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明显的脸黑了下来,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孙女不知这些,见爷爷明显站在那儿,丢下玩具,拍扇着胳膊,飞也似地跑来,口中连声叫唤,爷爷,爷爷,马马,马马!
明显却没有如以前样趴在地上,任由孙女爬上后背,格格笑着,口中直喊,“驾驾驾”,笑声即刻充斥着屋内。明显却仍象节木头戳在那儿,动都不动。
孙女一愣,停止了奔跑,小眼瞪得乌溜溜圆,终还是忍受不下明显这种待遇,裂开小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双小手,不住地绞着。
听见哭声,正在卫生间洗衣的秀姑,连忙走出来,手上,还有泡沫在滴落。
地板上,留下一长溜水渍。
秀姑慌忙撩起围巾,擦了擦,紧走几步,弯腰抱起孙女,侧头瞟了眼明显,不解地问,又怎么啦?边说,边抬手擦去孙女脸上的鼻涕,又在围巾上擦了擦,又笑着道,乖,乖,我心肝乖!
明显瞟了眼,没好气地答,后塆的德枝!
秀姑诧异,楞楞地看着明显,酸溜溜地问,她怎么跟你联系?说到这儿,似乎猛然醒悟,指着明显,跺着脚,不停地数落,好啊,趁我不在家,竟和她勾搭上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着,说着,竟啜泣了起来。
孙女一见,惊慌地直叫,奶奶,奶奶。
秀姑擤去鼻涕,“嗒”,甩在了地板上,放眼看去,犹如锥子,蛮刺眼!擦去手指上的涕液,秀姑拍着孙女的后背,恨恨地道,走,别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说着,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明显却冷冷地答,她说,后塆的汪爹死了!
啊——
一听这话,秀姑忍不住“啊”了一声,猛地顿住脚,转过身,愣愣地看着明显,诧异地问,怎么死了呢?
明显咧嘴一笑,没好气地答,八十大几的老人,要死不蛮快?
秀姑一听,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巴巴地报这凶信?
明显答,她还说。
秀姑找了条板凳,坐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明显。
孙女这时已停止了哭泣,见二人说话,孙女即刻溜下来,又去玩去了。
她说,买的墓,从我们家门前经过的。她还说,田都走平了!
秀姑一愣,不解地问,不往我们家门前过,往哪过?难道要你回去和别个扯皮?
明显也找了条板凳,坐下,气愤地道,我气的就是这嘚!
啊?唉,这年一过,怎么把她给过糊涂了?这乡里乡亲的,我们能开这个口?
明显一拍大腿,大声道,就是嘚,我们能开这个口?
不远的孙女一听,吓得连忙丢下玩具,慌忙跑到秀姑面前,一头扎进了秀姑的怀里,口中还不住地叫唤,奶奶,奶奶!
秀姑不满地瞪了明显一眼,拍着孙女的后背,不住地安慰,哦,哦,哦,乖乖不怕,乖乖不怕!见孙女不再叫唤,这才得闲地瞪了明显一眼,埋怨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小点声,小点声,你就是不听,看把伢吓的?
明显嘿嘿一笑,又道,她好看热闹!见秀姑仍看着自己,明显接着道,我那苕?
秀姑一听,喜得脸上挂满了笑,抱着孙女,站起身,笑道,怕你头脑发热嘚!看着孙女,笑着说道,走,我们去洗衣衣!
明显这时“咚”的一声,趴在地上,冲着孙女不住地喊,骑马马,骑马马!说完,人已爬到了秀姑的面前。
孙女先还不理,头依然埋在秀姑的怀里,却终是经不住诱惑,侧过头,俯视着地上,见明显冲自己直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哧溜”一声,站在了地板上,小心地爬上了明显的后背。
笑声,又响彻在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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