着电视，聊着家常。我奶奶是个文盲，电视里放的剧情，她根本看不明白，因为她不懂普通话。即使这样，她还是喜欢过来凑热闹，一直挨到困劲上来了，不住地打着瞌睡，才依依不舍得离开呢！

这个夜晚，是温情的夜晚，尽管春节时期的气温还很低，但一家人围在一起，一直暖到心坎上。父亲往往这时就精力旺盛，似乎一夜不睡也不困，往往母亲都是先提醒，拉着他这才回自己房间。一方面，也是体谅我们，怕旅途劳累，让我们早点休息。

父母和奶奶离开温馨的屋子后，我还意犹未尽，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听一首歌！

我赶紧打开电脑笔记本，搜到那首“当你老了”的歌曲！我静静地听着歌曲的旋律，刚才的笑容，慢慢在夜晚中慢慢地展平，脑海里回忆着过往的片段。

想起奶奶说过的一段话，母亲不爱讲究的一个人，平常有时顾不得染发，白发会露出来，而每当我回来之前，她都得细心地，把所有的头发都要“长出”亮晶晶的黑色，一根都不能落下！

此时歌曲渐渐走向尾声，似乎人一生的岁月也要走向尾声。而我此时不知不觉，两眼又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