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成高一扭头,见是儿子。
儿子正打着哈欠,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成高本来还有笑容的脸,竟一下子垮了下来,胸脯也莫名地起伏了起来。成高丢下手中的烟头,跳起来吼道,你个没用的东西!
陡听这声吼,儿子猛地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了成高一眼,快步下楼,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雪娇这时提了篮子蔬菜,从门外走了进来。
听见这声吼,雪娇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又发的哪门子疯?那伢又没聊你!边说,边走进了屋。
成高又点燃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呛得连连咳嗽。
雪娇瞪了一眼,依然没好气地道,抽不得不抽,饭不吃,肚子饿?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抽病了,不要钱看?
成高却依然弯腰咳着,待停止了咳嗽,成高擦去脸上的泪水,望着雪娇,恨恨地道,都快三十的儿子,还没有娶房媳妇,你说,这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雪娇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茫然地看着屋外。
外面,东边的天际,正有一轮朝阳,冲破云雾,正一点一点地往上升哩!
这时,儿子从厨房走出,扫了眼成高、雪娇,挤出一丝笑,轻声说,爸,妈,我去上班了!说着,又是一溜烟地跑出了家门。
看着远去的儿子,二人长叹一声,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哟,这一大清早的,又再为儿子发愁啊?
二人抬起头,见是后塆的老王。
雪娇笑笑,也不言声,抹了把脸,又开始清理起蔬菜来了。
成高掏出烟,抛了支给老王,没好气地道,你都抱孙子了,当然不愁哩!
老王接住烟,点燃,吸了一口,坐下来,笑道,这伢们的事,你说得清?
雪娇吸了下鼻子,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老王,笑着问道,我儿子和你小儿子最要好,他们二人说没说点什么话嘚?
老王弹了弹烟灰,笑着答道,刚才,他们二人走,我只听你儿子对我儿子说,五一放假,他想出去一趟。
成高一听,连忙抢着问道,去哪里?做什么?
老王摇一摇头,老实地道,没听清楚!扫了眼二人,又道,我一见你儿子那样说,我就猜想准又被你们二人逼迫了,所以才……
成高叹口气,道,都这大了,你说,那有眼的石头,不都被别个抢走了?
老王站起身,吸了口烟,深有同感地道,也不知现在的伢们都是些什么想法,都快三十了,竟依然象坐在冷水锅里样,一点动静都没得!说着,迈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大门口,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成高,笑着劝道,别气坏了身子,到时有了孙伢子,都没得力气抱了!说完,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成高也站起身,丢下手中的烟头,叹息一声,口中喃喃道,五一?这个五一,能有奇迹发生吗?边说,边朝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出“咝啦咝啦”的脆响声,间或还有淡淡的香气扎入鼻孔!
2019年5月1日作于纱帽山
共 1 条评论
感谢赐稿,祝笔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