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老汪在客厅停留了下,转身走去了阳台。
此时,仍坐在桌旁吃饭的老伴见了,咽下口中的饭菜,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声,做么家去?
听到这话,老汪头都不回地答道,要你管?说完,拨开纱门,走去了室外。
去年,老汪得了笔意外之财,请人在阳台上开了扇门。
毫无疑问,老汪家的房子在一楼。
见老汪去了室外,老伴却不吸取教训,仍在身后嚷道,戴口罩嘚!
又等了一会儿,见没得回音,老伴边扒饭,边不满地嘀咕道,又发么疯嘚?说完,专心对付桌上的残菜去了。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
此时,阳光正辣,洒在身上,竟暖暖的。
老汪眯缝着双眼,扫视了一圈,远处的房顶,近处的绿叶,一下竟划开了老汪那张紧绷的脸,脸上竟漾起了一圈涟漪。深吸一口气,老汪弯腰放下手中的矮板凳,一屁股坐了下来。停了会儿,习惯性地伸进了荷包。手再退出来时,掌心中已多出了一个烟盒。
说是烟盒,实则是装过润喉片的铁皮盒子。
这也叫废物利用吧?
其实,老汪以前是没得这多讲究的,总是原装烟盒用到底,烟尽烟盒的使命完成。
只是后来,去了烟厂,得到些散烟,才改用了铁皮盒子。
其实,刚开始,老汪得了散烟,并未用铁盒,依然用着原装纸烟盒。只是,等事做完,歇息下来,再去掏出烟盒时,汗水早已浸湿了纸烟盒,等到老汪费力地打开烟盒时,里面的烟卷,早已湿透了。
见此,心疼得老汪一阵抽搐!
哪知,老汪的举动,竟惹得一旁的工友们一阵奚落,又没出一分钱!
老汪却苦着脸道,浪费哒嘚!边说边在湿烟中翻捡,捡出一根,掐去一截,下剩的一截依然叼在了嘴上,一双眼睛,却仍停留在那些湿烟上。
捧着湿烟的双手,竟颤抖个不止!
见此,工友老崔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夺过,狠命地扔进了垃圾桶。
老汪竟大喊道,打雷哒!
老崔拍着胸脯,大声道,叫它劈死我!
话音未落,惹得周围的工友们哈哈大笑!
老许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这都要遭雷劈,烟厂的那些干部不都要遭火烧?
其他工友连声附合,就是,就是!
见老汪还一副肉疼的样子,老崔从裤兜里摸出个铁盒,一把塞进老汪的手里,豪气地道,赔你!说完,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临走出时,老崔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竟还盯在老汪手中的铁盒上!
喉结,正在不停地嚅动着。
得了这次教训,老汪从此用上了铁盒。
至于老崔的铁盒,早已归还了。
当然,盒内装满了烟。
现在,老汪虽已不在烟厂做事了,这个习惯,却还是保留了下来。
抽出一支烟,又掏出打火机,点燃,老汪深吸一口,缓缓地吐出了口中的烟雾。
不一会儿,烟雾笼罩了老汪的头。透过烟雾,老汪看到了不远处的杂草。
见到杂草,老汪心中有了计较。
此时,老伴已收拾好一切,见老汪久不归屋,老伴走到阳台,拨开纱门,见到老汪的举动,不解地问道,不睡磕睡哒?
老汪扔下手头的一把杂草,扭头瞪了老伴一眼,没好气地答道,头都睡瘪哒!说完,转过头去,又低头去对付杂草了。
老伴一愣,却也不生气,依然开口说道,非常时期呗!
见说不动老汪,老伴叹口气,转过身去,刚准备开步,象想起了什么样,转过身去,右肩抵着门框,提醒道,戴个口罩嘚,莫传染哒!
老汪猛地扔下杂草,忽地跳起,闪过身来,抬手指着老伴,厉声道,怕死你进去!
随着话音的吐出,手指间的杂草,一根一根往下落。
“去”字音还未落地,却忽从老汪的口中,传出阵阵咝咝声,身子也随之弯了下去,双手不住地在腰间摩梭。
老伴一见,赶紧走了出来,刚迈出一步,猛地缩了回来,转身朝室内跑去。
再出来时,嘴上已多了条口罩。
见老汪仍像个虾米弓在那儿,老伴几步抢过去,伸手不停地揉搓着,口中却不停地埋怨,还像个小伢!
老汪一听,恼怒地道,要你管?说着,躬腰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地坐了下去。
嘴中,却仍在咝咝个不停。
深吸几口气,老汪伸出手,一下一下拔了起来。
耳中,不时传来嚓嚓声。
那声音,却全没了刚一刻的顺畅!
老伴见了,转身向屋内走去。
嘴里,却在不停地抱怨,跟我赌个么气!
多谢,问好!
2020-10-19 2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