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三十多年了,芦蓆场村的老人们一提起蔡春凯,又会谈起他当老师的那节趣事来。
那天,蔡春凯刚开完早班,从地里回家,就被大队民兵营长赌在了家门口。
民兵营长看着一身泥水的蔡春凯,忍不住打趣道:“老蔡,你这一大清早的,就去滚水?连这头发梢上都还挂了根青草?”
蔡春凯伸手一抹,手指上粘连着一根青草。
晨曦一照,泛着青幽的蓝光。
蔡春凯扬手抛开,苦笑道:“个*牯牛就是不起来,我只有,只有……”说到这儿,脸上现出了尴尬。搓着双手,嘿嘿直笑,一双脚趾来回蠕动,显得六神无主。
民兵营长哈哈笑着擦去眼角边的泪水,咳了声,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不聊你了,吃过饭,去大队学校去学习。”
蔡春凯一听,身上陡起精神,连忙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吃饭。”说着,抬腿就朝家中赶去。
身子刚进屋,又停了下来,回头冲着已转身要走的民兵营长问道:“上级又有新指示了?”
民兵营长顿住脚,扭过身子,神情庄重地道:“深夜来的。”停了一下,又道,"要不是书记跌了脚,昨晚就传达了。”
蔡春凯一听,即忙退后一步,转身倚在门框上,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
民兵营长回道:“我刚才看了,没事,有黄医生在那儿照看哩。”
又看了眼蔡春凯,叮嘱道:“早点去!”说完,扭过身子,大步朝前走去。
蔡春凯连声答道:“误不了,误不了。”说完,又望了眼远去的民兵营长,这才旋风样地旋进了家。
吃罢早饭,换上一身干衣,蔡春凯疾风似火地赶去了学校。
此时,学校正在上课。
蔡春凯在校园转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长舒口气,静静地站在操场上,看着教室里的小孩,显出一脸的火热,腹内也有了几分躁动。
正在愣神间,猛听身后传来一声叫喊:“老蔡!”
蔡春凯扭过头,扫了几眼,见民兵营长正站在一间空教室的窗口,冲着自己直招手。
蔡春凯急忙跑过去,推开教室门,疾步抢进去,口中不停地解释:“以为还没来呢!”
民兵营长也笑着解释道:“他们等不急,所以先。”
蔡春凯不再言语,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瞪大双眼,支楞起双耳,静静地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此时,阳光倾泄进教室,投射在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
直到民兵营长的喉咙嘶哑,这场学习,才告结束。
蔡春凯跟在民兵营长身后,口中仍在念叨个不停:“贫下中农管理学校……”
走出教室,蔡春凯又扫了眼校园,心中的那股躁动又上来了,蔡春凯一把拉着民兵营长的衣角,一本正经道:“营长,为了落实上级精神,我也要当老师!”
民兵营长愣了一下,狐疑地问道:“你?行吗?”
蔡春凯胸脯一挺,自信满满道:“我也是高小毕业生!”
旁边有个积极分子连声附合道:"对对对,他和我一起,上过三年学,发大水那年,才去逃的荒。”
民兵营长一把抓住蔡春凯的手,激动地连声道:“老蔡,你可帮了大忙!”说完,拉着蔡春凯的手,快步去了学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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