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汪明搭乘长途班车,回了一趟老家。
从车窗往外看,见到愈加熟悉的乡景,汪明的心中,感到既亲切,又胆怯,呼吸也愈发急促了起来。在外打拼多年,虽已有了自己的窝点,但,住在那儿,总像是在客边。心中虽想回家,却又丢不下已习惯了的便利。
就在胡思乱想中,目的地到了。
刚站稳,就从路边小卖店中传来一声呼喊:“汪明,你回来了?”说话的,是本家小叔在银。
汪明放眼望去,见小叔的头发都已花白了。可在汪明心中,小叔还是那个英姿勃发的青年。
汪明赶紧上前,满脸堆笑,边发烟,边笑着问道:“小叔,你都老了!”一指头发,“这多白发!”
小叔接过烟,笑着回道:“你不也一样?”
汪明摸了把头发,苦笑道:“岁月不饶人啦!”
叔侄二人正在说笑,耳中传来一阵吆喝声:“卖西瓜啰!”跟着,一辆三轮车渐渐驶了来。
小叔听了,转过身去,望着渐近的车子,笑问道:“生意还好?”
那人停下车,哈哈笑道:“不好还不是要搞啊!”
汪明一听,感觉耳熟,转过身来,见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汪明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看着。
那人也不做声,只是满面笑容地看着。
小叔瞟了一眼,笑问道:“不认得?”
汪明又看了一眼,转头看着小叔,显出一脸的苦笑。
小叔大声笑道:“美明嘚!”
“啊?”汪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那人,疑惑地说道:“美明?”口中这样说,脑中闪现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
那人见汪明那副傻样,笑道:“不是我是鬼?”
汪明直勾勾地盯视了一阵,这才梦呓样地说道:“还真是呃!”说着,连忙递上了一支烟。
美明接过烟,吸着,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嘻笑地看着汪明。
汪明连连感叹道:“看来,这世上没有瘦子人!美国佬,连你都胖了!”
小叔在一旁笑道:“他的儿子姑娘都上了大学,能不胖吗?”
美明叹息道:“要钱嘚!一月两三千嘞!”
汪明笑着说道:“可这总是个希望嘚!”
小叔感叹道:“塆子里哪个不眼馋?”
美明笑笑,扔下烟头,坐上车子,歉意道:“不说了,还要去卖瓜。”说着,启动车子,开走了。
不久,耳中又传来阵阵叫卖声:“卖西瓜啰!”
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在塆子上空缭绕,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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