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电话,徐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笑容之灿烂,犹如此时正在盛开的桃花!
香茗提了捆柴禾进屋,望见丈夫徐林的灿烂,仰头望了眼天,天上只现淡淡的白云;天边,太阳正在拼命地挣扎,似要再回中天,欲要恢复不久的霸主地位!
见到这些,香茗摇头笑一笑,又去看徐林,诧异地问,这喜?停了停,见徐林没得反应,也不再问询,打了个哈欠,提了柴禾,去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厨房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声音还在耳边飘荡,鼻中陡地闻到柴草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辛辣味。
此时,夜风已起,拂在脸上,是那般的轻柔,柔得面上没得半点感觉。那飘出来的炊烟,随了这轻柔的夜风,一路飘荡着。眼尖的人,似还可见到其踪迹。可稍一晃忽,眼再尖都已难觅寻得到了。
徐林甩去最后一锹土,一纵身,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一手扶着锹把,一手直擦额上的汗水。汗水擦完,反手伸去后腰,轻轻抚摸着酸胀的腰肢。待感觉舒服些了,这才返身俯视底下,见清水正在汩汩而出,不一会儿,一个见方的坑洼,早已蓄满了水。水中倒映着点点乌云。云边,似有金光在闪烁!
徐林在做这一切时,脸上的笑,却始终未消逝过。耳边,似又响起了儿子小米的话语,爸,我已上班了!今后,你可安心了!徐林正想问几句,只听小米又急切地说,爸,不和你说了,我要去集训了。告诉我妈一声!说着,匆匆挂断了电话!徐林虽觉遗憾,终是搞不清儿子究竟是在做什么工作,但听到儿子终在陌生的地方扎下了根,心中久悬的一块石头,“咚”的一声,落回到了胸腔!徐林想好了,以后儿子再来电话,徐林说什么都要打问清楚,切莫裹到了传销里去。
以前,坮子上的彭叔家的大儿子,就是裹进了传销,几次打电话回来,说千好万好。喜得彭叔老两口出门进门,总是笑哈哈。可前些天,大儿子打电话回来,哭诉着说,爸,快搞几个钱来,我都受不了了。唬得彭叔老两口,又是卖猪,又是卖牛,凑了五千块钱,汇了过去。
今早晨,徐林还见到过彭叔,彭叔的脸上,已似枯树皮,眼睛也凹了进去,一说话,直打哈欠!
徐林问几时能回来?彭叔答,就这一两天!说完,踉跄着走了。
望着远去的彭叔,徐林心中想着远在上海的儿子,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放下手中的锹,几次掏出手机,却又几次放回了兜里。因为徐林始终记得,儿子小米年初离家时说的话,爸,你放心,我是通过学校介绍去的!直到刚才接听了儿子的电话,心中的牵挂,才略微放松了些!
又看了眼干涸的鱼塘,徐林笑笑,提起铁锹,跺了几下脚,一个念头涌上心间,是该告诉妻子香茗了,免得她日夜念叨,有时做梦,都还在呼喊着儿子小米的名字!
想到这儿,徐林大步迈进门槛,兴冲冲,去给妻子香茗报喜!
2019年4月6日作于东西湖新烟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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